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准他的脑袋,默念句拜拜。就果断的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响,面具男脸上出现一个火光,他还被打得上半身往后一仰。
我愣了,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我立刻有个反应,心说坏了,这小子面具很特殊,弄不好是厚钢板做的,能防弹。
这一刻我悔的肠子都青了,心说早知道打他肚子了。
但现在说啥也没用了,面具男又慢慢的站直了,揉着脑袋,念叨句,“操他娘的,果然还有子弹!”
随后他不搭话,又向后腰摸去。
我怀疑他是不是也带枪了,现在要掏出来,把我整死。
我这次是真的往河面上退了。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退路。
我退的挺迅速,外加河床很陡,等他拿出一个怪东西时,我已经站在快齐胸口深的水面上了。
面具男不耽误的举起怪东西,甚至还做了个拉弓的动作。
我看不太清,隐隐猜测,这好像是一把弹弓子。他嗷了一声,就射过来一个东西。
潜意识告诉我,一定要躲。我立刻往下一蹲,整个身子都缩在河里了。
但没等我蹲好呢,头上方就传来砰的一声,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道传到我身上来,附近的河水也跟着抖了抖。
我难受极了,哇了一声,吐出好大一股气泡。而且这一刻,我算明白了,面具男射出来的,一定是液态炸弹。
我不敢露面,怕被炸伤。我憋着一口气,嗖嗖的往更深处游去。
我憋得气不多,氧气不足,估计也就游了半分钟,我忍不住了,不得已的又游到河面上。
刚一露头,我吸了一大口气,我还扭头四下看着,想知道面具男现在的位置在哪?
我还心存侥幸呢,自己这么一游能跟他拉大距离,谁知道趁空他也往河里走了走,现在跟我的位置,不足十米。
他也看到我了,这就要再次给弹弓上弹。
我心里怕的不行了,也纯属急中生智,我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枪呢。
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咋想的,游泳时枪竟然还没扔,这或许是当警察久了的缘故吧,啥情况都不弃枪。但现在再不弃枪,我真就是个傻子了。
我把手枪当垒球了,对着面具男嗖的撇了过去。
手枪甩出一条弧线的轨迹,最后当不当正不正的砸在面具男脑袋上了。
他疼的哇了几声,乍一听像小孩哭。
我没空理这个变态,还抢时间的又扑到水里,疯狂游起来。
这期间出现几次砰砰声,全是水面爆炸弄出来的。我没理会,而且我是横着游的,中途偷偷换了几口气,最后游到对面河岸上去了。
我露出水面的一刹那,心情极其复杂。我很怕一抬头就看到面具男在我旁边,他还对我坏笑啥的,那我真是死定了。
但这次我的运气来了,面具男还在河对岸,看着我正气得直跺脚呢。
我冷不丁挺纳闷,心说他咋不追呢?随后又猜出来了,心说这他娘的是个旱鸭子。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觉得这就是警察和匪徒的区别,我们上过警校,啥都学过,他这种杂牌军,有机会去游泳馆吗?
而且我还骂了几句,算是解解气了。
既然我没法子抓他,就换一个态度,赶紧逃走。
我看了看身后,全是河坝,这种坝的坡度不大,我助跑一段,就窜上去不少,我又手脚并用,嗖嗖往上爬。
等来到河坝上面后,我又扭头一看,发现见不到面具男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又往外走了走,正巧有个出租车路过。
这开出租的哥们眼睛挺贼的,原来鸣了声车笛,那意思问我打不打车,但他一定又发现,我浑身湿乎乎的,不像啥正常人。
他就故意要避开我,开车离去。
我能让他走了?喊了句,“警察。”就嗖嗖往他车那边奔去。
他的出租车最后也没走了,我最后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还一下钻了进去。
司机看我的眼神都不咋对劲了。我没理他,继续跟他强调,说警察办案,需要配合,让他把手机借我!
其实我警官证没带,不然给他看看,这事就好办多了。
但他光凭我这番话,压根不信我。还念叨句,“妈的,想打劫我?”
他还有二手准备,往驾驶位下方摸了两下,竟拿出一把螺丝刀来。他举着螺丝刀,敲着方向盘说,“给老子滚下去!”
