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声,螓首猛然一抬,身形亦霍然站了起来。
老人见状,急对少女施了个眼色,暗示她稍安勿躁!
少女狠狠的一瞪老人气呼呼的坐下来。
老人也不理会少女,指着有菜盘内,挟起一片菜碟举在面前,打量了几眼,嘴里却喃喃自语道:“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拿来给客人吃,真是欺人太甚了!”
说罢,气呼呼的,将挟在箸子上的那片菜碟,随手向外一挥,就摔倒了马坤深的身上。
马坤深正说到忘形之处,倏感肩上传来一阵,如利刃刺割的一般剧痛,顿将未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登时冒出一身冷汗,脸为之惨变,额际的汗水落如急雨就在他巨口大张,惨叫声刚要出口之际。
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个老人,如何作势,已飘飘的落在马坤深的背后,手掌无巧不巧的就按他的“哑”穴上,嘴里连连的赔礼道:“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老汉一时不慎,弄脏了朋友的衣衫,请朋友大量海涵!”
边说边伸手去撩那片莱碟,谁知菜碟处处,竟冒出了一股鲜血,老人见状“啊!”的一声惊叫道:“不得了,菜碟伤人了!想不到这么硬朗的一条汉子,其肌肤连豆腐都不如……”
边说边退回原来座位,马坤深早被老人点了哑穴,欲无声,仅喉头咕噜!咕噜!作响。
头上其筋暴露,双目充血。
于其同路的几个同伴见状,亦齐齐为之变色老人露这手将他们震住了,他们万也没有想到,像这种犹胜过摘叶飞花的绝项的内家绝技,像这种绝顶的内家高手,目前武林中已是罕见!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中被尊为赵大哥壮步至赵坤深的背后,伸掌在其背后的“风眼”穴口,用力一击,其本意是想替马坤深,解开老人暗中封闭的“哑”穴!
谁知他一掌拍下,马坤深依然如故,不言不语,他知道像这种独门的点穴手法,非自己力所能及。
就在这个时候,马坤深忽然“呀!”的—声,惨叫起来人好像骤患重病似的,坐在椅子上吁吁喘息!
曲玉枫看很清楚,他也被老人绝顶的内家真力所震惊又对老人这故作之志,忍俊不已。
少女眼见爷爷替自出陶中这种恶气,心里一高兴,竟“吃!吃……”的笑出声来!
就在这个时候,曲玉枫陡然感到一股劲风,由背袭来。
一惊,正特蓄劲戒备,已退了一步!他心只感两只手,紧紧按在他的“天极”双穴之上,他心里大吃一惊,不敢再反抗,因为只要来人,双掌用力向下一按他就算完了!
第十九章 谈虎色变
曲玉枫在目睹,髯虬老叟戏弄那个口头轻薄的壮汉,心里即好笑而震惊,不由暗暗想道:“此老功力之高。举世罕见,已做逾摘叶飞花伤人之境,但不知其此来的目的何在?若与红宫有关,事情就棘手!”
思念中他有意无意,向少女和老人曝视过来!
少女本来玉靥含霜,目露幽怨,她亦在目睹老人借机惩治壮汉之后,脸色才缓和下来,嘴角并挂上—丝笑意。
一对探幽明亮的大眼,又向曲玉枫这边望了过去。
恰与曲玉枫瞟视过来的目光相接。
不知何故?就在目中相接的刹那间,那展露在唇角一丝笑意,立是收敛,再度目露怨意,横了曲玉枫一眼,即将目光收回。
曲玉枫见状,心里不为之—愣,一时之间他猜臆不透少女何以老用这种目光来看自己。
老人借着致歉的机会,暗中点了那个壮汉的哑穴使其干着急不能出声,才缓缓退回座位。
其余的几名壮汉,目睹同伴受制的狼狈神情,一个个均面露忧急之色,敢怒而不敢言!
原因是他们已被老人的绝世神功所震慑,自知若出面与老人论理的话.一个应付不当,就将步同伴的后尘。
再者,他们尚有不敢妄动的最大苦衷,所以一个人,木然呆坐,楞怔相视,而不知所措。
再说曲玉枫他深深的臆思着:“我与她素昧平生,为什么要用那种,充满了幽怨的目光,来看我呢……”
他心念电转,苦思不解?
这时,他陡感身后风声飒然,心里不觉微微一动,并未十分注意,认为审有人从身后经过,所带起的风声。
然而,事情却大出其意料之外,就在那阵飒然风声,乍临其身后之际,他只感“天柱”双穴,被人按住。
这种情形,顿使他惊凛交加,沁心一身冷汗,暗暗悔恨自己不该太过大意,以至要穴受制,后果堪虑!
