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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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图-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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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一些生活用品。此刻正微笑着看着我。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拿过烟来挠挠头说:“谢了。”“干吗这么客气?”走出超市,我俩半天没说话,但刚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异口同声:“这么晚你还出来?”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又都笑了。随后我先说:“我睡不着……”“我也是。”童萱萱一笑,见我叼着烟不说话,她又问:“是不是有心事?”“嗯,你呢?”“一样,你有什么心事?”“很多啦,比如担心这次来腾冲不会那么顺利,担心我没办法面对今后的生活,太多了。



你又有什么心事?”我唯独隐瞒了我如何面对她的这件事情。没想到童萱萱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怕你恢复记忆……”我一怔,完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童萱萱的眸子闪动,低下头幽怨地说:“一旦你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你还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在你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沈晨雨,我不想你像从前那样对我……真的,佳亮,我很怕……”我叹了一口气,童萱萱看上去对我是十分认真的,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晨雨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天上月明星稀,童萱萱忽然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轻声地说:“晚安!”说罢就离去了。



我望着她离去的倩影,整个人都怔住了,摸着滚烫的脸,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心脏狂跳不止,心道:这女孩胆也太大了吧,完了,这下更睡不着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腾冲地处西南要塞,气候潮湿。一大清早就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五米。街上的机动车都打亮了灯光,提醒行人,连自行车、三轮车也都是隔着老远按着车铃。



一出宾馆,大家对这样的阴霾天气都皱起了眉头。金锁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这才十月就起雾。”“夏天起雾也不稀奇,更何况现在是秋天呢?”崔力升说着,然后问韩笑,“我们现在就去老爷子那里吧?”韩笑摇了摇头:“他那里地处深山,很偏僻,根本就不通汽车,只有摩托车能上去。这样的天气,只怕没有师傅敢骑摩托车送咱们过去。”“难道要再等一天?”金锁有点儿着急了,腾冲县发展有限,他这种习惯在天津这样的大城市生活的人肯定是不适应的。洪诗诗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



三光看大家都急于想见到老爷子,于是说道:“这样吧,我们让摩托车师傅带咱们到山脚下,然后咱们登山上去。虽然这样时间要多费两三个钟头,可是安全得多。”我赞同三光的看法:“就这么办吧。”其余人也都无异议。



经过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了叠水河畔。摩的师傅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我们说:“那就是叠水河,这座山就是来凤山。”大力远眺过去,指着远处的一处墓园:“那是哪里?”“哦,国殇墓园,是纪念当初中国远征军的。”我们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决定先去那里祭拜一下为国捐躯的远征军亡灵。付过了车钱,我们缓步来到了墓园正门。正门不大,却显得庄严肃穆。门口不像其他地方被兜售各种纪念品的小贩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对面有几家花店之外,再无其他。我们到花店买了几束白菊黄菊,然后拾阶而上。



我虽然失忆,却记得中国抗日战争史上这悲壮的一页:



抗战开始后,日本为了尽快削弱中国国力,图谋以武力强迫中断“第三国”的援华活动。1939年冬,日军占我南宁,断我通越南海防的国际交通线。1940年春,日本对滇越铁路狂轰滥炸;6月迫使法国接受停止中越运货的要求。尽管如此,日寇并不罢休,9月,日本侵入越南,并与泰国签订友好条约,滇越线全面中断。滇缅公路成了唯一的一条援华通道。



为了保住中国这条唯一的国际交通命脉,1942年2月中旬,中国远征军第6军的49、93师先后进入缅甸景东地区准备对日作战。从1942年3月中国远征军开始与日军作战,至8月初中英联军撤离缅甸,历时半年,转战1500余公里,浴血奋战,屡挫敌锋,使日军遭到太平洋战争以来少有的沉重打击,多次给英缅军有力的支援,取得了同古保卫战、斯瓦阻击战、仁安羌解围战、东枝收复战等胜利。



这是中国与盟国直接进行军事合作的典范,也是甲午战争以来中国军队首次出国作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从中国军队入缅算起,中缅印大战历时3年零3月,中国投入兵力总计40万人,伤亡接近20万人。



一代热血青年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捍卫了祖国的荣誉与尊严,为中国军队博得了世界的赞誉!



