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也不怎么大了。不过我倒是对陈文化那句“他娘的”的更加愕然,平时他都是一个文绉绉的样子,怎么突然也变得这么粗鲁起来了?
肖忠华一咬牙,抢过来背起刘二根,然后就吼着说道:“兄弟们,撤!”他一脸紫青,心里似乎很受挫。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这一次行动毕竟是他负责安全的,结果却弄成这个样子,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陈文化和叶平波却一动不动,肖忠华回头,不解地问道:“特派员,你们为什么不走?”
叶平波苦笑着说道:“我走不走已经无所谓了。我就只剩下几个小时的命,跟着你们也是拖累你们。”我听了这句话,才明白是陈文化用针灸秘术激发了他的潜能,现在这样子只是回光返照。叶平波又指了指陈文化说道“他现在却是走不了,他得掩护你们离开这里。”陈文化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说道:“别罗嗦,我会安全离开的,到时候我会跟你你的上级解释这件事的,不用担心其他东西,以后有需要,我还是会找你们的。”陈文化指的是这一次的行动失败,我们回去会接受组织上的审查的事。
肖忠华感激地看了陈文化一眼,那一张被鲜血涂抹得狰狞的脸,也觉得分外亲切。陈文化却突然对我说道:“刘文升,你得留下,我有话要问你。”我一听,心里一沉,怎么,大伙都可以离开,怎么就我一个人得留下来?
我硬着头皮问道:“为什么?”
陈文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因为魅影不会伤害你。”他那口气似乎很诡异,听得我心里发麻。
什么魅影不会伤害我,它难道还是我老刘家的亲戚啊?那个刘二根也姓刘啊,脸皮现在不是在魅影的头上蒙着么?
第41章 刘家后人
关于陈文化这种带有忽悠成份的话,我心里一百个不相信。我实在找不出魅影不会伤害我的理由,难道是因为我这两个星期没洗过澡,肉臭它们没胃口?我看这些溃败的越南兵比我也香不了多少,不也照被它们拖走?我看着一脸诡异的陈文化,说不出话来。
陈文化拍了拍我的肩膀,耸了耸肩说道:“刘文升,相信我的话,没错。”他的脸上看上去竟然变得很轻松,没有刚才那般凝重。
肖忠华指挥着大队后撤,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密林当中。陈文化又发出了啸声,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出现在周围,并且越来越近,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只金黄色的“狻猊”出现在陈四的脚下。
陈文化俯下身子抱起“狻猊”,这袖珍版本的“神兽”看起来精神正在萎缩,无精打采的,它把头靠近陈文化手中的玉石上,一动不动的。陈文化又把手指的血挤了出来,这回是两只手紧紧地合着,但是仍然罩不住已经变化之后的“狻猊”。我想了想,这种豢养的方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陈文化说道一边挤手指的血,一边说道:“刘文升,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留你下来吧?”他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叶平波在一旁,看着我那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爷爷是鬼眼老刘对吧?”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刚才你们已经问过了。”叶平波又问道:“他的《阴阳斗魁录》你该看过多少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觉得奇怪,我家的《斗魁录》,据说是我们的老祖宗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军师刘伯温所著。刘伯温也叫刘基。这个人比较牛,传说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兵法谋略,更是出神入化,还写过《烧饼歌》,预言了大明王朝之后的一段时期。