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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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真谛-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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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着你的到来,邦德先生。”她说。

“请相信我,如果可能我宁愿跟你呆在一起,但我的确得回去了。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他说着,起身朝莱特纳和曼妮拉走去。

“她连钩带线一块儿吞了。”邦德说。“查尔斯为诊所到欧洲出差去了。至少她是这么说的。我们明天下午去查明他的落脚处。”

“了不起,”莱特纳说,“我想,我们可以在回去的路上看一看哈钦森的房子。你会不会感到太累了?”

“不,不。”邦德说。“我们正好趁热打铁。让我们干吧。”

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在美国的房子位于西湖西山麓的茂密的山林中。从路上看不到房子,所以曼妮拉不得不将车子停在了住宅入口处的信箱旁。邦德从车里走了出来。

“给我一个小时时间。”他说。

“我们在斜坡上等你,”莱特纳说。“要是你想提前回去的话,请打手机。”车子迅速驶出了邦德的视线,留下他独自在黑暗里。那里没有路灯,茂密的大树挡住了月光。蝉声早已停息了,因此邦德疑心任何人都能听到他踩在枯叶上的嚓嚓声。

他取出Q科为他准备的夜视镜,它能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富有生机。现在他立刻就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了。

邦德猫着腰走过100 来米,来到一幢宽阔的农场屋子跟前。屋子带有一种质朴的乡村气息,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他停了下来,解开有鞋的拉链,从里面取出布思罗德少校给他的警报消除器。他打开了它,把它对准屋子的方位。红灯显示屋子里的确有警报器,以防外人擅入。邦德按了一下绿按钮,红灯停止闪烁。

他在屋子四周寻找窗户,想在不破坏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进入屋内。他发现了一扇后门,上面有一把常见的门锁,他想他可以轻松地打开它。他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根金属丝,在门锁上花了两分钟,然后打开了门。

屋子里潮湿而阴冷,好像长时间没人居住了。邦德穿过储藏室来到厨房。在厨房那一边,是餐室和一条通向屋子其他房间的通道。他迅速检查了起居室,然后沿着走廊穿过两间卧室,终于到了他想去的地方。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哈钦森的办公室已被翻箱倒柜地搜查过。房间里纸张撒了一地,打开的文件夹被丢弃在地板上。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主要位置,它也被搜索过。办公桌上的抽屉拉在外面,有的已被扔在地上,抽屉里的文件散满了地毯。一台“通往2000”型IBM 笔记本电脑还在桌子中央。

邦德仔细地在乱纸堆里寻找着他感兴趣的东西。大部分材料都是教学资料,或是不太敏感的外交资料。文件柜里什么也没剩下。那个于下此事的人是否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尚不清楚。阿尔弗雷德会隐藏些什么呢?他卷入了“供给者”的行动吗?他们会是希腊和塞浦路斯的恐怖活动的幕后指使人吗?是他们杀了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吗?

邦德走近那台电脑,打开了它。一分钟后,熟悉的“视窗95系统”工作平台从显示器里显示出来。邦德点击“我的电脑”图像,仔细浏览硬盘中的文件夹。一个个人的、名为“我的资料”的文件夹是该系统中惟一与众不同的东西。这个文件夹里还有几个小文件夹,一个名为“教学”,另一个名为“大使”。邦德点击“大使”文件夹,发现大约有50个不同主题的文件。他们看上去都是一般性的文件,没有什么用处。“教学”文件夹里也没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邦德正想在所有文件中搜索“供给者”一词,只听得门外传来一下汽车关门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又是一下关门声。有人来了。

他迅速关闭了电脑。前门打开了,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嗨,警报器被关掉了。”

一个女人说道:“这不可能。我敢发誓我离开时是打开的。”

“以前离开时你曾忘了打开。”

“我知道。来吧,快点儿。它在办公室里。”

不用问他们是谁,反正他们正在穿过走廊,向邦德走来!

