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的滋味吗?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有人会知道她的下落吗?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赶忙掏出手机,找到冷欣月的号码,拨了过去,可是让我惊诧莫名的是,冷欣月的手机也关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遭当头风啊,我心里真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在屋子里乱转。心爱的女人突然失踪,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往日神思敏捷的头脑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整个身躯变成了木头,完全没有了生命力。
我不甘心地再次转到商诗的房间,垂死挣扎般地又猛敲了几下门,当然,除了剧烈的敲门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一切皆是枉然。我很想到商诗的房间里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门是锁着的,我搬来太师椅,爬上去探头一看,里边当然不会有商诗,我想如法炮制,但推了推门窗,发现也是锁着的。本想破窗而入,但转念一想,既然商诗将门都锁上了,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在房间里等着我去看,既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不要破坏我心爱女人的房间吧,在这种情境下,任何可能的对我心爱女人的伤害都会让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再试着打了几次商诗的电话,当然,没有惊喜出现,我开始彻底绝望了。我整个人都傻了,在屋子里团团转,心里慌乱得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悲戚痛楚一阵一阵从心底深处涌上,将我的身体摧残得四分五裂。伤心至极,哀痛也就开始凝结,我的眼眶里慢慢溢上来泪水,最后,我实在抵制不住思念和担忧交织出来的情绪冲击,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情绪的阀门一打开,就再也不可能合闸了,我哭了个涕泗滂沱,哭了个人仰马翻,最后眼泪实在流干了,我就张着枯涩的眼球无神地看着前方无泪空流,嗓门已经嘶哑了,我就勉强喑呀出声对着空气吐着干气,全身已经麻木了,失去心力支撑,我就在沙发瘫软成一团。
最后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力量,不哭不笑不想不动地仰天傻傻望着天花板,在这千山万壑中的神秘大别墅里,一个生命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逐渐消亡。
如果不是突然从哪里传来一声钟声,我就这样完全失去意志地瘫坐一夜,到明天早上会不会成为一具尸体是很难说的。我是个医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人的生命有时候真地就是靠意志在支撑的,比如临危病人,意志力强的,撑着一口气,往往就能度过危机,而如果没有求生意志,哪怕是一个很普通的疾病,很有可能就会发展成病危。
实际上,我也搞不明白我是否真地听到了那声钟声,就是突然那么一下,就好象神乎其神似的,就有那么一下飘渺的声音撞进了我的耳鼓,模糊不清,隐约可辨,节奏也不明晰,韵律也不分明,如果要深究,又象是幻觉,或者可以说它不是来自遥远的空气中,而是来自心底深处。总之,就那么突然一声,也就听到那一声,后边连余音缭绕都没有,于是,我本来已经凝滞的大脑就好象被谁用锤子锤了一下一样,我本来已经寒凝的心脏就好象被浇了一盆温水一样,我变得有点活泛起来,逐渐地,心神开始侵入我的身体,慢慢地,意志力又回来了,我动了动身子,然后,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就象具再次复活的僵尸一样。
我掏出手机,正好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也许,那钟声真地不是虚幻的,会不会是那连绵起伏的群山当中隐居着的某座寺庙里的报时钟声呢?
不管怎样吧,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商诗也只不过是消失了而已,无论她在哪里,她总还在这个世界上吧,她的心脱离尘寰我都能接受,她的身体只是消失在这座别墅里,我至于如此悲切吗?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她不再回来,我也不当什么医生了,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哪怕一辈子找不到她,最后在寻找的过程中终老,我也不在乎,最起码我在寻找的过程中总是充满着能将她找到的希望,这种希望就能让我喜悦,而如果我在寻找的路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也没关系,人一旦咽气,便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什么欢乐,什么痛苦,全化作虚无!
我想好了,商诗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么?我把这段时间规定为半个月,我想这应该是我能够忍受的见不到她的极限了,如果过了半个月,她还没回来,那我就辞去医生职务,徒步行走天涯寻找她的芳踪。
我打算给商诗打最后一个电话,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打通,但就算是我对她生死相随、永远不离不弃的告白吧!然后,我就回房睡觉,起床上班,静静等候她半个月。
我很平静地拿起手机,找到“我的诗”,找到了拨号键,心静如水地摁了下去,象【炫|书|网】征性地贴到耳孔上,然而,就那么一下子,我傻了,我本已平息的心跳瞬间不受控制地激烈晃荡起来,因为…
第152章:商诗被刑事拘留
手机通了。
我浑身震颤地等待着商诗的声音传来,不过,好象商诗没有将手机放在身上,手机响了好一会,我才听到了接通的信号音。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亲爱的诗,你终于出现了,时间好象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可是,接下来让我完全震傻的是,在我满心的渴盼中,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骂骂咧咧响起:“操,这是谁呀,这么晚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愣了半天,缓不过劲来了,张口结舌,没有说话。
那边有点不耐烦了,又骂了一句:“你丫快点说话呀,有完没完啊!”
我还是静默,我实在搞不懂眼前的情状,完全糊涂,完全失去沟通能力了。
那边嘟囔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呀怪叫道:“哎呀,对啦,你是不是商诗的家属啊,你怎么才打电话来呀?”
这么一听,我愕然一惊,这才逐渐找回了点逻辑,恢复了些许说话能力,下意识地回答道:“商诗的家属?是啊,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那边闻言,突然顿了好一会,然后才以好奇的语调说道:“呦,我怎么听你声音那么耳熟啊,咱们是不是认识啊?”
我也逐渐听出味来了,本能地觉得对方的声音我以前一定听过,于是我也好奇地说:“是的,我也觉得你的声音很熟,不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你是哪位呢?”