我们缓步走在墓园,园内苍柏青翠,芳草萋萋,气氛安静而静谧。偶有三三两两的游人走过,大家相互点头微笑示意,我还瞥见有的人眼角还带着泪花。大家的脚步很轻,似乎都怕惊动了墓园内长眠的英灵。



墓园主要干道的正面石墙上镌刻着蒋介石的亲笔题字“碧血千秋”,四字苍劲有力,似乎是对长眠在这里的将士最高的褒奖。



这时,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老式的洗得发白的绿布军装,戴着一顶军帽,目光稍显混沌,鬓角露出了雪白的头发,深浅不一的老年斑分布在他的脸颊上,眉毛很长。他来到我们身边,看看我们肃穆的神情,又望了望墙上的字,良久,他用苍老的声音问道:“孩子,你们要导游吗?”完了,他又怕我们推却似的加了一句,“我不要钱……”我们不好拂了这位老人家的好意,同意了。老人用他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给我们讲解着当年那场残酷的战争,带我们穿过祭奠堂,来到了后面的一处山坡。我们第一眼就看不下去了,这里是墓园,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座密密麻麻的墓碑,碑身很小,只能勉强容下几个字,上面刻有逝者的军衔和名字,却很整齐,就像一支军队。是的,这就是一支军队。



当年他们用热血和生命来保卫国家,而今,他们用光耀史册的精神激励着国人。



我们想给他们敬军礼,可惜我们不是军人,只能默默地三鞠躬来告祭这些英灵。我的眼角湿润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杜聿明将军、孙立人将军、戴安澜将军……以及这数十万的将士,没有一个是孬种。为了祖国,为了中华民族,面对凶残的日本鬼子,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宁可选择以血来浇筑守护祖国的长城!我想起了文大爷,那个同样将民族大义扛上肩膀的老人家!



出人意料的是,老人站在我们旁边。他先是拄杖而立,然后突然颤颤巍巍地屈下身子,先是右腿跪在了地上,然后撇开拐棍,左腿也跪了下去。“咚”的一声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接着竟然号啕大哭起来:“团长……我的好团长呀!我的好兄弟,我来看你们啦!”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也是当年中国抗日远征军的一员。我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搀扶起了老人。待情绪平复后,老人缓缓说道:“好,好,好,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能记得这些人,我想我和我这些死去的战友都应该觉得值了!”



童萱萱哽咽着说:“大爷,您和这些英雄们当初为了保卫祖国,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应该永远地被铭记!”金锁给老人递过去了一张纸巾,老人接过来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唉,都值了,你们还能来看看他们,他们值了!”我问道:“大爷,您跟他们一样,都是英雄!”老人又用纸巾擦了一下鼻涕,说出了当年的战事:“当初我们接到的任务是誓死守住滇缅公路,而且要和英国军配合。那时我是国军第200师辖下的361团的上尉连长,我们的师长是……”“戴安澜将军。”我说了一句。



老人抬起头来看着我:“对,说得没错。想当初昆仑关一役,我们击败了日本号称‘钢军’的第5师团,士气如虹,鬼子一听到我们的名号,个个都闻风丧胆。我们接到命令后,也都信心满满,一定要给小鬼子好看!”“想不到第一次入缅作战,上级指挥失误,我们开始了战略后退。当时,英军要求我们就近转入印度,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缴枪入境。”老人说到这里,气愤地用拐棍戳着地面说,“我们是军人哪,缴枪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呀!戴师长没有和孙立人将军达成一致意见,孙将军所部进入了印度,而我们就途经野人山撤退回国。”洪诗诗问:“后来呢?”老人感慨地说:“野人山,野人山,就是只有野人才能进入的山区。那里的蚂蝗和蚊子非常厉害,蚊子有铜钱这么大。”说着,老人还不忘伸出手指比画一下,“蚂蝗比咱们常见的蚂蝗个头小,但是也很厉害。



