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披上白狐皮里衬的大红云丝披风,显得优雅、大气、高贵。
巧妙的把前面的头发全都往后拢在一起,似髻非髻的贴在头上,额前垂着半月形的水晶流苏饰物,两侧耳边的几缕流苏最长,直垂到胸上,与特意弄成卷曲的大波长发缠在一起,高贵优雅中,透出少女的纯真、可爱。
奶娘的眼睛不由一亮:“月主子这身打扮,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见夜映月没有穿上宫装,心中明白她是拒绝天圣皇帝的心意。
旁边的小丫头不由惊讶拍手叫好,拉着寻兰道:“寻兰姐姐,教教我吧。”
“呃,好,等我们回来哦。”
寻兰早就看痴,被那小丫头惊醒,无意识的应着。
这样的主子,真是太美了,丞相大人看不到,真是可惜了。
乘着马车出了夜府,趁着还没有到皇宫,夜映月默默想着将要面对的一切,皇上昨天突然让身边的贵公公通知她上早朝,还不顾她反对的送上宫装,怕是已经失去耐心,准备当众强迫她入宫。
想到此同,唇角不由的勾起,浅浅一笑,至寒、至邪、至魅、至美……
寻兰入夜府一段时间,见宫三天两头便有赏赐到,如今又突然的要上早朝,加上坊间的传闻,担心的问:“月主子,皇上为何突然让您参加早朝,真的如传闻的那样,皇上要纳您入宫为妃?”丞相大人可怎么办?虽然没见过天圣皇朝的皇帝,她心中还是认定慕容唯情,跟主子是最般配的。
充满邪魅的凤眸轻合上,浅淡的道:“还不知道。”但十之八九,真当她是孤女好欺负不成。
见到夜映月的淡定,寻兰的担忧顿时全消,皇帝算什么东西,以主子的能力业能轻易的打发。
早朝通常在亁圣大殿。
杨卓航不动声音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端坐在龙椅中一脸邪魅的天子……轶步云。
轶步云今年亦不过二十有八,未登基前,为巩固他手中的权利,获得朝中那没中立派的势力支持,奉先皇之命取尚书大人郝人杰之女赦如意为太子妃,即现在的皇后娘娘,登基后四妃七十二嫔,以及佳丽三千更是一人不缺。
后宫中,如今各宫皆早已有主,轶步云要把她放在哪个位置,而她是否甘为这后宫的一员,还是未知,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轶步云是急了。
无论外面关于此事,传得如何神乎其神,那女子一直安静的在府中,不闻、不问、不听,若不是偶尔出现在朝堂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的存在。
太安静了。
正是她的安静,让他急了,慌了、乱了……
怕不留神,她便突然消失,绝世而去,不留任何痕迹。
“夜家之女夜映月到!”太监刻意拉长的声音,从宫门外面,一波传一波直到亁圣殿内。
龙目傲视天下,势震四方的坐姿,沉稳威严的道:“传夜家夜映月……晋见。”她终于来了,心不由的兴奋,而他的兴奋只在一瞬间,熄灭了!
