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我都听你说了两个小时了!还不够啊?”姜冉往李亚峰对面的沙发上一坐,倒是不说话了,自己心里也在奇怪,自己这是生的什么气呢?
“姜冉,我虽然说了些大话,可也不完全是大话。刚才王信不是说了?我差不多也能做到……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让大家多注意一下一个‘神医’会给社会带来什么影响,别老是把焦点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再说了,我这么一说的话,至少能阻止更多的病人来雷州对不对?我不说了吗?我打算让老张他们试着把那些药方研制成中成药,这样的话,也就用不着我再坐诊了是不是?至于别的问题……那该谁管谁管,没我什么事儿……”
“李亚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姜冉气极,反倒乐了,“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你说的没错,这么一来,到雷州来的病人是少了。可再来人就不光是来病人了!你别忘了,给人治病的可是你!这不,刚才国务院来了电话,别的不说,先给你配备上保安人员了,估摸着国家领导人接见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你现在已经成为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了!你还说没你什么事儿了?”
李亚峰还没答话,王信又嚷嚷上了,“姜冉,就算是这么着吧,那也无所谓啊。我们老大又不是什么冒牌神医?他是真有本事!不过,那什么保安人员就用不着了吧,我看,他们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哎,怪了,你这是为嘛生气啊?”
“这……”姜冉语塞。自己这是为什么生气呢?难道是自己在心里不想让每天可以与李亚峰、曹暮、王信一伙儿一起度过的生活就这样结束?难道是自己真的有些……
“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姜冉在脸上泛起红晕之前赶紧把话说了出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杨萍的签名我也不要了,连刚才那么点儿小场面都应付不了,搞得我也不怎么佩服她了。”
“姜冉,你这可真冤枉杨萍了。”王信乐了,“你想想看,刚才我们老大都说什么了?他在宣言一场革命耶!他在预言中国的美好未来就要从他开始了耶!而且这不是开玩笑,是说真的!这不能算是小场面吧?我看,这场面比采访联合国秘书长都大!”
“我都把话说出去了,那就按着我说的去办吧。”李亚峰捂住王信的嘴,沉静地说,“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去办的话,那也不行。”
“你……”姜冉有些惊讶地看着李亚峰。李亚峰脸色肃穆,眼神深邃睿智,仿佛下定了决心,脊梁挺得笔直,一身正气呼之欲出。
“还真没看出来,李亚峰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是个有担当的人物!”姜冉不由得在心里赞了起来。
突然,李亚峰身子往下一塌,可怜巴巴地冲姜冉说,“要不,我先出去躲躲?”
院长室的门悄没声息地打开了。两天没有出现的曹暮手里提着一个又长又大的皮包出现在门边。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王信一下子跳了起来,打破了目前李亚峰和姜冉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老大念叨了多少次了?就连姜冉也……哎呀,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咱们老大他……二哥?你……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扮相?”
曹暮头发蓬松,脸色铁青,上牙紧咬着下嘴唇,血丝一点点儿往外渗出,两眼通红,直勾勾地朝前看着,一言不发。
“曹!”李亚峰也被曹暮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曹暮依旧不说话,把左手慢慢提到胸前,握起拳头,伸出大拇指,向外一比,转身就走。
“嗯。”李亚峰点点头,一拉王信,跟着曹暮往外走,随口吩咐一句,“都别跟着。啊,姜冉,你也别来了。我们三个有点儿事儿。”
“李亚峰,你……”姜冉刚想说话,看见李亚峰三个人的神情都郑重无比,不知怎么的,没敢把话说完;从刚才开始一直等在门前的老中医们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除了唯唯诺诺之外,也不敢说什么了。
李亚峰和王信跟着曹暮,三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些日子曹暮练功的房间,曹暮四下张望了一下,王信立刻把房门关上,拉上了窗帘。李亚峰也手上捏决,向外一撇,默念一声:“疾!”
