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的京城——陵都。
异域色彩的建筑物,似高耸入云层中,无比的庄严雄伟,单调的乳白透着圣洁的逃亡,给人置身在神殿庙宇中的感觉,但这里步步禁军的森严守卫,这里不是神殿庙宇,而是象征着权力中心的皇宫。
御花园中,到处是白茫茫的雪,天气上的雪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足下将近半个月,足够掩没掉一切属于生命的颜色。
若不是随舞动的黑丝缎一样的发丝,定然不会有人发现,偌大的御花园中还有人在走动,而且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少女。
因为她浑身只穿着雪色的薄衣,单薄的肩膀上落满雪花,连睫羽间此是如斯。
整个人与茫茫的白色世界浑然一体,若不细看确实难以发现。
这样的寒冷的天气,俨然与少女无关,不然她不会只穿一袭单薄如斯的衣物,站在这茫茫白雪中。
似是根本感觉不到冷,除却苍白得透明的面色外,明亮的眼眸,鲜红的双唇,还有灵活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一点寒冷的存在。
道路迂回,女子走走停停,女子的鼻子不时的动了动,从不同的方向闻着,似是在寻找什么。
只是在这冰天雪地中,御花园中除了四季长青的高大的松柏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绿色的生命。
终于,女子在一座座小山似的积雪前面停下脚步,眼眸中露出一丝喜悦,伸出玉手拔开积雪。
随着雪的飘落,绿色一点一点的透出,积雪越薄,玉指越是小心翼翼,肥厚的绿叶完全暴露出来,玉指更加小心的剔开枝头末端上面的积雪。
纤细的玉指几乎是把雪花一瓣瓣的剔落,比照顾初生婴儿还小心翼翼,目光对看着情人更加的专注。
终于,一朵拳大,晶白如玉的花出现在风雪中,白色的花瓣,黄色有花蕊,淡雅的幽香直钻入心涧。
闭上明亮的眼眸,女子的小鼻子靠在花朵上,深深深……吸着,这么的用力,似是要把花的馨香记入心髓中。
深幽目光似是上锁,套牢在这白色的花儿上。目光那么的用力的注视,似是在努力的把它刻在脑海中,生怕一眨眼间,就会把瞬间的美好完全忘记掉。
园中的一切恢复安静,无人、无声、无息……
但这份安宁只保持不到一刻钟,大批的宫女太监涌入御花园中,打破早晨的清静。
最前面的女子空手快步疾走,后面跟着八名的宫女,每人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端着精致的衣饰,后五名太监,两名抬座驾,其余三名太监,两名各端着一只暖炉,最一名端着白狐皮的锦被,后面还跟着四名带刀的侍卫。
带头的宫女面容淡定,但眼眸中是抹不去的担忧,目光不时的扫过地面,不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似是要找出一丝不同的地方。
终于让她找到一丝不同,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出现一窜淡淡的小脚印,还没有被飞落的雪花掩没,宫女不动声色的沿着脚印走,众人亦静静的跟着,努力不打破沉静。
露出绿色的地方,几乎与雪冰溶为一体的单薄身影,吓坏了一众宫女和太监,还有随行的侍卫,一众人不约而同的跪到雪地上。
带头的宫女道:“请月主子更衣。”
而白色的身影似是没有听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风雪中似乎只有枝头上那朵花,能让她有感觉。
宫女与太监们不由的担心起来,连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位月主子是皇上十天前带回宫的,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皇上亦没有册封她妃子什么的,只是告诉大家她叫——月,居住在离皇上最近的明月宫。
主子入宫的时间不长,只有十天,但稍有不慎,一点差错就会被皇上砍头、杖责到死。
这十天风,因为她而死掉的宫女、太监却,已经多于她入宫天数的十倍不止,她似乎也成为宫一个禁忌。
宫中的人提起这位月主子,无不噤若寒蝉,被挑入明月宫,就等于跨入阎罗殿。
