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问道:“去北戴河做什么?”“有人想见你,是关于你过去的事情。”“哦,好吧,我到了那里给你电话。”我回去后把事情简单对茂叔说了一下,茂叔却思索着说道:“不对呀,北戴河那边咱们没什么朋友呀。你要说山海关有还靠谱些,毕竟有陈佐楠呢,北戴河怎么可能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有人想害我?”我觉得自己现在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那倒不至于,刘颖也算是和咱们交心的了,她不会那么做的。”茂叔摆摆手说道。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毕竟是有助于我恢复记忆的。”茂叔无奈,见我态度决绝,只好决定和我去一趟。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约见地点。这是一处中世纪欧洲风情的咖啡厅,门首赫然立着“北戴河天然居艺术生活空间”的招牌。走上台阶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右手边是用沉船木搭就的一张长桌,目测可坐二十人左右,非常大气,紧邻门口的是两把非洲风格的牛角椅。
茂叔看得直咋舌:“我的天哪,全是好东西呀!”我笑问他:“怎么,欧洲的东西你也懂?”茂叔咧嘴笑道:“世界上所有的玩意儿流传下来,它们身上的历史痕迹都是一样的。你注意到刚才的台阶没有?那是易水砚的砚石做的。依我看,这家店的老板不像是一般人。”我们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古香古色的清香之气,沁人心脾。空气中飘着一种浓厚的咖啡香味。见我们到来,刘颖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迎了上来。只见这个男人四十多岁,年近五十的光景,秃头,戴着一副眼镜,大耳方口,脸上写满了沧桑。我们四人坐下后,刘颖帮我介绍:“佳亮,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智行公司文化艺术有限公司的老总薛善星;薛总,这就是张佳亮。”
薛总亲切地伸过手来:“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我和薛总简单握了一下手,有点儿纳罕地问:“薛总,看样子以前我们不认识吧?”“虽然我们以前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你。国宝盗案、国宝奇案轰动全国。想必你看得出来,天然居咖啡馆虽然是我公司名下的一个小小的咖啡馆,但是陈设的物件不亚于任何一家艺术馆。你就比如说这张桌子,”他敲了敲桌面说,“就是法国拿破仑时期的。”一听这话,茂叔和我均吃了一惊。尤其是茂叔,赶紧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了起来。
薛总接着说道:“这里陈设了13~18世纪欧洲家俬的经典作品。稍后我可以带你去艺术馆看一下,那里有不少中国的古董。”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薛总,恐怕你请我来不单是喝咖啡和介绍你的收藏品的吧?”薛总听完这话看了一下刘颖,刘颖笑了一下对他说:“薛总,佳亮也不是外人,有话你不妨直说。”薛总扶了一下眼镜:“也好,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我收到了一件东西。”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公事包里拿出来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羊皮残卷,递给我说,“你看看。”羊皮残卷呈棕褐色,不过两个巴掌大小,入手极有分量感,依稀可以闻到岁月流逝的味道。对于这东西我自然是不懂了,倒是茂叔一把抓过去,一手扶着眼镜架,脸几乎快贴在上面了,瞅了半天,说道:“嗯,这是件老东西了,应该是民国的吧。”“老先生好眼力,这是一张藏宝图,传说是和敦煌佛经有关的。”“敦煌佛经?”我呆住了,虽然丧失了部分记忆,可我依然清晰地记得,火烧圆明园、清东陵被盗以及敦煌佛经遗失并称中国文物史的三大浩劫。
薛总接着说:“我收到的消息是,藏宝图被分成了八张,遗失在了各个角落,我手里只有这一张。我是搞文化事业的,但这不同于文化产业,我不想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所以想请你辛苦一趟,帮忙找回失散的佛经。你放心,找回来的国宝我可以上缴国家,绝不会私吞。而且我可以全力赞助你的行动,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都没有问题。”我没有决定做不做这件事,只是问他:“为什么?”薛总说:“常人提起北戴河,只会说它是旅游胜地。我是想在这里将文化搞活,在这里竖起北戴河文化的一面旗帜。当然,我也是想通过这次赞助,打响智行公司的名号。”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有点儿不悦地说:“我不明白这和我的失忆有什么关系。”
薛总尴尬地看看刘颖,刘颖忙对我说:“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事情,这次行动说不定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那不行!”还没等我开口,茂叔抢先说道,“他现在失忆了,还处在危险之中,我答应他父母要照顾他,怎么可能再让他冒险呢?”我随后对薛总说:“薛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在我恢复记忆以前,不可能再为这事劳心费力了。”“你现在失忆,可外面正有人拿你的名号招摇撞骗。你能怎么办?你只要将这件事办成了,不就自动揭穿那个人的假面具了吗?何况,说不定途中还能让你恢复记忆呢!”薛总试图劝服我。“先这样吧,薛总。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帮不到你什么,告辞了。”说完,我站起来拉上茂叔往门外走去。眼见留不住我,薛总站起来喊了一句:“你忍心让中国国宝就这么消失了吗?”我回头看了一下他,淡淡说道:“后会有期。”。
第二章 出师不利
茂叔冷静帮我分析了孙源龙冒充我的动机及利弊,而后我听从了他的建议,按兵不动。果不其然,不久后,孙源龙遇袭。在危急关头,茂叔将三光等人召集过来。此时,我才得知,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和羊皮残卷有关系。于是大家决定主动出击,接受薛总的条件。三光等人成功带回来四张图,加上薛总的那一张,我们已经握有五张藏宝图了,而是还没有国宝的下落。韩笑却道出了另一张图的所在——武当山。我们来到武当山,入住了一家宾馆,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另一个惊天阴谋。我们知道此行的目的,唯有抓紧时间找到第六张羊皮残卷的所在。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武当山玄极门。本想向掌门人智取羊皮残卷,没想到引起冲突,三光也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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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一直闷着头不说话。茂叔见我意志消沉,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答应薛总。”我轻叹道:“唉,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有个叫孙源龙的人冒充我。我想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嗯?”我有点儿吃惊地看着茂叔,“什么叫没有必要,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自己却熟视无睹吗?”“佳亮,话不是这么说。一开始孙源龙出现的时候我们是想过出面制止。可是一想,你刚出车祸,孙源龙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背后想对我不利的真凶?”“杨洋为这件事情也来找过我,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不采取行动。你想,孙源龙冒充你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他想除掉你然后借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这样划不来呀,为了诈骗就杀人?