“曹,好了,现在没人能听得见咱们说话了。”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曹暮看看脸色肃穆的李亚峰和一脸焦急的王信,点点头,把手里的皮包放到了地上,像是怕碰坏里面的东西似的,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皮包上的拉链。
“这……”
李亚峰噔噔噔往后倒退三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下;王信“呕”地一声,三两步跑到一边,大吐起来。
皮包中是一堆烂肉!
仔细辨认的话,可以看得出,这一堆烂肉似乎曾经是一个人,是一个完整的人被硬生生撕扯成现在的模样的……皮包中满是人身上各处的零件、血迹和污秽,对医术有相当造诣的李亚峰甚至能够清楚地认出来,那里是一片肺叶,那里是半块肾脏,那里是一节脊柱,那缩成一团的是小肠,白花花的东西应该是脑髓……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亚峰连着喘了两口粗气,一把抓住曹暮,急声询问。
“老大,”曹暮终于开口了,“帮我把她恢复原样。”
“没问题!”听见了曹暮的声音,李亚峰惊魂稍定,也顾不上别的,连忙答应着,只想着先安下曹暮的心,自己却一手抚在胸前,让狂跳不止的心脏沉静下来,这才继续往下问,“曹,这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二哥,我说你吓人也不能这么吓吧?”王信把三天前吃的饭都吐干净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地说,“人吓人,吓死人,你就不能先打个招呼?看你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你也清楚啊,有咱们三个在一块儿,什么事儿解决不了?”
曹暮听见王信这么说,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但也好像找到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了五个字:“踢到铁板了。”
李亚峰皱着眉头把皮包放到一边,又走回房间中央,两眼望定了曹暮,王信也不再胡说,看看自己吐出来的那一顿秽物,一下子跳了起来,也走到了李亚峰和曹暮的身边。
“那个人是周谨。”曹暮的语气平板苍白,“昨天晚上,我到院子里散心的时候,被人抓走了,到了雷山上,周谨也在那里。那个人当着我的面,一边强奸她,一边把她撕成了碎片。”
“什么!”王信蹦起来大叫,“二哥!什么人能抓住你啊!你不是练了那么多法术了吗?你可是没白练啊?前几天咱俩还一块儿试过,我用什么招数都碰不到你耶!还有,你难道没反抗?不对,这又关周谨什么事儿啊?她不就是暗恋你嘛!可她什么都不会也百嘛不知道啊?你也从来没理这个碴儿不是?哎,你怎么没事?他把你给放了?你……”
“王信,闭嘴!你思路混乱!让曹细说。”
“老大,没什么可说的了。”曹暮苦笑一声,“咱们那点儿本事在那人跟前全是小儿科,他把话说得很明白,他欢迎我去报仇,可是,得先多学点儿东西,要是太不像样把他惹烦了的话,他也把我来个先奸后杀。”
“曹……我看你思路也够乱的……这么着,我还是先把周谨给救活了再说吧。你先好好理理思路,别着急。不就是死个人嘛,别忘了,咱们不怕死人,救得活!”
