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心神一乱,陆九便欺身而上使一招袖里乾坤一掌拍上那白衣的心口,白衣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一丈开外,重重的摔落在地。
周围的家丁们忙拥上前将那白衣人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陆九跑到陆书皓面前笑问道:“真有人闯进后宅?”陆九还以为陆书皓用计诈白衣人,是以并没有太过紧张。
陆书皓点点头道:“的确有人撞到我院子里,不过那人还未及行凶便已经成了金羽口中之食。”
陆九脸色顿变,恨恨咬牙道:“好贼子!”说完便煞气冲天的走向那个白衣蒙面男子。一脚踢上那人的气海穴,那白衣男子只觉得丹田一沉,勤修苦练二十多年的功力一朝尽毁,白衣男子心中大恸,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陆九这才一把扯下那白衣服男子的面巾,不由惊呼一声:“是你!”
陆书皓走了过来皱眉问道:“九叔认得他?”
陆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只听他笑道:“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此人名叫秦剑南,他的父亲名叫秦北川,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秦北川垂涎我家秘传剑谱,设计杀害我一家十三口人,还四处追杀于我,若非得遇老爷相救,陆九早就成了秦北川剑下亡魂。”
陆书皓惊道:“九叔,你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悲惨往事,我竟不知道。”
陆九叹了口气道:“老爷对我有再生之恩,我不能连累老爷,所以才暂时按下报仇的念头,谁知那秦北川不等我去报仇便得了怪病一命呜呼,他的儿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我便是想报仇也无处寻找仇人。不想今日秦北川的儿子竟自己送上门来,这才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老爷,请你答应将此贼交给我处置。”
陆书皓再不想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陆九道了谢,命家丁将秦剑南五花大绑押到他的住处,然后对陆书皓说道:“老爷,夫人可曾受了惊吓?我这便过去处理善后?”
陆书皓点点头,与陆九一起进了内院。
齐王府中,慕容琅与慕容绣玉都在逸闲居等消息,兄妹二人一直等到天光大亮,也不见秦剑南回来。慕容绣玉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来焦灼的叫道:“四哥,该不会失手了吧?”
慕容琅看上去还镇定一些,摇摇头道:“不会,九妹你放心,四哥都安排好了,那陆沈氏绝逃不过这一劫。”
慕容绣玉嗯了一声,复又坐下耐心等待,干等着不说话也挺不自在的,慕容绣玉便又问道:“四哥,你真决定给父皇吃返魂丹了?”
慕容琅点了点头,仿佛在描补什么似的,他又解释道:“母后的境况九妹你也知道,为了救母后,四哥不得不这样做。”
慕容绣玉想起昨日自己进宫后被皇上那般不留情面的责骂,眼神也冷了下来,只恨声道:“四哥说的是,为了救母后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想到母后在宫中苦挣苦熬,我心里就象刀扎一样难受,四哥,母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那些贱人害的,你一个都不要放过!”
慕容琅眼神狠厉低低道:“不放过,一个也不放过!”略平了定情绪,慕容琅又温言说道:“九妹,四哥登基之后立刻封你为辅国大长公主,你只在母后与四哥之下,想做什么四哥都答应你。”
慕容绣玉立刻站起来跪下谢恩,仿佛皇位此时已经在他们兄妹手中一般。
慕容琅和慕容绣玉不知道,他们兄妹的对话已经在第一时间传入宫内的养性斋中。
皇上看着面前的一纸秘报,脸色由黄转青接着变白,一股血腥之气涌上喉头,皇上再也撑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扑倒在御书案上。
李忠大骇,忙扑上前手抵皇上的后背连声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您醒醒……”
一股暖意从后背传遍全身,皇上这才悠悠醒转过来,他一把抓住秘信颤抖着递给李忠,无比悲怆的叫道:“李忠,你看看朕养的好儿女啊!”
李忠不得不接过来看,一看之下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皇上,您只看熙王爷吧,您还有十二皇子啊!”