我们这些人晚上睡觉,早晨准备行军的时候,想叫醒还在睡觉的人,谁知道一推,这人就倒下去了——他们不是被蚂蝗吸干了血,就是被毒蚊子叮了,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大家谁都不敢睡死了,每天都能看到路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我的连只有两个人活着走出了野人山,我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几万人,几万人哪,都死在了回家的路上,戴师长也牺牲了!”说到这里,老人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哆哆嗦嗦地从右边的胸袋里摸出了一枚勋章,上面是青天白日的标志,下面还镌刻着“中国远征军”。老人抽了一下鼻子说,“这枚勋章是回国后颁给我们的,可是有什么用呀!我是踏着兄弟们的鲜血和尸体拿到它的!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们呀,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呀!”老人顿足捶胸,哭声震天。



我将老人握着勋章的拳头攥紧,说:“大爷,您是好样的,您对得起国家,对得起民族了!”老人老泪纵横:“快七十年了,我的好多战友都没有回来呢,他们永远留在了野人山,咱们说落叶归根,可是我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最后反攻的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嘴里喊着‘KEIKA’往前冲,一波倒下去,一波又冲上去,和小鬼子拼刺刀,谁都没有怕!我们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回家,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到中国!”



第五章 藏宝图不翼而飞



老人向我们讲起了当年远征军老兵撤入野人山那场艰苦的战役。浴血奋战,杀身报国,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我们被老人的精神所感动,老人也相信我们的一片赤诚,于是主动交出了最后的羊皮残卷。至此,八张羊皮残卷全部到了我们手里。既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出发了。在火车上,我却被一个喇嘛暗算了,藏宝图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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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沉重至极。“KEIKA”是方言,意思是回家。我的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幅画面。数万将士冒着枪林弹雨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讲章法,不讲战术。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士们跳进战壕抡起大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的时候,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彼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回家,回到中国。



我们扶老人走出墓园的时候,雾已经渐渐散了。这时,老人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有我们搀扶着,已经摔倒在地了。老人勉强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我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您怎么不早说?”“丢人哪,我有手有脚,怎么能开口向你们要呢?”老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我们在山脚下找了一处面馆,一起吃了点儿面。一大海碗的面让老人吃了个底朝天。看样子,他的确是饿坏了。



此时,我们才有机会问老人的名字。



老人放下碗筷说道:“我叫钱赐福,今年96了。”韩笑和三光一凛,然后看了看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眼前的这位老人正是那个拥有第八张羊皮残卷的人。这一点我之前就想过了,同样都是远征军的老兵,不可能这么巧,只是不敢肯定。直到看到韩笑和三光的眼神,我才微微点了点头。



见钱大爷吃饱喝足,我说:“钱大爷,我们可以去您家里看看吗?”钱大爷站起来,拐棍拄地说:“走吧。”童萱萱和洪诗诗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老人,我们跟在后面。



三光上来问我:“你打算怎么跟老人说?”“还是开门见山吧。钱大爷曾是抗日英雄,我不想骗他……”“嗯,他深知民族大义,跟他说清楚了,他也许不会为难我们的。”三光表示赞同。



来到了半山腰,这里蓊蓊郁郁的树林之间有一处土坯房,有的地方院墙都已经剥落坍塌了,两扇一人来高的院门其中一扇上面的铆钉已经掉了,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推门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院落的东边堆放着一堆柴火,西边有一口井,井水早已干涸。站在井边,远眺山脚,透过薄雾可以看到山脚的腾冲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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