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听说陆书皓生病告假回家休养,便急匆匆的赶往陆府探望,全不顾自己尊贵的公主身份。
若是进了陆府便也罢了,可谁曾想偏偏在陆府大门口与武威侯撞了个正着,还被他狠狠训了一通。九公主原本可以打道回宫,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面子被削了比什么都难受,她一上性子,便和霍大海拗上了,霍大海不是不让她进门么,她就偏要进一个给霍大海瞧瞧。
“来人,与本宫将目无尊卑的武威侯擒下!”慕容绣玉在车中冷冷的喝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怎一个“乱”字了得
慕容绣玉一声冷喝惊的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珠子。就连霍大海都 暗暗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九公主是吃了什么迷药迷了心肠,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论品级,一品武威侯可不比公主差着什么,九公主纵然再得宠也没权利把堂堂一品侯爷擒下。
比之霍大海的暗暗吃惊,九公主身边的侍卫们可是真真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可怎么是好,不听公主的不行,可是对 方是武威侯啊,他勇冠三军威镇敌胆,可是大燕军中上下人等心中的偶像。况且人武威侯没一点儿都没说错,好好一黄花大姑娘跑去探望一个有妇之夫,这事儿,想想都丢人!说破大天九公主也是一点儿理都不占的。
而且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九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自有皇上护着,可他们这些个侍卫却没那么深的背景,指不定还会被当成替罪羊,侍卫们相互看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趟这趟混水。
九公主隔着帘子望外看,看不到侍卫们的动静,心中越发愤怒,脸上也越发挂不住。她正要怒吼之时,武威侯夫人和沈倩如母女两个赶了出来。两人来到车前躬身行礼,霍夫人很平静的说道:“公主今儿好兴致,出来逛逛了?老身携小女陆沈氏向公主请安。公主若是逛的乏了,何不下车到小女府上用杯清茶?”
慕容绣玉算是有了个台阶可下,她轻哼一声,犹带几份怒意的说道:“霍夫人请起,今日本宫便赏你们这个面子。”
霍大海见妻子女儿出来了,便利落的跳下马与妻女站在一处,一听九公主那据傲的语气,他的脸上便凝起怒意。霍夫人极了解自己的丈夫,抢先暗暗握了握他的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大海,不要乱了方寸。”
霍大海一向最听妻子的话,这才微敛怒意,他见九公不叫小女儿起身,便长臂一伸扶着女儿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方才狠吃了一回憋的秦双正要找回场子大叫“陆沈氏,公主未叫起你敢起来……”,可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便被霍大海凌厉的眼刀吓的浑身直哆嗦,哪儿还敢再叫嚣什么。
九公主被迎进陆府进了正厅,沈倩如亲自奉茶,九公主看沈倩如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特别当她看到沈倩如脸上浅浅的合体的微笑,便有种将沈倩如的脸抓花毁容的冲动。她恨沈倩如,恨她的身份恨她的容貌,恨她霸占着陆书皓,让自己一腔心思总不得实现。
沈倩如也不喜欢九公主,若是按她的真实想法,她真想将手中这杯滚烫的热茶兜头泼到九公主脸上,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身为堂堂公主,却不知廉耻到了这般地步,真是旷古绝今。
想归想,沈倩如知道自己不能由着性子,因对九公主暗自加了提防,所以沈倩如根本没有将茶送到九公主的手上,而是轻轻的放桌上,便轻巧的退了下去。这让九公主原本打算借接茶之机泼沈倩如一身热茶的念头全都落了空。
九公主虽然一心想看望陆书皓,不过面对着武威侯夫妻和正牌陆夫人,她还真说不出口。而霍夫人和沈倩如也绝口不提,只静静的陪着喝茶。至于霍大海,则沉着脸坐在一旁,也不吃茶也不说话,只在那里源源不断的释放他征战沙场半生所凝练的杀气。
不大一会儿,九公主便觉得如坐针毡,那无形的威压压的她汗毛倒竖,一股胆怯油然而生,九公主坐不住了。
“听说陆探花病了?”九公主熬不下去,打算速战速决,便深吸了一口气,终是问了出来。
武威侯夫人同时皱眉,霍大海正要开口,却被妻子抢了先。只听霍夫人略带一丝焦虑的说道:“是啊,我们女婿是病了,刚才太子殿下亲来探望之时他还晕了过去,万幸大夫来的及时,已经诊脉开了方子,如今才用了药,已经歇下了。因大夫再三叮嘱要静养,况且男女有别,所以便没有叫醒拙婿来拜见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九公主心中微微吃了一惊,她忙问道:“怎么太子哥哥也来了?”至于霍夫人的后半句话,九公主选择性的忽略了。若她守着那男女大防,便不会有门口的那一出闹剧。
