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您商量,再一起去铺子里瞧瞧。”蓉卿听着这话,苏容君像是无事,就问明兰,“瞧着脸色怎么样?”
“奴婢去的时候,七小姐正在和月姐儿说话,有说有笑的。”明兰想了想,“应该无事了。”
蓉卿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过了两日苏容君果然来了,她穿了一件竹青色对襟被子,清清淡淡的透着股药香味儿,和蓉卿道:“没想到麻烦了太子妃娘娘。”
“她的铺子租给别人也是租,等铺子定了我们立了字据也算她入股,虽还是占了她的便宜,可我们这样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了。”蓉卿说着和苏容君并肩进门,又道,“到是蔡国公那边,说是帮这我们找药源,又寻大夫的,还不知道怎么谢人家。”话落,蓉卿就看着苏容君。
苏容君并未多想,有些苦恼的道:“……欠了他许多的人情。”叹了口气。
“刘院正今日出殡?”蓉卿想到昨晚齐宵说的话,苏容君点了点头,道“是,听说师母也病了。”她原想去探望,可又无脸上门。
蓉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苏容君就换了话题:“大伯母将三嫂放出来了,不过她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与关着她也没有什么差别。”蓉卿皱眉道,“是因为欧家被抄的事情?”
苏容君点点头:“点算玉器官窑字画等一应的收藏摆设,价值约莫又七百万两百银,有几样说是东汉的东西,连宫里也没有。”
蓉卿并不意外,银子这些东西可以迅速的转移,但这些东西弄出去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下午两人结伴去了制造局路,看了杨氏的那间铺子,里面的原先开的是一家笔墨铺子,蓉卿和苏容君没有进去,只前前后后转了一圈,铺子果然很合适,前面是门脸后面是个两进的院子,做药铺再合适不过。
苏容君很高兴,让平洲进去画了个图纸出来,和蓉卿一起商量怎么装修布置,姐妹两人说了许久把铺子里的事定下来,苏容君用了晚膳方才回去。
齐宵从衙门回来,见蓉卿拿着图纸摆弄,问道:“是哪里的图纸?”
“药铺里的。”蓉卿放了图纸笑着道,“我今儿和七姐去看过了,大小正合适,只等月中的时候里面的人搬走,我们就能装修了。”
“到时候让四哥去看看。”齐宵洗了手出来端茶道,“营造司最近事情不算多,叫他走一圈带着人过去,或许能给你们一些好的建议。”
人家是专业的,当然比她们好,蓉卿点着头:“那改明儿你和四哥说一声。”
齐宵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外头卫进道:“五爷,世子爷和洵大爷来了。”
蓉卿听着一愣,笑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齐宵颔首回道,“请他们进来。”
蓉卿明白齐宵是想当着她的面和齐皓说铺子装修的事情,她听了就让明兰去泡茶:“偷偷问问他们身边的小厮,两位爷可吃过晚饭了,爱喝什么茶。”
明兰应是而去。
过了一刻齐皓由齐洵推了进来,蓉卿跟着齐宵一起去了隔壁的广厅,有些日子不见齐皓,他似乎长胖了一些起色极好,蓉卿更两人行了礼,齐洵抱拳道:“听你洵嫂嫂说了,这边在建栈道,她催着我过来帮着监工,后来得知国公爷来了,我便没有来添乱了。”
“洵大哥客气了,您能来怎么算是添乱呢。”蓉卿待两人坐下,才在齐宵的隔壁落座,齐皓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要开医馆?”
消息传的真快,蓉卿笑着点头,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齐皓主动道:“若是你不介意,我明天带着人去走一遍,如何装修需要多少材料,给你列个单子出来,到时候你们是交给营造司做也好,还是在外头找了工匠,心里也有个数。”
蓉卿去看齐宵,齐宵点了点头,蓉卿高兴的道:“四哥这真是雪中送炭,方才五爷还在说请您帮忙呢。”
齐皓看了眼齐宵,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我来也有件喜事要与你们说。”齐洵身材满脸的笑容,“逸妹妹和德庆侯二房的大公子的亲事要定下来了,过两日媒人就会上门,娘说请你们回去一起做个见证。”
做什么见证,吃酒就吃酒,两家这么熟悉说这些太见外了,不过五夫人向来如此蓉卿也不意外,就点着头道:“一定,一定!”
