茏铩
虽然他们的灶台就设在空旷的野地里,四面有山风炊拂,看起来还比较凉爽,但柴火一燃起来后,温度同样是相当高的。唐军三人都热得脱了上衣,打着赤膊在那里作业。那豆大的汗水从三人的胳膊上、胸脯上直往下滚。
黄跑跑因为被强制着烧火,不让他接近锅台,他被菜锅里的高温熏烤的机会还是少了点。不过,不知道是他的灶修得不行还是怎么回事,总之那火燃烧得一点也不旺盛,到后来干脆连一点火苗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满灶的浓烟。这浓烟顿时熏得唐军和朱凤练鼻涕眼泪直流,朱凤练更是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虽然他避开了菜锅,但喷嚏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扩散的面积也非常的宽,有没有几点喷嚏星子飞到了菜锅里去呢?
唐军大为光火,不过他没有骂朱凤练,而是骂黄跑跑:“死跑跑,你是怎么烧的火?弄得这么多的烟?你来帮我打下手,朱疯子去烧火”
黄跑跑道:“我本来就不会烧火,我说了是要给你帮厨的啊,你嫌人家脏,不让人家打下手,这怎么能怪我呢?”
“好了好了,你来帮我打下手,朱疯子烧火这样总算做到人尽其材了吧?”
黄跑跑点头道:“那还差不多朱疯子,你来烧火”
朱凤练无奈,只得和黄跑跑调换了一下,他去烧火,让黄跑跑去帮唐军打下手。
唐军特意看了看黄跑跑,见他没有流鼻涕,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好保持清洁,这顿饭记你一功至于朱疯子,你就只配烧火”
黄跑跑的表现也没让唐军失望,似乎一直都保持着比较干净整洁的形象。以至于唐军不时夸赞他道:“原来黄跑跑这人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时候啊,过去看来对你的误解真是太深了。其实你只要改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病,就是个好人。”
“他能改,狗都会穿衣”朱凤练嗤道。
黄跑跑反驳道:“唐老鸭都说了,土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哈哈,土别三日?是‘士别三日’吧?下面那一横短、上面那一横长呢”朱凤练差点笑岔了气。
黄跑跑自知说错了,但他却不肯纠正,仍然坚持道:“‘土’别三日都当刮目相看,又何况‘士’呢?我认为我说得没错”
“好好,你说得没错你不仅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死不认错看来普天下也只出了你一个黄跑跑,要是再多出两个那还得了?”朱凤练嗤道。
黄跑跑正要回击,唐军道:“好了,你别跟朱疯子饶舌了,赶快看一下那锅里的豆腐鲇鱼汤,熟了就盛到那个大海碗里”
黄跑跑便揭开锅盖打算把汤盛起来。只见锅里的豆腐和鲇鱼都已经炖熟了,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黄跑跑伸出鼻子凑到锅汤附近“吸附吸附”嗅了嗅,然后打算将汤舀出来。但就在他准备舀汤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动作,傻呆呆地看着锅里。
而他刚才伸出鼻子到锅里嗅的动作恰好又被唐军看在眼里,唐军刚想要提醒他鼻子不要离锅汤太近,此刻见他突然象傻了一样盯着锅里,他心里顿时升出一种不祥的感觉:黄跑跑是不是把鼻涕滴到锅里了?
他连忙三步两步冲到锅前,将脑袋往锅里一看,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冲上了脑门,当下铁青着脸,扬起巴掌便搧向黄跑跑的脸皮。黄跑跑慌忙将脸皮一偏,神奇般地躲过了这一耳光,同时诧异地大叫道:“干什么打人 ?'…'”
“干什么打人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该不该打?十几个人的饭菜交给你这样的混蛋,能让人放心吗?你刚才是怎么做了保证的?三分钟不到,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回事?”埋头烧火的朱凤练突然听见唐军声如牛吼,不由也吃了一惊,探头往上面问道。
唐军道:“你来看看,这个畜生是不是人 ?'…'”
朱凤练往锅里一看,顿时也脸色大变:“啊?好你个黄跑跑,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枉在世上披着一张人皮,你还有一点点人性吗?”