第八章  山顶上的大楼

没有时间离开房间了。邦德一个箭步躲到文件柜背后。他轻轻地从墙上推开一只文件柜,把身于挤了进去。从那里,他可以拥有一道视线,看见桌子和电脑。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那男人和女人走进房间,打开电灯。亮光的照射几乎使邦德睁不开眼睛。他关掉了夜视镜的开关,但仍戴着它。

“这地方仍然乱糟糟的。”那男人说。

“你想怎么样?我们离开以后让女仆来收拾房间吗?”女人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邦德想,他很熟悉这声音。他也注意到了,他俩在进入房间之前就已经知道房间里的样子了。

她小心地从废纸堆里走过,来到桌上的电脑旁。现在,邦德可以看见她的背影了。他并不惊讶自己看到那套工作服和长长的金发。阿丝丽医生启动了电脑,她在桌前的办公椅里坐了下来。那个男人也走进了邦德的视线。他站在她身边,盯着显示器。他就是那个牛仔杰克。赫尔曼。

“你怎么知道从这玩意儿里能找出什么来?”赫尔曼问。

“你从未用过电脑吗,杰克?”她反问道。“你可以命令它找出硬盘中的任何文件。”

“就在这里面吗?”

“请闭上嘴。我正在寻找呢?”

那牛仔耸耸肩走开了。他开始踢地板上的那些废纸。邦德非常担心他会逛到房间的这一头来。要是他看得仔细点,就能发现邦德藏在文件柜后面。邦德紧靠着墙,现在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听着,等待着。那牛仔的靴子还在踢着地板上的纸。声音越来越近。他已近在咫尺。“你能不发出这种声音吗?”安德森医生说道。“真令人讨厌。”

“对不起,”那牛仔说,慢腾腾地回到桌子跟前。“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于这个。那家伙到底是谁?他和‘供给者’究竟有什么瓜葛?”

“别操心这个,你只管干你该干的,杰克。”

那牛仔咕哝了一声。“找到了吗?”

“真见鬼,没有。”她说。“它不在这儿。文件肯定被删除了。听着,我得回诊所去。还记住我介绍给你的那个人吗?”

“那个从希腊来的人吗?”

“是的。他在郊区的大楼里。我要你到那儿去告诉他,我们找不到文件。你能干这个吗?”

“我正要到那儿去。关上这玩意儿,我们走吧。”赫尔曼说。

她关闭了电脑,熄了灯,然后离开。

“让警报器重新工作,行吗?”安德森医生问。

邦德继续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他从文件柜背后一闪而出,重新打开了夜视镜。他迅速转移到屋后,再次启动了警报消除器,然后从他刚才进来的门出去了。他很快就越过了咋慑作响的落叶,来到屋子前面。

阿丝丽。安德森医生开着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那牛仔则坐在一辆老掉牙的福特F —150 车里,车上还装着一辆巨大的摩托车。安德森医生的车子离开了屋子前的道路。那牛仔也发动了车于。

机不可失。邦德猫着腰跑上去,就在车于离开的一刹那爬了上去,在车后平躺着。那牛仔驾着车来到了街上,继续跟着前面的保时捷。邦德不知道车子开往何处,因为他一直得平躺着。他移开了夜视镜,抽紧皮筋,以便让它挂在脖子上。很幸运那牛仔是孤身一人在驾驶室里。邦德可以看到自己脑后上方的搁板上挂着一支猎枪。

当他们到达蜂窝路时两辆车子分开了。保时捷朝左拐,向奥斯丁驶去。而那辆拖车朝右拐,向西面的山岗驶去。它终于来到了第360 号环线,然后转向右面。

虽然名义上这里仍属特莱文斯县城,但其实已是乡下了。一弯明月穿过厚厚的云层,在绵延的山岗上投下柔和的光辉。秋叶大多已经凋谢,剩下狰狞可怕的枝权。宽阔的道路沿着山崖曲折起伏,时不时地闪过一些通向黑暗的岔道。差不多20分钟后,卡车离开了高速公路,向西驶上第2222号农场路。这是一条通往特莱文斯湖的公路。那牛仔打着急转弯,车子开得很猛。邦德所能看到的,只有卡车一侧几乎压着他头顶的断崖峭壁,以及另一侧的天空。

不久,车于向左转弯,来到了城市公园大道——一条通向山顶的弯弯曲曲的双向公路。邦德轻轻地抬起身子,看到了卡车东面大都市的万家灯火。如果不是生客,而且早已迷失了方向,他本来会非常乐意记住这美丽的景色的。

