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南司月很汗。
这样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乱窜乱跳,他会疯的。
不是,他现在已经疯了。
所以,在抓住她的手时,才没办法再松开,而是稍一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头低下,含住那片摩挲着他下巴的温软。
另一只手,则顺着腰部蜿蜒的曲线,一路轻滑,如抚摸天下至美的琴弦,轻拢慢挑,皆是天籁。
云出却并没有觉得多销魂摄魄,而是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在他进一步试探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一张绷紧的弓,愣在他的怀里。
南司月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住,他抬起头,固然看不见云出此时的表情,可她的每个反应每个呼吸,他都能灵敏而锐利地体察到。
“你是……第一次?”他嘶哑着问。
云出脸色一沉,脚一蹬,便要从他身上站起来,“你以为啊!”
南司月慌忙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窝上,用力地搂着此时挣扎如小兽的云出,浅笑地哄道,“不是在乎过这个问题,只是……如果你是第一次,我不想在这里。”
他确实不曾在乎过这个问题,甚至,压根就没考虑云出是不是完璧。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他都可以全盘接受,因为,云出只是云出而已。
可知道是她的第一次,好吧,他到底只是个人而已,心中不是不意外,不是不惊喜,也因此,反而有点束手束脚,不想把一段本应该温柔美好的回忆,发生在马车里。
何况,他又怕伤了她。
云出初时还与他闹别扭,听到他叹了声后,再看了看身前的南司月,又忍不住心软了。
他是真的在疼惜她。
所以,明明忍得这么辛苦,却没有再妄动。
只是……
其实男人动情的时候,也是极动人的。
南司月的性子偏冷,即便现在经常对她笑,那种清清冷冷的感觉,也依旧如冰凌一样,从骨子里透出来,肤色更属苍白,寒玉般,爱不释手的同时,也折服于它的清守,以至于,不敢轻易亵渎。
说到底,便是太美,还是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
不过,此时的南司月,却全然没有了平日的一丝清冷,眼睛被发带蒙着,那双夺魂勾魄的眼,很可惜,看不到了,可是唇色殷红,脖子,耳根,胸口,那种玉色中透着红晕的质感,连身为老江湖的云出,也看的心旌动摇。
这副模样,分明依旧动情极深,这样都还能忍住,连云出都看得心疼。
“你说要便要,你说不要便不要,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么!”她突然豪气顿发,挣开南司月紧紧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大喇喇地跨坐上去,便要去扯他最后剩下的白色长衫。
“别动。”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无奈,她的动作太快,已经将衣服掀开了一大片,从肩膀上松松垮垮地滑了下来,露出胸口精致的图案,还有同样泛着红晕的肌肤。
真的……真的……很诱人啊。
云出突然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他胸口的苜蓿,吻得很调皮,并不是将嘴唇印上去,而是伸出舌头,小猫一样,在上面舔了舔。
嗯,凉凉的味道,薄荷一样,属于南司月的味道。
她玩心大发,又凑到旁边的两个凸起,继续舔了舔。
在她挨上他的那一瞬,南司月便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好吧,他尽力了。
他真的尽力了。
可现在,他只能认命。
云出的手,本被南司月擒住,停在了他的腰上,此时,却轻轻地动了动。
云出停下动作,有点惊疑地,被他一路引导着,顺着衣服里面,往下……
然后……
云出顿时面红耳赤,手指僵住。
“不要乱动了。”他将头靠在她的胸前,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真的会忍不住。”
“南司月……”云出嗫嚅着,叫着他的名字。
“也不要叫我的名字!”他低低地咒了声,另一只缠在云出腰上的手臂,猛地紧了紧,语气有点咬牙切齿了,“可不可以……稍微动一下?”
