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只好回身,再次看她,“音就,听话。”林音就这才不舍地回身进屋,待煦走远,她却突然返身出来,依偎在廊柱边,久久地看他离去的方向。
娇鱼的手轻轻抚过那狐狸毛领,软密的触感让她一阵失神。
“鱼儿,你怎么了?”韨自己将衣衫整了整。
“没什么,只是……这样冷的天……”
“呵,这样冷的天才得好猎物,我也在军营久历弓马,不必担心了。”韨接过弓箭,蹬着鹿皮马靴。行至门口,他看看天转身对娇鱼一笑:“这天就要放晴了,我猎个好皮毛给你,等我回来——叫月上来说故事!”
娇鱼扶门望去,狐领披风奋张着,向远远的雪幕那头飘去,渐渐不见。
“素竹。”娇鱼突然从镜子前转过身来,握着的手松开。
“拿这钥匙,去取了银两来。”她说。
“然后,去请月上先生,要快!”素竹领命而去。
韨,无论怎样,以后便只有你我了,其余的我不想,你,也莫想了。她想起韨看向月上的眼晶亮晶亮,侧耳听故事专注非常,这一次,她不想试了。
“天冷了,多睡会吧。”世子毅温柔的声音混合着檀香,暖暖的让人不禁想睡。
帐子里伸出的手牵扯住那光滑的衣角,“毅,怎不多睡?又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事?”娇雨的声音慵懒地传出来,象羽毛一样柔软地刷过耳朵。
“你睡着。今日父王兄长们狩猎去,我送送。”毅拍拍她的手,将之放进被子。
“晌午我需陪母妃,你不必起早张罗了。”毅在门口望望天色这样说。
娇雨一下张开眼,看着帐子顶,突然又闭上,“晚上呢?”低低的声音透不过那纱帐,仿佛自己问自己一样。毅早走了,娇雨一歪头,睡。
“什么?人不见?”
“是,都找了,不见人。房里的东西都不少,月上先生常用的一些小物衣裳却不见。”
哼!娇鱼将啪的一声阖上那装银子的匣子。月上果然厉害,竟早走一步,也好。她行至窗下,望着天暗欲雪,不知父王他们是否猎到小兽。她心慌得厉害,一下又想起宴席上韨的异常和煦的慌张,还有,连父王都那样,让人没来由得心里慌落。到底怎么了?一张张脸在娇鱼眼前盘旋,一下子,什么也听不到,只一遍遍慢慢地在回想韨的身形一动,煦的不安便起,父王,他的神色——不对!
不对,什么都不对。
娇鱼突然很紧张,心脏的咚咚声敲得耳膜难受,她开始紧张,不自觉回身低头想,却看见了镜子旁的妆盒上放着张信筏,心里嗡的一声有什么弦崩紧了,她拿过了信……
“备轿!不,备车马!要快,要快!”下一刻尖利急迫地声音传出来,惊得打盹的松鼠急急逃窜开,阵阵的雪落下树。
一路疾奔,娇鱼死死抓住车中的扶栏,被那颠簸的路晃得发散钗乱,天已经黑完,路也快看不见,可她仍然喊着:“快!快!”
京中南郊外有片林子是奚王府的猎场,里面养了众多活物供奚王游猎,奚王多年不来,那里的路也多年荒凉难走。
娇鱼的车马却一路飞奔,马匹口鼻喷出白雾大团大团,车夫喉咙沙哑,皮鞭不绝。车爬在蜿蜒的草地,越到了一处山丘的顶部停下,娇鱼下车,看到的是山丘之下一片平坦的雪地,几个营帐扎在那里,有火光和人声,在营帐的后面远远的地方,那漆黑延绵的林子创进了娇鱼的眼。
她跑过去,一会又向林边的泉水石崖急急而行,她很累,却不敢歇。
那信是月上留,娇鱼看到的头一行是:酒中有毒,奚王欲杀子。毒,杀子?林音就的那杯酒?韨……或是煦?
那,是——韨!
