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的很干脆,我见他这般坦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将他领进客厅里,他在客厅坐下,看着我说:“你比我最初见到的时候要老成不少。”
我不知道他这时夸我还是在损我,但我笑脸如故,因为笑脸是最好的伪装武器,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朋友,笑容永远是消除隔阂的最好方法。
刘正环视一遍屋子,然后说:“这里你住倒也合适。”
我说:“这是老太爷让出来的,我倒有些喧宾夺主了。”
可是刘正却也摇摇头说:“这里只怕老太爷本来就是留与你住的,只是怕被人给占了才自己住在这里。”
我不解问他:“这是为什么?”
刘正说:“你住在里面应该最清楚,即便是阳光明媚的正午,在这间屋子里也是要点灯才能不昏暗的,是不是?”
刘正说的这是事实,但这座小院位于内院边上,而且我见内院里的许多房屋都是建成了这样,采光基本上都很差,而且既然是死人住的地方,那么自然就不需要阳光,这座小院建在旁边,难免不受这样影响,所以我倒没觉得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刘正说:“你应该见过那口黑木棺了,里面是空的是不是?”
我想他竟然什么都知道,难道刚刚在屋子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他不成?
我也没有提起纸条的事,于是点点头说:“是什么都没有。”
他继续说:“这就对了,如果里面有,那就是一件怪事了。”
我心里一惊,他似乎知道原因,我问他:“为什么?”
他却看着我问我道:“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觉得他说的实在是太隐晦,我根本毫无头绪,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他却笑起来:“你自己不知道,那我说了也是白说。”
我想无论是正清还是刘正话里面都有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我沉住气没再问他,我想我不该再像之前那样毛躁,也许刘正言下之意是在说,只要我自己静下心想想就能想到也说不一定。
刘正这时眯着眼睛看着我,终于说道:“小四,你果真变得不一样了。”
我只是笑笑,人总是会变的,而且我这点变化还远远不够,我需要变成如石头那样的人,然后才有能力去“那个地方”找他,我只是不知道,如果石头还活着,他能不能在里面坚持这么长时间等我彻底蜕变;即使他已经遇见意外,我又能不能在隔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可以找到他的尸身!
这个问题我先往后放了放,然后问刘正:“你来这里应该不单单只是说这些的吧?”
刘正说:“的确不是,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相信我。”
我觉得好笑:“相信你什么?”
刘正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相信我是真的刘正,你在西拉木伦见到的那个是假的。”
我不料他会这样说,于是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正说:“凭你手上的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他说:“也许现在并不在你手上了,而且如果你知道这件东西是作何用的,你就会理清楚许多难以解释的谜团。”
我已经隐隐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我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血玉?”
刘正点点头,然后说:“周家姑奶奶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她下地一趟冒了生死却只为这样一块玉佩,你不觉得蹊跷?”
这我也想过,里面是挺蹊跷的。
刘正继续说:“即便她下地当真估计错误,巧合之下拿回来这一块血玉,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冒着开罪陈家的危险去偷这没用的东西,你也知道,陈家在洛阳的场子,还真没谁可以惹得起。再往深处说,如果真是没用的东西,它又怎么会辗转到你手上?”
我听着刘正的分析,之前我的确没有想过太多,虽然木老太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后来却并没有机会再问,于是这问题也就搁置了下来,直到现在刘正再次出现,与我提起这些事。
我想了想说:“这块血玉难道和禹所积也有关系不成?”
我看到刘正点了点头,我想他这样说话只说半截当真急死人,于是问他:“这血玉究竟有什么蹊跷,你直接告诉我罢,别再绕圈子了。”
刘正说:“是要告诉你。”
我问:“那究竟是什么?”
刘正这才认真问道:“在一路上,你可曾见过另一个自己?”
我说:“见过的,而且一直都跟着我。”
可是这话刚出口,我想到之后那个人是摸金手假扮的,于是有些不确定起来,会不会这个人一直都是摸金手假扮出来的?
可是我这个疑问还没有成形,就听到刘正点点头,他继续问道:“那你可曾见过另一个其他人,比如另一个赖皮,另一个摸金手?”
这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我不是每个人的另一个人都见过,但是这我是可以十分确定的,于是我很肯定地点点头,刘正说:“那么这就是了。”
我问:“什么是了?”
刘正却转移开了话题:“那么你相不相信我才是真的刘正,在西拉木伦死去的那个是假的?”
这我无从分辨,于是摇了摇头,可是又点了点头,刘正见我不肯定的模样,这才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这件事,就可以判断我是真是假,同时你也可以判断出许多人的真伪来。”
我说:“你说!”
刘正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陈姑奶奶拿回来的这一块血玉,并不是一般的玉,它而是一种很特殊的装置,而且很可能是可以影响时间的装置。而这个装置,它可以复制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复制出来的这个人,却和这个人有着如同本体和镜像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相反的,比如本体的左手上有一个记号,那么这个记号就会出现在复制出来的这个人的右手上……”
听到这里,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打断刘正的话:“这个我知道,我亲眼见过,你是说另一个人就是被血玉复制出来的?”
第二百零七章 血玉-2
虽然我嘴上这么问,但是我心里却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在迷失之地里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大头人和它们躺着的石床,当时我还不明白左右石床上的花纹为什么会通过中间的一个圆槽连接起来,现在想想,那个圆槽的大小和样式,不正是和血玉一模一样吗?!