这样握着发呆,真当他是死人啊。
“哦哦哦。”云出【炫】恍【书】然【网】,立刻应声而动,完成任务一样,快速有力。
南司月简直要抓狂了,脸依旧埋在她的胸口,哭笑不得,也动弹不得。
云出兢兢业业了一会,正想再加一把劲,手腕却一紧,已经被南司月迅疾地拽了出去。
“干……干嘛……”她的问话才吐了一半,便被他很紧很紧地抱住,那种力度,足可以将她揉进骨血里去,他的喉咙里逸出一缕压抑得很难过的声音,低而销魂。
云出眨巴眨巴了两眼,然后,更加面红耳赤地僵住,动也不敢动。
南司月的脸红程度,估计,与云出也差不离了。
他依旧抵着她的胸口,车厢里诡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可是这小声,怎么听来听去,都像是无奈多一点?
云出满头黑线,踌躇了一会,手轻轻地放在南司月的背上,身子悄悄地搂了过去,想了想,她还作势地拍了拍,哄小孩一般。
南司月也异常乖顺,很安静地靠着她,只是笑声越发的肆无忌惮……貌似,是苦笑?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六)南府(1)
马车终于抵达南王府,车厢里,南司月冷淡地吩咐道,“拿几套干净的衣服进来。”
管家与侍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因为不清楚王爷所说的几套衣服是要男式的还是女式,内衫还是外衣,又不敢再询问王爷,迟疑了一下,便抱了一堆衣服,毕恭毕敬地送进了马车。
不一会,衣冠楚楚的南司月与云出钻了出来,只是,两人的脸色,怎么都红得那么奇怪?
众人既不敢问,也不敢猜,只把头垂得低低的。
那一边,南司月已经牵着云出,走进了南王府。
自刚才之后,云出的眼神就一直闪烁,不太敢看他,连被南司月牵着,也觉得那手热辣辣地烫,两人虽并肩走着,可气氛着实诡异尴尬。
南司月也不是没有察觉,想出言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可话到嘴边,却也变成了晕红的神色,不禁暗恼:是不是,仍然太急了点?
他默然了一会,终于在踏进第二道门的时候,低声道,“云出……”
“嗯?”她死盯着地上,蚊蚋般应着。
那专注的眼神,好像地上正在长金子。
“我们成亲吧。”他顿住脚,转过身,终于坦然地望着她,“再成一次亲,这一次,我想将它举办得空前盛大。”
向全天下公布她的身份,公布她,云出,是他南司月的妻。
云出抬起头,有点受惊地看着他。
说起来,他们已经是明媒正娶的正经夫妻了,可是两人心中,都没有将那场玩笑般的婚礼当一回事,如今听他重新提出来,云出还是觉得踌躇。
正因为知道他的认真,她才没办法随便对待。
嫁给他,当南王的妃子?成为南王府的女主人?
她简直想也不敢想,在云出脑子里,与南司月在一起,与成为南王妃,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没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着急这么快答覆。”南司月见她神色微滞,原本隐隐含笑的容色也浅浅地黯了下去。
她的心情与顾忌,他是了解的——南司月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点不可理喻,明明了解,却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的一丝犹豫或者一丝迟疑,或者那几不可察的一颦一蹙,克制不住自己莫名波动的情绪。
他都快因此厌弃自己了。
“好吧。”哪知,云出想了想,突然展颜,有点豁出去般,扬唇一笑,“不过,事先说好啊,买定离手,概不退货!”
“你才是。”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轻轻地落地,好像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我哪里敢退你的货……”云出汗津津地嗔道,“难道嫌自己命太长?”
退掉南王?
开玩笑吧……
找死!
“你不是已经退过一次吗?”南司月淡淡地说,然后,在云出怔忪的时候,眉宇间逸出隐痛,声音却依旧风轻云淡,“他在江南。”
云出愣了愣,然后,沉默了。
“我不希望你有丝毫勉强,如果你觉得时间还不够,告诉我,我可以继续等。”南司月继续道,努力让自己一切如常,“或者,三日后,我们成亲。”
三日后,如果她的选择依然没有任何改变,那之后的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因为任何理由,他就不会退却。
如果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看不见的距离。
她只需要走出第一步,那就是决定。
剩下的,全部让他来走。
“成亲吧。”云出低头默然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很轻柔地微笑道,“可是,在此之前,我想再见他一面,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对不对?”
