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皇上待怀德太好,怀德才不忍心拒绝一片美意,只是,委屈了长公主,应旨下嫁了一个不可能爱上她的夫君!以致终日不得开怀,郁郁而终……”
“长公主贤淑聪慧,驸马为何不可爱上她?”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娘娘也是性情中人,想必明白天下唯”情“字最难写,怀德心里早有所属,圣上美意,怎敢违抗?违心之和,岂是真和?……”
原来高怀德早已心有所属,难怪他说自己一身轻松了!这官高显赫的驸马地位竟也是拉不住他情意深重的心怀,唉,天下最难写的确是“情”字!
“那,驸马现今单身之际,即可成全自己了。”
“欲祭疑君在,天涯重相见,我愿意相信,她还在人间……”
“莫非驸马意中人早已……”
“……娘娘回吧……”
他抚墙坐下,脸上涕泪纵横。见此情景,心里也开始黯然神伤,怀德于雪衣,有几次救命之恩,虽说那是他义不容辞之下的举动,但,人心有情,他对我的深情一片,岂能骗过自己?只可惜,他永远不可能见到王雪衣了!
夜里,芙蓉宫内。胤要求给他奏一曲许久未曾弹过的“燕南飞”。
和着旋律,他陷入沉思。
“皇上,可是闻音思人?”
“爱妃不知,这是朕儿时,姊姊最爱哼的曲子,听到它,会叫人想起很多的往事,特别是童年的生活。”
“皇上的童年至少是幸福的,而臣妾却不知道自己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了……”看他心里藏着忧伤,故意语气轻松引开话题。
“小女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有几块糖就该乐得跟过节似的……”
“啊,皇上是成心说人家只知道吃糖,不知道心里思念谁么?”我故意撅起嘴,背过身,佯装生气不理他。
“不是啊,爱妃小时候在想谁呢?……”
他坏坏的从身后将我贴身的衣衫撩起,用柔软的唇从后背开始,印上无数个吻,逐渐往上游走,直到颈后,又落在肩上……痒痒使得我忍不住嘻嘻笑起来,“看来蜜儿宝贝这儿是怕痒到家了,那,朕就不客气了。”说罢,他反压住我抵抗推他的双手,身子整个儿压在我身上,重重的,真想叫救命了,未料,他却弓起上身,将密集的吻转成温柔的亲,绵软的舌开始舔遍每一寸肌肤……
“蜜儿,真是天神赐给朕的礼物……”他边喘息边喃喃自语道。听他说到“礼物,”想起前不久的许诺,“皇上不久前不是说光义会献礼物给臣妾的吗?怎么许久也没个……影子啊?……”还没说完,舌被衔住,动弹不得。
“不许说话……朕也不知道,哪天你自己问去……”腾出一点空间,他说道,随即将身子用力往前一挺,日光斜照集灵台,红树花迎晓露开。我们游弋在颠簸不定的海洋里…。。不知为何,脑子里一瞬间却闪过光义俊秀无比的脸,目光清冷,唇紧抿着,令人捉摸不定……
还未去找光义问礼物的事情,他倒自己找上门来。
“免礼了,你且坐了说话。”眼前他英姿勃发,像极了当初在街头遇见的胤,眼里的微笑自然多了很多。
“娘娘可知光义带来了什么礼物?”他说着,浮出一丝笑容。
其实是什么我这都不稀罕,金银财宝于我本就是身外之物,要来无用,只不过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嘴上说不得,毕竟他是晋王。于是,妩媚的翘起兰花指,端起茶碗,轻轻吹去水面漂浮的花瓣,浅抿一口,抬眼冲他笑笑,柔声道:“晋王的心事,本宫哪里能猜到?”他似乎看呆了,见我沉下眼来,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是小王在外狩猎时捕到的………会说话的鸟。”“哦,”我转转眼珠,来了兴趣,“在哪儿呢?”以前高怀德送过一只鹩哥儿,后来平儿给它换水时不小心跑了,为此难过了好久,没想到,如今光义又捕到一只,真是令人高兴!
“鸟儿呢?”我兴趣来了。
“请随小王来看。”转到帘子后,一个硕大的鸟笼里栖着一只美丽的鸟儿,叫声嘹亮,色彩斑斓,从来没见过,我兴奋的叫起来。围着那鸟笼开心的笑着,观看着。
“它会说什么话儿?”一语未了,却……
身子被紧紧抱住,他身上男性气息格外浓烈,独特的芬芳令我想到胤,光义!心里又惊又羞!“快放手,你这是……………”“他喜欢你,我就喜欢不得么?”“放手,对皇嫂不敬,不怕我告诉你大哥吗?”身子被抵到后墙上,他的嘴唇在我耳边狠狠的低语道:“亡国之妃而已,若是我强求纳来做妾,你以为皇兄会拒绝?”