说着,李亚峰就要往皮包跟前走。
“老大,我刚才说了,咱们那点儿本事在那人跟前都是小儿科,看样子咱们的事儿人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周谨的魂魄被他收走了。没有魂魄,你最多也就是能把周谨的肉身给修理好吧?这事儿我都是刚知道……对了,那人也说了,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找他把周谨的魂魄给要回来……不过……就咱们现在这点儿能耐的话……”
“这……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我从头说吧,那个人自称叫华文昌……”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昨天,也就是2月28日的晚上,偶然外出的曹暮被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制住,带到了雷州郊外的雷山山顶,而周谨——班上暗恋曹暮已久的女生——也早就被黑衣人带到了那里。
黑衣人对曹暮宣称要奸杀周谨,并当场解开了曹暮的禁制。曹暮费尽心机施展手段想要阻止,但不管是刚刚学成的法术还是从神农谷华佗门的禁地里带出来的法宝,在黑衣人面前都毫无作用——清水好子被刺杀一件事情之后,李亚峰、曹暮和王信三人本来每人都琢磨了一套自己对敌的杀手锏,说起来曹暮没准儿还是三个人里最厉害的一个,可还是一点儿用处没有——在实力相差悬殊的前提之下,鬼点子最多的曹暮也无计可施,连跑回来叫援兵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把周谨糟蹋,然后又用手活生生把周谨撕碎。
黑衣人在飘然远走之前对曹暮说他带走了周谨的魂魄,不要妄想在打倒他之前用华佗门的灵药可以把周谨复活,并说随时欢迎曹暮去找他算帐或是夺回周谨的魂魄,但要在修为有所长进之后,否则结果不言自明。最后,黑衣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华文昌。
曹暮在雷山山顶上足足发了一天的呆,然后把已经变成一堆碎肉的周谨的尸身归置到一起,又下山找了一个皮包放好,这才想回省中医报信。路上,曹暮在商店的橱窗里看完了李亚峰在《华夏之子》里的表演。
“老大,你知不知道这个华文昌是什么人 ?'…'”说完自己的经历,曹暮开口发问。
“华文昌?不知道。见鬼!这是个什么人 ?'…'为什么会办出这种事情来?这……这分明是冲着咱们弟兄来的嘛!”李亚峰全无头绪。
“是吗?不过……他的意思好像只是冲着我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曹暮的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怀疑的成分。
“曹!你胡说什么!咱们三个人三位一体,什么时候分过彼此?有什么事情大家一块儿解决!不管是谁,不管他是冲着谁去的,惹上咱们当中的一个,就是把咱们仨全给惹了!这种话难道还要明着说出来吗!”看着曹暮消沉和不信的样子,李亚峰急了。
“就是!二哥,这儿就咱们三个,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有话你就说啊!”对曹暮的态度,王信也有些生气。
“……”曹暮一言不发。
“曹!”“二哥!”
“……好吧。”曹暮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了,“老大,别的一会儿再细说,先说结论……现在,我和王信去神农谷,至于你……和南宫到妖精窝去一趟吧。”
第五十九章 有时候古装还是很吸引人的
“今天是3月1号,离开学还有十六天……”
李亚峰慢慢地说着,似乎是在给王信解释曹暮的思路,“照曹的说法,那个叫华文昌的混蛋咱们现在是打不过的,所以,先要把自己的本事好好练练才行……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到神农谷去闭关也好互相切磋也好,十六天再加上华佗门的那些灵药,总能让自己的本事往前进上一大步。不过……这个华文昌的来历咱们都不知道,所以,全是依靠华佗门的东西没准儿也不成,我和南宫去一趟妖精窝,这样一来,没准儿还能多学点儿东西,同时也能打听一下那个华文昌到底是什么人……啊,对了,还有师父的下落,也要请人帮忙找找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靠咱们三个人的力量也许不够……曹,你是这个意思吧?”
曹暮似乎不愿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好,那就这么办了!”李亚峰作了决定。
“不对!不对!”王信叫了起来,“老大,你说的是不错,可是不对!”
“什么不对?王信,你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首先是二哥不对,然后就是你不对!”王信拍拍脑袋,往下说,“二哥是玲珑心肝这就不用说了,老大你要是动动脑子也不白给,你们俩都比我聪明,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对!二哥,你刚才是没把话全说明白吧?一定还有什么你没说出来的——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还有老大,你肯定也明白,可你为嘛不问?不管是什么事儿,说破了无毒,像你们俩这样遮遮掩掩的,早晚得出事儿!现在就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咱们三个之间再乱了,那不就全完了?”
“这……”李亚峰和曹暮对视一眼,又一起看看急得脸红脖子粗的王信,突然一起大笑起来。
“哎?哎?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嘿,我知道我傻行了吧?你们也别乐成这个样子行不行?我说,你们要是再笑我,那……那我可翻脸了!”王信真急了。
“不,不是……”李亚峰擦擦笑出来的眼泪,一拍王信的肩膀,说,“王信,谢谢你。”
“老大?你……你傻了?”王信一头雾水。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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