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建议。
出路
中途转车的间隙,小妮和武天在一家小型超市里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品,还有两只塑料盆,六只碗,全部东西装到一只旅行包内,很沉重。
街边人来人往,一个个都像是挺忙碌,人堆当中,小偷在努力寻找机会,人们对此熟视无睹,毫无反应,于是小偷更加肆无忌惮、理直气壮。
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面,武天觉得自己和小妮很像电视新闻里的难民,为了生存而逃向远方。
上了公交车,两人直接走到最后面的一排座位里坐好,因为路途很远,站着太累。
必须养好精神,遇到麻烦的时候才有更大逃生机率。
公交车驶出几个站,一位熟悉的人摇摇晃晃走上车来,是刑大师。
刑大师站在后车门旁边,瘦而枯干的手扶着栏杆,苍白发青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有些诡异,还有一点儿恍惚。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起来,给刑大师让座。
刑大师说:“谢谢,不用了,我还年青,你坐吧。”
老太太:“你脸色很不好,像是生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样子,要注意休息哦,赶紧来坐着,我再过两个站就下车了,没事的。”
刑大师面露惭愧之色,犹豫几秒钟之后,又说了一次谢谢之后坐下去。
公交车离开繁华市区之后,乘客数量渐少。
刑大师摸出一枝烟,叼在嘴里,大概是考虑到这里不允许吸烟,所以没点燃,就这么叼着摆弄。
武天找到一个机会,与他打招呼。
刑大师看到武天之后脸上露出笑容,走过来坐到武天旁边,乐呵呵地问:“你们去哪里?”
小妮平静地回答:“到东山殡仪馆。”
刑大师:“这么巧,我也要到那边,不过我是去平山屯村,就是东山公墓围墙外面的那个村子。”
小妮:“你是那个村子里出生的人吗?”
刑大师摇头:“不是,我的货快要卖光了,一位熟识的批发商这段时间住在平山屯村里,我得去找他,买些坛子。”
武天小声问:“刑大师,你知道怎么对付尸魔吗?最近有这样的东西纠缠着我俩。”
刑大师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显得很惶恐,左右看看,确认没有谁注意自己之后,把嘴贴近武天的耳边,低声说:“我听人说,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尸魔,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杀,死后魂魄赶紧逃离人界,进入地府报到注册,请地府公务员迅速安排住处和差事,就算去枉死城也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够摆脱恐怖的噩运。”
个人隐私
小妮满脸鄙夷的表情,摇摇头,不罢可否,显然不同意刑大师的观点。
武天平静地说:“我决不考虑自杀。”
刑大师显得很紧张:“你们怎么会问这种可怕的问题?世间真的存在尸魔这种东西吗?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和幻想当中才有。”
武天:“我确实惹上了一只尸魔,那东西可以钻到镜子里,然后往其它镜子中出来,前天城内的大戒严就是因为这尸魔杀害了几位差人。”
刑大师:“最好别谈论,也许会被听到,据我所知,那种东西非(提供下载…)常厉害,法力高强,可以轻松地弄死某个人,谁也阻挡不了它们,我不知道怎么对付,也帮不上什么忙。”
武天:“为什么现在我们还活得挺好?”
刑大师:“也许你们得罪的并非那种东西,而是其它的什么玩艺儿,不过——如果真能够玩出镜遁这种高级法术的话,多半就是了,也许那东西想多逗弄你们一阵子,耍够了再下手,就像肚子不怎么饿的猫对付抓到的老鼠那样。”
小妮不高兴了,冷冷地说:“你胡扯些什么啊,真讨厌。”
刑大师喃喃说:“我这人就是比较直率,不太会拐弯抹角,请原谅。”
小妮:“我知道,平山屯里有一位名叫海大富的邪恶神棍,表面给人算命看风水选墓址什么的,其实背地里做养鬼的生意,把殡仪馆里无主的骨灰弄走,装到坛子里,用法术封印,制作成可以帮人转运的鬼,然后卖出去。”
刑大师愕然问:“你怎么会知道如此的秘密事宜?”