放肆!当然会拒绝!我本是皇后娘娘,并不是孟昶的老婆花蕊,你皇兄又怎会将我赐与他人?只可惜他不知道其中原委,只当我是孟昶的女人,“你既能随了他,为何不能随了我?”
“一女怎能同伺二夫?何况这是欺君之罪!……”
他轻轻抚摩了一下颤抖躲避的身体,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哧,可笑,你跟那死孟昶不是夫妻?不是恩爱得很么?怎么同时又随了我皇兄呢?还谈什么不伺二夫?这里只有你我,你不说我不说,何来欺君之罪?……”
我气结,没法解释,也不想解释,奋力推开他欲凑上前的唇,只因身后是坚实墙壁,被他按在墙边,实在动弹不得。
“圣上待我情深意重,花蕊不可辜负了他……”除了极力抵挡着他手脚的侵犯,真不知该怎么对付这无理的家伙。
“那孟昶待你不好?连小便的器物都镶满了宝石,你不也辜负了他么?”他涎着脸调笑着,猛然伸手拉扯开贴身小肚兜。
“光义!”用劲全身力气,推开面红耳赤情欲炽热的他。
“你再动一下,我……马上嚼舌自尽!”面对如铁般坚定的目光,他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咬着牙骂道,“贱人!呸。”转身急急消失了身影。
顺着墙壁,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当我是风流淫荡的花蕊,任意欺负,真想一刀杀了他!可是,眼泪只能自己流,却不能告诉胤,不仅会闹得他们兄弟不和,还会招来红颜祸水的闲话,既无人看见,只有打落牙齿和着泪咽下去罢,只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景,要被人撞见,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这后蜀的妃子的身份在朝廷的舆论下,地位本就如履薄冰,。要真传出什么闲话,那不成了淫乱朝纲的罪魁祸首?。。。。。脸上开始潮湿一片……原来,生还,不仅仅可以品尝幸福,也要遭受一番苦难!……
恨海
令人兴奋,将她逼在墙边,看着满目无助的哀求眼神,不知为何,心里竟浮出一丝快感!想起了她!……花殒人去,早已成东流水……只可恨,这个孟昶的女人,处处竟学得她的样子,装束,甚至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腔调都仿着她的习惯,下贱的女人,丈夫尚未去世,便设计勾引我皇兄入怀,无非是探得大宋后宫位虚,极尽手段模仿宋后风姿,居心可测…。。哼,纵然打扮得艳丽或者清纯,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人尽可夫、风流成性的荡妇。可气的是,皇兄竟然将她视为宝贝般疼惜,雪衣呵雪衣,你是我心头永远无法说出口的伤,这永生永世不能触碰的疼和不能愈合的痛,时刻灼伤着我,一年多了,看来皇兄已将你完全遗忘了……
讲武殿上。赵匡胤正召见众将臣。
“发生内乱的北汉如群乱马,我大宋为何两次大规模的攻击都未能得手?谁能解释?”
内阁大臣上前奏道:“皇上,如果按照既定的先南后北的统一方略,不如乘眼下南唐、吴越被我宋军慑服之际一举拿下,先灭南汉,攒得兵马强壮,再灭北汉,陛下以为如何?”
“言之有理,据探子来报,今南汉因久无战事,士兵不识旗鼓,人主不知存亡,那刘伥荒淫无道,国内宦官当权,通过横针暴敛、严刑峻法来维持统治,所以政治极度黑暗混乱,此时的人心愤怨,可想而知,我军若是乘机举兵,倒是时机正好!”赵匡胤起身离开龙椅,目光越过大臣们的头顶,投向殿外青天……
史载,开宝二年(969年)二月,宋太祖命荆湖转运使王明调集物资,作好南进准备。开宝三年(970)九月一日,宋太祖任命瑭州防御使潘美为贺州道行营兵马都部署,朗州团练使尹崇坷为副都部署,道州刺史王继勋为行营马军都监,率瑭、朗等十州兵马自郴州向西,避开位于湘粤交界的骑田岭、萌渚岭险道,直插南汉中部地区。
宫廷内外,都为前线战事为首要话题。
闲时散步,行至廊下,突然发现小太监和宫女们扎堆儿着窃窃私语。
“小贵子,你们私下里都议论个什么?知不知道擅自议论朝廷政事是要问罪的!”