霍夫人点点头道:“正是,太子殿下再三叮嘱拙婿务必要好生将养身体,早些养好身子也好继续为朝庭效力。”
慕容绣玉有点儿糊涂,她的太子哥哥并不是那种随便亲近臣下的人,怎么却对陆书皓?哦,是了,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还是太子哥哥对自己好。慕容绣玉很快便替太子看望陆书皓找到一个她认为最合理的理由。
霍大海见九公主坐定不走,心中越发不高兴,便粗声吩咐道:“倩儿,女婿跟前没个体己人照顾不行,你去吧,公主这里有爹和娘替你陪着。”
沈倩如立刻领会父亲的意思,便远远向九公主福身道:“公主恕罪,妾身得去服侍夫君了。”
九公主能说什么,她倒是想不许沈倩如去,可这话能说出口么,武威侯夫妻可还眼睁睁的盯着呢。慕容绣玉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自己虽然是得宠的公主,可也不能和朝庭重臣,特别是在军中极有威望的武将发生冲突,否则便不可收拾的。
沉沉嗯了一声,九公主只能眼看着沈倩如离开。她知道自己今天必不可能见到陆书皓,便也无心再留下去,只站起身来说道:“本宫歇也歇过了,这便回宫去。”
武威侯夫妻自然不会留她,夫妻两个将九公主送上车,看着车子走了才算舒了口气。
霍大海面带不悦的皱眉说道:“凭陆书皓是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倩儿受这样的委屈!”
霍夫人瞪了丈夫一眼,将霍大海将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霍大海在妻子面前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他拉长了脸紧锁着双眉,满脸都是不高兴。
可是霍夫人这会儿没有心思哄他,太子和九公主的先后到来将陆书皓推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不论皇上多器重陆书皓,他也不会允许一个让他的儿子女儿都乱了心绪的人继续活在世上。到底要如何处理才能化解这个危局?霍夫人飞快的转动脑筋想起了对策。
且说沈倩如回房之后,见陆书皓披了件衣裳倚着白底弹墨大引枕,平日里缚起来的头发此时随意的披散在枕上,点漆般的双眸在苍白的面容映衬下显得越发深邃。看着素日一本正经的丈夫平凭了几分妖娆之气,沈倩如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怪不得陆书皓男女通杀,把太子和九公主迷的魂不守舍,他的确有那样的本钱。
着了男装,陆书皓就是神采风流的俊美少年朗,若是换上女子服饰,只怕比自己还要略胜一筹。沈倩如在心中暗暗的评价。
陆书皓原本只是百无聊赖的倚着大引枕,一看到妻子进来,他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笑容涌上那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阿如!”陆书皓开心的叫了起来。
沈倩如走到床边,看着陆书皓又叹了口气,低低道:“太子殿下刚才,九公主便又来了。”
陆书皓一听这话立时急了,赶紧辩白道:“阿如,我与九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倩如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独和九公主没关系,就是和太子殿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陆书皓用力点头道:“对对,我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翰诚,咱们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么?”沈倩如很有些无奈的问道。
陆书皓的眼中现出一抹挣扎犹豫之色,他好不容易才考中功名,如今那片锦绣辉煌的前程在就前方向他招手,就这么放弃了陆书皓怎么都不甘心。
沈倩如将丈夫的神色看在眼中,她无奈的淡淡笑了一下,转换话题问道:“翰诚,你告了多少日子的假?”
陆书皓暗暗松了口气,妻子没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让他有些庆幸。忙回答道:“我告了十日的假。”
沈倩如点头道:“那好,这十日你就好好休养,虽然并无大碍,可也不能马虎大意了。你想吃什么,我这就亲手给你做。”
陆书皓也不客气,点了几样自己平素爱吃的,沈倩如一一答应下来,打发陆书皓躺下后便去厨房洗手做羹汤了。
且说九公主在陆府碰了钉子之后郁闷的回到宫中。这一路上她越想心中越恼,一回宫便直奔翊坤宫找母后去了。
听宫女回禀说皇后娘娘正在休息,慕容绣玉便直直的闯进寝殿,将当值的四个宫女全都赶走,然后气恼的叫道:“母后,您说成全女儿心思的,怎么那个小贱人好端端的,陆书皓却生了重病?”
