“规避行动!”中士大叫道。
“黑鹰”尴尬地打着弯,但它来不及完全躲开导弹的袭击。它擦着飞机的肚子飞过,把它的支撑架打掉了。直升机疯狂地失去了控制。
“我们正在下降!”中士用英语大喊道。
邦德跨进打开着的门框,把盯人发射器瞄准赫拉的霍伊。他们正在快速地从目标跟前向下掉。
以上帝的名义,邦德想。他想要在他们自己的飞机粉身碎骨之前击中赫拉,如果说这就是他最后要做的事。
“叫飞行员努力保持平衡,只需要片刻!”邦德对中士说。“然后抓住我的皮带。”
飞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坠落。没有人能确定底下是陆地还是大海。
飞行员设法使飞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它仍在继续颠簸和下降。
“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中士对邦德说。
邦德点点头,瞄准敌机。他伸直身子,在开着的门框里略微向后仰,把希望寄托在中士身上。中士紧紧地拉着邦德的皮带,不让他掉下去。邦德直接瞄准霍伊的飞行员座舱——开火!盯人发射器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啸声和明亮的火光,把“黑鹰”的螺旋桨照得通亮。
导弹不偏不倚击中敌机。当它被炸得比夏天的太阳还要明亮时,邦德眨了眨眼睛。他祈祷着那防火的金属箱还可能被找到。
“霍伊”向下坠落了1 万英尺,一头扎进了大海。另一个爆炸声使它彻底消失,把机上的人都送进了又黑暗又潮湿的坟墓。
“欢迎来冥河,赫拉。”邦德自言自语地说。
“黑鹰”费了好大的劲才保持在空中。看来他们也得俯冲向海面。他们的惟一希望是飞行员能够保持飞机的高度,那样的话,当他们到达海面时,撞击力不致太大,把飞机连同机上的人们都毁掉。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开始分发救生衣。
“黑鹰”撞到海面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机上的每个人都向各个方向摔去。不过飞机并没有炸成碎片。海水开始往机舱里灌,有人大喊:“出去!每个人都出去!”
邦德跟着其他人出了机舱,来到冰冷、漆黑的水里。他浮在海面上,看见他们都逃了出来,而飞机却在迅速地下沉。其他一些碎片则仍漂浮在大海上燃烧着,给他们带来了令人惊讶的光亮。一大片水域被照亮了。
救生衣使邦德漂浮在水面上,但他还能潜入水中,并游过正在下沉的“黑鹰”。他看到许多残骸向海底沉落。有两具尸体——两个卫兵——却已经在上浮了。邦德又来到水面上,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寻找梅丽娜·帕帕斯的尸体。他看到一个被炸得不像样子的尸体正在下沉。邦德游了过去,发现是另一个德卡达的女人。她身上的大部分皮肤都已经被烧掉了。
邦德脱掉了救生衣,把它绑在一根漂浮着的压杆上,以减少自己的浮力。他又一次潜到残骸底下,拨开金属板,试着游进去。火焰很大,但他迫使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想着那只铁箱子。许许多多生命都寄托在这只箱子上。
他钻进燃烧着的机舱,发现了三具尸体,全都烧焦了,样子可怕地佝偻着。那只铁箱子还挂在其中一个的手腕上。邦德吁了一口气,用他的双手抱住又热又湿的身体,把她拖出海面,然后穿上救生衣,喘着气。他把梅丽娜的尸体往自己肩膀上一放,开始离开那些漂浮着的物体。
他看见几个希腊士兵游在他几码远的地方。其中一个把一支火把举到了空中,只是为了照亮整个水域。海潮来势汹涌,邦德艰难地保持在水面上。他抓住一块浮着的碎片,把自己悬在那上面,让它慢慢地漂向其他人。
邦德正想要好好地喘口气,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在水中挣扎着的、黑色的、满脸烧焦的家伙吓了一跳。赫拉,或者不妨说赫拉的残留部分,就在邦德附近的水面上透出脸来。她看上去活像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她的红头发已被烧得精光,只剩下皱巴巴血淋淋的皮肉。一只还在脸上的眼睛膨胀着,而她的嘴巴却龇牙咧嘴地大张着,早已僵死了。邦德感到一阵恶心,伸手去把尸体推开。不料,她却突然活了过来。赫拉尖叫着,用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邦德在惊慌中扔掉了梅丽娜的尸体。
邦德用拳头狠狠地揍她,再用脚踢着这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她挣扎着,想拼尽一切力量把他拖下水面。他用尽平生的力气狠狠地揍打她的下巴,然后推开她的脸。她脸上的肌肉感觉黏乎乎、湿淋淋的。她又大声尖叫起来,缠住他脖子的双手开始松开了。邦德赶紧脱身,然后扭住她的手腕。一旦控制住她,邦德就在水下猛击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摁在那里。赫拉像一条海鳗一样挣扎着,但是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敲响丧钟了。她渐渐失去了抵抗,最后变得僵硬麻木了。邦德放开她,赫拉·伏洛波罗斯沉入了海底。
他于是又潜入水中寻找梅丽娜的尸体。她还没有漂远。他又抓住她的尸体,带着她和那只铁箱,一起向前游去。
他们在水上漂流了15分钟,直到另一架直升机来把他们救走。
第二天,几具烧毁了的尸体从大海里打捞上来——三具女尸,至少有十具男尸。在希腊国家情报局、希腊军队和邦德共同签署的最后文件中,他们认为德卡达的成员已全部被歼灭。