“回娘娘,小的们不敢,都在夸万岁爷英明威武,我大宋国盛兵壮,所向披靡。”
“得了,净捡好听的说,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回娘娘,小的听说……………小的不敢说。”
“你说就是了。”
“小的听说,晋王府那云王妃被人杀了!”
“啊!凶手可抓获?”
“没有,据说,王爷不让声张,草草将人埋了了事,您说这事儿,是不是不太符合王府的规矩,哪能草草了事啊,唉,那王妃以前和皇后娘娘姐妹似的,现在却都……唉。”
“噢,王爷为何草草了事,而不上报捉拿凶手,倒是蹊跷得很,不过呢,王爷做事自然有自己的分寸,你们别在后面说三道四,回头被王爷知道了,有好果子吃呢。”
“娘娘交待得极是,小的们明白。”
小贵子出去了,我却陷入了沉思。
那云被人杀死了,谁会下手害一个王府的妃子?杀她能捞到什么好处,如果说是盗贼干的,也还说得过去,可是王府戒备森严,连只鸟飞进去不见得能出来,什么人能有豹子胆上王府偷东西?赵光义的处理方法未免让人想不明白,按说老婆被人杀了,应该上报追查凶手,为何草草埋了了事?除非,是他!是他杀的!那云是他杀的!……
天!心头一惊!为从念头的产生到开始坚定不移的肯定这一想法而吃惊!他为何要亲手把妻子杀掉?当然,王府的妃子人数众多,那云并不是最受宠的,但是好歹给晋王生下了儿子,看佛面也不应该杀掉儿子的生母啊!唉,这赵光义,真是心狠手辣。
晋王府,倚云阁,白绸飘飘。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花草树木,面容淡然。
那云,不要怪我下手太绝,要怪只怪你不该心怀忿恨,不该一次次狠心揭我的伤疤,用最坚硬的话语来刺激我内心最软的地方,那里本是绵绵无期的伤痕,可是你却无视于它们带来的痛,我梦里呼唤过谁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枕边人是你那云,原谅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刺痛,还吃什么醋!别说她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在世,于我不也是如浩瀚明月,除了遥望膜拜,不可能亲近,更可怜的是如今连公开去怀想她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有什么不能放下?是的,夜里我常常梦见她,但那些虚幻的东西又能解决什么,朝朝暮暮陪着我的不是你么?相思的痛苦无法化解啊!你去了也算是个好的归宿,你不是说爱我到死么,我做到了,让你死在我的手里,你应该没有遗憾,别说我如此决绝,跟我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最恨被人威胁,如果你不说拿那块手帕去禀告皇兄……我也不会萌发灭你的念头,毕竟夫妻一场……唉,你安心的去吧,建儿我会好好带大,你在天之灵该明白,女人一旦失去理智,就是离死期不远,走好罢……
“王爷,贵妃娘娘探丧来了。”仆人前来禀报。
“噢,让娘娘先去厅堂,伺候茶水。”
晋王府的会客花厅,朱漆红柱,溜金房檐,豪华无比,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些名玩瓷器,相比较公主府的风格,晋王府的星级标准比公主要高几个档次。那高怀德到底是喜爱名人字画,和晋王喜爱奇珍异宝有所不同。公主府的豪华多已名士字画为重,胤和他们又不一样,胤既喜欢字画又喜欢珍宝,字画怡性,珍宝怡情,两相都是不多不少的分量。
尽管有十二分的厌恶他,但是,为了那云的缘故,还是来到这里。
“光义见过贵妃娘娘,好事总是不出门,坏消息倒是传得挺快。”赵光义言语里充满了讥诮。自从那日后,我尽量不去照他面,今日实在不得已。
“王爷,听说晋王府的王妃突然瘁死,可有此事?”
“娘娘深在后宫,倒也消息灵通,怎么晋王府死个人也要向娘娘禀报么?”
“那倒不用,只是这死的人,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花蕊的身份,已经不再是那统领后宫的王雪衣了。“是。。。”
“是什么?”他咄咄逼人,上前一步道。
“是个故人。”匆忙中,只好这样敷衍,也算没有说假话,那云在天之灵,应该明白我是谁。
“噢,本王从未听说娘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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