他心里即悔恨又急怒,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非常清楚,“天柱”双穴乃人身死穴之一,如遭人轻击,轻残重亡,所以,只见他皱眉沉思,默筹对策而不敢轻率还击!
从表面上看来,他好像是不敢轻举妄动,其实他内心里已暗暗存下,“宁为玉碎,不让瓦全”的心意。
默运真力贯集双掌,必要时他将拼得落个两败俱伤,而不让其身后之人,徼地得逞!
那个小女与曲玉枫斜斜相对,适才她向曲玉枫无限幽怨的一视之后,即将目光收回,咬唇凝思之下,她的两道目光一情不自禁的向曲玉枫偷偷的觑过视去。
适才的幽怨之情,一扫而空,现在无限深情之中,透露着一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情意。
当其目光所及,神色之间,先是一怔,接着娇靥瞬变,一种极度的愧急之情尽滥言表。
只见她黛眉轩扬,杏眸含威,娇躯一动就准备离座而起虬髯老人倏地伸手一按其肩,低如蚊鸣的说道:“文儿,你急之何来,他们是友非敌,您静观究竟稍安勿躁!爷爷保管他平安无事。”
说罢,还望着少女神秘的一笑!
少女闻言,竟无端羞红双颜.低声娇嗔道:“爷爷,您……”
一声低嗔再无下文,垂眼低首不敢仰视!
她对爷爷的话,虽深信不疑但事实未证明以前,她那悬荡高提的径寸芳心,依然是忐忑不安。
所以,她勉强沉默了一语之久,又朝曲玉枫瞟视过去,出现在她跟前的情势,已大大改观!
原来曲玉枫双掌贯劲,蓄式待发,而他等了半天,也没发觉身后之后,有什么异动,心里感到纳闷不解。
而立在曲玉枫身后之人,好像故意戏弄吓唬他—下,并未压他一下,并未存恶意,故其双掌,始终轻轻按在曲玉枫的“天柱”穴上,未曾用上—丝劲力!
他像这样按了—会,双掌竟顺着曲玉枫的脖颈,慢慢的滑了下去,身躯亦随势,向前偎府过去。
这一来就更令曲玉枫纳闷不解,但他无瑕多思,认为良机难再,身形再左微闪,右手箕张疾伸,一把扣住了身后之人的右臂寸关穴,接着用力,向前猛然一带。
一声轻低的“哎呀!”呼声,随势而生。
曲玉枫在突袭身后之人时,曾暗暗想到,依他自己这身功力火候,稍微疏神大意,就被来人所乘,可见来人定非泛泛之辈,他恐其用力挣扎。
故而,五指已用出了三成以上的功力!
然而,事情却大出其意料之外,那个人竟毫无反抗,整个身形被他带离地面,直向他胸怀跌扑过去。
他见状不由为这一楞,只感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扑来,他唯恐有诈,上身向后微移,左掌虚空一推,稳住对方的身形。
然后,定眼一望,他这—望之下,竟“啊!”的一声惊叫道:
“龙哥哥原来是你呀?”
一声惊呼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登时变换莫测,不知是喜?是惊?是怒?是气?……
原来这个来人,竟是与曲玉枫分手甫及半载的——龙寒秋!
这时龙寒秋可能由于寸关被扣过久故,脸色微变沁出不少汗水,他举目一扫曲玉枫低低的说道:
“枫弟弟,你再不松手,我的腕骨就给你捏碎了!”
曲玉枫闻言如梦初醒,赶忙将扣在龙寒秋右臂寸关上的五指松开,望着龙寒秋歉然的说道:
“龙哥哥,我不知道是你,要早知道是你的话……”
龙寒秋紧皱着双眉,左手轻轻揉抚着右手腕,他不等曲玉枫把话说完,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抢着说道:
“你要是早知道是我的话,怕不用出比现在更大的力道甚而,把我的手腕捏碎……”
“龙哥哥,你误会了,我要是早知道是你的话,小弟天胆也不敢如此莽撞无礼。”
他知道龙哥哥的脾气异常古怪,动不动就使小性子,所以才急急的辩护并致歉意。
“算了吧,你心目中,要是还有我的话,也不会视我如同陌路了!”
“龙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必多此一问!”
曲玉枫轻叹—声,道:“龙哥哥,我真的不明白你说这的存意何在?”