“怎么了?”杨浩等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唐军道:“你们先帮我把黄跑跑的手逮住,我要掴了他的耳光再说”
杨浩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
唐军面色发白,出的气就和牛的一样粗:“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了他再说我的愤怒实在是忍不住了”
“唐老鸭,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好不好?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一定让你掴这一耳光掴十耳光也行在没弄明白是什么事之前,我绝不会让你打”黄跑跑也忍不住大叫道。
“好吧,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们大家都过来看看,这就是他干的好事……我一看见他的鼻子都快和锅汤接触了,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这个畜生,咳,真是气死我了”
众人往锅里一看,只见鲜美的豆腐鲇鱼汤中浮着一团黄绿色的东西,象极了那种脓鼻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好你个黄跑跑,你真是个畜生啊这么大的鼻涕竟然擤到了锅里,给我打”人人都挽袖捋臂要将黄跑跑狠揍一顿。
杨浩也直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了,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他也会认为这就是黄跑跑的鼻涕。他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嚣,盯着黄跑跑道:“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这是你干的吗?”
黄跑跑的眼睛象牛一样瞪得发红:“我黄跑跑要是干了这种事,叫我全家死光光”
“你一个人死就行了,和你quan家没关系”龙运鹏连忙制止道。
“啪嗒”就在这时,从天上掉下了一团东西,正掉在菜锅里,和刚才黄跑跑的“鼻涕”几乎是一模一样
杨浩急抬头往上看去……
原来这个灶台正好搭在一棵老栗树下,而这所谓的“鼻涕”正是从树上掉了下来的。当杨浩抬头看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全身披着红毛的人形生物正盘踞在树上,那“鼻涕”就是它嘴角的涎液
“快拿枪、快拿枪来”杨浩急忙冲众人骇然暴喝。
因为面临着寒星生物的威胁,所以杨浩他们现在的出行都是带着武器的,这一次他们带了几支长短枪支,都放在帐蓬里。当下唐军听到杨浩的骇喊,连忙跌跌撞撞地向帐蓬里跑去。
不一时,他拿了一支突击步枪来,交到杨浩的手上。
但当杨浩举起枪,向树上瞄准时,那披着红毛的人形生物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十卷山村血案第二百五十八章试探
第二百五十八章试探
但当杨浩举起枪,向树上瞄准时,那披着红毛的人形生物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其他人也都拿起枪,四处寻找那红色的人影,但同样是一无所获。可见刚才并非只有杨浩一人瞧见了那东西,其他的人也都瞧见了。至于那团“鼻涕”,实际上也已经有了公认,那就是那披着红毛的人形生物的涎液黄跑跑的冤情算是洗脱了。
但是那红毛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蹲在这树上滴涎液?它的涎液究竟有毒无毒?但是不管有毒还是无毒,这一锅菜都是不能吃了。
还算好,唐军才炒好了这一个菜,就算浪费了也没有什么要紧。只不过剩下的菜就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了,不能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否则今天晚上大家就都不用吃饭了。
“可司,你认为这是什么?”唐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杨浩道。
“我看会不会是咱们当初逮到的‘红毛野人’?”谢可插话道。
“绝对不是”杨浩摇头道,“‘红毛野人’没有杀气,而刚才的这个东西有浓重的杀气”
“会不会是‘红咪娘’?”衡其眉头一悚道。
“不是。”杨浩同样否决了衡其的认识,“不是‘红咪娘’。不管它是什么,总之从现在起我们一定要提高百倍的警惕谢可、龙运鹏你们两个持枪在山边放哨,密切监视山林中的动向。其他的人也都把眼睛睁大点,枪要随时准备上膛”
唐军道:“不管怎样,我们这顿晚饭还是要做。不过黄跑跑虽然洗了冤,但也已经不适合继续帮厨了,还是农民来吧。”
农民无奈道:“看来没有我这个‘大师傅’,你们硬是连饭也吃不成,唉……”
于是唐军、农民等人继续做晚饭,杨浩等人也端着枪,在营地附近警戒着。这段时间以来,大家更多地依赖宇宙异能术,也就是所谓的“魔法”,而基本的枪法却大多生疏了。而现在大家的异能术不能使用,只好又继续练基本的枪法。当下众人既是在警戒,也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打一打靶。
当下除了谢可和龙运鹏为指定的放哨人为,其余的人如衡其、大头、李寿生、钟美生和老神等人都在营地的西边趴在草地上打靶,重温一下枪械的操作。
杨浩见艾丽丝对他们的枪械也很好奇,于是也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向艾丽丝讲解着怎样使用枪支。艾丽丝看来很聪明,一学就会,杨浩让她试了几枪,枪枪都上了靶。而这个靶就是二十米开外的一棵老松树。她最后一枪甚至打断了一根小指粗的细枝条。
杨浩向她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好,盼虹,你的枪法真不赖呀,快赶上唐老师和虹虹她们了。”
“真的呀?”艾丽丝显得很开心快乐。
“可司,你过来一下。”衡其忽然在另一边叫道。
杨浩忙走过去道:“臭小子怎么了?”
