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错,教得好,学得也好。淑妃,哲儿大有前途,可要好生教导着。”皇帝满意地点着头,脸上露着欣慰的笑容,看着淑妃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淑妃受宠若惊似地连忙起身福了福,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嗯,哲儿小小年纪,谦礼有加,有些慧根,好好教之,将来必成大气,我大武国也后继有人。”皇上高兴地和身边的太后说着。
不过这话却让有些人心里不舒坦了。话里虽没有明说,但隐隐约约含着要立穆怿哲为太子的意愿。虽然说穆元祯膝下仅此一个皇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未来几年内别的嫔妃不出生新的皇子,因此这话是说早了,也让一些人心头起了些恼恨,一边是责怪自己肚子的不争气,另一头便是对淑妃投向了妒忌的目光。
淑妃这头当然高兴,皇上很久没有这样温柔地看着她了。母凭子贵,儿子便是她的王牌,她不由向穆怿哲投去了欣慰的笑容。
“现在宫里又多了二位妹妹有身孕,皇上会有更多的期待,指望着我大武国能够多多地开枝散叶。”贤妃娇滴滴地开口道,顺便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瞅了一眼淑妃,其意明显,不过就是在提醒淑妃得意过头了。显然,这句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淑妃顿时笑容有些僵了。
“贤妃这话说得好哇,哀家也等着多抱几个孙儿。”太后凤眼笑成直线,目光便投向了程才人和茹妃,道,“你们两个可得争气些,养好身子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儿哦。”
听了太后此言,程才人和茹妃连忙站起身,福身说了些恭维的话。
太后大喜,便道:“两位现下正需要补身,哀家让御膳房炖了些大骨汤,你们两个都喝点,补补身子。”
“谢太后赏赐。”程才人和茹妃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一会儿,御膳房便端来了大骨汤,摆放在两人的桌前,在太后的凝视下,两人也不敢怠慢,忙端起汤碗喝了下去。
“呕……”茹妃喝了几口后,突觉胃胀难受,竟忍不住作呕出声,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那边。
“对不起,臣妾这些日子害喜严重,所以,呕……”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恶心。
不过太后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更加眉开颜笑,道:“这害喜的历害的,说不定便是位皇子了。许是这汤太过油腻,茹妃是不适应了,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到,呵呵。”
“臣妾不敢。”茹妃说着便放下碗,走到太后跟前,盈盈下跪,道,“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太后无关。”
“好了,好了,哀家说着玩的,看把你吓的,快起来。”太后乐呵呵地唤她起身。
这时,程常在也走了出来,站在茹妃身边,同时向太后行了礼,说:“谢太后赏赐。”
“好,好,都好,只要你们能为皇上添个皇子,那哀家可就更高兴了。”太后抿嘴直笑,眼睛正好瞥见了在宁容华身边玩耍的大皇子,灵光一动,便道,“听说这小儿猜的最准了,哲儿,你过来娘娘,这程才人和茹妃肚子里的,都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穆怿哲看了看太后,点了点头,稚气的小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慢慢地向茹妃走去。
洛紫昕嘴角微勾,俏俏地从衣服上扯下一小颗珠子,手指微微用劲,直朝穆怿哲的脚底滚去。那五岁小儿便是脚下一滑,硬生生地踉跄了一下,便往茹妃身上倒去。茹妃一惊,身子稍后退了一下,差点便撞到了太后的案几上,幸好被眼明手快的正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小卫子给扶住了。
惊魂未定的茹妃使劲地拍着胸口,连说:“还好,还好。大皇子可要小心些才是。”
“不是的,刚才儿臣是……”穆怪哲估计正想说他的脚下有异物,洛紫昕便站起了身,顺势扶住了刚刚被这一撞也同样受了惊的程才人。
“启奏皇上,太后,茹妃和程才人受了惊,该找太医过来诊下平安脉才好,以免龙子有损,那就不太好了。”回头看了一眼满眼委屈的大皇子,又道,“大皇子也不是故意的,望请皇上不要责怪。”
“宁容华说得极是,快传太医。”太后说。
茹妃这会儿便已是定了神,向太后福了福身,说:“谢太后,不过臣妾感觉无碍,不用这么麻烦请太医了。”
“要的,怎么可如此马虎。”太后连道。
“真的没什么,并未撞到身子。”茹妃想必是不想让太后觉得自己娇情,连连摆手相拒。
不过太后便是铁了心了,也不管茹妃如何拒绝,便宣道:“传太医。”
很快,两位太医便上了殿,程才人和茹妃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由着太医为自己把脉。
须臾,为程才人把脉的李太医走到太后面前,作揖回道:“回太后,程才人胎象稳定,并无大碍,臣回头再给她开一副安胎药,好好养身便是。”
太后和皇后微笑着相视了一下,眼神稍有放松,道:“好,那你便下去开药吧。”
那一厢的胡太医也为茹妃把完了脉,走到太后和皇上面前,回道:“启奏皇上,太后,茹妃娘娘胃胀食滞,需要开一些消食清肠之药便可,日常饮食需清淡。”
太后哦了一声,又问:“那腹中孩子可好?”