第二,他看到报纸,知道你乘坐的高客出了车祸,知道你短期内不会出现,所以壮着胆子开始冒充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按兵不动,让孙源龙成为我们的避雷针。”茂叔说这话的时候胸有成竹,显然背后曾得到过高人的指点。
我点上一支烟,悠悠地吸了一口,问茂叔:“你的意思是,让想对我不利的人将矛头对准孙源龙?”“然也。如果孙源龙长期安全,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就是想除掉我的元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孙源龙可以在秦皇岛肆无忌惮了,不是我的朋友们不管,反倒是孙源龙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我们布好的局里。果然不出茂叔所料,还没过几天,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刊的头条:张佳亮酒店遇袭,身受重伤!
我看完报纸陷入了沉思:这群人真的行动了。现在的孙源龙已经是公众人物,出入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可是对方居然能袭击成功,而且还是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所,看来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呀!
我仰卧在沙发上,头靠着靠背,心中暗忖,自己失忆,已然想不起和什么人结过这么大的仇,看情形对方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内心惶恐不安,只觉得有一张硕大的网将我包围了,我无处可逃。莫名地,我又想起来了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我一个人走,不停地走,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昏昏沉沉中,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不详,只是这短信内容让我大为惊讶:“张佳亮,你走狗屎运躲过一劫。不过你别得意,敦煌的佛经迟早会是我们的!”看完这条短信,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一失手,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正在这时候,茂叔开门进来了,见我脸色苍白,汗珠直落,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给他看。
茂叔看完了手机也是大惊失色,他神色凝重地来回来踱了几步,半晌方说道:“我看,还是找三光他们过来商议一下吧!”事不宜迟,他也不听我表态,直接用我的手机给三光等人去了电话。
我的双手先是抱头,而后捂住了脸,良久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啊!”茂叔坐到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说:“佳亮啊,我答应你家里人要照顾你。现在这群人找上门来了,如果咱们一味地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我老胳膊老腿,自身都难保。这几个孩子身手都不错,有他们在你身边,我十二个放心!”这群人果真够意思,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就全部到齐了。因为我已经失忆,不得不由三光帮我一一介绍:又高又胖的,戴着眼镜的是崔力升;长得最帅,文质彬彬的是韩笑;挺着将军肚,一脸憨笑的是李金锁;最后那个皮肤白皙,个子高高的是李力力。
一一介绍后,我对他们还无印象,只好摆了摆手致歉:“不好意思诸位,我最近处于失忆阶段。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见谅。”金锁走过来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半天说:“嗯,看来你的脑子真是锈逗了,你以前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过话。”韩笑摩挲着下巴说:“好了,言归正传吧。孙源龙遇袭,足以印证我们当初的猜测,他只是单纯地冒充佳亮,背后真凶另有其人。”大力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接道:“嗯,而且短信内容直指敦煌佛经,很明显,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可是当初佳亮出车祸的时候,还没有和敦煌佛经扯上关系呢。”茂叔提出了他的质疑。
三光说道:“你们刚才提过去北戴河见的那个薛总,很可能他很早就有和佳亮合作的意向了,被这帮人得知,所以他们才处心积虑地要阻止佳亮出面。”崔力升按捺不住了,站起身嚷嚷:“怕啥,咱们这么多人,当初学过枪械也学过搏击,真打起来,咱们未必怕他们。”几人都没有理会崔力升的话茬,倒是三光坐在我身边说:“佳亮,有件事我们必须跟你说。”“说吧,什么事?”“你刚才提起过,听薛总说羊皮残卷分成了八份。”“对,在他手里只有一份……”“如果加上这一份,那我们就有五份在手了!”“啊?”“前不久我去保定那回你还记得吗?我那次去就是受人委托去找其中一份羊皮残卷的。”三光很肯定地说。
大力又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三天前我在一个为富不仁的地产老板家里找到了这么一件东西。”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残破的羊皮卷扔在了桌上。茂叔赶紧一把抓起来,对着阳光又摸又闻,而后说道:“不错,就是这个东西。”金锁也跟着说道:“我没你们那么大的本事。”然后转而对我说,“但是兄弟也曾和其中一份地图有过一面之缘。上个星期有一个古玩界的新人拿着这东西来过我家请我鉴定,我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只告诉他是民国的一张地图,不怎么值钱。这个人挺失望的。但是现在我还能联系上他。”韩笑笑了说:“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说这是天意了。就在两天前我刚写过一篇报道,题目是‘深山老宅惊现神秘羊皮地图’。”
他拿起大力身上的那一张,掂了掂,“跟这东西一模一样。”我看着大家,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答应薛总,联合他一起找佛经?”金锁摇头晃脑地说道:“然也!”似乎是见我犹豫不定,三光给我吃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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