卡车最后停在一条石子路上,道路两旁是浓密的树林。邦德紧紧地贴近卡车底板,暗暗希望那牛仔不要在下车时朝后车厢里看。车门打开了,邦德能听到靴子踩到石子路的声音。接着,门猛地一下关上了,那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邦德从卡车上偷偷往外看,看到了一幢仿照古希腊庙宇建造的大楼。那牛仔正在朝大楼正前方的拱门走去。大楼四周点缀着老式的煤气灯,大楼的环形屋檐上甚至雕刻着许多女神像。在正门前的草坪上,到处都是希腊众神和骏马的雕塑。这地方显得特别静谧,而且这显然是主人的用意所在。

杰克。赫尔曼一走出视线,邦德就从车子里跳了出来。断定外面没有任何人,他才跑到大楼一侧。大楼的正前方灯火通明,但所幸两侧都很黑暗。他爬上一扇巨大的窗户,向里观望。

牛仔正在向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身着黑色高领棉布衬衣和长裤的家伙行礼。那家伙有一头鬈曲的黑发、一脸黑胡子和浓密的眉毛。那家伙的块头是罕见的。杰克。赫尔曼也是个肌肉发达的大块头,但那家伙的块头比他还要大得多。他估计有250 磅,或许还不上,却没有一斤半两的肥肉。他没有脖子,只有一个硕大的脑袋瓜安在两扇墙壁般的肩膀上。

另一个身穿牛仔服的家伙出现在那大块头身边,他跟杰克。赫尔曼握了握手。他个儿也很高,金黄色的头发,看上去是跟杰克。赫尔曼一类的粗脖子家伙。相比之下,那个大块头就显出地中海人的那种黝黑色特征来。邦德回想起杰克。赫尔曼曾说过那家伙是个希腊人。

三个人从大厅来到一个起居室,那地方也完全模仿古希腊建筑的风格。地板是大理石砌成的,家具则是时髦的木雕仿古家具,墙壁上装饰着短剑、盾牌和盔甲。邦德沿着屋子一侧来到另一扇窗户前往里观看。那三人来到一个坐在椅子里的人跟前。他很年轻,也许只有20来岁。那是一个长得相当英俊的棕发蓝眼的小伙子。他身穿一件紧身的粗花呢夹克和一条黑裤。邦德在文件里看过他的照片,因此认出他来。他就是查尔斯。哈钦森。

邦德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但能看到杰克。赫尔曼正在向那个欧洲人摇头。邦德猜测那牛仔正在向他报告,他们没能在阿尔弗雷德。哈钦森的电脑里找到阿丝丽。安德森想要寻找的东西。查尔斯。哈钦森站了起来,露出一脸不安和惊慌的表情。那大块头转过身去,朝查尔斯瞪了一眼。这一眼,希腊人会叫做“毒眼”。查尔斯显得很不安,他很想说些什么。那个希腊人给了查尔斯一拳,后者应声倒地。那两个牛仔只是站在一旁冷笑。大块头叫他们滚开,他们就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查尔斯从地板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擦擦自己的下巴。他重新坐到那张木椅上,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前方。那大块头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离开了房间。

邦德可以听到那两个牛仔从前厅离开。他赶紧躲进阴影,望着他俩打开卡车的后拦板,开始从支架上解那辆摩托车。在五分钟痛苦的时刻之后,那人终于把摩托车从卡车上解开,并把它推到大楼前的石于路上,越出了邦德的视线范围。他重新站起来,朝窗里观看。查尔斯仍然神情麻木地坐在那里。

邦德移到另一扇窗户。那大块头坐在桌前,正用一个指头敲击着一台电脑终端的键盘。他的双手是如此巨大,每一根手指都有雪茄烟那么粗。

这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陈设相当现代化。邦德尤其为桌上那面奇怪的旗帜感到惊讶。它大约四英尺见方,在黑色背景上画着一个由十个红点组成的等边三角形图案。底边是四点,上面是三点,再上面是两点,最上面则是一点——很像从头顶看一副台球的开局。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邦德很幸运呆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可以从镜子里看到那大块头的后背和显示器。因为距离太远,邦德不可能从显示器中读出什么来,但邦德可以瞥见那家伙正在网上,通过国际互联网跟某人通话。

发动摩托车的声音从大楼正前方传来。其中一个喊道:“呀一哈!”那机器就是呆在原地不动,不过引擎随时都有可能被发动起来。果然,它被发动了。它的声音大得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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