小妮:“我知道的事可多了,但是,我不想告诉你这个打灰机爱好者从什么途径了解到的。”
刑大师低下头,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说:“我是常常打灰机,这属于很正常的事,没有伴侣的年青人这么做非(提供下载…)常合理,对于社会没有任何危害,并且可以卫生安全地解决问题。”
“可是每天六到十次可就有点离谱了。”小妮冷笑,稍后又补充一句,“这事是一位熟悉的鬼告诉我的。”
刑大师头低得更厉害,头顶已经挨到前排的椅子背面。
武天轻轻碰了小妮一下,轻声提醒:“那是人家的个人隐私,不宜谈论。”
薄弱环节
刑大师表现出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小妮也就不再揭其老底。
武天问他是否知道怎么对付老尸。
刑大师无精打采地说:“据说斩首挖心是对付老尸的好办法,这样一弄,绝大多数老尸都会彻底完蛋,可是对于那东西来说,如此处理还不够,必须将尸身砍成碎块,扔到火堆里焚化,或者放到硫酸当中溶解,然后设法将已经成魔的魂魄消灭。”
武天愕然问:“消灭了尸魔的躯壳之后还要对付其魂魄吗?你是否知道怎么做?”
刑大师:“只是听说有这样的处理方法,具体怎么做我并不知道。”
武天:“大师你从事卖鬼的行业已经很久,想必认识一些高人,能否给我联系方式,让我可以向某个高人请教。”
刑大师:“我不认识什么高人,就只知道平山屯村的那位海大富,想必你身边这位美女也知道。”
小妮点头:“武天,我会抽空带你去看那个海大富,我知道他家在哪里,从前去过。”
武天:“海大富很厉害吗?”
小妮:“比这位刑大师肯定强一些,但也谈不上多优秀,对付死胖子是指望不上的。”
“去请教一下也好,希望那位海先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能够指点我们如何对付尸魔。”武天说。
这时刑大师突然抬起脑袋,神情惶恐,紧张地看前方,还举起一只手示意别吱声。
武天问:“怎么了?”
“叫你们别提那个词,就是不听,现在好啦,那东西来了。”刑大师的声音在颤抖。
武天:“在什么地方?为何我看不到?”
刑大师:“这个只能感觉到,无法看见的。”
公交车前方有不少人,一些到城里购物的妇女很小心地照看东西和孩子,除此之外,貌似一切正常,没有哪里不对劲。
武天转过头,向小妮投去询问的目光。
她点头:“是有点不对劲,可能有恶灵到了车上,想制造一点麻烦。”
武天开始猜测在公交车上能够搞出什么事来。
如果有谁带着危险物品,比如汽油和油漆或者酒精之类可燃物,只需点燃,就可以致人死亡,造成灾难。
还有一个明显的薄弱环节,那就是司机。
听天由命
此时已经离开主城区,进入郊区宽敞空旷的公路上,公交车行驶速度很快,至少八十码左右。
如果司机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车上的二十几名乘客有可能伤亡惨重。
武天问小妮怎么办。
“听天由命呗,还能怎么着。”她无所谓地说。
刑大师:“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武天:“是否可以召唤我养的鬼帮忙?”