至于我家这部《阴阳斗魁录》,是当年刘基被太祖皇帝朱元璋所妒忌,密旨胡惟庸下毒于他,服毒后的刘基自知时日无多,返乡后写了这一部《阴阳斗魁录》,上面记录了他生平所学,以及平生见闻,里面内容有兵家韬略,也有阴阳五行,更有无数匪夷所思的军旅见闻,而里面最扣人心弦的是在他的自序里提到的,他这些学问,竟然是幼年时候一个神人所授。只是时间时间短暂,写得仓促,以至于未能完稿就垂首西去,不得不令人扼腕。这部书原本是呈给当时的皇帝朱元璋的,但是刘基一想当时胡惟庸专政,这部书未必能够落在朱元璋的手里,如果这书落在了心术不正的胡惟庸手中,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因为书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元朝败亡时候逃走时候遗落的一笔藏宝。
要知道,蒙古人统治了中原近百年,统治期间采取的完全就是一种奴役和压榨制度,搜罗起来的各类宝物不计其数。再者蒙古人的大军几乎踏遍了欧亚大陆,一路上烧杀抢掠,劫掠来的财富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虽然蒙古人分成了四大汗国,但是身为最正统的元王朝,它的富庶绝对不是其他汗国可以比拟的。刘伯温当时追随朱元璋驱除鞑虏的时候,无意中获得了当年元顺帝逃亡时候遗落的一份藏宝图。当时的朱元璋已经大有诛灭功臣的想法,深谙“狡兔死,走狗烹”的刘基便将这份藏宝图据为己有,深想有一天或许能够靠它与朱元璋做一次活命的交易,但是心狠手辣的朱元璋却使阴招,正大光明找不到刘基的罪名,于是背地里下毒手了。
悲愤交加的刘基最终没能够写完这一部《阴阳斗魁录》,临终前,他召集了两个儿子来训话,命令后世子孙不得再学天文地理此类杂学,于是好几代人都不敢碰这些东西。但是由于家道中落,刘氏子孙中还是有人学了堪舆之术,便是我刘文升的先祖这一脉的事情了;传到我祖父的时候,祖父便有了名气不小的“鬼眼老刘”的称谓,事实上,也只不过是学了先祖刘伯温遗留下来的一点粗浅东西而已。我刘家最宝贵的财富,应该就是《山水异闻录》和这部《阴阳斗魁录》了。山水异闻录,虽然不是刘基所撰,却也是他老先生传下来的。
我心想叶平波的话,《斗魁录》我是读过,可是与留我下来有什么关系啊?突然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眼前这两人,就那么对我了解?《山水异闻录》陈文化有半部虽奇但不怪,因为这书非我先人独有,而《斗魁录》却是刘基写的,这事情除了我刘家人,也没人知道了。他们两人怎么会知道如此彻底?我的心理面直发毛,感觉有点哆嗦,就好像自己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地站在大街上一样。
陈文化挤完血后,跟着说道:“《斗魁录》卷十一记载:‘南疆苗人善蛊,以主人之血日豢之,蛊僵而不死,三岁复苏;此后护主不贰,主亡乃毙。’这句话,你有没有看过?”
我呆了一下,好久才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颤:“你怎么知道?”
陈文化一笑,说道:“接下来还有一部分,你背来听听。”他的笑容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让我无法拒绝。我想了想,迟疑了一下,然后接着背下:“白衣神人语曰:若主有厌弃之意,蛊既知;噬其主,夺其精气,化为鬼魅,不可止矣,唯,唯……唯银器可止,有天敌,即未噬主之蛊……”那些年破四旧,家里被搜了好几遍,我觉得不安全,结果一口气把整本书都背了下来,以免书被搜走了就可惜了。怕忘记结果晚上的睡觉前都默默背了一遍才敢睡觉的。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这背下来的东西还是派上用处了,我擦了一下冷汗,我才知道,这种魅影原来就是《阴阳斗魁录》里所说的鬼魅,难怪心里总觉得这种东西似乎认识一样。那这么一说来,陈文化手中那个根本不是什么神兽狻猊了,而是一只培养出来的蛊。听他说,这东西叫猊狼,不知道是用什么练成的蛊。书里提到的白衣神人,就是《阴阳斗魁录》序言里提到传授给刘伯温所学的神人。刘伯温提到他的时候,口气总是非常尊崇。
陈文化说道:“当时白衣神人给刘基做了一个印记,这种魅影是伤害不了他的,因为刘氏子孙的血液里,都带有一种令魅影惧怕的东西,所以,你现在知道你留下来为什么不会有事了吧?”
我一听,心里越发觉得不靠谱,都什么时代了,这话也还有人信十足。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些连《阴阳斗魁录》里都没有的啊?”
