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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蛊降
第一章 肚子里的活物
更新时间2008…11…17 21:29:13 字数:3556
五月初六,我感到胃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似乎我的肠子突然间“活”了过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个月前,从苗疆旅游回来我,在背包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我想起农历二月十三那天我在苗疆迷路时的情形。
那次旅游是我们几个老同学组织的一次探险活动。由于苗疆的林子很深,所以在一座深山里,我居然和朋友们走散了。
深山里手机没有信号,整整一天两夜的时间我都没能联系上他们。又饥又渴的我发现了一户农家。然后问一个老婆婆要了碗水喝。等我找到我那几个朋友,回到上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了。
回到上海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背包后面的一个小袋子里,居然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的字我并不认识。所以当时就拿着去问了上次和我们同行的哥们我清楚的记得当他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和苗人有过接触?!
我说是的,要了碗水喝。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兄弟,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怀疑你中蛊了。我不屑的一笑,啥年代了,你还相信这玩意儿,唬我的吧?
他摇头:有的东西,你不信是因为你没遇到。我问他纸条上写的什么,他说:
五月十三,必回苗疆!
这两个月下来,我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可是今天,我很明确的感到我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动。到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五月初七。
胃里的那个东西似乎动得更激烈了。虽然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个活物,不停的在我的肠胃里上下乱窜。
——我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
五月初八。
胃里的那个东西似乎消失了,但是我却看到自己的小肚子撑大了起来。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感到那东西又在我的肚子里四处游动。
起床把灯打开一看自己的肚子,肚子上不断的凸起一条条指头大小会动的纹路,但是我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我怀疑,肚子里那个东西会不会钻破我的肚皮,我的肠子现在是不是已经被钻出了孔?
——我越来越恐慌。
到了五月初九,我身上开始发痒——全身上下都痒。
一不小心,我抓破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皮,然后,一种诡异的泥黄色液体从我抓破的地方流了出来。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那张纸条:五月十三,必回苗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朋友,在我那个懂苗语的朋友劝说下,在五月初十那天,我们登上了去湖南的飞机。
我的这个朋友姓马,名叫马路。他现在是某大型制药厂的技术研发部主管。他祖上是苗族人,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苗语。上次我们去探险旅游,就是他做的向导。
不过他虽然是苗族人,但是祖上很早就到大城市里来生活了。所以对于苗族原有的一些生活习惯早就不清楚,所得的资料仅限于父辈留下来的一些稀有传说。
根据他的说法,蛊术这东西本身就是一门不外传的学问,而且传女不传男。他对蛊术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不过看我的症状,既然医院检查不出来,那么很有可能是中了某种蛊术。
——五月十三,必回苗疆。这张纸条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在湖南下了飞机,我们立刻马不停蹄的坐着出租车到了怀化市。然后又在怀化叫了个出租车一路往西经过芷江,直接往我们上次走过的地方而去。
芷江往西,就是大片苗人居住的地区。在苗人居住区再往西走,就进入了与贵州等地接壤的地界。在靠近贵州边界的地方,有一片堪比神农架的原始森林。
那里就是我们上次迷路的地方。
一路沿着高低不平的公路走来,到处都能看到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来来往往。而我因为实在忍不住身上的奇痒难当,一抓就会被自己抓破一块皮,所以马路干脆用一条绳子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在不停的喝水,一只觉得很口渴,仿佛肚子下面有个无底洞,我喝进去的水根本没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骨头里传来的那种像是在噬咬我的心脏的奇痒,让我整个人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精神。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倒是非常健谈。看我们是从外地来的,一路上都在和马路聊着大城市的一些奇闻趣事。
马路也有意无意的打听着关于苗疆的种种传说,不过每每到关键的时候,司机就把话题转移了,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直到前面没有了路,司机把我们放下来,看了看我凸起的肚子以及滴落着泥黄色液体的手指之后,才神秘的说了句:“兄弟,你们是不是去过山里面,看你的样子,像是中了阿罗沙?”
我一听他似乎知道我中了蛊术,赶紧问道:“什么是阿罗沙?”
司机看了我一眼,脸色变了变:“对不起,有的事情我不能说,否则会被诅咒的。”说完钻进车子就走了。
我看着司机的背影呆了呆,然后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对马路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
马路是一个资深探险玩家,自然知道晚上在深山里过夜是旅行者的大忌。不过看了看虚弱无力的我,还是摇摇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老太婆的具体位置,不能耽搁!”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事的,根据我的印象,那个地方离这里不会太远,今天才初十,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前面似乎有个村子,我们找户人家休息吧。”
马路道:“不行,我们对这边不了解,我怕去了村子里会出什么意外状况。”
我想想也是,点头道:“那就地扎营吧!”马路点点头放下背包,拉出了帐篷。
趁着马路收拾帐篷的时间,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的喘了喘气,然后忍不住的又用手在脚裸处抓了抓。结果这轻轻的一抓,脚裸处的皮肤就像豆腐渣一样被我抓下来一块,露出了里面森然的骨头然后流出了大片泥黄色的粘液。
我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也许是身上的奇痒掩盖了疼痛的感觉。
悄悄的放下裤管,为了不让马路为我过多的担心,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伤口。被我抓下来的那块肉皮掉在草地上,我轻轻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却让我心里猛的一阵抽搐。
在那块皮的里面一层,我清楚的看见许许多多的血红色小虫子在上面爬行。这让我头皮一阵酥麻,仿佛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爬满了那种虫子。
也许我身上的奇痒就是这种虫子造成的,难道我真的全身上下的皮肤里面都是这种虫子?