我知道像螺丝刀这种东西,面上看没啥伤害,其实用它捅人狠着呢,伤口都他娘的是梅花的,更难愈合。
但我没被他吓住,对付他这种人,我倒还挺有信心的。
我抓住机会,猛地下手。我用了擒拿的招数,最后还把螺丝刀抢了过来。
我学着他刚才那般,倒举着螺丝刀,对着副驾驶前的抽屉使劲敲了敲说,“我说我是警察,咋滴?警察说话不好使啊?让你把手机借我!”
司机意识到,真斗不过我,而且我也没伤害他的意思。
他半信半疑的,把手机递过来。
我当着他面,给110去了电话,先说了我的警号,又说了事情经过,这里的具体地址和面具男的大致特征。
接线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说立刻联系市局,我俩又结束了通话。
出租司机这下彻底信我了,问我去哪?我说直接回市局吧。
我倒不觉得自己是逃兵,另外我也相信,铁军那些人会没事的。
出租司机挺给力,一直送到门口,我给了车钱,还是双份的,算是小小弥补一下。
这时警局门口还有值班的,他认识我,也迎了出来。
我又把事发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他接话说,“刚刚接到办案,现在长会口派出所的民警,还有特警大队那边都出动了,正赶往长会口大桥去抓人呢,而且市局一帮兄弟,也在半个钟头前动身了。”
他又问我,“身子咋样了?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我摇摇头,又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警局门口了。
我想这么样的等铁军他们,而且没一会儿呢,这椅子下面就阴了一层水,都是从我身上滴下来的。
我没管这些,还跟同事要来烟,一根接一眼的吸着。
其实这么等待,挺熬人的,足足过了两个钟头,我都觉得自己凭体温都快把衣服弄干了,有一辆警车开回警局了。
我和同事一起迎了出去。
这车停到门口,而且玻璃上贴着黑膜,我冷不丁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亚乐土血。
我压着性子,站着没动。等门开后,大嘴先出来了。我看着他这德行吓了一跳,紧接着是铁军、杨鑫,和其他两名刑警。
这都是最早去树林的一批人,我发现他们五个的脸色不咋好看,说不好听点,就像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一般。而且我还能隐隐闻到,他们身上有股子尿骚味。
我问他们后来发生啥了。
杨鑫没理我,先匆匆带着两名刑警一起往警局后院走。那里有洗澡的地方,我猜他们是想先洗洗身子。
铁军和大嘴没急着走,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说。
妲己他们赶到后,为了毒死老鼠,隔老远往树林里发射不少毒气弹。老鼠倒是熬不住的全死了,而他们同样有点受不了。
铁军想了个笨招,让大家从衣服上撕下块碎布,往上面撒尿后,再用它捂鼻子。
我暗赞铁军聪明,不过一细想当时的场景,我也是醉了……
这几个大老爷们,爬着树,熏着毒气,还能尿得出来,只能说明,他们的肾都挺好。
之后我们仨也去了洗澡间。
半个钟头后,我们都穿着干爽的新衣服,在会议室里集合了。
第十七章 埋伏
我们这些人没开会,聚在会议室里随便聊聊,我还把我之前的遭遇说了。
他们都听得直愣,尤其杨鑫来一句,说那个戴面具的匪徒,或许是他做刑侦工作以来。遇到的最凶悍的之一。
我觉得他夸大了,毕竟他跟铁军是一个级别的,都是老江湖,什么场面没见过?