娇鱼静静立在那里,拂开额前的乱发,石崖下的泉水边,茫茫的雪地上嫣红一片,那中间躺着的人裹着狐狸毛领的披风,不是韨是谁?奚王,与煦站在两边。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脚也不听使唤了,艰涩地跨出两步再无法动弹,为什么?她问,却只有口形发不出声音。奚王看着她,满是愧疚:“鱼儿……”
“那林音就本就是韨棋子,送埋在煦的身边。韨从来是个不甘的人,他想取煦而代良久,我将他远送军营也无力扭转他这妄想。我也曾想他若只是想想也就好。可那日他竟要林音就往那水酒中下毒杀父,再嫁祸兄长。如此不义之徒,我也留不得他了。鱼儿,我终究将你终生误了,父王对不住你。”
奚王惆怅的叹息,转身离去。{炫 &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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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鱼缓缓跪在韨的身旁,用手摸摸那狐狸毛领,将那披风给韨拉扯好,一滴眼泪流下来。
煦站在那里裹着雪白的大氅,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良久娇鱼抬头,对他挤出一个笑脸,眼泪却流得更凶:“死,便死吧,谁让他从来放不开这不该的念想。”
煦的身形晃了晃,还是没有说话。娇鱼却走过去,抱住了他,“还好不是你,不是……”声音已近呢喃,一个抽泣呜咽,她抱着煦哭泣,仿佛好辛苦才找到玩具的孩童,即委屈又欣喜。
他的脸也有了丝红晕,他伸出只手抱住娇鱼,“果然……鱼儿,我真高兴,老天待我也不薄,最后还剩你,我也不怨什么了。”
娇鱼抬头,笑了,“煦,我什么也不要,我们在一起。”
她看见细雪飘满煦的发,如玑如玉的人对她点头绽放出个笑脸,那笑容永远地定格在了他脸上,就这样刻在了她心里。
煦倒下,大氅里血红的衣襟上露出匕首的刀柄。
“林音就本是我派往韨身边之人,韨在幼年时曾对你有几分情愫,是以选了她。我令林音就告知煦韨要她下毒嫁祸,但煦却令她照做不误,只当不知是韨嫁祸。他竟许诺事成林音就一切依旧不牵连。鱼儿……煦,恨我处处严苛他,却不知我以为处处护他不被韨所伤,从来我只想立他为嗣……”
“鱼儿,你母亲不愿你做什么王妃。唉……我对你母亲不住。”
头靠在马车壁上的娇鱼什么也挺不见,什么也不想听。
林音就再一次出屋子,走到檐下立柱旁,依偎着那柱子失神一般静静看着院门久久不动,良久身后有人道:“请夫人上路。”
她戴上风帽,将披风裹好,一滴眼泪落在雪地里,终究是等不到你回来了,或者,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天这么凉,她转眼看了看院子,跟着来人走出去。
奚王府噩耗,奚王冬日狩猎,大世子煦误伤其弟世子韨,韨亡,煦悲而自戕,皇室宗亲闻者唏嘘。
………………………………………
白幡纸钱,祭帐元宝,混着飘飘的雪花,白得令人不忍的一个世界。
娇雨扶着失神的娇鱼默默地哭泣,而娇鱼却连眼睛都干涸,奚王摇头,叹气,转身又一口酒,依旧在那小小的坟头前一坐半天。
远远的屋里瑾雅摸着肚子微微地笑,侧妃姬妾们全闭门不出,连下人都寒着脸缩在了不知哪个角落。
酒喝完了,奚王突然想见霍王妃,煦和韨一去他才知道诺大的府邸原来是那么冷清,往日霍幼蕊还能与他平坐着闲话,可连她也沉默了。原来人老了,是很怕孤单的。
奚王想起霍幼蕊嫁来时才十四岁上下,小小的模样活泼灵动,那双眸晶亮地一点也不在乎嫁人般地盯着年已过三十的他,甚至还等得不耐烦地抱着个枕头。那喜烛映照着她双脸通红,但她却连连打瞌睡,他笑,将枕头从她手里抽出来,把她放倒,盖上被子。
新婚夜,他的心头还是只有那一个人,那个叫做言若,让他在寒冬深夜也要去见一面的人。他一个人回到那个小院子,听那半疯的萧余儿乱歌乱舞,他喝酒,他看着那凌乱的影子想到冬夜里向狰狞着他扑来的重重树影,还有那一室的暖意中绽放的危险笑容,泪水便流下来。
第二日清晨霍幼蕊很高兴,她仿佛不解,但这样的婚姻却与在家并无不同,很快地便如鱼入水,见了奚王也不觉扭捏地笑,倒是与她年纪相仿的煦和韨却局促着。然后,奚王还记得,她一眼看见了还小小儿的毅,才五岁,齿牙咧嘴地躲在奶妈身后,口水都流在胸前的傻样。
