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紫的脖子,骂咧一句。
我俩一起把铲车司机抬到红轿车司机的旁边,又用绳子把他捆好。大嘴问我和妲己,“接下来怎么办?联系警察过来抓人?”
妲己笑了,反问说,“嘴哥,咱们不就是警察么?先就地审问他们!”
我也是这意思,而且我还是那态度,这俩“司机”绝不是偶然针对我们。
我特想知道,我们夜里偷偷来三娅,这么机密的事,他俩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我盯着他俩看了看,相比之下,红轿车司机伤的轻,也更容易跟我们交流。我就指着他,说可他先来。
大嘴趁空去夏利车里一趟,这里有几瓶我们喝剩下的矿泉水。他把瓶子拿过来,这期间我把红轿车司机拽坐起来了。
我扶着红轿车司机,大嘴拧开矿泉水,对他脸上哗哗浇着。
红轿车司机被这么一刺激,很快醒了。他冷不丁有点迷茫,但大嘴喝了几句,让他彻底知道现在的形势了。
大嘴也不客气,伸手拽着他头发,弄得他面冲上,又俯视的问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谁他娘的指示你来的?”
红轿车司机还耍横了,呵呵笑了,吼着说,“没人指示,老子就看你们不爽,怎么滴?”
他嘴里有血,甚至唾液也多,这么一吼,喷大嘴一脸。
这把大嘴气的,使劲抹了抹脸后,握的拳头嘎巴嘎巴响。
我看那意思,大嘴想削他。我觉得这还不够劲,就让大嘴等等。
妲己一直在旁站着,喷火器就放在她脚下。我凑过去把喷火器拿起来了。我在警校培训时,也摆弄过这玩意儿,知道怎么用。
我就一手拎瓶子,一手捏喷嘴,让大嘴躲开,又对着红轿车司机的头上方嗤的来一下子。
一股火苗迅速出现了,别看它没烧到红轿车司机的脑袋,但很有声势,尤其还有几滴燃料落下来,溅到红轿车司机的身上了。
红轿车司机当场就吓哆嗦了,呃呃几声。我看的出来,他有松口的迹象,这是好事。
我又把喷嘴往前凑了凑,举在他眼前,跟他说,“兄弟,这三更半夜又在乡村树林里的,别逼老子,不然把你烤了,再丢到铲车里,到时就说你袭警,我们防卫过程中,你没及时逃出来,死在车里,你又能怎么样?”
红轿车司机脸变得撒白,大嘴更绝,一把拽住他胳膊,这就往燃烧的铲车那边拖,一边还跟我说,“圈儿,你墨迹这么多有啥用?咱们逮住两个,先整死一个解解气,一会审问另一个去。”
红轿车司机心里防线彻底崩了,喊着说,“慢慢,我交代。”
大嘴一时间没理会,又把他拖出去老远,之后才重重把他摔到地上,用最高声调吼着,“快说!”
红轿车司机有点无语伦次了,却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
我头脑很清晰,一边听一边组织这里面的逻辑。其实他说的很多东西,对我们没用,都是事先怎么计划埋伏我们的,但最后那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他告诉我们,是赵亚楠指示他俩这么做的。
我听完一瞬间,脑袋里嗡了一声。我心说怎么会是他呢?而且他本身就是三娅的海警队长,竟跟走私犯勾结?
但又往深琢磨,我越发联系起不少事来。
这次被埋伏,铲车就是躲在草垛子里的,这很像赵亚楠的风格,另外他在三娅的眼线肯定很多,我们这次秘密过来,也一定被他眼线发觉了,甚至通知他。
我觉得这案子变得棘手,竟然牵扯到警方内的蛀虫了,尤其这蛀虫还是个小官儿呢。
我趁空看了大嘴一眼,他脸色不咋好看,估计跟我想的差不多。
这期间红轿车司机很敏感的看着我们,等我们对他的处罚。
妲己听完后表情很怪,这时她还先有动作,拿起喷火器,用瓶底对准红轿车司机的左太阳穴狠狠砸了过去。
妲己力气是不大,但太阳穴是人体要穴。等我想拦着妲己时,也已经晚了。
红轿车司机闷哼一声,整个人呆呆的再次昏迷。我和大嘴一脸不解的看着妲己,那意思她为啥要把这人又打晕了?
