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扑到另一处地面上,我们等了好一会儿,触发式地雷没反应,我心里一喜,这时大嘴也从我身上方侧歪下来了,对铁军竖起大拇指。
铁军并没表现出啥高兴的念头,还催促我们,“快起来,赶路了。”
我们仨先弓着腰,一点点的爬了一段,之后站直了身子。
说心里话,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我更怀疑那俩特警探雷的水准了,很可能漏一个,不然怎么能被大嘴踩到。
但我们除了跟在他俩后面,也没其他路可以走了,毕竟相比之下,他们后面更保险一些。
我只好硬着头皮,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警惕,继续走下去。
我们仨前行了一段距离,毫无征兆间,前方传来哄得一声响,我猛地抬头看,发现一个特警脚下爆炸了。
他整个人被炸得还往上飞了半米,最后重重摔到地面上。那探雷器更是变形了,直接甩出去挺远。
我第一反应,这哥们失误了。
但铁军有另一个想法,而且自打发现大嘴踩雷后,他就时而皱着眉。
他看着眼前情景,稍微顿了几秒钟,又突然扯嗓子喊一句,“十点钟方向,开火!”
他还当先把微冲拿起来,嗤嗤嗤的打起来。我不知道铁军为啥下这种命令,但我和大嘴都很配合。
远处另外那个特警也是,我们四把微冲,组成一个小型的交叉火网。
十点钟方向,是在我们左侧,那里有密集的几棵小树,树下全是稀疏的灌木。子弹打在树干和灌木上,噼里啪啦的弄出一些碎屑来。
而且没等子弹扫射多久呢,最里面的一处还没被子弹打到的灌木有动静了,一个脑袋抬了起来。
他举着一把长枪,对着特警来了一枪。
这枪也带着消声器,并没发出多大声响,但特警胸口上冒出一股血花,随后他整个人被子弹冲击力一带,还立刻往后倒去。
我猜敌人带的是狙击枪,问题是,这狙击枪的冲击力怎么这么大?
铁军很紧张,甚至看到这一幕后,骂了句娘,又让我和大嘴快找掩体躲着。
我们附近没啥掩体,只在不远处有几棵树。我俩也没时间考虑太多,全往树下冲过去。
我俩冲的时候没继续开枪,这样能提高奔跑速度,另外我俩也豪赌了一把,赌不会意外踩到地雷。
我和大嘴运气好,一路来到树后,并没出啥叉子。
我们又一起开枪,给铁军做掩护。
远方那个狙击手也趁空挪动身子了,避到一个树的旁边。他胆子挺肥的,不顾枪林弹雨的,又开了两枪。
这两枪,分别对准我和大嘴,我就觉得突然间,树干前冒了一股烟,甚至整个树干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被吓住了,想想也是,自己当警察以后,啥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对方明显不仅仅是悍匪,更是一个地道的精英级杀手了。
我被潜意识影响的,忍不住一扭身子,彻底躲回去。
大嘴跟我差不多,最后也做了“缩头乌龟”。这么一来,铁军形势危急了,不过这爷们有经验,跑的路线那叫一个神出鬼没。
他时而一个小跳,时而一个急转弯,反正那狙击手又开了两枪,都打偏了,最后铁军成功跟我俩汇合,躲在另一棵树下。
他也有点被吓住了,大喘着气,看着我和大嘴。
我们压力都不小,而且狙击手还停止射击了,摆明了等我们仨再露面时,他再好好收拾我们。
我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更不能一直躲在这棵树后面吧?那样敌人叫来援军了,我们仨岂不被包馅了?