皇上虽然没有宠幸月主子,但俨然是一宫之主的派头。
大家都在猜测,皇上为什么一直没有册封这位月主子,是因为她年龄太小。
只有带头的宫女不是这么一回事。
带头的宫女叫玉珠,她是从十天前到目前,唯一幸存下来的宫女,是月主子的贴身宫女。
只有她清楚的知道这位月主子已非片子之身,因为沐浴时,主子白玉般的身体上,不仅没有看到守宫沙,还铬印着太多的牙印,似是被人强行留在上面。
而且主子入宫十天,皇上每天都会来看她,跟她谈话,但她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总是似没有灵魂的娃娃,整日整日的坐在窗口前,看着天空的飞雪。
因此一想,一个念头已在心中生成,定是皇上强要的月主子,抢入宫中为妃。
所以月主子心中一定是怨恨皇上的,根本不愿意跟皇上说话。
这也怪不得月主子,还那么年轻,不过十五岁的模样景儿,皇上的年龄她不清楚,但从大皇子的年龄来推算,皇上最少该有五十多岁。
主子花一样的年纪,却要配个老头子,纵使那人是皇帝,还是高兴不起来,难怪主子不肯开口说话。
玉珠对这位主的性格也摸到一点,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朵花上,起身轻轻弹去她身上的落雪道:“若月主子喜(。。…提供下载)欢这花,咱每天都出来赏花就是,但万一冻坏身子,皇上一定会把主子锁在宫中,不让出来。这会子趁着皇上还没起来,咱收拾好,就跟没事儿一样。”
玉珠把事情的厉害关系说一遍,宛如冰人一般的女子缓缓回头,目光落在座驾上,玉珠会意道:“月主子要先回宫,把座驾放下。”
女子坐到温暖的软椅中,玉珠把狐皮锦被盖在上面掖好,一只暖炉放在女子的怀中,一只暖炉放在脚下,命人小心的抬回明月宫中。
……
这一天飘了近一月的雪终于停下,天空终于放晴,冰雪也开始融化。
皇后的中宫大殿上,主位坐的自然是端庄、大方的皇后娘娘,下面是一溜儿的妃子这人数不一百名。
只有份位不低于嫔的才能到这中宫给皇后请安,而且能得到一个位置坐下的,全是份位、背景皆不低的妃子,其余的只能站着。
皇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下面众人,面带笑容的道:“这大清早,虽然雪停,天气还冷着,难为妹妹们大早的跑来请安,以后不必天天如此,等天气暖和后再天天跑。”
“谢皇后体恤,这是臣妾们的本份,岂能偷懒。”离皇后最近的女人站起来道,一袭华贵的深紫色宫装,把丰满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比,让一干女人嫉妒不已。
只听她继续道:“皇后娘娘,臣妾听说今年御花园的的玉茗花开得特别好,臣妾也想着附附风雅之风,命人提前打扫好道路,还请皇后娘娘赏脸,一起到御花园中赏花踏春,不负这一番春景。”
听完她的话后,皇后娘娘抬目看向大殿上面的天空,青蓝逼人的颜色,确实是十分的诱人:“难是贵妃娘娘有这份心思,如今已经是三月底,本宫也不想辜负这大好的春光,再迟便要错过这玉茗花开。”先不管这贵妃安的是什么心思。
而其他的妃子心中更是明白,无缘无故的请皇后带大家一起赏花,怕这贵妃娘娘是不安好心,怕是又算计着什么?小心点好。
皇后领着众嫔妃走进御花园,果然道路皆打扫得干干净净,积雪都堆到墙角下面,一入园中看闻到阵阵冰冷透甜的幽香,正是玉茗花的味儿,众人戒备的心不由的放松少许。
御花园的一角,深绿幽静,白色的花朵的静静的开放,衬着深绿的颜色,似是积雪未化的精魂。
如此美景当前,皇后都不由的加快步伐,其余的嫔妃更加耐不得,爱美之心人皆之。
其中一名较年轻的妃子道:“好花好景,若再得好诗几首,此不是更完美。”
皇后也不由的笑道:“若论诗词,我们这些人可没几人及得贵妃娘娘,不如就由贵妃娘娘开头,先吟诗一首,妹妹们再跟着一起,本宫就不出这个丑,权当听众。”早认出说话之人是贵妃派的,不如顺水推舟。
贵妃娘娘也不推辞,当下朗声的笑道:“皇后姐姐既这么说,妹妹若推辞就太过矫情,就掐一首,不管是好是坏,只管让大家乐图个乐子便是,皇后可不要笑话。”反正她也不懂。
陵都谁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才华出众,虽比淑、德、良、贤四妃入宫迟,却入主东宫之位,坐上四位之道贵妃娘娘的位置,再后来先后诞下六皇子金烈日,十公主金楚楚,更是一直圣宠后宫,直威胁到皇后娘娘的位置。
