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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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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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连眼角边那颗红痣也一模一样!这一定是幻想,是用来打击她的心理防线的,可隐藏在幕后的人要干什麼?是预言她即将被淹死,还是只仅仅為了吓唬她?

好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水中的脸毫无预兆的突然打开了双眼,死死盯住惊愕的小夏!

「岳小夏!」她开口叫人,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声音也发出『咕嚕嚕』的水声,好像真有颗人头在水中说话,而不只是幻觉。

小夏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回答。

水中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岳小夏,万里快死了!他要死啦!」

小夏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感觉有根刺直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很痛苦、很惨,他的五臟会被一隻看不见的手撕碎,浑身的皮肤都会被渗出的黑水腐蚀掉,可是又说不出来,就这麼活活疼死!」

「你闭嘴!」

「他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水中人像损坏的录音机一样,用怪异的声调重复著这句话,彷彿不会停止,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小夏心上,让她从心窝一直疼到全身去,不忍再听下去,可又不能不听。

她想掀翻水盆,那样会很痛快,她也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话,但同时也失去了探寻对方目的的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她在那锯齿一样的声音的微小停顿中,大声问。

「要你做新娘!」

新娘?!

这答案让小夏呆立在当地,没想过这答案会令她如此吃惊和难以置信,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裡。这是什麼意思?让她做新娘?谁的新娘?為什麼?

「想救他吗?」水中人问,声音突然变柔了,充满了诱惑感。

「想。」

「真的吗?」

「真的。」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愿意。」小夏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的声音。

「那麼做新娘吧!」水中人阴沉的笑了起来,「做他的新娘吧!他等了四十年了!」

「他是谁?」

「你只要在明天的午夜前穿好嫁衣,黑猫会来接你的。」水中人答非所问,喃喃的说道,然后随著水波的晃动,从它的耳侧又伸出一隻苍白的手来。

一瞬间,那手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对白手,把小夏给吓呆了。

邪灵幻化的白手不是被残裂幡给吸去了吗?这又是什麼?难道阮瞻布下的安全网没有起作用?

正犹豫中,那只从水盆中伸出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湿又凉的冰得她一颤。她想挣脱,却没有挣脱开。只得尽力克制著牙关的打颤说,「万里中的是死蛊,下蛊的人不死,他就活不了。再说,我答应了你的主人,他不兑现诺言怎麼办。你当我是傻瓜吗?」

「看你的决定了。他是个魔鬼。所以,他只谈条件,并不强迫。」

「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水中人又笑了起来,「可惜,这是你唯一可以為你朋友做的事,也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找到我的主人,可是你们是找不到的。他不是他,他不是他!」

「放开我!」小夏已经受不了脖子上的湿冷感,再次挣扎,可还是没有挣脱。相反,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弯下来了。和水盆面对面,好像要被拉到水裡一样。

「唯一的机会,博一博吧!為了朋友,博一博吧!」它诱导著,同时握在小夏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让她的脸快要贴上水面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它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更显诡异。而且由於距离拉近,眼见著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森的笑著,好像自己死后的情形,那恐惧一直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了上来。

而水中人提到了阮瞻的名字,让她驀然想起手中还握著血木剑,眼见著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水中人要溺死自己的险恶用意,急忙挥出了剑,连盆架带水盆一起被横向扫倒!水一下子就泼到了地上,水盆则咕嚕嚕滚出很远才停下。

小夏站在那儿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这样呼吸才顺畅,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一片水湿,明白那手是水幻化而来的。

「嫁衣在祭坛下面!」地上传来一个声音。

小夏惊跳,循声向地面上望去。亲眼看著洒到地上的水隐约映出了那张和自己的脸相同的水脸,正在随著水的流动变形、扭曲,再慢慢的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失真,直到拖长的尾音也停止。

「跟著黑猫走!嫁衣在——」

这让她想起万里中蛊的那一晚,那瓷坛裡奇怪的黑色液体也是这样慢慢流淌,然后就钻入了万里的脚底,再然后他的头上就一直悬著一把好像随时会夺去他生命的刀。

而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让那把刀落下来,如果非要落不可,她愿意去替他挡!

可如今要怎麼办呢?是按照阮瞻的计划,坚信他会成功,只安静的等待著他救万里醒来呢?还是听从那幕后人的建议,接受魔鬼的条件?

那水中人警告过她,不要告诉阮瞻的,这就是说她没有人商量,必须自己做出决定。可是这太让她為难了,根本无法做出抉择。為了救万里,让她拼上性命她会毫不犹豫,但若要她因此而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麼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他不是他!

那水中人曾经这样说,那麼他是谁?為什麼会对自己有兴趣。假设他真是黄博恆,他对自己的好感有这麼大吗?大到可以伤害万里的生命,只因為万里是她的『男朋友』?那麼,他如果知道她住在阮瞻的家裡,知道她心裡念著的是阮瞻,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就算她做出牺牲,对方会信守诺言吗?

不过,水中人的话说得好:她没有资格讲条件,她只能博一博!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果阮瞻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幕后人并杀了他,万里就死定了。

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阮瞻死!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应该博一博的。可是一想到黄博恆这个变态的东西,她噁心得要吐了。

她两难著、挣扎著,觉得做什麼决定都是会后悔的局面,呆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终於下定决心——先等等看,如果明天午夜前,阮瞻不能找到解救万里的方法,那麼她只好博一次。至於那个变态是否遵守诺言——有句话说得好「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

了不起她给那变态混蛋来个同归於尽!

小夏是个性格爽朗且带一点倔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乾脆不再去想了。所以,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去检查万里有没有异样。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心想对方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应该不会再耍什麼花样,於是决定到二楼的祭坛去看看,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鬼怪捉弄人,还是自己出现幻觉,抑或是他们早就进入了对手的圈套!