铁军闷头想了想,对我打手势,那意思让我脱下外衣,撇出去。他趁空也溜出去打枪。
我觉得这是个法子,我也赶紧照做。
我没傻兮兮的把外衣弄个团往外丢。我特意把它铺展开,乍一看就跟一个人一样。
我跟铁军互相看着,等铁军再示意后,我先有动作。
这衣服呼的一下飘出去。狙击手那边没动静,铁军原本身子都蠢蠢欲动了,但最后又硬生生压住动作,没贸然出击。
我打心里把这狙击手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心说啥爹啥妈能生出来这么个聪明货?竟然识破我们了。
铁军把对讲机拿起来。很快我和大嘴的对讲机也都响了。
铁军压低声音,用对讲机跟我们沟通说,“一会都拿着手雷,往树前方三米外的地方撇去,记着了,你俩的三个手雷全用光。”
我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有啥用,但铁军很快关了对讲机,还当先行动起来。
他带的雷多,这次也败家了一把,嗖嗖嗖的,一眨眼就丢出去四个。
砰砰声传来,我觉得自己脚下都在抖着。冷不丁的,我都觉得自己上战场了。但我抛开一切杂念,跟大嘴一起也撇雷了。
一颗两颗手雷爆炸,还没啥作用,但这么多手雷爆炸,树前立刻变得烟雾缭绕,能见度特别的低。
不仅是我们,狙击手的视线也被影响了,他忍不住开了两枪。
当然了,我们都躲着呢,这两枪没威胁,但我上来坏心眼了,心说我们哥仨浪费这么多雷,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
有句老话叫浑水摸鱼,既然我们现在做不到摸鱼,吓唬吓唬鱼总行吧?我叫上大嘴,我俩都把消声器拿下来,随意乱开几枪。
枪声很大,狙击手心态不稳了,也用狙击枪还击着。
其实我俩和他都在乱打呢,但铁军一直迟迟没行动,甚至我也没空理会他的动向。
这期间,他跟个猴子一样,嗖嗖的爬到树上去了,最后悄悄弓身子卡在一个树杈上。
他离地高,视线一下绕过烟雾,变得清晰,而且他还特别隐蔽,对方狙击手没发现他。
他跟个猎食者一样,静静的瞄准着,最后果断扣动扳机,嗤嗤嗤的打起来。
我和大嘴冷不丁都吓了一跳,因为我们都没想到,树上方会出现枪声,但几乎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狙击手那边就传来一声惨叫。
铁军很快收枪,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落地时,还跟我们冷冷的说了句,“解决!”
第二十三章 突袭三人组
我们稍微休整一下,先后从树后面转出来。
铁军带头,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狙击手旁边。我看着这人,首先能肯定的是,我不认识他。
另外他头顶、肩膀和后背都各挨了一枪,已经死了。
我暗赞铁军的枪法好。大嘴还把狙击手的大枪拾了起来。问题是,大嘴竟有些拿不动它。
大嘴呲牙咧嘴一番,最后不得不又把它放下。我趁空观察,要我来形容的话,把一般的狙击枪比作装甲车,这把狙击枪跟重型坦克一样。
我不识货,多问了一嘴。铁军脸沉着回答,是改装过的反器材狙击枪。
我心里一紧,这名字我听过,甚至用这种枪别说打人了,就算打装甲车也轻松。不过好在这是把改装货,不然我们躲在树后面,也压根防不住。
我不想多待,也跟他俩说,“赶紧走人吧。”
大嘴应了一声,跟我观点一致。但铁军不仅没动身。反倒蹲下身,对着死狙击手的尸体摸起来。
我心说他啥时候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要我说,最值钱的就是那把反器材狙击枪,问题是,太沉了,我们没法带走它。
大嘴也建议,“铁哥,咱们抓紧去那俩特警的附近,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还好用的探雷器,这是正事。”
铁军摇摇头,指着尸体反问我们,“这狙击手很可能是喉山山顶下来的。这一条路上分布这么多雷,他就算脑袋再好使,也记不住这么多雷的分布吧?”
我突然懂铁军的意思了,我和大嘴改了主意,也蹲下身搜起来。
忙活一番后。我们在他怀里找到一个小平板。铁军摆弄一番,摁了开关,把它打开了。
屏幕上显示的东西有点复杂,是一个平面地图,左、右下角都带着坐标和维度,地图上还稀稀疏疏亮着红点。
铁军继续研究,我和大嘴插不上手,就一起抽了根烟。
最后铁军有几个结论。首先这是一个跟GPS绑定的仪器,左下角是我们当前所在的坐标维度,右下角可以调整不同的维度,而且随着维度变化,这地图和其中的红点都在变。红点代表的就是地雷。
我品着这番话。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这是一个喉山地雷分布图。狙击手凭借它,当然能毫发无伤的来回出入了。
我再次被这帮越南毒贩的高科技震慑住了。
铁军又把坐标调回我们当前位置,还带头数了数,我们附近分布着四颗雷。
铁军又皱着眉,拿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其中一个红点触了过去。我发现在他碰到红点瞬间,这红点变大了。
仪器还发出嗡嗡的抖动声。大嘴敏感的问了句,“咋了?”