奚王看见她把毅当作玩具般拖来搂着,毅叫闹,她塞进一块糕,毅舍不得吐,嚼半天咽下,又闹,她再塞,毅又吃。然毅又闹,眼睛却看着那糕,她抿嘴一笑,不给了。以后奚王从不去她那里歇息,因为毅就爱在她床上吃着糕点入眠,她搂着他睡,象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所有人都赞她贤良。
奚王抬脚进入霍王妃的院子,深夜里只这个连着他正房的小角门还开着,下人丫鬟们都不见,黑灯瞎火。他记得那一夜他也是这样踏月而来,多久不见想要去与她说说话,怕冷落她。夏夜里连花香都是醉的,更何况他那时也真是醉了,连萧余儿都醉倒在地。他有些踉跄地进了霍王妃的房,屋子里都没有守夜服侍的人,他径直进内房,看见她朝外侧卧着,一只手横放在脑袋下,身边的纱被里有些鼓胀。
他过去,轻轻掀开了那纱帐,一瞬间脑里空白,那是他对霍王妃最震惊的印象和最愉快的回忆。他看见,那小小的胖身子弓在那里,在霍幼蕊的怀里,而她就赤…裸上身,毅的小嘴含着她的一侧乳…头,一只手还抓在另一侧柔软上,死死不放。
他好象看见那小手在长大,那雪白的胸脯慢慢包裹了他的视线,然后,他好像又看见了言若只着夏裙,空着上身侧卧在那里向他招手而笑,而他的手正包裹着她那雪白的一团。他记得的,他捂住了霍王妃的嘴,扯出了毅含着的乳…头,一掀纱被将毅兜头盖上。他把她抱出走入耳房,他看见她惊讶的眼依旧明亮,他俯下身,凑过去吻她的脸,手移开时立刻吻断了她的声音。他还记得那柔嫩的身体多么像那幼年里让他产生欲望的言若,他记得那么疯狂的夜,拉扯那腿,拉扯那手,那么健壮的身体压在那么柔软小巧的躯体上,像野兽的侵占和掠夺。
狠命地挤进去,拼命地摇晃身体,抬起坐下,让她疼得狠狠弓起身体,将那胸…脯送上去,再被他的唇狠狠压下去。他不顾那呜咽的声音已经无力,依旧慢抽快进,最后他才放开那不再挣扎的手,将那双腿勾起抬高,就着那高高的卧椅飞快地进攻,他低头看见交…合的地方嫣红,连他的肉刺也是,每一次进去,血被推向根部,再出来,依旧红艳。他啊的一声释放的时候看见了言若的媚眼如丝,然后,看见了霍幼蕊眼里的恐惧和痛苦。
那一夜,整个卧椅全是鲜血。
她哭着说:“王爷,我还未准备好,那里还疼。”
这一疼就疼了好多年,奚王从未勉强她。
幼蕊,你对娇鱼起杀心,我也不怪你了,我知道你从来便是贤妻,那么,今夜,你准备好了吗?
奚王站在床头,霍王妃盖着厚厚的锦被,奚王伸出手,仿佛那时的轻柔。
他看见霍王妃依旧那么美丽,赤…裸着上身,而她身边躺着的依旧是毅,依旧含着那乳…头,另一只手——长大的手,按在另一处柔软上,依旧死死地捉住。
这一次,奚王捂住的是自己的嘴。
他依旧看见了红色,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
倒下,惊动。
毅和慌张的霍幼蕊。
“父王!”“王爷!”
奚王的嘴角不断流着血,他却笑了。
“不,王爷,我,我们,没有……”霍幼蕊慌张地讲不出话。
毅将奚王搬到椅子坐着,仔细看了看,笑了,他回头,恶狠狠地盯住霍幼蕊:“母妃,没有?没有什么?恩?”他一巴掌将霍幼蕊甩回床上。
“父王,你真是老了。”毅低低地笑:“给我娶那丫头,却将母妃这样的美人浪费。瞧,这是娇雨给的春…药,她还以为我不行。哈哈。”毅拿出颗药服下:“父王,你看着我比你如何?”
“父王,我那杯酒里的东西到如今总算中用了。”
奚王想起来林音就根本没下毒。是呢,原来自己的儿子都是好儿子。他想起来言若的话,你的儿子是比你更好的儿子呢……真是个个都更好,他防也防不住的好。
毅扑向床,抓过霍幼蕊,在她身上律动仿佛在跳舞,“毅!啊……不,不要……啊,在,你父……”
“住口!”毅咬住了她的唇,狠狠一下挺上去,霍幼蕊完全没了力气,只随着他摇摆晃动起伏呻吟。毅高高抬起头笑得欢畅,发力顶住,急速抖动,双手费力支撑着身体,在霍幼蕊身上一波波地反复前进,嗬——!一个长长的呼吸,他终于轻松下来。
伸手抚摸霍幼蕊的脸,却看见她惊恐慌乱的神色,低头看见,胸口上全是血,从嘴角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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