当夜映月迈着雍容的雅步,高贵的身影出现在亁圣殿时,轶步云惊怒得差点站起来,冲过去,她没穿他特意为准备的宫装。
那……
是拒绝。
但,绝世的华姿,还是令他失神,忘记了愤怒。
这一身与众不同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绝妙美伦打扮,天上人间独一无人的人儿,月里嫦娥还逊色几分。
凤眸微波风情,慑人心魄。
眸海中魅惑,令人于迷恋之时,心惊肉跳。
唇边的浅淡笑容,似有若无,总是令人胆战心惊,不敢过份贪恋。
东王与南王也在其中,两位王爷不由好奇的打量,谁知道这目光一落下便再也移不开。
这……就是当日那个倾刻间,助天子发动政变,短时间内平息数年内战的女子,真是太令吃惊
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不曾见着,她変得更加漂亮迷人,即便娇颜上冷若冰霜,没有任何的表情,还是惊人的绝艳。
轶步云的眼眸中有些高深莫测,当看到东王与南王的表情,眉宇间闪出的尽是不悦,她的美应该只属于他一人,他要独占这份美。
“臣女夜映月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映月公式化的参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雍容尊贵的气质,自然间流露,让在场的众大臣,暗暗拿她与皇后相比,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皇后身上的高贵,来自皇后的尊贵身份,还有名贵头面打扮,而眼前的女子,即便是一身素衣,亦能穿出尊贵无比的凤仪。
“月……夜小姐平身。”那一声月儿,差点冲口而出,努力的抵制要下去扶她起身的冲动,冷静的抬手虚扶示意。
“谢皇上!”夜映月站起来,走到杨卓航旁边站好。此时,她代表的是夜府,是夜大将军,是百战百胜的夜家军。
“夜小姐好大的驾子,竟然要皇上与满朝的重臣等你一人。”夜映月刚站好,一句责问的话,让大殿内的气氛冷到极点。
夜映月缓缓的侧目,扫过对面的一列文臣,只需一个眼神,寒眸冰魄,众人不由的全身绷紧。
他们天天与皇上接触,从未觉感觉到这么大的气场,压得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而且这个小女子……目光好冷,连空气都是冷的,全身的血脉都被冻住,手脚不能动弹。
只听她冷若剑尖的声音:“自古女子不得参与朝政,映月自然是等皇上与各大臣商议完政事后,出现方合适。”看说话人站的位置,应该是国丈大人赦人杰。
这老头子是怕她,抢了她女儿后位。
赦人杰冷言道:“女子不得参与朝政,你参与的还少吗?”连史官都记载着她的事迹,此女的名字将会出现在青史上。
连他与她的女儿,都未必能出现在这青史上,而这个小小的女子,却能名留青史,确实是让他很不甘、不服,现在又威胁到女儿的皇后之位,他更容不下她。
“映月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为父兄申冤报仇,何来参政之说。”夜映月淡淡的道,连语气也淡淡的,话却一针见血,击中要害。
满朝的文臣不由的一震,她意思是若不是他们太过无能,数年也不能助天子平定内战,查不出当年夜家军战败的原由,不能为她的父兄申冤报仇雪恨,她才不得不亲自出手,何来参政之说。
听到此话后,连轶步云亦有些坐不住,因为夜映月的话同样影射到他。
若没有她的周密计划,狠绝手段,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平定这场内乱,取得今日的政绩,让天圣皇朝内出现眼前四海升平的局面。
所以……她必须留在他身边,继续辅助他,直到北王与西王向他臣服,而后宫中需要有她的这样的女人,才能得镇压得住。
轶步云看着下面娇小的身影,果绝的道:“贵公公,宣旨。”软的不行,他只好来硬的。
“奉天成运,皇上召曰,夜家之女映月月……册封其皇贵妃,尊为圣皇贵妃,掌后宫凤印,钦此!”
贵公公那太监独有的尖声利嗓一出,立即惊呆高台下面的众人,除夜映月以外,无比不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沉着,面部表情全都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怅然所失。
前面的是什么话众人没有听清楚,但是那句“尊为圣皇贵妃,掌后宫凤印”,以国名圣为尊号,皇后之下,贵妃之上,但是却手掌凤印,即掌管后宫,就意味着她与皇后将要平起平坐,而且比皇后更有权利。
赦人杰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南宫沧下台后,按理丞相之位当有接上,但皇上却始始没下旨任命他为丞相。
而皇上如今又出此一举,他的女儿便形同摆设,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似首是显然易见,心中所有的不满不由的全冲向夜映月乎
贵公公双手托着圣旨送到夜映月跟前,夜映月却似没有看到一般,淡静的站着一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贵公公,更别说伸手接旨。
杨卓航就站在旁边,刚从震惊中回神,贵公公已经站在夜映月的跟前,见她神色漠然,拒不接旨,便知道她是要拒绝,只是没料到她拒绝得这么公然。
同样的矛盾,既不希望她接旨,亦不想她因拒旨,而惹祸上身。
这朝堂内外,多少双眼下在看着她,等着找她的问题。
当然他还是很震惊,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妃号,不想皇上突然增加皇贵妃的封号,还尊以国名圣,掌后宫凤印。
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她却不屑一顾,就这样无声的抗拒。
轶步云端在高台上,任何人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见台下众臣迟迟没有表态,特别是夜映月的态度,平静冷漠,给他一种暴风雨将至的感觉。
后悔吗?没有。似乎被拒绝了,除了愤怒,内心深处仍然还是舍不得,况且她也一直没有拒绝。
大殿中的僵硬气氛,除了夜映月外,似乎没有能打破,天子的心情的好与坏,全在她一个动作,一个字,一句话中决定。
终于,夜映月动了,凤眸寒光淡淡的一移,落在贵公公手中的圣旨上,贵公公还没不得及反应,目光马上又恢复到原样。
微不可见的抬起眼皮,甚至不用抬头,轶步云亦有种被俯视的感觉,只听夜映月淡然的道:“臣女今日本不想进宫面圣,只是映月已经决于年关后,即返回奚山老家,不再过问世事,今天入宫只是与皇上辞别。”笑话,软的不行,以为硬的就能让她折服吗?