铁军赶紧把手缩回来,肯定的说,“没错,刚才我听到的就是一瞬间的这种轻微的嗡嗡声。随后他又猜测,如果长时间按着这红点,或许某个雷就会被引爆,这也解释了,之前那个探雷特警为啥突然被地雷炸死了。”
我不得不佩服铁军的听力。而且为了验证铁军的猜测。我们决定做个实验,引爆一个雷试试。
大嘴手痒,说让他来。他还把小平板抢了过去。
他对着一个红点,喊了句,“走你!”就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我和铁军急忙警惕的四下看着,大嘴还提示我们,往前看,那雷就该在咱们前方十米的地方。
但随后,就在我们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传来哄得一声响。
那股气流都撞到我身上了,我连吓带敏感的急忙扑到地上。等爆炸劲儿彻底没了后,我站起来,跟铁军一样,瞪着大嘴。
我还问了句,“‘河马哥’,你不是说地雷在前面么?”
大嘴眨巴眨巴眼,又一个觉悟,说他奶奶的,拿倒了。
他随后把小平板调转过来。这把我气的,心说这毛病绝不能乱犯,不然刚才那地雷,正好在我们脚下,我们岂不被这逗比的失误,全炸飞天了?
铁军还把小平板抢回来,拿出打死也不给大嘴的架势了。
我们又撇下两个特警的尸体,按照小平板的提示,继续赶路。
铁军当先,我和大嘴在后,而且我俩弓着身子跑步的同时,也提着枪,随时应付突变。
我想起一个词,荒野三枪客,也不知道形容我们恰不恰单。
我们跑了得有三五里地,这时铁军突然停下来,还提醒我们说,“注意头上方。”
这一路,我一直留意四周和脚下来了,铁军这种提醒,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以为头上方有啥敌人呢。
我和大嘴一起把枪举起来,甚至我都差点扣动扳机。
但稍微缓缓神后,我看到前方有一个老树,它树枝茂密,树杈延伸到我们路上方了。
我冷不丁看不到树枝里有啥,就一点点往前走。
我先看到一排穿着皮鞋的脚,估计得有七八双。我似乎明白啥了,又压着性子,继续往前凑。
等视线完全宽了,我看到,在一个横着的粗树杈上,并排挂着八个死人。
他们都被一个大铁钩子,顺着下巴勾住了。铁钩另一端,仅仅的吊着树杈。这八人,看服饰,有缉毒大队的,也有刑警和特警。
另外他们身上,尤其裸露的地方,全亮堂堂的,好像涂了什么药。
我们全变得很严肃,毕竟这是我们同事和同行。铁军默默地举枪,对着其中一具尸体的铁钩,嗤的打了一枪。
这尸体应声掉了下来。大嘴还傻兮兮的有接的举动呢,最后意识到接不住,他放弃了。
这尸体砰的一声,摔落到地上,激起好大一股土沫子。
我们蹲在其旁边,铁军用匕首背儿,对着尸体亮堂堂的地方,划了一下。
等拿回来闻了闻,他跟我们说,“是调味外加防虫的药物。”
我心说这是啥意思?难道要做木乃伊吗?但立刻的,我又反应过来,骂了句操他娘的,这是把这八个人当腊肉晒呢吧?
我没把这想法说出来,估计铁军和大嘴也都想到了。
我本来还幻想着,能跟之前派来那拨人汇合呢,那样我们两股力量合在一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我们仨这么势单力孤的。
但看着八具尸体,这幻想完全破灭了。
铁军叹了口气,招呼大嘴一起把这尸体挪到树根下面,让他静静的躺着。随后铁军招呼我俩离开。
大嘴看着还吊着的七具尸体,多问了句,“要不要把他们都弄下来,就算死了,也不用这么惨的晒着吧?”
铁军拒绝了,说省着子弹,回来再说吧。但我们仨走前,一起对着这八具尸体敬了个军礼。
接下来我们跑了很久,过了喉山的半山腰了,再赶会路,我们就接近山顶了。
我一直不知道铁军啥计划,别看没问,但能猜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