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是一项极為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恆公司开始发跡就在那裡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恆的关係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為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為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裡,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恆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发跡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歷,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產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麼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跡了一阵子,据说是因為身体不好,就带著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為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復。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復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恆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係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裡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恆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為『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為了以防万一而為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恆是被蒙在鼓裡,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歷的调查,发现这个香港人因為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恆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麼来歷?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恆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為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為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恆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闆。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恆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恆发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恆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裡。一来為了关正,二来為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麼好舒服的?」小夏嘴上这麼说,心灵还是放鬆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麼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恆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麼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麼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第五篇 秘密 第十一章 野店(上)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於鲜為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裡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麼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於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发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裡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著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為什麼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麼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著她的四周。这种深山裡,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準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恆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於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麼偏僻,却可能隐藏著一个很大的秘密,於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為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裡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著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麼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麼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於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餘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麼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麼久,又说的什麼?」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著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為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麼事都瞒著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裡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麼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麼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著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著头,因為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恆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兇手是黄博恆,那麼他下的蛊显然兇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毒品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麼?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麼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裡。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裡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儘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裡没人,不知為什麼,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傢俱大部分是竹製的,由於没有人,外面又下著狂风暴雨而显得凉铩‘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
「呆在这裡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乾净整洁,灶间裡还有一点食材,房间裡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裡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寧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為没有人,而这裡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裡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麼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裡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鐘!」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噥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鐘。」小夏以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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