不得不说李忠极为了解皇上,他知道此时不可顺着皇上声讨齐王和锦城公主,只有拿皇上喜爱的熙王慕容玺说事,才能让皇上心情略略好些。
皇上捂着胸口摇头道:“玺儿是个好的,只是朕这身子怕是撑不到玺儿长大了。”
李忠急忙摇头叫道:“皇上,您方才只是怒极攻心血不归经,您不会有事的。”
皇上长叹一声道:“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李忠,不必再说了,去把昨日留中的秘折找出来。”
李忠一愣,继而飞快的武威侯夫人昨日秘送放宫的折子取来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轻抚着秘折,低低叹道:“李忠,盈盈要去西北扫墓,朕总觉得她这一走就再不会回来。同阿璧一样,她也要离开朕了。”
李忠心里一阵酸楚,做皇帝必要做孤家寡人,竟连一个真心喜爱的人都连不住,皇上自登基以来何曾真正快活过,他真是太可怜了!
“走吧,都走吧!李忠,你回头去一趟武威侯府,将调动西北道三十万兵马的虎符连同朕之秘旨亲手交于盈盈。万一京中有变,让霍大海带十万兵马镇守西北,盈盈率二十万兵马入京勤王。”
“皇上……”李忠悲呼一声跪了下来,皇上长叹道:“起来吧。朕如今身边只有你一个了。”
李忠缓缓起身,轻声劝道:“皇上,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您千万不要……”
皇上抬手不让李忠说下去,低低道:“以防万一,你尽管去办差,朕自有主张。”说罢,皇上亲自拿过白玉卷轴的空白圣旨,亲手书写起来。
不多时圣旨写罢,皇上亲手用了玺,待墨迹干后又亲手封了起来,这才递于李忠道:“告诉盈盈,京城无变勿启此封。”
李忠跪下高举双手托住圣旨,口称:“老奴领旨。”
皇上这才勉强笑了笑,挥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李忠走后,皇上喃喃恨声道:“返魂丹是什么东西?莫非是黑苗剧毒?慕容琅,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杀兄弑父,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慕容绣玉,朕的好女儿啊,你送朕这样一份大礼,朕岂可不回礼?”
说罢,皇上飞快写下一道秘诏一道明旨,用过玉玺之后将秘诏以金匣装好再封以蟠龙火漆,然后唤出一名暗卫,命他将这两道旨意秘密送往陆书皓的府上。
陆书皓正和沈倩如商议出京之事,陆九忽然来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老爷故友的人求见。
陆书皓一愣,对沈倩如道:“阿如,我出去看看,回头再接着商量。”
沈倩如轻声应了,站起来送陆书皓出去。陆书皓到前厅一看,见来人面生的紧,他压根儿不认识,更别提是什么故交。
来人见陆书皓皱眉缓步上前,眼中明显有戒备之色,便扬手亮出一物给陆书皓看。陆书皓一看脸色顿变,立刻上前拱手道:“先生请到书房说话。”
二人进了书房,陆书皓命小厮退下,将门窗都关好后撩袍跪倒口称:“臣陆书皓接旨。”
来人将一明一暗两道旨意都交给陆书皓,只说一句:“陆大人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还望陆大人不负皇恩,这圣旨您自己看。”说罢那人便立刻离开陆府,速度快的仿佛压根儿没有人来过一般。
陆书皓打开那道明旨,看过之后脸色顿变,他坐在椅上想了许久,方才将两道旨意藏入袖中,急急去了后宅。
“你们都退下。”陆书皓一进门便将房中的丫鬟们都撵了出去,沈倩如心中一惊,立刻迎上前轻声问道:“翰诚,出了什么事?”
陆书皓将两道圣旨取出,将明旨递给沈倩如,压低声音道:“阿如,我们不能去西北了。”
沈倩如将圣旨展开细读,读罢脸色也不太好,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只能留下来了。皇上到底想做什么,怎么会给你这样一道秘旨?难道皇上已经知道齐王阴谋了?”
陆书皓沉沉道:“有可能。”
沈倩如疑惑道:“这也不对啊,若是皇上知道了齐王谋逆,大可以现在就处置了他,何必要等到那时候再发作呢?岂不是什么都晚了?”
“君心似海,岂是你我能揣测的,现在也只能相机而动了。”陆书皓也想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这么说上一句。沈倩如轻轻点头道:“既然我们不走,那得快些告诉爹娘一声才是。”
陆书皓点头道:“嗯,这是自然,我这就陪你过去。”
夫妻二人赶到武威侯府,一进门便见院子里已经摆放着好些箱笼,林氏一见陆书皓和沈倩如来了,便迎上前笑着说道:“娘才说派人去接你们,你们就来了,快进屋吧,皇上已经批了娘的折子,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你们可都收拾好了?”