更何况,像刘正说的这般情况,周顺不正好就是吗!
刘正很肯定地回答我说:“是,而且不单单人是这样,血玉也是有两块的,刚好成对称的样子!”
现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有一个是真的,可是刘正说这可以判断两个人的真假,这又是如何判断的,而且被复制出来的这个人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的,克隆人 ?'…'
刘正接着继续说道:“这两个人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并不是说就没有联系,而且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死亡!”
我问:“死亡?”
刘正说:“是的,就是死亡,如果复制这个人的本体死了,那么复制体也会死;但是如果复制体死了,那么本体是不会死的。”
我听着有些绕,大致听清楚了,假冒的就是假冒的,如果真的死了假冒的也就死了,可是假冒的死了,真的还是真的,正是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
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正又犹豫了下,然后说:“可是究竟有没有影响,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非常重要,也就是本体在死亡了一段时间之后,复制体才会死,具体这个时间是多久,却没有定律,或者是一小时,或者是半天,但是却不可能超过一天,一天之内,复制体一定会死去!”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这样的复制体究竟是如何被复制出来的,我记得石床上尸体下面是树一样的图案,而且这个图案我在假的周顺的身上也见过,之所以说那个是假周顺,因为按照刘正的这个推断,既然他已经死了,周顺还没事,那么和我们一起进去的周顺就应该是真的无疑!
而且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理解刚刚刘正为什么会说这可以证明他的确是真的刘正的原因,因为既然另一个刘正已经死了,而他还完好无缺,那不正是说明,死去的是复制体,我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的刘正吗?!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那个为我而死的刘正的确是假的,这也就可以理解他一路上的种种反常举动,以及和石头的不和等等,只是既然他是假的,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却要保护我而死?
刘正说这里面的具体细节,他也不清楚,因为他没有去过西拉木伦,所以这也是他来找我的另一个目的,他希望我能带他去西拉木伦,他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
我觉得刘正并没有说出真相,这个只是他的一个托辞,因为我记得明明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他就用铜符来试探过我,而后来这枚铜符出现在不死树上,想来也应该是他放上去的了,只怕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禹所积!
我已经彻底地糊涂了,究竟禹所积是什么东西,从所有人的话里面,它不像是一件具体的东西,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刘正这时候才说:“既然你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那么应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我点点头,然后联想到去西拉木伦的经过,那是我记忆中最混乱的地方,也是所有线索最理不清楚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明明是陈五爷给我寄来了求助的信,他说他已经去到了西拉木伦深处,火叔失踪,可是到了后来,却发现这封信是被伪造的,陈五爷并没有去西拉木伦,火叔也安然无事,而且到最后,还是他们合力来救了我们!
我觉得其实西拉木伦的所有经过,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弄清楚过。
我于是问:“那我们要如何去?”
我犹记得死人塔的可怖,而且找不到确切的入口,我们根本无法进去,即便进去了,也是像上次一样,尽数折在了那里。
我看到刘正又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他说:“十一点四十分,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以为他是说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可是他却说:“还有二十多分钟,我们正好赶着进去。”
我问:“去哪里?”
他说:“周家老宅的地下!”
然后刘正说我们要去西拉木伦,就必须找到西拉木伦完整的地形图样,最重要的就是死人塔的入口所在,而这东西就在周家老宅地下。
我想周家老宅的地下不是一座陵墓吗,难道这一座陵墓和西拉木伦,或者说和死人塔也有关系?
可是会是谁的陵墓,竟然建在周家老宅之下,而且以这样一个大家族来作为守陵人!
刘正选的这个时候明显是子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我们走过去刚好,我却不知道在子时的时候,这地下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来。
刘正边说边走到我屋子旁的矮柜里,然后他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东西,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在我的屋子里已经放了这些必备的东西?!
刘正却很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放进来的,你甚少会打开矮柜看看,所以也不会察觉,而且这东西放在你这里安全。”
我想刘正一定是早就已经在暗中潜入了我的屋子里,只是刘正出现在这里的事,不知道摸金手和正清知不知道,如果摸金手也不知道的话,那么刘正就有些蹊跷了,我又不禁想起他是眼儿爷的徒弟,心想眼儿爷这般厉害,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到了哪里去,那么在西拉木伦见到的刘正虽然身手也很敏捷,很明显那并不是真实的刘正,而摸金手呢,一路上则尽量伪装自己,而我一路上浑浑噩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来,不禁觉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我当时就处在这暴风的中心之处,可是对身旁出现的这些危机却浑然不觉,等现在知道了那时具体的经过,心里面不免生出一股股的后怕,为这些人的心计沉深,也为这个阴谋的布局之深。
刘正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狼眼手电,矿灯,橡胶手套,为了以防意外,他还带了手枪这般大小的冲锋枪,绳子等等的东西。
然后他将这些东西分别装在两个背包里,递给我一个,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早已经计划好将我拉下水,估计刚刚不挂能不能说服我,他都会用别的法子让我和他下去。
我想虽然他对这里熟悉,但我还是问他:“你知道下面迷宫如何走吗?”
他点点头说知道,然后他将背包背起来,冲锋枪别在了腰后,我也将手枪别起来,他看见我腰间的摸金符,却说道:“你将摸金符留下,带着石头的匕首下去或许更管用一些。”
我想他竟然连我有石头的匕首都知道,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他则一本正经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翻看过你的柜子,那样的锁是锁不住任何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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