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文道:“应该没有错,我怀疑它可能已经翻过了前面的野狼界——老虎一般比较喜欢沿着山脊线走,而不是走溪谷。”
“好了,你们两个别讨论了,快点睡吧。”刘莲青发出不满的咕哝声。
曾国文知道她想和农民说情话了,忙笑了笑道:“好吧,不影响你们‘夫妻俩’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农民和刘莲青的脸都是一红——不过脸红归脸红,在中止了和老神的谈话后,农民立刻和刘莲青脸对着脸说起悄悄话来。
另两对人也卿卿我我聊得正热烈——这充满凶险的山林仿佛竟成了谈情说爱的场所。
夜色不觉深了,农民和刘莲青的情话也结束了,两人脸对脸已经睡着,活象一对野鸳鸯。龙拐、刘勇两对人也是如此。
曾国文羡慕地咂咂嘴,睁圆了眼睛望着布满星辰的苍穹,也开始想他的马仔了……
想一阵又冲动一阵,眼皮终于也睁不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他们的营地,它东眺西望,竟来到了曾国文他们栖身的平台跟前。
借着淡淡的月光,它看见平台上一溜躺着的七个脑袋。它想,这是什么东西?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它上前靠近了曾国文的脑袋,先用鼻子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接着还张开嘴,用尖锐的牙齿比划了一下……
“呼噜……”旁边另一个脑袋发出了鼾声。它立即被这声音吸引,放下曾国文的脑袋,来到了发出鼾声的农民的脑袋跟前。它实在不明白这圆滚滚黑不溜秋的东西怎么会发出声音的?它好奇地用爪子拨弄去、拨弄来……
“干什么?别开玩笑!”农民在睡梦中嘀咕道。
那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停止了动作。过了一会,它见没有动静,又去拨弄……
“啪!”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它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香喷喷的牛肉干。
它立刻丢下农民的脑袋,向牛肉干扑去。
“哒哒哒哒……”一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它一呆,然后没命地逃进山林深处去了。
“好险!”曾国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危险终于过去了。
被枪声惊起的人们纷纷询问曾国文发生了什么事。
曾国文道:“刚才,来了一头大黑熊,被我吓走了。”
原来,大黑熊用舌头舔他的脸的时候,他就已经惊醒了,但他不敢声张,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幸好农民的鼾声解了他的围,他这才得以想出办法吓走了黑熊。
听了曾国文的叙说,众人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关冲的营地里,唐金花等人也都钻进了睡袋中开始歇息。这一组人中也有衡其、李诗茵、唐军和姜如兰两对情侣,但是“情爱”的气氛显然没有农民他们那一组浓厚。衡其半死不活的自然没心情和李诗茵卿卿我我,唐军因为是干部则不得不有所收敛。因此这一组的人可谓“泾渭分明”:男生全部躺在了窝棚的西边,女生全部躺在了东边,唐军则和田小兵坐在窝棚口为大家放哨。
为了防止森林火灾,也为了防止暴露目标,他们没有生篝火,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
唐军见田小兵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知道他倦意上身了,忙对他说道:“小兵你去睡吧,我一个人放哨就行了,等我困了你再接替我。”
田小兵点点头道:“好吧。”说着挪进来了一点,也躺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可喝多了生水,被尿胀醒,爬起来想出去小解。他推了推大头想叫他和自己一起去,谁知大头根本推不醒。无奈,他只得自己一个人出去。
朦胧中,他瞧见窝棚门口坐着一个背影,他心中一喜道:“唐军这个家伙还在放哨呢。”他拍了拍那背影道:“嗨,伙计,让一让。”
那背影没动,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借着淡淡的月光仔细一瞧,觉得不大对劲:唐军虽然身高体壮、算个大块头,但怎么也不至于宽阔得把整个窝棚口都挡住了吧?同时,他觉得拍下去的时候怎么手感毛绒绒的?