陈文化哼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也是被做了印记的。”我转头又看了看叶平波说道:“那他呢。”看着正在回光返照的叶平波,我对陈文化的话表示严重怀疑。
叶平波苦笑着说道:“我与你们不同,我是我父亲拣了养的,我跟叶家没血缘关系。”
陈文化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对不住你了,老叶,只怪我没查清楚。”叶平波摇了摇头,说道:“蹲了那么久的牛棚我早已经生不如死,要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早就死在那里了。跟你出来这几年见识的东西比我过去做几十年研究的还多,此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我老头子也算没白活了。”我听他们话中有话,皱着眉头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很多人被做了印记?这印记有什么用?”
叶平波不理会我的问题,自顾着喃喃地说道:“只是不能看一眼传说中的宝物,我真不能瞑目啊!”
陈文化又放下手中的猊狼,然后猊狼又大吼了一声,把四周震得抖动了起来,马上又消失在密林当中。陈文化说道:“猊狼是一种活蛊,叫声能够震慑魅影,现在它到四周去逡巡,发现魅影后,它能够很快地消灭魅影,魅影对它来说,没什么杀伤力,这就是自然界中的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说到这里,陈文化才接着说:“到目前为止,我知道有三个人受到这样的,在明代有两个人一个是刘伯温,而另外一个叫陈友谅,还有一个叫叶子奇,我以为叶平波是叶子奇的后人,所以误会了。”叶子奇是明初著名学者,但是我对他生平并不了解。听了陈文化的话,那么可以断定他跟陈友谅有一定的关系了。
我正准备说什么,然后后脑觉得一凉,正准备回头看一下,只听见陈文化惊呼一声:“别回头。”然后他飞起一脚,把我踹得滚到一边去。
在地上滚动的时候我余光依稀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倒挂着,看着陈文化咕咕地叫着。而那个位置,刚好是我刚才的头顶上。这是一只蒙上人皮的魅影。
陈文化手中拿着那把银匕首向着魅影刺去,他还故意在匕首上抹上了他的血。可是魅影却不理会他,用匪夷所思的速度爬了上树。
陈文化狠狠地说道:“有种你就别逃。”他狠狠地瞪着魅影,嘴里却发出啸声,召唤猊狼回来。但是连续啸了几下,四周也没有一点声音。叶平波脸上变色道:“怎么回事?”要知道,猊狼的速度丝毫不会比魅影的差。
陈文化顾不上叶平波,他青着脸对我说道,“怎么回事,魅影怎么会袭击你?”
我,闷哼了几下,才觉得胸口没那么难受,陈文化这一脚实在太狠了。他那反应也实在太快,不是长年累月的训练,这一脚绝对是踹不出来的。我哭丧着脸说道:“靠,这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魅影不会袭击我的么?”我早该相信陈文化说话不靠谱了,这时候受了教训才彻底觉悟实在太晚了。
“绝无可能!”陈文化摇了摇头。他凝神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要杀人一般,“肯定是出了什么错误。”陈文化缓缓地说道。
第42章 逃命
突然,陈文化狠狠地撸起我左边的袖子,一直延伸到左臂。我左臂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疤痕,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对这个疤痕没有一点印象。陈文化看到那个疤痕,手一颤,脸上憋得死死的,良久才憋出了一句:“嘿,封印,你爸真了不起,竟然连你的血统都能封住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一脸迷惑地看着陈文化,他不说话,喊道:“他娘的,别愣着,猊狼被魅影困住了,再不跑,你还想当他们今晚的夜宵?”陈文化看了叶平波一眼,叶平波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陈文化不必理会他。
叶平波虽然现在一脸红光的样子,那回光返照,其实是撑不了多久,他的内脏已经被魅影伤到,能够撑到现在全赖陈文化那几枚金针刺激的效果。陈文化一咬牙,口中又发出一阵尖锐绵长的啸声,这声音尖锐地让人耳膜刺痛。我惊骇地看着陈文化,这么高分贝的声音,从一个人的口中发出,那是从未听闻的事情。
长啸过后,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怒吼,那正是陈文化的猊狼发出的声音。猊狼的声音已经失去了那种震慑力,变得涣散了起来。陈文化面如死灰,摇了摇头,叹道:“猊狼完了,我多年的心血完了。”他呆呆地站在一旁,心如死灰,一脸茫然。看样子,他心里异常失落,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叶平波一听,激动地喝道:“什么话,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接近了答案,就差那么一步,那么多年你都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