铁军也大有深意的看了杨鑫一眼。
随后我们各自闲待起来。其实我们都挺累的,这时更需要的,是休息才对。
但妲己他们还没回来,长会口派出所的民警正四处抓面具男呢,我们这伙人也没法好好休息,甚至说不定要有啥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要么趴在桌上看看手机,要么蜷曲在椅子中小憩一会儿。
杨鑫和他手下更随便,拼着椅子躺下来了。
我们一直熬到天亮,等六点多钟时,妲己他们归队了。
他们每个人都脏兮兮的。我看妲己脸上还挂了几条黑道子,这把我心疼的,只是碍于公共场合,我又没法做啥。
他们没时间洗澡,全来到会议室,一时间这里面全是人,挤挤巴巴的。
妲己带头汇报一下。他们把铁军几人救出来后,在林中搜索时,又遇到几个落单的炸弹鼠。有一个警员还被炸伤了,不过好在没性命之忧。
他们也找到那个铁皮桶并打开了,里面只有跟踪器,并没赎金。换句话说,赎金没了。
另外杨鑫也给长会口派出所那边去了电话,按所长的意思。出去抓捕的警员,现在没找到面具员。估计也没啥希望了。
我这时有点自责,我想的是,自己打面具男那一枪,要是打到肚子上,又或者之前多留几个子弹,不就好了?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形式了。
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铁军就坐在我旁边,他明白我想啥呢,拍了拍我肩膀,以示安慰。
我们这些人也一起讨论了后续计划,现在我们连赎金这条线也断了,只能一方面摸索新线索。一方面试着找到许友武了。
我们中不乏有人哈气连连,也确实是都累了。
铁军和杨鑫的意思,我们再拼也是血肉之躯,都趁空睡一会,补充下体力。
铁军和杨鑫没急着要走的意思,而我们这些下属,全三三两两站起来,陆续往外走。
我和大嘴一起,我还跟他说呢,赶紧回宾馆。
但刚出了会议室,妲己赶过来拍了我一下。我纳闷的扭头看她。
妲己指着一个角落,说圈儿哥,你跟我过来。
我也不知道啥事,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妲己悄声问我,“你没看到铁哥刚才对咱俩使眼色了么?”
我说没有啊,其实更较真的说,我后期都没咋抬头。
妲己的意思,铁军一定有事找我俩。我不想回去了,妲己却拉着我的手,把我硬拽回去。
铁军也真跟妲己说的一样,正跟杨鑫一起,等我俩回来呢。他看到我后,特意嘿嘿几声。
我总觉得这笑法不对劲呢。我俩坐下来。
铁军跟我们说,“刚才当那么多人面,我没把后续计划说全,其实还有一个线索,我们可以把握一下。”
我问铁军是啥。
铁军提醒我,“忘了么?医院还有一个匪徒呢。”
我想起来了,是最早我们去罗山抓的那位。我挺纳闷,而且这一刻,脑筋都快累锈住了,我问铁军,“他醒了?要录口供?”
铁军摇头又说,“他毕竟是匪徒团伙的一员,尤其像这种悍匪,往往极其讲义气,不会见着同伴被困而不救的,所以……”
我明白了,接话说,“他就是鱼饵!”
杨鑫插话,“匪徒拿铁桶做饵,他们做的了初一,也别怪警方做十五。”
我赞同的点头,打心里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铁军接下来一番话,让我愣了。
他说肯定会有匪徒来医院救人,我们这边要出几个人埋伏,把这条鱼逮住,而经过他深思熟虑,我们这边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我和妲己了。
我心说他开什么玩笑?我和妲己身手不行,打枪也一般,我俩去执行这么特殊的任务,到时来的匪徒别一激动,反倒把我俩也掳走了。
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妲己却点点头。
铁军重点劝我,说到时你偷偷带枪,匪徒又没枪,你怕什么?亚央乐才。
我反驳铁军,说匪徒有炸弹,这不比我那小破枪还狠?
之后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半天,妲己和杨鑫也都劝我。我其实是挺好说话一个人,这次死咬着的不松口。
铁军妥协了,说这样吧,除了你和妲己,我再找一个硬人去。
我一下想到破走私案时,李强派来暗中保护铁军的枪手了。我打心里掂量一番,觉得有这种人加入,我倒真没多害怕了。
我也不能不卖铁军面子,最终也退了一步,妥协了。
铁军让我和妲己去后院等着,尤其像这种埋伏的任务,赶早不赶晚,也会有人立刻带我们准备。
我也不知道要准备个啥,但跟妲己一起离开了。
后院停着一辆小面包车,司机看到我和妲己后,还对我们招手。
我俩上车后,他带着我们去了市郊的一个农村。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