那边突然打着哈哈说:“不用琢磨啦,听出来了,哈哈,李医生,原来是你啊,真他妈地巧!”
这哈哈声一打,我也就彻底听出来了,不过听出来的同时我也就大吃一惊,颤声惊呼道:“我的天,赵警官,怎么会是你呢?商诗的手机怎么会到你手里呢?”
赵警官估计是愣了半响,然后也蓦然惊呼道:“对了,我倒还没想起问你呢?你咋就成了商诗的家属了呢,哇塞,不会吧,你这么有艳福?我靠,你想羡煞兄弟们啊!”
我心急如焚,连声问道:“赵警官,我和商诗什么关系,以后有机会会慢慢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请求你,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商诗的手机怎么会到你手里去了?”
却听赵警官叹道:“李医生,你是不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这你还判断不出来吗?她被拘留了,不允许与外界联系,一切通讯工具暂时交由警方监控,刚才我睡得迷迷糊糊,拿起手机还以为是自己的呢,后来才意识到是她的手机!”
我愣了,半天没回过味来,然后才大声喊道:“拘留?为什么要拘留她?有没有搞错,你们凭什么拘留她?”
赵警官根本不理会我的嚎叫,不慌不忙说道:“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如果你不是她的家属,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
我无语了,确实,我不是商诗什么人,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弟弟,甚至是不是朋友我都不敢确定,我只是寄住在她家里的一个没有房子的人而已。
我想了想,不甘心地问道:“那你们告诉她的家属了吗,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尽快放她出来吧,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忍受得了那种牢狱之苦!”
说着说着,我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想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被关押了,这让人如何接受得了。
赵警官冷然道:“根据规定,我们需要在24小时内通知她的家属,但是她坚决不肯说出她家属的联系方式,甚至还坚决要求我们将她的手机关机,否则她就什么都不说,哎,其实就算给她关了机,她也什么都没说,到最后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触动了她,她突然开始流起泪来,又坚决要求我们将她的手机打开,哎,要不是考虑到她曾经是堂堂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我们怎能容她如此折腾!”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怪不得之前打她电话关机,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亲爱的女人,你这到底是怎么啦?你犯什么错误了,如果我能替你接受惩罚,所有的苦难就让我来承担吧!
无声无息流了一会眼泪,我对赵警官说:“既然你不肯向我解释什么,那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赵警官打了个哈哈笑道:“哈,老弟啊,看来你们俩还真是有情,让人感动啊,今天下午要把她带走之前,她居然提出要先做一顿晚餐,那会离做晚饭的时候还早着呢,把我们纳闷了好{炫&书&网久,不过看在她也是堂堂大集团公司老总的份上,我们也就耐着性子奉陪她做完了饭,真是没想到这顿饭是给你做的啊!在我们收管她的手机前,她还愣是向我们请求发了个短信,内容经过我们审查,就是什么饭已经做好了在冰箱里等等什么的,也是给你发的吧?现在这么深更半夜的你又提出想见她,哈,感动,有趣!”
我听了,头脑一阵眩晕,人彻底痴傻,我的姐,真象他说的那样吗?
不过好在我理智犹存,在这样的时刻,我是没有功夫激动的,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搞清楚怎么回事,把商诗营救出来。
我不理赵警官的话茬,只是恳切说道:“赵警官啊,你就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她,算兄弟求你了!”
赵警官却叹了一口气说:“李医生啊,不是老哥不帮你,你可知道她是什么拘留,是刑事拘留,是不允许探望的,要探望,也只能请律师,一切由律师传话!”
我心急如焚,不断恳求道:“老兄,请律师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请到的啊,我现在就想见她,求你帮帮忙了!”
赵警官语气坚决道:“李老弟,你不要说了,多说无益,不可能的,我要帮了你,不仅违纪,而且违法,我可担待不起,你要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我大急,如果是当面,我可能就要跪下相求了,我声音发颤道:“赵警官,求你了,只要你让我今晚见到她,今后要怎么回报你都行,做牛做马都行!”
赵警官哈哈大笑道:“哈,李老弟,你的痴情让人感动啊,不过,你这样大医生的回报我可承受不起,我挂电话了,对了,你如果联系上她的家属,请帮助我们通知她的家属,多谢了!”
话落,不容我分说,赵警官已经挂了电话。
我颤抖着手将手机从耳孔旁拿下,机械地举到面前看着,那上边一片花花绿绿,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商诗姐的家属?我想起了她的父母,本想掏出手机联系一下,但一想起商诗姐坚决不愿意向警方进行告知,一定有她的苦衷,我还是不要违逆她的心愿,先想想其他办法再说。
我又想起赵警官说的短信的事,便抬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使目光相对清晰一点,果然,在屏幕的最上缘,有新短信息的标志,可能是在我处理病人病情的时候发过来的,所以当时没收到。而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和商诗互相通过短信,所以根本就没往商诗会否给我留短信息这方面去想。没想到,我教会她使用短信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挥了作用。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呢?当然,她很可能是不愿意让我知道她将被拘留这样的事情!商诗姐啊,你到底犯下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真是一辈子没流过这么多眼泪。我在泪眼模糊中,打开了那条短消息:今天的晚饭已经做好了,就放在冰箱里,你回来的时候自己热一热,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你自己注意身体,多保重!商诗姐。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再次磅礴而出,眼前这一个个温馨亲切的文字,在我的泪眼婆娑里逐渐幻化,然后,商诗那温情款款的模样就浮现在了前方,那温软动听的声音就在耳边轻响。
我紧咬着嘴唇,奔跑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到那摆满了好几格子的菜肴已经冷凝,心里的悲戚已经差不多将我的全部胃肠咬断。
我痛嚎着奔跑出了别墅,站在茫茫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