“可司,你听我说。”衡其压低了声音,几乎将嘴巴凑进了杨浩的耳廓里,“你不能教那个女人枪法,小心养虎遗患”
杨浩微笑道:“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就算有一天,她与我们为敌,她的枪法也不是你臭小子的对手啊,何况,她与我们为敌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杨浩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面上的表情明显加重了些许凝重。
“可司,你不要太自信啊……”衡其还想说什么,见艾丽丝走了过来,他只得尴尬地讪笑着走了开去。
“杨,他和你说什么?”艾丽丝好奇地望着衡其的背影问道。
杨浩微笑道:“他称赞你的枪法很好。”
艾丽丝抚摸着手中的枪道:“其实你们地球人也很聪明的,你们发明的武器看似原始,其实很高效。”
杨浩笑道:“这已经不算是原始的了,真正原始的是棍棒和石头。人类的祖先就是依靠那些东西战胜了凶猛而可怕的猛兽,并最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生存了下来,成为统治者和主宰者”
“是吗?统治者和主宰者?我们奥斯巴鲁赫提行星族类都不敢确定自己已经完全统治了行星,不知道地球人的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艾丽丝也笑道。
“从实践中来的吧……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好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盼虹,假如有一天,我们和你们的星球又开战了,你会站在哪一边?”
“当然站在我爱的人一边。”艾丽丝说着,突然搂住杨浩的脑袋,用鲜红性感的唇在杨浩的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杨浩也冲动起来,将艾丽丝拥入了怀中,双双倒在了草丛里……
却说黄跑跑被开除了做饭的资格后,也拿了一把来福枪,走到营地的一侧想试试身手。
营地是完全开放式的,三顶蒙古包式的矮帐蓬呈品字形摆在山坡上,靠近溪边的一侧便是唐军他们做饭的地方,营地左侧是衡其他们在练枪,杨浩和艾丽丝呆在右边。黄跑跑想一个人清净一下,便提了枪,来到了营地的后边。营地的后边便是一座有数百米高的山峰,山下树木茂密、怪石嶙峋、蒿草丛生,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山峰在暮色中变得苍翠而迷蒙,远处的景物似乎笼罩在一层烟霞中,看起来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由于夜色将至(虽然起码还要一个多小时天才黑,但已经让人感受到了夜色的临近已为时不远),大自然的声音也都逐渐放大了起来,远处是松涛在“呜呜”地怒吼,近处则是各种夜虫的鸣声,有土狗、蝼蛄、蟋蟀、夜蝉……甚至还夹杂着诡异的蛙声,也就是蛇吞吃蛤蟆时,蛤蟆发出的那种凄惨的叫声,并不是连续的,而是时断时续。
最恐怖的是那些宿鸟的叫声,有一种专门吃蛇的鸟,叫做“蛇夹鸟”,发出的叫声“磔磔咕咕”的,就象一个老头在笑。老头在笑本没有什么可怕,但在这深山里,这种笑声却非常的让人毛骨悚然。
黄跑跑这人本应是非常胆小的,平常断不敢一个人出现在这种环境里。然而此刻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不知道了害怕,大概是因为手里提着一把枪,无形中壮了几分胆吧。
但是对于打什么东西,他却心里没有底,因此只是信步往前走去。忽然他脑中生出了一个念头,要打只野兔回去他想小小的野兔应该不算什么保护动物吧,不打白不打于是他更加亢奋,走得离营地也越远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蓬蒿草忽然动了起来。联想到上次在凤凰桥那家废弃的化工厂里的遭遇,黄跑跑形而上学地认为这一定就是风吹草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上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