这边齐皓和齐宵道:“广储司的位子空下来了,宋国公可与你商量过?”
“嗯。”齐宵点了点头,道,“原是有意叫苏峪顶上,只是苏峪没有此意,便也作罢,只等再选合适的人选。”
蓉卿原是喝着茶的,听到齐宵说完她心里一顿,苏峪这是干什么,广储司虽说前途不算远大,可却是个肥差啊,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都得不到,他竟轻飘飘的就给拒绝了。
“江阴侯府好像在为府中一位旁枝的岑公子走关系,皇后娘娘今儿也与太子提过余家三爷……”齐皓说着微顿,“姑夫今儿也找过我了。”
齐皓说的姑父,是寿山伯府。
齐宵点点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让单竟送人情吧。”
齐皓点点头朝外头看了看,问道:“父亲在这里……住的可好?”齐宵眉头略动,蓉卿就笑着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国公爷了。”
齐皓哦了一声,看了眼前齐宵。
第三卷:花好月缘167 父子
蓉卿看着有些尴尬的齐皓,好奇他请自己到广厅外来,是为什么事。
齐皓低头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五弟和父亲这些日子相处的可好?”
原来是关心这件事啊。蓉卿抬眸朝广厅里坐着的齐瑞信,齐宵以及齐洵看了一眼,三个人说着话,齐洵两边逢源说着话,气氛倒也算热络,她笑着道:“我瞧着挺好的。”就把前两天家中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虽说交流并不多,但以国公爷和五爷的性子来说,这已是难能可贵了。”
齐皓松了一口气,看着蓉卿面露感激:“辛苦你了。”父亲和弟弟的性子,作为儿子和兄长的齐皓再清楚不过,蓉卿是磨心有多难做他自然想的到,想到这里他又道,“当年的事情如今想起来虽依旧难以释怀,可仔细去想母亲也不是全无责任,经过这么多事我放下了,所以……”他说着抬眸看着蓉卿,希翼的道,“我也希望五弟能放下,过去的仇痛埋在心里苦的只有自己,更何况与他毕竟是血脉亲人……”
蓉卿没有料到齐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露出惊讶的样子,齐皓仿佛看出她的想法,面颊微红解释道:“我和他说不如你劝的好,还劳烦你多劝劝他。”
“这是应该的。”蓉卿点着头道,“他们父子能和睦是再好不过的事,父子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仇,值得一辈子成为隔阂。”
齐皓点着头,很认同蓉卿的话,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一直没有机会与你说谢谢……”
蓉卿微顿,不知道他指的哪件事。
齐皓面上露出红晕来,垂目道:“婉珍和我说了,当初是你劝她的,若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她,她心底里感谢你记得你的恩情。”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也谢谢你,以前陷在回忆无法自拔,蓦然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你说的对,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经历,珍贵的抑或残缺遗憾的,都只是过去,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蓉卿汗颜,她劝唐氏也不算没有自己的私心,如今齐皓说这样的话,她不由心虚的道:“这是您和四嫂的缘分,我不过是个局外人,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关键还是你们自己的经营,四哥真的不用说这样的话。”
齐皓笑笑点头:“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蓉卿笑着推辞指了指广厅,齐皓就笑了起来,蓉卿看着他的笑容便想到了齐宵,齐宵严肃有种近似冷酷的淡漠,但笑起来人便变的生动,阳光,朝气蓬勃,像是个贫嘴逗趣的孩子,笑容干净明媚。而齐皓的笑容温暖清澈,带着不谙世事的无暇……
“好。”蓉卿点头说好,可还是落后了一步,齐皓也不推辞自己滚着轮椅进了广厅,蓉卿也走了进去,齐宵便转目过来看她,蓉卿朝他眨眨眼睛又看了眼齐瑞信,齐宵心领神会便明白了蓉卿的意思,收了目光端茶悠悠啜着。
“我们也回去吧。”齐皓和齐洵道,“父亲也要休息了。”
齐洵点头,两人便和大家告辞,齐宵送他们出去,蓉卿站在门口送齐瑞信:“洵大哥说逸妹妹和德庆侯二房的大公子婚事要定了,儿媳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应该添个什么,还是随银子,所以想问问父亲。”才定亲当然不用随礼,蓉卿算是没话找话说。
果然,齐瑞信回道:“才定亲,等她出门前你再随个添箱的东西即可。”他说着有些担忧的看着蓉卿,好像在说,这什么都不懂两个人怎么过日子,有些犹豫的道,“往后这些事你若是不明白,便来问我。”
蓉卿笑眯眯的点着头:“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往后不懂我就去问父亲!”