胡太医顿了顿,眼中似有惊愕,道:“太后,这……”
“有何不妥,但说无妨。”皇帝见胡太医眼神闪铄且言语支吾,顿时时便起了疑,太后心里也起了些担忧,急急问道。
“皇上,太后,据臣所探,茹妃娘娘并未有怀孕之兆,也无流产之迹象。”胡太医说完便垂下了头。不过,此时殿内便传来了阵阵唏嘘之声,可想而知,这句话带来了多大的效应。
“你胡说什么,本宫怎么会没有怀孕。刚刚还害喜来着,这所有人都看见了的。”茹妃厉声喝道。
胡太医说:“娘娘,那只是因为您最近肠胃食滞而引起的恶心之状罢了。”
“可是,本宫的月信也没有来,种种迹像都表明本宫是有孕的。”茹妃不可置信地反驳道。
“可能也是肠胃问题所致,这些需要问下平日里为您把平安脉的秦太医了。”胡太医面对茹妃的咄咄逼人,稍稍退后了几步。
皇帝和太后的笑容算是彻底凝结住了,皇上的脸色变得严正,道:“那就请秦太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48、变化
秦太医来到殿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皇上的目光更是如铁椎般刺了过来,他不由深深地打了个冷颤。
“去瞧瞧,茹妃的脉象究竟如何了?”皇上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秦太医唯唯诺诺地行了礼,便给茹妃把了脉。
“皇上,娘娘有些胃滞罢了,开一些梳理肠胃的药便可。”秦太医低头向皇帝回报。
“你不是说本宫有孕了吗?而且本宫的月信也迟了。”茹妃指着秦太医颤声道,眼眸里尽现仓惶。
秦太医道:“娘娘,臣当时说的是娘娘不来月信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劳。当时娘娘问臣是否可能会是有孕,臣告知娘娘暂时还不明确,需要假以时日来观察。当时,臣并没有确诊娘娘是怀孕。”
“那为何却来传报是茹妃有喜了呢?”皇帝冷冷插口。
“回皇上,这件事臣并不知情。后来,臣因为家中有事告假了几天,昨天回宫后便听说娘娘有了身孕,因此臣推断是否是别的太医所断,这些臣就没有来得及深问,因为尚未来得及给茹妃娘娘把过平安脉。”秦太医道。
“启奏皇上,秦远诚确实因为家事告假了近半个多月。”站在一边一直未有声响的楚凌天适时的插口言道。
“简直一派胡言,当时你明明亲口告诉本宫是有孕的。”茹妃几乎已经失了分寸,指着秦太医破口大骂。
茹妃此时心里不由慌了神,这自己有孕明明就是秦太医当时亲口所述,怎么现在又反了口。这个时候,她隐隐觉得似乎是被谁陷害了。
“住口,你竟敢做出欺君之事?难怪刚才太后要请太医来诊脉,你极力反对,原来竟是假称有孕。若今日不是因为大皇子跌摔一跤,也不会请了太医过来,你是不是想一直欺瞒大家下去,是不是最后再弄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儿来混乱皇室血统?”皇上指着茹妃怒骂道。
茹妃站起了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委屈地哭道:“皇上,冤枉哪,是秦太医故意害臣妾,巨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
“皇上,臣并无虚言。臣一直是负责为茹妃请脉,不敢有任何虚言,关于茹妃那次的请脉记录,臣也如实地记录了下来,皇上若不信可以去太医院核查。”秦远诚忙为自己洗罪。
显然,秦远诚的说法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因为稍后不久由太医院呈上来的诊脉记录中确实写得与他所述一致,而且在此之后,茹妃也并无其他太医的诊脉记录。所以,一切似乎都已明晰,茹妃自演自导了这场戏,这是在场所有人这一刻心里的第一想法。
“混账,事实证据俱在,当时也是你亲自向朕宣布怀孕一事。真没想到却是你竟如此大胆敢欺君罔上,罪无可赦。”穆元祯的脸气得青红,狠狠拍了下案几,在扬所有人都感到心脏随之一跳,大气也不敢喘。
“皇上……”皇后皱紧了眉头,眼神忧郁地看向了他,正想说什么,却被皇帝阻止,“朕知道皇后心善,但是这种事是不能估息的。”
洛紫昕看着皇后脸上那阴晴不定的变化,心知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即将失去的有用筹码而心慌。这就是所谓的母仪天下,不过是张虚伪不堪的脸罢了。