稍顿,继续说道:“自从古城子分手至今,这半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以吾兄为念,焉有相见而不理睬的道理。”
龙寒秋面容一展,瞬即又将面容一板的说道:“哼!鬼才相信你的话!”
“龙哥哥,我句句发自肺腑若是有半句虚言,我一定不得好……”
曲玉风在这半年多来,无论是心机、功力、处事、为人都有着长足的进步,唯独对这位脾气古怪的龙哥没办法。
他见龙寒秋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话,情急之下发誓以表心迹。
就在他“好”字出口,尚未道出下文之际,龙寒秋已急抬右手按在了他的嘴上,佯怒低叱道:
“不许再说下去!”
曲玉枫发出一声,无言的苦笑。
龙寒秋缓缓撤回右掌,望着曲玉枫绽唇一笑,然后,紧紧偎依着他坐了下来,目光不瞬的在曲玉枫脸上溜来溜去。
适才曲玉枫所说的话,的确的肺腑之言,他们自“古城子”分手至今,龙寒秋在他的心目中所占据的地位胜过任何人。
换句话说,自分手以后他的的确确时常思念着这位,脾气古怪,却又令他依恋不舍的龙哥哥。
龙寒秋大睁着一对充满了无限欣慰的深情的大眼,在曲玉枫脸上注视有顷,无限关怀的柔声说道:
“枫弟弟,你瘦了……”
语声中本能而自然的轻抚曲玉枫的脸颊。
曲玉枫只感龙寒秋的手掌,绵软柔润,抚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他望着龙寒秋轻笑着问道:“龙哥哥,你为什么没戴面纱?”
龙寒秋玉齿含唇,俊目一扫曲玉枫,低声回道:“为着,为着,为着……”
他一连说了几个“为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龙寒秋的脸上,竟无端的飞上两片羞晕,迟疑了一下,明亮的双眸一瞥曲玉枫,垂首低如蚊鸣的说道:“为……为着见你啊!”
曲玉枫似惊而奇的轻“呀!”一声暗忖道:
“龙哥哥性情古怪真的是令人莫测虚实?其为着见我竟然将轻不摘取的面纱,取了下来,其目的何在?”
他深思不解龙寒秋的真正用意何在?
龙寒秋冰雪聪明,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意,不由暗骂几声:“傻瓜!傻瓜……”
他俩并肩偎坐,低语喁喁,状极亲热。
这种情形,落入那个姿色绝美的少女眼里,却不做如此想法,她的心里感到极不是滋味。
只见她圆睁着一对澄亮的杏眼,向曲龙两人不时的盯望过来,而娇靥上的神情,也微微在变。
虬髯老人跟神瞟瞟曲玉枫和龙寒秋然后向少女低声问道:“文儿,他真的是曲玉枫吗?你不会认错人吧!”
少女冷“哼!”一声,道:“就是十年不见,我也不会认错。”
“那另外一人,你也认识了,我看他的神情举止,有点不对,好像是一个……”
少女不等老人把话说完,即插嘴抢着问道:“爷爷,您看他像什么?”
老人一溜少女,道;
“我看他俊中带媚,体态纤盈,缺乏男儿气概,如我判断不错的话,此人定是假风虚凰,女扮男装。”
少女闻言,脸色一紧,皱眉绷腮,两道目光,就像是两柄利刃,直勾勾的向龙寒秋逼视过去。
老人将这种情形看在眼里,不由将头轻轻一摇,忖道:“这孩子近半年来,性情大变,不管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寒若冰霜,而自半阳谷归来之后,变得多愁善感,终日神情恍惚,而今天更对—个陌生人,竟生起莫须有的闷气来他无限感慨而耽心的暗暗思忖着,知道爱孙女性情突变,是由曲玉枫身上所引起。
所以,他对曲玉枫的人品、功力,遂暗中加以注意,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身世,因为……”
老人和少女,各怀心事,脸色异常凝重,两人的目光不时向曲玉枫和龙寒秋,瞬视过去。
曲玉枫和龙寒秋,偎坐低语,畅叙离衷,龙寒秋对曲玉枫近半年来的行动,问的异常详细,丝毫不漏。
曲玉枫在问龙寒秋近半年来的行动时,他似有难言之隐,支吾其辞,未能详尽以告。
曲玉枫虽感到龙哥哥言不由衷,但也不好意思多加追问。
两个人畅谈忘形,对老人和少女时加注目的异常神情,他俩是浑然不觉,只顾低喁细语。
那几名壮汉,已被老人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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