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我有没有说谎还不清楚?我说,我已经很配合你们了,你们能不能也让我明白一下我现在的处境?啊,对了,我的同伴也被你们给关起来了吧?她……她还好吗?”钱强还算是有良心,没让自己的好奇心把一切都冲淡了,关心起俞思思的安危来。
“阁下放心,你的同伴一切安好。”佘太君总算开口了,逼问犯人并非自己所长,有马五和李亚峰一唱一和,正好省下她动嘴――既然与猪三他们和解了,又何必在乎人家是不是喧宾夺主?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更何况,要是自己问话,就算这个叫什么“钱强”的小子的头不是太难剃,就冲他那满脑子的脏话,问不了几句自己就得气得把他宰了不可。
“那就好。看你也不像个会说谎的人,勉为其难信你一次。”钱强说话有些不知死活,
“俞思思这个人太罗嗦了……我还是等会儿再去找她的好,等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再说吧,否则老子肯定会被她问得烦死……”钱强打定了主意,接着冲李亚峰发开了牢骚。
“李亚峰,我可是都说清楚了,你能不能也配合一下我的工作?那个时空偷渡者八成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也算是你的帮手对不对?你总不能这么对待我吧?”
“这……”李亚峰的脑子有点儿乱,但并不糊涂,如果钱强说的是实话,那自己的确没有再关着人家不放的理由,反倒该和他好好结交一番才对: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认识未来世界的人不是?再说,他可是真的来帮自己的。
“钱兄为何不早说?真是得罪了,失礼失礼。”李亚峰的舵转得还不算慢。
“这个……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可是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来这儿的?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你刚才说什么无定乡?那又是什么东西?还有,你到底是为什么失踪……啊,你现在也不知道对吧?”
――一夜没睡,钱强的脑子也不怎么清醒。
“钱兄既然来自五百年后,那现下也是个知晓过去未来之人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定乡之事?”
李亚峰卖了个关子,他心里虽然已经相信钱强的话,但有意无意间却还是想要问清楚无定乡和现实社会究竟有没有过交集。
“李亚峰,九先生?我不是说过了?第一,我不是管思音,啊,管思音就是跟我一块儿来的那个管家婆,所以我对历史的了解也不算太多;第二,二十三世纪有一场世界大战,许多史料都佚失了,关于你的记载也留存不多;第三,现在的历史未必就是曾经发生过的那个历史,鬼知道那个偷渡的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再说我这一来没准儿也对历史有些影响;第四,最重要的,你在历史上本来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说实话,要不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一定接这个案子呢!我就是跟着你来的这个地方,怎么知道这是哪儿啊?您老人家明白了没有?”钱强的气实在不顺,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客气。
“嗯,我是个谜一样的历史人物……这话听着还真别扭。”李亚峰摇摇头,不再多想,故作神秘的冲钱强说,“你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来看看这个东西……”
说着,李亚峰掏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地用手掩着,送到了钱强的面前。
钱强不明究竟,低头看去。
“你先睡一会儿吧。”李亚峰哈哈一笑,大拇指一挑,小瓶上的塞子弹开,从瓶中冒出一股青烟。
钱强大惊之下想要闭气――晚了。钱强脑子一晕,身子一软,趴到了地上,开始补觉。
“嘿,鸡鸣五鼓迷魂香对从未来来的人也管用啊,不错,不错。”李亚峰非常满意。
“贤侄高明。无论如何,无定乡之事对凡人还是守秘为上。”马五冲李亚峰一翘大拇指。
“五叔说的是,就算小侄要解释也无从解释,倒不如过几天等小侄离开无定乡的时候把他……噢,对了,还有个小姑娘是不是?到时候小侄把他们一并带出无定乡,再要解释就方便多了。还要烦请佘太君设法在这几日里让他们昏迷,费心,费心。”李亚峰冲佘太君一抱拳。
“九先生放心。我定当安排得妥妥当当。”佘太君答应着,对李亚峰的心计又多了几分佩服。
“哈哈,贤侄,你可真是个大红人呢。”南宫晓艺浅笑一声说,“不光出家人找你,听小女说,还有个自称叫什么‘华文昌’在找你麻烦,如今又冒出来个五百年之后的人物……”