妲己挺气愤,把喷火器一撇,跟我俩说,“知道吗?这兔崽子撒谎了,赵亚楠绝对没问题。”
我心说你咋这么肯定呢?大嘴更是问了句,“有啥依据?”
妲己不跟我们解释太多,只是摆摆手,说以后会告诉我们原因。
接下来她也不想审问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用的还是铁军的手机呢,我并不知道她给谁打的,不过接通后,都是她在说,告诉对方我们现在大致的地点,又让对方快点召集人手,过来擒贼。
我听得挺迷糊,总觉得妲己联系的不像是警方,而且我也看不清当下的情势,不知道走私案到底跟警方的人有没有牵扯。
妲己撂下电话后,招呼我俩先撤离,那意思不想让我们见到一会过来的援手。
大嘴有些不同意。但我偏向于妲己,一来妲己肯定不会害我俩,二来她是谁?我女友啊!我得偏袒她!
我和妲己态度一致,这么二比一,大嘴不得不妥协。
当然了,夏利车根本开不了了,我们就用了那辆红轿车,这车的后备箱里还有千斤顶。
我和大嘴用千斤顶,把拦路的树弄到一边去了,我们开着红轿车出发了。
只是红轿车跟夏利没法比,我们一路开下去,平均没上过二百迈。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我们才赶回深川。
我们仨都累的不行了,我吸烟强顶着,又建议说,“咱们熬一熬,回警局跟大维汇报一下吧?”
妲己摇头不同意,又说,“圈儿哥,你和大嘴快回酒店休息吧,我不怎么困,就让我去找大维吧。”
我当然不信她说的,心说我们仨一起熬了一宿,她不累才怪。
但妲己动作很快,把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注射器。这里面还有一管子透明液体。
她用注射器对准自己胳膊来了一下子,把透明液体全推到身体里了。
我急了,问她,“咋玩毒呢?”
妲己指正,说不是毒,而是兴奋剂。
在我个人印象里,这俩虽然不等同,却也都不是啥好东西。
我又想劝几句,妲己不听。我们先把红轿车开到酒店,妲己让我和大嘴下车了,她又驾车独自离开。
我和大嘴没法子,只好一起回到房间。
我和大嘴都脏死了,要洗一洗能很舒服。如果大嘴说几句鼓励的话,我俩真可能会咬牙洗个澡啥的。
但这缺德玩意,来了一句,“咋洗不是洗啊?咱们干洗也行。”
我俩最后都脱光了倒在床上,满屋子也一下充满了臭味……
我睡得很死,等再有意识时,天都黑了,门外响起敲门声。我猜是妲己,急忙下床跑去开门。
也真被我猜中了,妲己还买了盒饭,招呼我俩吃。
大嘴是压根不用我们招呼,闻着饭香味就醒了,而且坐起来后,看着妲己,来了一句,“妹子!你看你,眼圈都黑了,憔悴了。”
我当场就急了,瞪了大嘴一样。
大嘴不明白我啥意思,不过也不往下说啥了。
我没理会大嘴,反倒拿出一副更加关心的样子,凑到妲己身边,一边看着一边叹气说,“哎呀妲己,瞧瞧,眼圈黑了,你憔悴了。”
其实我就是把大嘴的话重复了一遍,不过我觉得,这话得我说出来才对嘛。
妲己也不跟我插科打诨的,让我们快吃吧。
我们仨各捧着盒饭吃起来,这期间我又问了妲己,“跟大维怎么说的?”
妲己拿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儿,一带而过的回答,“都说完了,警方正审问那俩嫌疑人呢。”
我觉得这话里有水分,但妲己接下来又说一句话,转移我注意力了不说,还让我和大嘴都诧异了。
她告诉我们,“今天下午,大维出去办事,被人打了,现在还跟铁哥和邪叔成了邻居,住院了。”
我想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刑侦队长,办的啥事啊?还让人揍了?我这么问了一嘴。
但我误会妲己的意思了,她又详细说,不是办事的人打了大维,他在路上时遇到几个骑摩托的男子,把他堵到胡同里狂揍了一顿,现在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
这一刻,我没吃饭的心思了,我跟大嘴互相看了看,我觉得大维这事不是偶然,或许跟我们昨夜的遭遇有联系。
不过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为啥只是把大维揍了?而不是要他的命呢!