齐瑞信看她一眼,心头一软尴尬的转过去,点头道:“好!”就由银冬扶着往前走,走了一段齐瑞信和银冬道,“明日你回去将茅庐里那一匣子首饰拿过来给五奶奶送去。”
银冬听着一愣,那可是徐夫人生前的东西,后来国公爷收拾起来一直如至宝一样摆在茅庐中,常拿出来擦拭端看,如今国公爷怎么舍得送给五奶奶了,想了想他心头一动不由回头去看五奶奶。
五奶奶依旧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目送着他们,那笑容不是殷勤或是讨好,只是纯粹的关怀,暖融融的令人无法抗拒,那一瞬间银冬有所感悟似的点着头,道:“是!”
这边蓉卿扶着明期的手往回走,明期笑着道:“奶奶就是这样,但凡想和谁拉近关系,那笑容奴婢看着直起鸡皮疙瘩。”明期是总结出来了,从原来的二夫人,到后来的许许多多人包括现在的齐瑞信,五奶奶只要愿意总能和他们处好关系,而且,她并非所有人都用一样的方法,长辈有长辈的示弱,同辈有同辈的关怀,不一而同却屡试不爽。
她佩服不已,暗暗记着。
蓉卿眉头一皱捏着她的脸,假意怒道:“小丫头,你是在拐着弯的说我虚伪?”明期哎呀哎呀的求饶,摇着头道,“奴婢哪敢说奶奶虚伪,奶奶是真的对人家好,又没有害谁或是利用谁,再说,国公爷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地儿值得您利用,您只是想让他在这里住的舒服些罢了。”应该说,想让齐瑞信在这里找到存在感和价值感。
蓉卿失笑:“你想的到是多。”一顿又道,“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复杂,不管什么事凭着心去办就成了,一切复杂的也就简单化了。”
这一句明期似懂非懂,附和着嘿嘿笑着。
齐宵送走齐皓转了回来,蓉卿问道:“他们回去了?”齐宵点了点头,蓉卿贴过去笑着把齐皓的话和齐宵说了一遍,“四哥是一片好心……”好心生怕齐宵误会似的。
齐宵失笑,捏着她的鼻尖道:“怎么说的好像我是恶人一样。”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点着头道:“你就是恶人!”齐宵满脸的无奈。
第二日齐皓果然带着人去了铺子里,晚上就把一应要用的东西,数量甚至哪家铺子什么价都给他列了出来,蓉卿看着咋舌不已,连连道谢:“得亏有您在,若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弯路。”
齐皓羞涩的笑笑回去了,蓉卿叫明兰重新誊了一份送去给苏容君。
银冬来了,捧着一个红木匣子,没有上漆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蓉卿不知他来意,问道:“可是国公爷有什么吩咐?”
“不是。”银冬把手里的东西朝前递了递,“是国公爷吩咐小人将这个拿来送给五奶奶。”
蓉卿愕然,让明期拿过来,她打开一看顿时愣在哪里,抬头问银冬道:“这……是国公爷让你送来的?”他自己不会有这些东西,也断不会特意去买,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东西大约是徐夫人留下来的,而且瞧着成色都保养的很好,定是齐瑞信特意留下来做纪念的,怎么这会儿拿过来给她了。
“是。”银冬点着头道,“这些东西是先夫人留下来的,一直保管在茅庐里,国公爷说放在他那里也不得用,所以就拿来给五奶奶了。”
蓉卿没有想到齐瑞信会送她东西,而且还是这么多贵重的首饰,银冬见她面露犹豫,立刻解释道:“国公爷还说,这些东西是先夫人的,本就该传承给子嗣,五奶奶尽管用,不用有什么负担。”
蓉卿想了想点头道:“知道了,劳银侍卫跑一趟。”银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