皇后原本只是闭目养神,慕容绣玉闯进来之时她已经听到动静了,因此便张开眼睛微微皱眉,轻声斥责道:“玉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似的乱闯乱撞,似你这般野马似的性子,可让母后怎么能放心呢?”
慕容绣玉腻到皇后身边,钻到皇后的怀中好一通搓揉,搓揉的皇后一丝火气都没了,她搂着女儿低笑道:“好了好了,母后这身子骨可禁不起你这般搓揉,好好坐着跟母后说话。”
慕容绣玉坐直了身子,委屈的说道:“母后,您不是说会把那个小贱人处理掉么,怎么她还活蹦乱跳的,陆书皓却病了呢?”
皇后一点慕容绣玉的额头轻嗔道:“横竖陆书皓还有两年的孝,你急个什么,这事总要慢慢来才做的圆满,你放心,母后既然答应你了,陆书皓便跑不了。你耐心等着就是,这阵子好好学规矩学管家,母后跟不了你一辈子的。日后成了家,日子过的如何可全在你自己。”
慕容绣玉闷闷的嗯了一声,最近她的母后一见着她便会说一通这样的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皇后见女儿明显不高兴,知道她嫌自己太唠叨。便换了个话题说道:“玉儿,这阵子只想着陆书皓,连给你父皇请安都不上心了?”
慕容绣玉红着脸小声嘀咕一句:“人家哪有!”
皇后叹息一声道:“玉儿,你父皇不是一般的父亲,皇子公主们多了,谁能稳稳得着你父皇的心,可全看个人手段。你的亲事最终还要着落在你父皇手中。”
慕容绣玉点点头,站起来说道:“母后,玉儿这就去给父皇请安。”
皇后摇头笑道:“不早不午的这会子你请的是哪门子的安?回去换身衣裳,带上你父皇赏的弓箭去请你父皇教你骑射。”
慕容绣玉忙应了一声,便急急回去换衣裳备弓箭了。皇后看着女儿跑开,眸色渐渐转深。为了女儿,她不得不出这个主意,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说出这个主意对她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与羞辱。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受的是女诫女训的教育,最看不起的就是舞刀弄棒的粗野女子,可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违心让女儿做那种她最不喜欢,可皇上最喜欢的女子。
果然皇后极了解皇上。皇上看到一身戎装英气勃勃的宝贝女儿,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立刻撂下批了一半的折子,带着慕容绣玉练习骑射去了。皇后听自己的耳报神细细的回禀了当时的情形,脸上浮起一抹异样的微笑,这抹微笑中混合了苦涩与得意。
入夜之后,皇后又招唤出那个通身都蒙在黑布之中的神秘人。听那神秘人细细说了这几日之事,皇后极为惊讶的问道:“三哥,你确定那是达罕神狼?这怎么可能呢,达罕神狼乃是异兽,岂会认那么寻常的女子为主?”
黑衣人用干涩沙哑的声音低低说道:“她不是寻常女子,此女身上有两股极怪异的黑白之气。听三哥一句劝,不要招惹那个女子。”
皇后在这黑衣人面前仿佛象个任性的小女孩,她不依的跺脚道:“不,三哥!我一定要除了她,三哥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
那黑衣人沉默片刻,然后极沉重的点了点头,旋即转过皇后的凤床消失无踪。
皇后怔怔的看着那黑衣人消失,两颗泪珠忽然自眼眶中涌了出来。她急急抬手抹起这两颗泪,强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皇后不知道,方才这房间里的动静早就被人听了个遍。
第一百一十七章知真凶
“启禀公子,刚刚收到宫中密报,请公子过目。”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让人见过不会留下丝毫印象的中年男子跪于慕容璧的面前,双手举着一只极细巧的小铜管儿,恭恭敬敬的回禀。
慕容璧接过铜管,命那名属下退下,然后走到书桌在笔架上取一只干净的毛笔,在一只小瓶子中蘸了些深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