“南宫阿姨莫要取笑了,小侄现下心烦得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李亚峰长叹一声――他可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贤侄莫要烦恼,不说贤侄自己便有翻天的本领,就是无定乡中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当然也都甘为贤侄后盾,天下之大,能惹得起贤侄的人只怕还真没有几个。”马五长笑一声说。
马五话中的“翻天”二字语气加重了几分,似有所指,但李亚峰并没有注意,只是看着瘫倒的钱强,遮不住眼中的忧虑。
事实上,钱强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李亚峰二号”的事情说出来,偷渡时空之人就是李亚峰二号的这个猜想就更是只字未提了,在他心中虽然想到过有关安在李亚峰身上的那个“DNA调查窃听装置”的事情,但嘴上没有说,马五他们又都是“科盲”,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即便读心术管用,却也未加重视……
――在钱强和李亚峰的这场对面中,李亚峰虽然得马五之助占了绝对的上风,但钱强也没有输光老本。
沉默了一会儿,佘太君首先说话了。
“九先生,既然这儿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还去看一下和这个‘钱强’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吧。”
“我看不必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李亚峰现在已经习惯了把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当成科幻小说加神话来看,对来自未来的人物的兴趣不是太大。
“佘太君,不是我说你,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把那个小姑娘也迷昏就算了。何苦如此紧张?”马五虽然对钱强来自五百年后有些吃惊,但无定乡内无日月,五百年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晓艺和马五的看法一样,望着似乎有话要说的佘太君,目光中全是不解。
“马兄,昨日腾哥说起狐姐便是当年的天狐夫人,我想了很久,虽不能全都猜中,但能与天狐夫人订交的马兄,想来应是……”佘太君欲言又止。
“哈哈。”马五一笑,“佘太君何须犹豫?马五当年的匪号就是‘鬼心狻猊’。”
“得,又出来个‘鬼心狻猊’,他自称姓马,我还真以为他就是匹野马呢,合着是狻猊,还加上个‘鬼心’?直接说他一身馊主意不就完了?”李亚峰在旁边一撇嘴,他昨天就已明白无定乡八老都有来历,现在知道了马五的原形是上古神兽,毛群之长的狻猊,除了为马五不是野马成精有点儿不适应之外,也不怎么惊奇,只是在心里去找自己看过的有关狻猊的记载。
“嗯,好像《镜花缘》里有提,《山海经》里也说过,啊,对了,单田芳的评书里好像也有,还有还有……靠,太多了!都说什么来着……有了有了,头生独角,遍体花鳞,吼声如鼓,性最猛烈,能食虎豹……挺了不起的嘛!烈性子还有颗‘鬼心’,能文能武啊?”
不知道李亚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佘太君接着往下说着,“马兄,马兄当年纵横天下自是不必说了,能让马兄奉为长兄的清泉君俞老应当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我入无定乡之时俞老已经闭关,但俞老的信物我却曾经见过……不知这是也不是?”
“这!”马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却也大惊,叠声问道,“佘太君,这是我大哥的清泉令牌啊!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在佘太君摊开的手心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块铜牌,式样奇古,铜牌上刻着一幅小画,画的是孤峰之上的一汪流泉,笔迹劲爽。孤峰高逸,流泉灵动,在孤峰流泉间更有变灭云烟,虽说是静物,但却有千姿百态的神气。
“马兄,这个钱强倒也罢了,可那个小姑娘虽然也是凡人,但似乎也习练过几日道法,来历颇有耐人寻味之处,这块令牌便是由她身上拿来的。”佘太君慢慢地说。
第八十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间并不大的石室,没有窗子,墙上镶着几颗夜明珠,室中光亮得很。
石室的一角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脸色红润,像是睡熟了。
石室正中的八仙桌前坐着五个人,大家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块“清泉令牌”,都没有说话,静寂的气氛有些压抑。
“嘿……五哥,连你也参不透她的来历?”