沈倩如勉强笑了一下,挽着林氏的手道:“大嫂,事情有些变化,我们怕不能跟着一起去西北了,进屋细说吧。”
林氏一愣,忙带着陆书皓沈倩如去了河东园。
一见到岳父岳母,陆书皓便将皇上下旨让他留在京城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霍大海夫妻都愣住了,这事实在太出乎他们的预料。
“书皓你说皇上下旨让你留在京城,还说要你在皇上大行之后当着文武百官宣读秘诏?”霍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的问道。
沈倩如点头道:“娘,皇上就是这个旨意,明旨女儿看过了。”
“皇上什么意思?”霍云扬黑沉着脸嘟囔了一句,若然京中有变,凭陆书皓一个文弱书生能干什么,还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霍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沉思许久方才说道:“皇上必有皇上的用意,大海,把咱们家的亲兵都给倩儿,就算京中有事,他们也能护着书皓灵前颁旨,保得倩儿平安。”
霍大海粗声道:“这是自然,不过皇上只说要书皓留下,又没提倩儿,做什么要倩儿也留下来,不行不行,倩儿必昨跟我们一起走。”
陆书皓虽然不舍得和妻子分开,可是一想到可能面对的危险,陆书皓便觉得岳父大人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说话在理过。他立刻说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小婿觉得阿如跟岳父岳母大人一起走为好。”
沈倩如眼圈微有些发红,她摇了摇头,走到陆书皓面前道:“翰诚,你怎么忘记了?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许我一世,我就伴你一生,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都不是一世。有福,我们同享,有难,岂可让人独当!”
众人无不动容,陆书皓紧紧抓住沈倩如的手,双唇颤动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好,不走,我们生死与共。”
见女儿女婿如此,霍大海夫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长长叹惜一声,尽全力安排人手保护女儿女婿的安全。
慕容琅和慕容绣玉白白等了一夜又一上午,却什么都没等到,他们这才不得不相信秦剑南和那黑衣人失了手。慕容琅恨恨的一捶桌子,愤怒的喝道:“好个陆书皓果然有些手段,本王真是小瞧你了!”
慕容绣玉只是着急却没有象慕容琅那样生气,她心中反而有一丝美滋滋的意味,脸上晕了些羞意轻道:“四哥,若他没有本事又怎能让妹妹倾心呢?”
慕容琅一滞,飞快掩去眼中的轻蔑不屑之意,若非慕容绣玉对他还有用处,他岂会如此浪费自己的时间与人手。不过说起来若非慕容绣玉,他也得不到那枚墨玉哨子,也就不能将那个黑衣怪人招唤出来。想到那黑衣怪人的身手,慕容琅心中又添了几份胜算,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慕容琅自我安慰起来。
“王爷,武威侯府有异动。”一道声音传入房中,慕容琅脸色一沉,立刻大步走出门低声问道:“有何异动?”
“回王爷,武威侯爷和夫人奉旨前往西北扫墓。”探子急忙回禀。
“扫墓?不年不节的扫什么墓,此中必有蹊跷,再探!”慕容琅声音透着寒意。
“是,王爷。属下探得今年腊月二十是武威侯夫人父母的古十周年祭。”探子忙又禀报。
慕容琅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速去打探武威侯府有多少人出京,带了多少兵马?”
探子飞快跑走,慕容琅皱眉道:“在这当口他们去西北,想做什么?不过也好……”
慕容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立刻传来一名亲信,将自己的随身玉牌扯下交给他,命他飞马赶到西北通知西北道总督韩世举,让他半路截杀武威侯府之人,务必一个不留。
亲信刚走,王妃便摇摇走了过来,慕容琅笑着迎过去,只听王妃嗔道:“妾身知道王爷和九妹感情好,可也不能不理儿子吧,谨儿都两天没见着您了,小嘴撅的能挂油瓶,连妾身都不理了,非说妾身骗他不成。”
慕容琅想到三岁的儿子,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只打趣道:“哦,爱妃这么实诚的人怎么会骗他呢?”
王妃嗔道:“还不是王爷前儿对妾身说要带谨儿出门,妾身一时嘴快告诉谨儿,谁想王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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