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中的萧桐一听这话,脸上的兴奋神色,简直难以掩饰。
“他?让萧桐……”说着,小月忽然噤了声,因为对方“触雨测雷”那件事,至今她仍记忆犹新。
萧桐挽起袖子,“东华,帮我往棺椁上倒些水。”
季东华觉得有些好笑,他捧起纯净水桶,瞬间给棺椁冲了个凉水澡。
萧桐蹲下身去,他知道棺椁底部留有缝隙,所以伸手去接,从中溢出的水流。
众人都大眼瞪小眼的,个个围上前去观个究竟,只看一道细细的水流,慢慢将萧桐的手掌浇湿了,这时,对方抬手到鼻前嗅了嗅,随后又去接水。
此刻,棺椁内的毛发,被清水冲的扭在一块,这下露出来片片苍白的头皮,看起来特别不'炫'舒'书'服'网'。
麻棍见水流一直在淌,萧桐仍没有动作,他难免会嘀咕道:“这能看出什么来呀。”
萧桐没吱声,他抬起右手,在棺木上用力敲了一下。
“嘭…”
一次敲击过后,众人眼瞅着,这原本细长状的水流,忽然变得汹涌起来!
哗——
这回,萧桐没抬手闻上一闻,他直接说:“是三层。”
麻棍愣了,“怎么个说法。”
“水的流速与质量,说笼统一些,你拿两个杯子,其中一个装满水,当你将这杯水,倒入第二个杯子的时候,其实水变少了,换言之,那些水去哪了?当然是覆在第一个杯子的内壁上了,同理,你用四个杯子的话,等倒入第四杯的时候,水会更少的。”
麻棍又说:“不会呀,你看那下面,水还流着呢,没准就两层也说不定。”
萧桐笑了,“莎木说这棺椁三层,但水是无孔不入的,这具棺木年久腐化,水会被它的每一层都吸去一些,我刚刚敲击它一次,它像水坝一样泄洪了,其实里面每层所挂的水渍,都会随着敲击,向下移动一层,我敲击一次,第一层的水流出来了,循规蹈矩,第二层的水,会流到第一层,而第三层会流到第二层,若它是三重棺椁的话,你再连敲两次,它会泄洪两次,多一次或是少一次的话,我任你处置。”
萧桐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场中还有不信邪的,陈舞铭就不例外。
她伸手敲了敲棺椁,“嘭…”
哗——
水流当真急促起来,只是没有第一次那样多了。
陈舞铭忽然笑了,众人也开始犯迷糊,她当即又敲了一回,岂料真如萧桐所讲的那样,这棺椁真的泄洪了两次!
当两次泄洪完毕,任她陈舞铭如何去敲,这棺木也不再“泄洪”了。
“奇,太奇了,采水师果然非同凡响,我们摸金的也学来一招。”
不光陈舞铭惊讶,就连莎木与季东华,看向萧桐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萧桐莞尔,“你们若还不信,可以继续开棺查验,不过我奉劝大伙,这棺椁还是别动的好。”说着,他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如果是我躺在里面,你们这样折腾,我会生气的。”
他的话音幽幽悦耳,简直就像女鬼一样,说的季东华都有点毛了。
本来经过萧桐这一显摆,大伙对他的话,那是深信不疑,不过莎木先前讲过,里面有好宝贝,这下可让摸惯了的校尉们,急的抓耳挠腮,进退两难。
莎木见状,再次出言强调:“进天脊陵前,几位曾借过口才,除了如意金钗翡翠玉,各位好像不该坏了规矩吧。”
这回没等麻棍说话,陈舞铭便哀求状的说:“就看看,看看总行吧。”
话罢,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跟着起哄,萧桐与莎木没办法,只能干瞪着眼,在这陪他们浪费时间。
陈舞铭研究了棺椁许久。最后,直接将这些湿漉漉的头发,紧紧所包裹的棺木,给一举拎了出来。
这时东南角的蜡烛,飘动了一下。
陈舞铭等人,眼中都是精光四闪。闭目中的萧桐,有些不理解了,像陈舞铭这样清丽脱俗的一位美人,怎么会对死人的东西,那样情有独钟呢?说拿也就罢了,只能看上一眼,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陈舞铭等人,趁发丝湿漉漉的时候,寻到那时封闭前,留有的一道缝隙。
她们透过缝隙伸手进去摸了摸,随后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莎木与季东华,蹙眉望着这伙人。
“小姐,这头皮是被木头支撑的,就像棺材一样,咱们还看吗?”说完话,麻棍咽了下口水。
“看!”