“……想不通。”
“老五,要不……把二哥和老四、老六他们都叫过来?”
“三哥,你这是在说胡话,我家四哥和狐姐怎么能擅离迷花谷?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二哥那里没什么大事就更不能联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七妹,你的意思是老大的清泉令牌突然出现还不算大事?”
……
一个小时以前,佘太君拿出了“清泉令牌”,当时马五的脸色就变了,急匆匆地要佘太君带路去看那个和钱强一起被擒住的小姑娘俞思思。谁知到了地方马五连面都没见就隔着门迷昏了她,向佘太君告了罪,把昏迷着的俞思思带回了猪三的府第。
回府之后,马五穿堂入户,径直进了这间颇为隐密的石室中,刚安顿好俞思思,猪三、花七和猴八就到了。马五让南宫晓艺守在外面,飞快地把俞思思身上带着清泉令牌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兄弟们。
然后大家一齐沉着脸不说话,直到刚才。
李亚峰也在沉默。
虽然李亚峰对那块小小的铜牌一无所知,但现在的情况根本用不着什么分析能力,就是个傻瓜也能看出来,肯定是出大事了。
李亚峰不是傻瓜,只要他肯,他的心思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灵活一点儿,而且现在曹暮这个军师不在身边,李亚峰也不敢再犯懒病。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可真是个‘庸人’,没事儿往无定乡跑什么?该办的事没办,麻烦却越来越多……靠!”
李亚峰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骂归骂,李亚峰清楚得很,眼下并不是骂人抱怨的时候。这个躺在床上,大概真的是“来自五百年后的未来”的名叫俞思思的小姑娘只怕和无定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姓俞,无定乡八老的老大也姓俞,这就有点儿值得思考的地方了;而且她手里还有什么“清泉令牌”,那又是无定乡八老的老大“清泉君俞曼”的信物,这更说明了事情并不简单。好像那个俞曼在无定乡建成之后不久就一直在闭关,他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五百年后的一个凡人手里去了?不管怎么说无定乡八老的老大也该是个妖精,跟凡人应该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更何况,这件事和自己绝不是全无关系,俞思思和那个钱强从未来回到这个时代的目的是找一个偷渡时空的人,而那个人的目的八成就在“开创新中医时代”的自己身上,虽然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地说一句,那个家伙费这么大的劲偷渡时空应该不会是专程来找自己治病的……
这个俞思思来自五百年后的未来,身份居然和无定乡也有联系,甚至她还在追踪一个偷渡时空来找自己的神秘人物……
李亚峰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思路混乱到把已经足够扑朔迷离的事态搞得更加混乱,他要把线头理顺。
“五叔,这个‘清泉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跟如临大敌似的?”李亚峰知道自己这么问有点儿失礼,但他不在乎。
——李亚峰凭直觉知道,这件事说到最后,少不了又要找到自己的头上。
“贤侄……”马五轻轻叹了口气,“老大的令牌突然现世,五叔我失了方寸……”
“老五,有话说话不就完了?怎么跟自己人客气上了?”猪三有些不满地发言。
“也罢!”马五苦笑一声,说,“早晚也要告诉贤侄的,择日不如撞日,该说的现下都说了吧。”
搁了一个月以前的李亚峰,听见马五这句话以后的反应会是大叫倒霉,但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躲不开的麻烦为什么还要躲?倒不如迎头往上撞的好,就算撞死,也好过做个糊涂鬼。
“五叔请讲。”李亚峰也不多客气。他知道,自己又要听到一个什么秘密了。
“清泉令牌是大哥的信物,仅此一面,大哥又一向把它放在身边,几乎从未用过。”马五说,“大哥他一直在闭关,清泉令牌自然也不会流落在外,如今清泉令牌现世,也就是说,大哥出关了。啊,这位姑娘既然是来自五百年后,应该说大哥他即将出关才对。”
李亚峰心里这个气,“你明明知道她是五百年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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