“去了茹妃的名份,将许冰琴打入冷宫。”穆元祯怒道,挥袖便离了场,皇后的下半句话也没能说出口,那飘乎不定的眼神落入了洛紫昕的眼里,她在心底生生冷笑。这一局,皇后算是赌输了,或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茹妃竟会载在这件事上面,还牵连到她的计划失败。不过看皇后的眼神,她没能猜透这件事究竟是茹妃自己所为还是别人的刻意加害。
“不,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许冰琴歇斯底里地叫着,不过皇上根本就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她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是谁害她,是谁竟联合了太医骗了她,让她落到这个地步。她好恨,可是她却无力为自己申辨,只能任由着内监将她拖了下去。
这场膳宴便是随着皇帝的离去而不欢而散,众人纷纷离去,隐隐约约都能听见大家的窃窃私语,大抵都是在谈论着许冰琴的假孕事件,大家的语气中都含着惊诧,恐怕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宫妃像她这样大胆,做出这种行为,确实成为了宫里的闲话资本了。
洛紫昕回到宛宁宫的时候,惜如已经回来了。许冰琴这一进了冷宫,她宫里的婢女自然也就瓦解了。惜如这会儿确实是满身是伤,洛紫昕便吩咐了心蕊赶紧为她治疗,这件事也就安下了心。
不仅是因为惜如被要了回来,更重要的是,洛紫昕知道她算是真正逃过了一劫,恐怕是一大劫。她的心微微松了一下。
记得前段时间,茹妃处处针对她和程才人,再加上见过父亲后,便起了要对付茹妃的心思。当时便找了楚凌天,要求他让茹妃现出假孕症状。这楚凌天根据她的意思,下了些药,惹得茹妃月信不再正常,肠胃也起了些反应,便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她更用金钱买通了秦远诚,茹妃便真的信了自己有身孕这件事。
恐怕茹妃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因为这件落了水,不过估计现在最恼恨之人还有一个皇后吧,无端便失了棋子。
这下,茹妃进了冷宫,她与皇后联手害她的前世结果相信便会有所改变了吧,洛紫昕内心有些小小的兴奋,因为,她终于觉得这一世的事情发展朝着可喜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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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刚刚公公来报,皇上请娘娘至太乾宫。”惜如含着古怪的神情向洛紫昕汇报。
不但是惜如,连洛紫昕也觉得奇怪,皇上因何由会召自己去太乾宫,莫非她害茹妃的这件事被发现了?她自觉这件事做得还算谨慎,按理不会有什么差漏才是。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思,她便来到了太乾宫。
站在门口服侍的卫驿轩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异常,洛紫昕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便推门而入。
穆元祯此刻正安坐于桌前,手执一张画卷,凝神细看,似乎并未发现她的进入。
“皇上吉祥。”洛紫昕行了跪礼。
“宁容华,快起身,到朕这边来。”皇帝好不容易将视线从画卷上移开,微微合起了画卷,静静地看着她走近自己的身边。
洛紫昕依言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却见他将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眸子里闪动着一些令人悸动的光芒,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