只见她绕着玉茗花树,缓缓的移动脚步同,做着深思的状态,略过片刻后吟听她道:“玉茗一树早桃红,百朵彤云啸傲中。惊醒红梅睁眼倦,衬陪松柏倍姿雄……什么人在此惊扰皇后娘娘凤驾。”
众人正听着贵妃娘娘吟诗,突然听到她怒斥起来,不由的向前移动几步,走到贵妃娘娘身边,朝前面一看,目光再也移不开,见众人如此,皇后也不由的望去。
碧绿的玉茗树旁边,一名白衣女子盈盈而立,因为背对着众人,只看到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青丝,随风飞扬,一任惊华绝代于这青天绿树丛中。
白衣女子完全感觉不到众人的存在,眼与心皆在她眼前绽放的花儿上,只是吓坏了跟在她的身边的两名宫女,见到众人突然出现在跟前,面色都发白,连忙跪倒在地上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垂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目光只敢偷偷的看向主子,希望主子能给点反应,若是皇后娘娘还好说话,只是这贵妃娘娘可是后宫出名的狠角色,月主子好歹给点面子,行个礼,请个安什么的。
只是众人等了半晌,女子仿似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贵妃娘娘不由的笑道:“奴才倒是知礼数的奴才,主子却是十分嚣张的主子,见到我等不下跪就算,连皇后娘娘在此,还是嚣张无礼目无尊卑,实是该打,来人掌嘴。”
皇后娘娘立即明白贵妃的用意,意思说眼前的女子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内,想借此为由动手教训这让皇上丢魂失心的女子。
玉珠见贵妃要动手打主子,连忙跪着移上前道:“求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开恩,月主子她不是无礼,只是入宫前受过惊吓,一直活在她的小世界中,太医轮番诊治也不见效果。”
“如此说来,这位月主子是便是皇上亲自带入宫,住在明月宫中的姑娘。”
玉珠见皇后的态度温婉,知是有心放过,连忙不迭的道:“回皇后娘娘,月主子正是。月主子喜(。。…提供下载)欢这玉茗花,每天都要过来赏看,今日不知道皇后娘娘与诸位娘娘赏花,我家主子不是有意思冲撞,请皇后开恩。”
皇上给月主子赏赐数都数不过来,但这位主独对这玉茗花感兴趣,每天早上必然要过看看一回,必然是让有人心盯上。若月主子真出什么事情,皇上肯定会雷霆大怒。
皇后是听明白玉珠的暗示,心中明白贵妃的用意,温婉的道:“既这么着,好好看着你家主子,别出什么让人再吓着才是。”
“是,谢皇后娘娘开恩,玉珠谨记皇后娘娘教诲。”玉珠与另外一名宫女,连忙感激不尽的叩头,知道皇后娘娘是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是她意想不到的。
只是有人见机会难得,不肯轻易的放过,贵妃娘娘上前两步道:“你家主子患的是什么病,太医轮番医治都没有效果?”意思是告诉大家,这女子有可能是在装病。
“回贵妃娘娘,太医说是心病难医,药食无效,唯有看主子的造化。”玉珠不卑不亢的回道,皇后娘娘已经发话,谅她不敢怎样。
皇后不由的叹道:“这心病确实难医,看样子是难以医治,贵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会尽力医治。”意思眼前的女子虽然已经是半疯掉,要贵妃不要把心思耍到一个疯子上,小心得罪皇上。
贵妃连忙行礼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妾多虑。”然后对众妃子们说:“来来,我们继续赏花作诗,方才说到哪?”暗中给方才提议作诗的妃子一个眼色。
妃子上前道:“贵妃娘娘说到……衬陪松柏倍姿雄,真真是一首好诗,凭着这诗,这玉茗花便应落在贵妃娘娘的头上。”说完伸手一摘,把白衣女子面前的花摘掉。
玉珠和另一名宫女不由的大吃一惊,只见白衣女子猛的转过身,抬起一只玉手,这绝对是一只让人移不开眼玉手,根根纤细修长,白润如玉,毫不显骨感。
特别是涂着蔻丹指甲,不似是涂上去的,而是天生长出的,每一片都鲜红如血,似是红梅的花瓣落在上面,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