简直是自不力量。
这样绝然的态度,这样公然的拒绝……
怕是轶步云始料不及的,亦是满朝文武百官意料不到的,对此震惊不已。
“若无其他的事情,请容臣女告退。”不等轶步云发话,夜映月已经举步走向大殿外面,站了这么长的时间,脚都麻了。
尊贵雍华的身影,就这样飘然而去,高台之上,大殿之中,竟无一人敢开口挽留,大殿外面更是无一人敢阻拦她的离开。
杨卓航嘴马张得大大的,没料这个小女子拒绝得如此的堂而皇之,而且还走得如此潇洒,对夜映月一下从佩服变成折服。
随着夜映月背影的消失,大殿内的气氛变成一片肃杀,众臣们个个都噤若寒蝉,身体动都不动一下,连呼吸也不敢过大,更别说抬起头看上面的天子之怒。
夜映月的公然拒绝,连赦人杰亦都震惊不已,震惊的面容下,隐着几分喜悦。
暗叫:“拒绝得好。”
这样一来他女儿皇后的地位威胁全无,二来她当众拒婚于皇上,丢尽皇上的颜面,令龙颜震怒,日后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轶步云的目光停留大殿门上,直到夜映月的身影消失于眼前,他还没有从震惊、羞愤中醒悟过来,脑子全是她纤弱的身影,云一样的轻轻斌开、飘远、消失……连她抗旨不尊之罪,忘记了追究。
蓦然醒悟之时,除了羞、怒、恨……什么也没有剩。
很好,很好……夜映月,今天的羞辱,他日必然要十倍百倍的讨回。
贵公公见轶步云的面色不对,想到方才那女子,识趣的站出来尖着嗓子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殿上响起震耳的山呼万岁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漫步如飞的身影,如云般一路走向停在宫门处的马车,远远的便看一名太监站在她的马车旁边,眼眸轻闪,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的走到马车旁边,浅浅冷睨。
太监只觉一阵寒气扑来,卟的跪倒在地上,头顶上飘下冷如万年冰雪的声音:“公公,我的侍女何在?”不用看,单凭她前世敏锐的感觉,便知道寻兰不在马车内。
“回……回夜小姐,皇后娘娘衣请夜小姐,移驾凤鸣宫。”
“带路!”不给太监思考的时间,夜映月冰冷的话已出,赦如意最好别动她的人,不然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夜……夜小姐,请!”太监颤傈着声音,爬起来前面带路,头也不也回,大气也不出,更别说是之前要如何的为难。
天圣皇朝的后宫大院占地百余里,楼阁高耸,遮天憋日。五步一栋画楼,十步一座雅阁,走廊的曲折像缦带回环,后宫的飞檐皆为色彩鲜艳的飞鸟,在高处呈啄食之姿。楼阁依地势而建,参差环抱,勾通楼阁的复道,色彩斑斓,横空而出……
曲折回旋的长廊,夜映月微微的扬起唇角,再华丽漂亮的地方,亦不过一个漂亮的笼子。这里的女人天天锦衣玉食,只不过是一群折断翅膀的金丝雀,日夜只一个男人而谋算。
悲哀!
随着一座高耸的大殿映入眼帘,沐浴在金色的太阳底下,把无色的琉璃瓦映成金黄色,朱红的柱梁上,凤凰展翅,漫舞九天。玉栏玉砌上,祥云飘渺,端的富丽堂皇。
走上长长的石阶才过半时,空气中已经被浸脂粉的味道,夜映月微微的一皱眉,空气中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