“嗯。”
“南司月。”她突然郑重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淡淡且恹恹。
“我已经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双全,所以,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坚守自己的选择。”这个道理,她已经开始渐渐明白,在无数次左右为难,在无数次是非不便时,许多准则都无从施展,只能听从心的选择,然后,义无反顾地坚守。
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这是在经过林林总总,悲伤难过欢愉与沉淀后,她的选择。
南司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手一紧,人已转身,牵着她一路往内堂走去,“先去看看,你喜欢哪间房?或者,重新再造一个别院?”
三天时间虽然短,她若是开口,他也能为她造出来。
哪怕,那个别院要银河为水,星辰做瓦,日月铺地,苍穹为顶。
云出稍微一愕,便被他拉了进去。
※※※
南王府要办喜事了。
这个消息只用了几个时辰,便传得大街小巷,朝野皆知。
上一次的婚礼无声无息,几乎连南王府府中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挂名王妃的存在,哪里像这一次,简直是大张旗鼓,恨不得锣鼓喧天,江南刚刚被蛮族骚扰得够呛,其他地方也都不太平,这些日子来,南王的亲事,便成为了此刻最大的喜事。
几乎所有南王府的管事人员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而在北江边上蔓延出来的流言,也因为这场惊世的婚礼,而消于无形。
南王如此慎重迎娶的女子,应该……大概……不会是蛮族人吧?
误会,误会啊。
保不准,还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呢。
便连夜嘉,也在接到消息时愕了很久,然后摇头笑笑,转头吩咐站在身后的南宫羽,“准备大礼,我们去见见这位小王妃。”
南宫羽应了,然后,有点担忧地说,“陛下,昨天派往兰州的御史,已被人发现死在北江中。”
“唐宫干的,还是蛮夷?”夜嘉很随意地问。
“唐宫。”南宫羽蹙眉道,“他是想封锁我们所有的消息了。”
“哦。”夜嘉不以为意地应了声,依旧催促着最开始的指令,“快去准备礼物啊。”
第四卷 大战前夕 (七)南府(2)
下午的时候,夜嘉便带着浩浩荡荡挑着礼品的队伍,进了南王府。
首先,当然是恭贺蛮族的自动退兵啦。
然后,夜嘉便开始左顾右盼,找云出的身影了,“哎,南王啊,你的新娘呢?”
“……她在哪里,似乎与你无关。”南司月不咸不淡地将夜嘉的热情淋了当头一盆凉水。
可是夜嘉是谁啊?
他就是在南司月的冷言冷语中长大的。
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夜嘉终于言归正传,“说起来,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重新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她吧?”
南司月挑眉望着夜嘉。
“江北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夜嘉有点邪恶地笑笑,“既承了那什么狗屁命格,命运肯定是多舛的,譬如我和夜泉,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厄,其实他的例子更血淋淋一些,呵呵。不过,你想保护她,也不该押上南王府啊。”
南司月不语。
夜嘉也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云出已经确定是蛮族那边的神使了,她的身份有朝一日,肯定会曝光,她本人,也一定会受到蛮族人接踵而来的麻烦与骚扰,到时候,承受压力的就不止她一人,你和南王府也逃不出其他人的口诛笔伐,你该知道,两族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是一场姻缘能化解的。”
南司月还是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仍然吊儿郎当的夜嘉。
如果谁认为夜嘉真的是任由别人摆布的傻瓜,那个人可以自己去跳江了。
其实,夜嘉比谁都看得清楚,他在嘲弄别人的同时,也嘲弄自己,可是嘲弄之后,仍然会尽力而为。
是,南司月用这样惊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