那只铁箱真的未受损伤。希腊国家情报局拿走了这只箱子,并成功地打开了它,却没有泄漏任何致命的毒素。它立刻被送往雅典的生化实验室,这样疫苗就可以迅速地被复制出来。24小时以后,数以百计的疫苗已被送往那些有病毒感染的城市。不过。至此纽约已有大约115 人死于病疫,东京有212 人,洛杉矶则有186 人。雅典、伦敦和巴黎的死亡人数要少一些——每个城市大约不超过60人。如果没有邦德,事情可能还会更糟。不出一个星期,病毒就将变得根本无法控制,成百上千的人将会死去。尽管谁也说不准,也许在某个时刻,虽然病毒尚未得到完全的控制,却不妨碍当权者充满自信地说,他们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病毒本身已被送往亚特兰大的疾病控制中心进行研究,并予以销毁。
两天以后,詹姆斯·邦德和尼姬·玛拉柯丝在雅典布列塔尼大饭店,躺在邦德的套间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他们刚刚吃掉了一篮子水果,喝掉了两瓶茴香烈酒。她的腿还扎着绷带,不然她就是一丝不挂了。
邦德看了一下手表说:“我得给M打个电话。”
他溜下床去,光着身子走到起居室。他拨了一个号码,开始进行例行公事的通话程序。
“007 吗?”M听上去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
“是的,夫人。”
“你真准时。我刚收到你的报告。干得漂亮。”
“谢谢你,夫人。”
“那个希腊特工伤得很厉害吗?”
“还不算太坏,”邦德说。“她刚做了脚踝手术,几个星期后就会没事儿。”
“真高兴听到这消息,”她说。“顺便说一句,今天早晨我们都有点吃惊。”
“哦?”
“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以官方的名义向塞浦路斯共和国和希腊在阻止德卡达的行动中所作出的贡献表示了感谢。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姿态。”
“太妙了。”
“或许这将是导致双边关系走向和平与合作的开端。”
邦德对此有些疑虑,不过他还是说:“希望如此。”
接着,对方停顿了一下。她极其希望听到有关阿尔弗雷德的消息。
“夫人,你一定会很高兴地得知,阿尔弗雷德·哈钦森从来就不是德卡达的成员,”邦德说。“他的确有一度跟罗曼努斯从事过非法的和不名誉的买卖,不过后来他重新恢复了理智。最后他想做一件好事。我希望这个消息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安慰。”
“谢谢你,詹姆斯,”她说。
她很少在一个公事电话中称他为詹姆斯。邦德想,她开始变得像老迈尔斯爵士了。
“詹姆斯,”她说,“我想再一次对你说,我非常欣赏你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
“不必客气,夫人。”
“不管怎么说,是你帮我渡过了难关。谢谢。”
邦德挂上了电话,回到卧室。他给他俩倒了两杯新鲜橙子汁,然后把一个枕头靠在墙上,自己坐在床上。他伸开双腿,朝窗口望去。
一分钟的寂静后,尼姬问:“什么事,詹姆斯?”
邦德耸耸肩,摇了摇头,装出一副笑脸。
她抓起他的手,说:“这可能不关我的事,可是我想我现在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
“你已经厌倦了。任务已经完成,而你并不盼望另一个任务到来之前的那种生活。我知道你的感觉,詹姆斯。这就像从对药物的依赖性中摆脱出来。死亡的威胁悬在你头顶,这正是使你保持旺盛生命的秘方。没有了它,你就不幸福。我对你的忠告是:也试着享受生命。”
邦德把她搂进怀里,吻她。然后他说道:“不过‘光有生命还不够’。”
“什么?”
“这是我们家族的座右铭。光有生命还不够。”
她充满温柔地大笑起来。“这对你太合适了。”
“它的真相是:这是个咒语。”
“詹姆斯,你命中注定要以这种方式感受生活。你不像别的男人。你是人,不过你做了超人的事。所有的人都懂得生命的真谛,但是你却懂得死亡的真谛!你多次面对面地对付死神。有人曾经说过,人不是神。我不敢十分肯定这是对的。与康斯坦丁·罗曼努斯不同,你是一个神。”
邦德大笑起来。
她也跟他一块儿大笑。“不,真的!如果是在古希腊,男人们恐怕早已宣布你是一个神了。你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伊阿宋或另一个阿伽门农,或者甚至是另一个亚历山大大帝。你的雕像会遍布全国,还会被摆在博物馆里!”
邦德把她的脸埋在枕头里。他们嬉闹着打斗了几分钟,然后安静下来。邦德知道,即使他已经击败了死神许多次,他终于还是觉得他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没有死神站在他面前,手持镰刀并把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生命就会成为一种可怕的累赘。
她轻轻地把他拉向她自己。他转过身来,紧紧地贴着她,用双腿裹住她的身子,并把自己的腰部紧紧地贴进她的大腿里。
“嗯……”她说着,把他的身体直接拉到自己身上。她搜索着,抓住了他。“我还得补充说,你对生命的真谛的理解,同样给人印象至深!”
邦德开始他们醒来以后的第三次交媾。“我以前从未告诉过你,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直升机飞行员,你知道吗?”他说。
她顽皮地咧嘴一笑。“那只不过是懂得如何驾驭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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