一阵寒意透过肌肤,让我忍不住皱着眉头打了个寒噤——这是什么虫?
越是看着这样的情况,我越是觉得身上痒得难受,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全部抓下来才罢休。不过幸好我的双手被绑了起来,实在坐不住了,我只好站起来扭动着身体以便抵消掉一点痒的感觉。
马路收拾好帐篷,拿出来两个鸡腿,帮我把绳子解开递一个给我然后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早点走。”
感激的看了一眼马路,我抓起鸡腿啃了几口,却像是啃着一块腐烂的木头般,嘴里感觉不到一点味道。
而我刚把那个鸡腿吃下去,就觉得胃里一阵前所未有的翻腾。一时没忍住我就“哇”的一口把刚才吃下去的鸡腿连着胃液一起吐了出来。
马路赶紧过来拍拍我的背,却突然大惊失色的看着我吐出来的那堆秽物:“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一眼看去,即便是早有心里准备,心里还是突突突的猛跳了几下。
我吐出来的那堆秽物居然在动!
本来就是很恶心的一团东西居然在慢慢蠕动!
我心里越来越紧,只觉得脊背发凉。然后又看见从那堆秽物里,慢慢钻出来一个东西。马路用手电一照,才看清楚那东西居然是一条泥鳅!
我居然吐出来一条活的泥鳅?
一阵恶心,我又是忍不住“哇啦”吐了一口出来,居然又吐出来一条。被我吐出来的两条泥鳅蠕动了几下就开始挣扎,甚至在草地上胡乱的蹦跶起来。
我和马路两个人面面相觎,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嗫嚅了两下,我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慌张,抖着嘴唇说道:“这。。。这他妈是从哪来的啊?怎么会在我肚子里?”
马路像是哄孩子般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道:“没事没事,也许只是一些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心理状态脆弱了许多。虽然明知道马路也束手无策,但是他的安慰还是让我冷静了一点下来。
马路见我情绪安定下来了,拿出开路的小铲,咔咔两下就把还在跳动的两条泥鳅铲成了两截,然后铲子一挑,就把泥鳅连着我吐出来的秽物远远的抛了出去。
我有点失神的望着那团东西扔出去的方向,脑海里仿佛还能听到那两条泥鳅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检查了一次自己的肚子。一天下来,肚子又肿胀了几分。在肚脐的下面一点,已经几乎被胀成了半透明状,肌肤上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见,我的肚子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
我像个孕妇般捧着肚子轻轻躺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肚子碰个肠穿肚烂。那里面还在游动的泥鳅,也许一不小心——就会从我的肚脐上,钻了出来。
第二章 深山里的夜晚
更新时间2008…11…18 19:44:09 字数:3915
第二天一大早,马路早早醒来为我检查了一遍身体,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而我由于昨晚的一场惊吓,加上肚子里的东西时不时的蹿动,基本是没睡什么觉。从床上坐起来,我感觉自己背上似乎黏住了什么东西。马路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毫无血色。
我吃力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原本洁白的床单上全是我身上流出来的的黄色液体。原来刚才黏在我身上的,是整张床单。
马路为我拉下床单的同时我在想:如果我要脱衣服的话,是不是会将身上已经如豆腐渣一样的皮也一起脱下来呢?想到这点,我忍不住惨笑了一下,浑身一阵战栗。
为了不让马路担心,我还是不动声色在他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等马路收拾好东西,我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森林,心里升起一种绝望的感觉。
今天五月十一了。
我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那个老太婆,我就死定了。
本来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地方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一天左右路程就能到。但是我却忽略了很严重的一点:我现在走路的速度,远不及平时的一半。
而且我脆弱的皮肤根本经不起森林里的树枝花草的摩擦,一碰到哪怕是小小的一根花花草草,我身上就会连皮带肉的掉下来一块。
为了保护我的脸不被损伤,马路用一个纸箱挖了两个孔套在我头上。而他则要一边用刀把路上的花草树枝清理掉,一边还要照顾摇摇欲坠的我。半天下来,他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直喘大气。这样一来,更是减缓了我们前进的速度。
我看的心里不忍,用很微弱的声音道:“马路,你休息一会吧!”
马路头也不回,疯狂的挥动着手里的刀,一边开路一边闷声道:“不能休息了,我们这样下去,后天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太婆还不一定!”说完马路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我看到了他手臂上被树枝划破的一条条血迹斑斑的伤痕,忍不住喉咙一阵哽咽:“谢谢!”
“等你好了,用行动来表示吧!”
“没问题,就怕。。”
我还没说完,马路就打断我的话:“等我们回了上海,你要请我吃一个月的海鲜鱼翅!你要是敢反悔,就不是我朋友!”
我眼眶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没问题!一定请你吃!”
马路见我情绪低落,一边费力的在前面开路,一边不停的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和我说话。其实马路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今天一天下来,他和我说的话起码比以往一年加起来说的话还多。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我想,如果现在不好好和他多说说话,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很明显的感到,我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居然也是黄色的粘液。。。
天又一次的渐渐黑了下来,我计算了下我们今天一天走的路程,大约十公里左右。马路累的瘫倒在地,眼睛往着森林深处的地方。背对着我发出了一丝很轻的叹息。
“算了。”我心里也完全绝望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马路艰难的站了起来:“不行!早一点找到你就少遭一点罪!”说完继续挥舞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