然而他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去多想,又推了那背影好几下。那背影忽然动了,接着转过脸来,恰好和谢可打了个照面,两个的脸相隔只有几厘米……
霎时,谢可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哧”一泡热尿全撒在裤裆里,同时闻到一股屎臭的味道……
几秒钟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一声绝望的、恐怖已极的、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叫:“啊——”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一齐跟着莫明其妙地惨叫:“啊!”“妈呀!”
所有的人都慌作一团,鬼哭狼嚎……
“怎么回事?”唐金花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毕竟年长了几岁,到底要镇静些。
听到唐金花的这声吆喝,众人的心才逐渐恢复平静。
衡其一把揪住谢可道:“你小子半夜三更吼啥,想要吓死人吗?”
唐金花止住衡其,平静地问道:“猴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谢可脸色苍白、上下牙齿仍在打颤:“老虎、老虎……”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老虎?”唐金花的神色一变,追问道。
谢可点了点头。
田小兵此刻已拿了枪,钻出窝棚去巡视。
唐金花道:“你能不能说详细点?”
谢可便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衡其也心惊肉跳起来:“我的天,老虎就坐在我们的脑袋旁边打盹啊!”
姜如兰道:“你没在说梦话吧?”说着用手探了探谢可的脑门,“不烫,不发烧呀。”
大头开口道:“我也看见了,我看见一条毛绒绒的粗尾巴晃了一下……”
龙芸则叫道:“唐军呢?唐军不是守在窝棚口放哨吗?”
“怎么回事?”唐军提着裤腰带从外面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大便臭。
众人问道:“唐军,你干啥去了?”
唐军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道:“我内急……”
“刚才来了一只老虎坐在窝棚门口,猴子还以为是你呢……”衡其叫道。
“什么?老虎坐到窝棚口来了?”唐军的一颗头也大了起来,比他弟弟大头的还要大!
“你们快出来,有情况!”田小兵在窝棚外面叫道。
“怎么了?”众人都钻了出去。
田小兵指着一处粪便和脚印道:“那个东西顺着这个方向跑了……”
唐金花仔细察看着那粪便,又用手量了量那脚印,点头道:“同昨天晚上我们在杨梅溪边发现的完全一样!”
唐军吃惊道:“怎么,那头老虎到我们这一路来了?那农民他们不是要扑空?”
衡其道:“唐老师,还是把两个组的人合并到一处吧,这样分散开来,力量也显得太单薄了,我这一个晚上身上都在打冷颤……”
唐金花点点头道:“如果这头老虎确实已经转到我们这条道上来了,那是可以把农民那一组的人调回来。唐军,你和农民联系一下。”
唐军便拿出对讲机,拔出天线呼叫农民:“冻三、冻三:冻妖呼叫,冻妖呼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几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了农民的声音:“冻三收到,请讲!”
“冻三,那头老虎到我们这来了,在我们的窝棚口坐了半夜……”
“冻一,我们这里的情况也不好,刚刚遭遇到了一头大黑熊的骚扰,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大黑熊?”唐军等人都楞住了。
“你们刚才说老虎转到你们那条路上了?”
“是的。”
“那就是说我们这一路已没有了继续追踪的价值?”
“是这样的。唐老师叫你们明天早上向死人湾前进,我们在死人湾会合!”
“那大黑熊呢?”
“大黑熊就不要管它了,那不在我们的考察范围之内——你们一定要确保安全,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冻三明白。”
和农民通完话,衡其等人都有些高兴道:“好了,明天大队人马又可以会合到一起了。”
唐军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忧虑:“老虎在农民他们那一路还好一点,如果老虎在这一路,有可能会被‘伥鬼’抢了先手!”
唐金花赞同道:“是的……现在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五卷生态灾难…2第九十章又见蛊尸
谢可拔开一蓬茅草看过去,只见一个晶亮的大脑袋在眼前晃动着——原来是大头正在钓鱼——他手里端着一根用竹子削的临时钓竿,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一洼水面,然后突然将钓竿一甩,似乎是钓上了一条大鱼。然而他将钓竿拉出水面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他叹了口气,将钓竿又甩了下去。
“扑通”一块小石子突然从远处飞来,砸在他面前的水里,溅起的水花飞到了他脸上。大头大怒道:“谁干的?”