说着,几人稍一用力!季东华等,眼瞅一具腐烂不堪的女尸,直接从那头皮口袋里,被众人拽了出来!
当看清女尸的全貌之后,发现死者身上除了几件破布衫之外,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下陈舞铭等人,都是空欢喜了一场。
陈舞铭尴尬一笑,“莎木,好像没有宝贝的样子。”
听着她的话,小月忽然笑着道:“萧桐你猜错了!其实只有两层,这主人就是女尸!”
萧桐:“莎木说过,第一重是一个器皿。”
“器皿?”陈舞铭反复琢磨着,随后她心思一动,忙将死者破布衫掀到旁边!
“是孩子?!”
九位摸金高手,同时响彻的惊呼,听得萧桐直接睁开了眼睛。
不错,的确就是孩子,那是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孩!自女尸腹部,有一条参差不齐的刀口,它纵向排列,就像一条攀爬的蜈蚣那样,看得人发寒。
婴孩透过刀口,伸出一只粉雕玉琢的小胳膊来,那圆溜溜的小手指上,穿金戴银暂且不说,小手死死攥着的一颗宝珠,也就足以勾起,陈舞铭的馋虫了。
啪!
灯箱由于电源不足,恰巧熄灭了,不过东南角的蜡烛,依然还在慢慢燃着。
莎木的瞳孔瞬间缩紧,他突然道:“别碰那孩子!”
。
第九卷 双子灵杀(七)之天脊绝凌 279 第一脊椎(4)
279鬼串门(下)
婴孩重见天日的一瞬,灯箱由于电源不足,恰巧“啪”地一下熄灭了。
开阔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慌慌张张的陈舞铭等人,即刻朝东南角的蜡烛看去。
大伙见那蜡烛,还在幽幽的燃烧着,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哪想……
“别碰那孩子!”
“啊!”小月被莎木的大嗓门,吓得一蹦!陈舞铭几个也是吓得不轻。
麻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他示意手下人,都打开肩膀上的手电筒。
“莎木,有问题吗?”陈舞铭有些不满,对方回道:“你们没看着这婴孩的胳膊,是才伸出来的吗?!”
听完莎木的话,季东华打了个哈欠。
“是伸出来的吗?”陈舞铭的笑容有点干。
由于刚刚陈舞铭等盗墓狂人,完全被婴孩手中的,水蓝色宝珠所吸引,哪还能犯得着去瞅婴孩的小嫩手。
萧桐一直坐得很标准,他出言道:“舞铭,相信莎木的话,他让你别碰那孩子,一定是有道理的。”
话音过后,陈舞铭百感交集的看向宝珠,然后快步蹲到萧桐面前,“好萧桐,都看到宝贝了,就让我摸一次还不行吗?就看看有什么,然后都放回去好不好?”
“是啊萧少爷,都费这么大劲弄出来了,就看看嘛。”众人开始跟着附和。
萧桐挑了挑眉,陈舞铭见有希望,忙扭动着身子,用腻死人的嗓音说:“求你了萧桐,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充满挑逗的甜腻嗓音,听得萧桐骨头都酥了,他用深呼吸稳住心神,郑重道:“这样吧,先挖出来去第一脊椎的路,然后你们再去摸那棺椁,这总可以接受吧,而且还能照顾到咱们的安全保障。”
话罢,场中是一片死寂,当萧桐认为他们不同意的时候,嘿咻嘿咻的整齐口号,与挖土那悉悉索索的小动静,都如数徘徊在他耳畔。
麻棍:“还是萧少爷好,大伙快挖,估计没多远了!”
此刻,陈舞铭背个小手,站在棺椁边上一动不动,她眼睛瞪得与铜铃无异,仿佛是怕那宝珠丢了一样。
看到这,莎木发出一声轻叹,与季东华相视一笑,这把两位猛男抡起工兵铲,双双加入挖掘工作。
要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宝珠作动力,麻棍等人的挖土速率,比先前快上整整一倍,萧桐才刚吸完一支烟,这边的道,还就通了。
“好了!有光,那有光!好像挖通了!”一人喊道。
“有光?!”并非隶属摸金门的萧桐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陈舞铭回过头:“我大师哥说过第一脊椎的资料,它周围散布着发光性的矿物质,所以…”正说着,她见土壁透亮了,忙道:“萧桐,我们能摸了吧!?”