第十九章 阔少的愤怒
我觉得毫不夸大的说,走私案侦查到现在这种程度,不仅让我没有头绪,反倒里面疑点重重的。
我也隐隐觉得,大维被打事件的真相一旦清楚了,走私案案情或许也就水落石出了。
但当务之急,我们得看看大维去,不然都一个专案组的,我们对他如此遭遇不闻不问,说不过去。
我提议这就去医院,妲己和大嘴都赞同了。
我们吃完饭一起下楼时,我发现红轿车不见了,不知道被妲己开到哪里去了。
我们又买了一篮子水果,打了一辆出租车。等我们来到医院病房的楼层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在大维病房旁边支起一张小桌,有两个男子坐在旁边。
这俩也都是深川警局的刑警,只是下班了,他们换了便装。
我心说大维还是挺有官架子的,看这意思,是有人看门给他守护了?
我们仨一起走过去,趁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又发现,有个刑警掏了掏桌堂,拿出一个皮包。
这皮包鼓鼓囊囊,都装不下了,还露出半个红包。
我明白了,这是借机收钱呢,不然队长住院了,别人来探病,不得有点表示啥的?
我又突然意识到,我们仨只拿了水果,是不是不太好。
大嘴一定跟我想一块去了,我哥俩一起止步,悄悄商量起来,那意思给多少好?
妲己回头看我俩,问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妲己是挺精明一个人,这事上咋糊涂了呢?我点了她一嘴。
她反倒笑了说,“随什么份子?没钱!再说,他大维缺钱吗?”
我倒不认为妲己抠,反倒觉得她话里有话,而这其中最让我不明白的是,大维一个刑侦队长,又不是土豪,开的死工资,咋有不缺钱的说法呢?
妲己非不让我和大嘴拿钱,我俩硬着头皮听她的了。等离近后,我和大嘴不知道说啥,就低个头。
妲己跟这俩刑警随便聊了两句,而且他们也都认识我们仨,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们仨就在他俩瞪大眼睛下,特别好意思的进了病房。
我本来就只听妲己说大维伤的很重,却没想到他现在的打扮会这么逗比。
他腮帮子全肿了,让整个脸膨膨着,配着他的大脑门,乍一看跟Q版的猪八戒一样。
大嘴忍不住噗了一小声,我强捏着拳头,这才没笑出来。
大维正看手机呢,发现我们来了后,放下手机,用含糊不清的话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仨放下果篮,又搬椅子坐到他身边。我先问大维,“到底咋回事?”
大维简要说了说,而且按他的意思,就是遇到几个毛贼,他本来开车经过一路口,有个毛贼假装碰瓷,把他引下车,之后这帮混账群起而攻之,要抢他手机和钱包。
他奋力搏斗,才把手机抢回来,遗憾的是,钱包丢了,但警方已经立案,还做了那帮贼的素描画,正满深川找他们呢。
大嘴想的少,听完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跟我们昨晚的事……”
大嘴没说完,因为妲己突然踩了大嘴一脚。妲己穿的是带点根儿的鞋,这一下子大嘴疼的够呛,嘴巴一下子撅起来,跟个金鱼一样。
大维本来边听边看着大嘴,被他这“搞怪”吓得激灵一下。
我不知道妲己为啥不让我们提昨晚的事,但我配合妲己,趁空一转话题,跟大维胡扯。
我就一个宗旨,逗乐!让他笑一笑,我们再待一会儿就可以走人了。
这样过了半个钟头,我们看时间不早了,想告辞,但刚站起来,没等说告辞的话呢,病房门砰的一声开了。
这力道、这声响,冷不丁让我以为楼塌了呢。
我知道有人踹门,心说谁这么大胆?我扭头看了看,是阔少李强,也就是那个军区参谋长的儿子,正站在门口,他身后还站了两个当兵的。
李强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鲁莽,反倒笑哈哈的,大步走进来。
我心说这或许就是阔少的风格吧,我们也见怪不怪了,甚至不想得罪他,也都笑脸相迎。
李强走到大维旁边,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大维这个病人,反倒一下被挤到了,不过他又往旁边挪了挪,给李强腾个地方。
李强直来直去的,问大维,“咋了爷们?听说被几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