“哈哈,你这副德性能钓到鱼,狗都会穿衣!”谢可大笑着走了出来。
大头恼羞成怒道:“死猴子,你来捣什么乱?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别钓了,咱们捉‘奸’去!”
“捉谁?”
“捉衡其和他‘老婆’呀,他们在那边树林里不知道在干啥呢,说不定是在干那个事!”
大头一听是捉衡其的“奸”,立刻也来了劲,催促道:“那就快去——咱们在这‘死人湾’呆了半天了,也不见唐老师下令开拔,呆在这里也怪无聊的,找点刺激也好!”
“你这颗榆木疙瘩脑袋总算开窍了。”
两个人刚要离开,忽听水里一声水花响,似有一个什么东西跃入了水里。
谢、唐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一齐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盯着水面上的涟漪。
“是什么东西?”大头晃动着大头惊问道。
“是鱼吗?”谢可也搔着花岗岩脑袋惊疑不定。
“鱼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是什么?”
“水鬼!”
“去你的,这世上有鬼吗?”
“那你说是什么?”
“别说话,快看水里!”
两个傻二一齐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里……
水面上的那圈涟漪已经渐渐散去,但是有点浑浊的水底下竟然有一个很大的黑影!
“是我们自己的影子吧?”大头歪着脑袋道。
谢可晃动了一下身躯道:“不是,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水里!”他拿起大头的钓竿试探着往水里戮去……
他的钓竿才一戮下水,水里的那个东西便“泼刺”一声分开水花窜了出来,直射向他的面门!
“我靠!”谢可吓得脸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急扔掉钓竿撒腿便逃。大头一见也跟着没命地飞逃……
唐金花、唐军、田小兵等人正坐在树林里休息,忽见谢可二人一路哭爹喊娘、象被鬼撵一样逃来,不由都吃了一惊道:“出什么事了?”
谢可、大头面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吓变了形:“有鬼、有鬼……”
“什么有鬼?”唐军一把将二人揪住道。
二人往身后一指道:“那不是?”
唐军等人往谢可他们的身后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唐军不由大为光火,恨不得各搧二人一个耳刮子:“哪里有什么鬼?你们纯粹是在这里制造恐怖气氛!”
谢可赌咒发誓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唐军的巴掌几乎搧到了谢可的脸上:“还胡说!”
“去看看吧。”唐金花制止了他道。
于是众人来到谢可、大头刚才钓鱼的水边。
水面上风平浪静,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
谢可、大头也傻眼了:“难道真的活见鬼了?”
龙芸等女孩子笑骂道:“什么鬼?就是你们两个家伙装神弄鬼!”
唐金花却盯着地上的一溜水印子道:“这水印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刚才下水了吗?”
谢可、大头一齐摇头道:“没有,我们一直呆在岸上!”
唐金花的目光投射到他二人的鞋上,果然一点也没打湿——这就排除了水印子是他二人制造的可能。
难道真有什么东西从水里上岸来了?唐金花盯着水面陷入了沉思。
唐军道:“我还是不相信有水鬼!会不会是衡其搞的恶作剧?衡其是搞恶作剧的祖宗!”
话刚落音,忽听那边树林里传来了一声吓煞了魂魄的嚎叫:“有鬼呀!”
接着便见衡其两口子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向这边逃来。
众人的心又陡地剧跳起来,迎上去截住了二人道:“干啥了干啥了?”
只见衡其吓得魂不附体,李诗茵也吓得几乎快瘫软在地,两个人的嘴甚至都吓歪了,那眼睛里也毫无光彩,活象两个癫痫病人。
唐军忍不住又要骂人——他也继承了虾皮的脾气,不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惊慌失措、丑态百出。他刚要骂人,唐金花却“倏”地从肩上卸下来福枪(她把班用机枪放在了休息的地方),端在了手中,并瞄准了前方……
唐军这下有点吃惊了,舌头也有些打结:“怎……怎么了?”
“大家都小心点!”唐金花一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面提醒众人道。
所有的人都把枪端在了手上,紧张万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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