莎木微微一笑,“你们都去整棺椁吧,我和东华俩人挖这通道。”
话罢,麻棍等人“唰”地一下围住棺椁。
季东华见状,他褪下避弹衣平铺到边上,说:“萧桐你过来坐这。”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棺椁有情况,季东华与莎木,会第一时间将自己护住。
这边,陈舞铭眼中满载着兴奋,她令麻棍等人,将女尸腹部的刀口,撑大一些,然后同小月伸手把婴孩抱了出来。
不知是小月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这婴孩身上有温度。
婴孩为男性,肚子上还连着脐带,脐带与女尸相接,不过是缝合的,并非母子尸,他穿金戴银,头顶着**状的花冠,耳珠上还带着一枚耳坠,耳坠是黑色的,不时有手电筒的光辉,在上面划过。
像婴孩这种保存完好的尸体,陈舞铭他们见多了。
小月的手非常快,她在婴孩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整个过程从容不迫,一看就是位老手。
最后她摸了摸脐带,“小姐,脐带里面有东西,都是些硬硬的小颗粒。”说着她瞄了萧桐一眼,“咱们可能看不到了。”
陈舞铭哪有心思听对方说话,她一双美眸,紧盯着男婴手中的水蓝色宝珠不放。
“小月,我恨你,以后不准你和我一起睡了。”
“我怎么了?”
“为什么非要喊如意金钗翡翠玉呀,你这只有胸无脑的呆头鹅。”陈舞铭将话音放的很轻,说实话她想要这颗宝珠,不过在外人面前坏规矩,可不是代理门主该做的事。
“咳…”
陈舞铭轻咳一声,麻棍等人当即挡住了,莎木三人的视角。
萧桐睁眼看了一下,随后轻声问道:“莎木,那棺椁怎么个说法。”
正回身看众人的莎木道:“东华快挖。”说完,他轻声解释说:“这天脊陵内现棺椁,其实不奇怪,师傅曾经对我说过,金子会走这件事,你把金元宝埋在土里,过个十天半月再来看,这金元宝就没了。”
季东华:“有意思,接着讲。”
莎木一铲一铲的挖着,争取让透亮的地方,能钻过人去,“金子很沉,就像这口满载宝贝的棺椁一样,如果墓穴土层不好的话,它就会走了,但有个神秘现象说来也怪,如果死人是男的,再发现他的棺椁时,一定是在女人的墓里,师傅称其为鬼串门。”
萧桐满脸狐疑,“那舞铭是摸金的,这个她会不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的,摸金校尉干活,如果棺材没了影,会直接判定为被同行摸过,就此撤退,不闻不问。”
季东华:“那老爷们的棺材,非得去老娘们的墓穴干啥呀?”
莎木反问道:“那你总去小旅店干啥呀?”说着,他眼神忽地一变,“那婴孩手里的宝珠,就是要送给天帷女王的宝贝,以此来博美人一笑,所以快挖。一个人的命有多长,都是上天定好的,萧桐你不要管。”
听完这番话,萧桐忽然想起一段记忆中的残缺画面,仿佛东洋术士也说过一样的话,并且还告知他,只剩下不到两年可活!
萧桐顿了顿,“莎木,东洋术士说我只剩下两年了,现在一年已过……”
“什么!”二人纷纷抓牢了萧桐的手腕,一时都忘记了隧道还未挖通。
与此同时,小月开始将男婴上半身的珠宝,一一取下,虽然陈舞铭点明想要宝珠,不过拿宝贝的顺序,绝对不可以乱,从头到脚,拿光上身与双臂的东西,才能取得宝珠。
“呼——”
小月长出口气,她将金银首饰放到一旁,然后取下男婴小手上的五枚指环,当下取这指环,就费了不少时间,这才开始鼓捣那宝珠。
本来圆溜溜的五根小指头,看起来弱不禁风,不过任她小月怎样用劲,这水蓝色宝珠,都仍被对方死死攥在手里。
麻棍等人都懂规矩,他们纷纷望向蜡烛,深知这宝珠是死者最放不下的,否则不会这样与小月较劲。
陈舞铭的双手,交叉合十,她眼中饱含的期待,让麻棍等深深爱慕她的人,看着都难受。
“二当家,用针吧。”有人说。
小月顿了一下,不过一看陈舞铭的表情,她还是点了点头。
一根细长状的银针,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