刑大师:“试试看吧,也许有效,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武天低声念叨:“我养的鬼,请帮忙让这辆车平安抵达终点站,拜托了。”
小妮平静地说:“卖鬼的,你想必也养了鬼,危难当头,赶紧请它们出来做事啊。”
刑大师苦着脸说:“我怕得罪了跟你们过不去那位,惹火上身。”
小妮:“现在大伙在同一辆车上,如果出事,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刑大师沮丧地点点头:“好吧,我请鬼帮忙,只是不知道有没用处。”
小妮:“你这样没信心,你养的鬼会出工不出力的。”
刑大师:“传说中那东西无比厉害,百年难遇,相比之下,我养的鬼简直就不好意思请出来。”
小妮:“快请鬼吧,别再耽搁。”
刑大师小声念叨了一会,然后说请过了。
公交车司机开始显示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一会儿双手放开方向盘,举在上方舞动,脑袋还摇来晃去,一会有节奏地轻踩刹车,导致车辆运行极不平稳,像是一个什么东西在频繁点头和摇晃。
武天伸手抓紧面前的座位靠背,并且要求小妮也这么做。
“为什么?”她笑嘻嘻地问。
“如果车辆撞上什么东西,我们像这样可以减轻冲击带来的伤害,保护内脏和头部,让生存的机率更大些,。”他这样解释。
“如果车辆冲下公路,掉到沟里怎么办?”
“那样的话,恐怕只能祈祷了。”
车辆仍在飞速行驶,司机大概觉得很热,叫旁边一位村妇模样的女子帮忙扶着方向盘然后开始脱衣服。
武天的心紧悬到嗓子眼,差点要大喊一声。
幸好司机脱衣的动作非(提供下载…)常快,几秒钟之后就搞定,而车辆仅仅只是跑偏了一点点,右侧车轮压到路肩的实线上,尚可挽回。
发狂的司机
车子歪歪倒倒,在公路上蛇行,奇迹般地驶出十几公里之后仍未颠覆或者冲下路面,司机大声唱歌,虽然五音不全,却很自信也很嘹亮。
幸好这段路很平很直,如果是山路的话,恐怕就没这么走运了。
有人想下车,司机不予理睬,路边的车站有人想乘车,他也不肯停下。
武天沮丧地想,如果到达终点站公交车依然不肯停怎么办?
肩负着驾驶重任的司机先生不时做出一件惊人之举,比如刚才,他把茶杯里的水倒在自己头上,然后哇哇怪叫。
车上有乘客摸出手机打电话,显然在报警,有的乘客大声哭喊,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想用东西扔司机,却被旁边的人阻止。
有几位显然会开车的人打算靠近司机,抢夺对方向盘和刹车油门的控制权,但是还有两米远,司机已经发现,立即大声威胁,如果他们胆敢靠近,立即转动方向盘冲到公路下面去,大伙一起完蛋。
于是几位勇士不得不退回到座位里。
刑大师浑身颤抖,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神情紧张,仿佛一个受到严重惊吓的小孩子。
武天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试图提供一些安慰:“大师,勇敢些,你连鬼都不怕,干嘛怕一个发狂的司机。”
刑大师低声呢喃:“现在有好几只鬼在司机体内展开争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我可能会死掉,真遗憾,赚了一百多万,没机会好好花。”
小妮:“把银行卡给我好不好,花钱的事我很擅长的哦。”
刑大师:“我的卡没带在身上。”
小妮:“撒谎,你这人一看就是孤寒守财奴德行,出门在外,肯定会带着全部的存折和银行卡。”
刑大师含糊不清地说:“我想再做两年养鬼生意,等赚得差不多之后,就到柬埔寨定居,买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妞儿做老婆,生一大群孩子。”
小妮:“为什么不打算去美国?而是柬埔寨,感觉好奇(提供下载…)怪。”
刑大师:“去美国太麻烦也太困难,我恐怕工作到死那天也不可能赚够办投资移民所需的钱,还是去柬埔寨比较现实些。”
小妮:“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刑大师:“别这样,打伤了我要赔偿医药费的。”
刑大师
公交车驶上一个较长的坡,由于司机没有换档,一直挂在六档里,所以速度渐渐慢下来,油门踩到底也没用。
可以清晰地听到和感觉到传动轴发出的咔咔声和震动,与此同时,发动机转速越来越低。
时速已经不足三十码,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估计不等到达坡头,车子就会停下。
守候已久的几位勇士由于车速慢下来,觉得机会来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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