她借助打火机的光芒找到了已经滚落到一边去的烛台,再一次点燃,静默了一会儿,看那火光虽然微动,但正常的燃烧著,才放心到二楼去。

二楼很空,一侧堆满了瓷坛,一侧就是那个空了的祭坛。阮瞻带他们来这裡之前曾经检查过这裡,以他冷静谨慎的个性,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东西,他不会发现不了。

可当小夏掀起祭坛下面的竹帘时,果然发现裡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裹!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终於还是把包裹拉了出来,然后慢慢坐在地上,轻轻的打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包裹裡的嫁衣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一套银质的首饰,小夏对少数民族服饰完全不瞭解,也看不出是什麼族的,只觉得那银饰相当繁复但手工却极其精緻。银饰的下面是一套少数民族的嫁衣,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得满满的,艷丽之极,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顏色。绣的东西花样繁多,花鸟鱼虫什麼都有,但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小夏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相当好,那种自然、纯真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达到她的心裡,让她几乎对这套嫁衣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為这些是那个变态送的,而他对自己的目的又极其噁心,如果这是阮瞻送的,她恨不得想立即试穿。

掀开嫁衣,下面就是鞋子了。拿在手上,小夏发现,这鞋子她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从蓑衣鬼的脚上,一次是那怪女人的脚上——原来这真是新娘才会穿的鞋子!

这双鞋太美丽了,让小夏忍不住把它托在手上。而那鞋才一到她手裡,她就感到一阵眩晕,双手不受控制一样,把其中的一隻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事实上,她并还没有穿,只是往脚上一比划,那鞋就有意识一样自动包住了她的脚——大小刚刚好!

而当这鞋一穿上,她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个苗条的年青女人背对著她站在祭坛边上,手上拿著一种她没见过的法器,跳著一种她没见过的舞蹈,然后跪在祭坛前说,「大神,我不想让鬼要走我的男人,他会每隔一季就要吃一个婴儿,我不忍心。我想到了其它办法,阿南!」她叫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脆,分外动听温柔。

一个男人的声音应了一声,接著一个黑影出现在祭坛前。

「他主动服食了我的蛊,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鬼夫!」那女人说著。

小夏竭力想看清那男人的脸,可他始终是一团影子!

第五篇 秘密 第三十六章 新郎是谁?

不知為什麼,虽然看不到那个叫阿南的男人的脸,小夏却觉得他分外熟悉。她想再认真辨认一下,可在这时却感到脑海中的画面突然模糊了起来,随著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那幻觉彻底消失。

是阮瞻回来了。

小夏一听就判断出来那脚步声的主人是谁了,这让她没有惊惧,但有了一丝慌乱,急忙把鞋子脱了下来,连那一包嫁衣又塞回到祭坛下面的竹帘后面。当她才站起身,就见阮瞻快步走了下楼梯。

「有事吗?」他问,一脸关切。

「恩——没有。」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水中人所说的事。因為那水中人的警告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

「那你怎麼跑到楼上来了?而且下面很乱。」阮瞻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夏。他知道她不想带给他麻烦,可是他更不想她有事瞒他。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这才来看看。你看——」小夏举举手,「我带著血木剑哪!还有啊。你给我留下的符咒也在我的口袋裡,不会有事的。」

阮瞻点了点头,虽然还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想多问了,「那好吧,我们先到楼上去,我要听你讲一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麼事。」

他知道她的脚不方便,於是走过来抱著她上楼。小夏偎在他的臂弯了。心裡竟然感谢起自己的脚伤,如果没有这个伤,她也不会有这种被抱上抱下的待遇吧。

「我觉得,如果不是特别急,还是不要使用你的时空扭曲术了吧?」这麼近的距离,连呼吸都可以互相感觉到。小夏清楚的看到阮瞻的脸色有点苍白,忍不住建议道。

「——」

「因為那毕竟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我听万里说过,那也算施法的一种,太频繁的话你会受伤的。」

「好,过了这件事,以后能不用我就不用。现在给我讲讲今晚发生了什麼。」阮瞻答应著,轻轻把小夏放到床上,他自己则坐到一边的竹椅上去。听小夏详细讲完今晚的事,几不可闻的鬆了口气,陷入了深思。

他太累了!

在河谷的这一侧,在这座小山裡,除了那蔓村,还有其它两个村寨。通过这两天一夜中马不停蹄的调查,已经基本排除了其中一个村寨的嫌疑。也就是说,那个村寨和他调查的事情毫不相干。那是因為那个村寨离那蔓较远。而另一个叫『那锦』的村子可就和那蔓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了。

这两个村寨都是解放后建的大寨,没有依照民族而划分居住地,而是各族杂居在一起,有壮族、苗族、白族、族、普米族和彝族等,虽然村民们在宗教习俗上有些微的不同。但因為他们彼此间相互尊重,目前已经相互融合得相当好了,而且很早前就开始在不同民族间的通婚。

在这件事中,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蓑衣鬼。虽然她看起来是个小角色。不过因為那双美丽的绣花鞋的缘故,表明了她是这乱成一团麻的线索中露出的第一个线头,所以他第一个调查的就是她的来歷。

据村裡的老人说,只有在文革期间,附近村栽死过一个新娘,因為她爱上个知青。可是父母硬要她嫁给一个当地的同族小伙子,所以这美丽的苗女在结婚当天投河自尽。

这听来是个普通又悲惨的爱情故事,但阮瞻啊在跑到那锦村去打听这苗女的情况后,才发现当年那个伤心的新郎竟然是那蔓的人!

线索又一次指回了那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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