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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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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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王爷这样轻哂欢愉,锦澜的心情也格外好,不免伶俐道:“尽是王爷平日里爱吃的呢,好些都是福晋亲手准备的,保管王爷觉着可口。”

彼时兰昕得了小厮的回话,知晓弘历随后就道,又是精心的检查了一遍。芷澜摆好了筷子,福身道:“奴婢去看着火,炉子上还熬着银耳羹呢。”

兰昕知道她是怕看见了弘历尴尬,随意扯了个由头就想着躲出去,只道了声“好”。

可这一声好,对芷澜来说是顶顶要紧的话。她连头也不敢抬,旋身就往外去。当身后传来福晋听不出语气的疑问,“躲得了这一回,下回又当如何”时,芷澜险些跌倒在地。

是呀,下回当如何?芷澜哪里会知道,可她到处宣扬自己的身份,必然传进了王爷耳中,依然没有想要纳了他的心意,她还能如何?得过且过吧,芷澜一阵风似的逃进了后院,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那滋味,当真苦不堪言。

“好香啊!”帘子轻微的抖动,弘历挺拔健硕的身影就走了进来。兰昕已经侯在门边上,轻盈一福身,笑容满面:“四爷辛劳了,先喝一盏热茶去去秋寒吧!”

锦澜乖巧的将福晋准备好的热茶双手奉上,待到王爷抿了几口,又捧着茶盏一并退了下去。

室内只余弘历与兰昕两人,气氛就显得温馨多了。弘历伸手握住兰昕的腕子,将她柔软纤细的手搁在自己有些冰凉的掌上,缓缓道:“往后我这么迟回来,你就别等了,早些睡,看累坏了身子。”

兰昕轻轻一笑,顺势贴在他的肩头,只觉得温暖。弘历口中是道“我”和“你”,却不是本王与兰昕,很微妙的感觉犹如萤火虫尾星星点点的光芒,瞬间就耀亮了她的心。“等着自己的夫君回来,多晚都好,心里只有甜,怎么会觉得累。”

弘历坐好,拉着兰昕一并坐下。不等她布菜,兀自舀了一勺白玉豆腐,轻轻放在唇边吹凉,喂到兰昕唇瓣。兰昕甜美一笑,轻轻吃了起来。席间没有什么温言软语,低低呢喃,只是默契又殷勤的给对方布最喜欢的佳肴。

此情此景,真正就是夫妻间的琴瑟和谐。兰昕很知足的笑着,纵然弘历身边的环肥燕瘦的女子不少,可他依然待自己这样温存,已经够了。只愿此情此景可以长远,两颗心能相依相偎。

“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弘历搁下了筷子,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尽,取而代之则是深深的忧心。

兰昕蹙了眉,并不敢急着答他的话,似懂非懂的凝视着他的双眼。好半天才道:“四爷,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皇阿玛的身子……”弘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底透着一股寒凉之气。这些话,他还能对谁说起?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御医分明说皇阿玛的身子有望恢复过来。可怎么忽然之间病势就沉重起来,药物根本无法延缓病情,甚至连病痛亦无法控制。

这些都不算什么,那虚妄无稽的讹传,才真正如一把利剑刺进弘历的心里。究竟他到底是不是熹贵妃娘娘嫡出的皇子?

兰昕被弘历突变的脸色惊着了,颤抖着手搁下了象牙筷子,红着眼眶,道:“皇上的身子……是不是……”

弘历没有说话,沉重的闭上了眼睛,面部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显得狰狞。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停抽搐,关乎他皇子的身份,实在弄不得半点虚假。

兰昕伏在他身上,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四爷,您别难过了。皇上吉人天相,必然能挨过这个难关,倘若……倘若苍天无眼,咱们大清千秋万代必然是皇上最大的心愿。”兰昕哪里会知道,弘历真正伤怀的是他的身世之谜。

再三的思忖,弘历还是说不出口。倘若他不是当今熹贵妃的亲生骨肉,那么她的亲额娘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将自己交给旁人来养育,莫不是皇上的心意?可倘若他真是熹贵妃的亲生的骨肉,哪里有额娘会待自己如此的生分道理,硬生生的连皇阿玛也不让他见。

“我入了宫,却没能见到皇阿玛的面儿。”弘历轻描淡写的将满腹的心事掩藏起来,拂去兰昕脸上的泪水:“总觉得怅然若失,于心难安。”

兰昕抚了抚弘历的背,温言安慰了几句,就让人收拾了佳肴,伺候着弘历睡下了。心里暗自揣测此事或许不是这么简单。打定主意,便想着明日让人请傅恒过来,也好问个明白。

这一夜宝亲王府尚算安静的渡过了,宫里却不同了。

裕妃守在养心殿外的耳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碎步。里面是熹贵妃侍疾,陪伴在皇上身侧。一想到皇上近来的病况,裕妃便忧心不已。倘若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弘昼会不会随即被推向险恶的刀锋,还是熹贵妃一早就已经谋算好了什么?

等的焦心,裕妃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谁知身后门猛的被打开,吓得她险些掉了魂儿。“熹……贵妃娘娘,您怎么这会儿出来……”

熹贵妃缓慢的走进来,示意身后的婢女留在门外。门轻轻的关上了,她才呼了一口气:“若是我出来,难道你敢进去么?”

“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娘娘您切莫误会。”裕妃有些自乱阵脚,言谈举止失了一贯的稳重。

“有没有旁的意思,本宫心里有数。”熹贵妃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茶盏上。

裕妃会意,转身加了些热茶汤,恭敬的奉于熹贵妃面前:“娘娘,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虽然年纪不轻了,可裕妃低眉顺目的样子也确实有几分柔婉。加之保养的甚好,看起来存了几分风韵。

熹贵妃看着她的容颜,品着手里的热茶,缓缓笑道:“身子暖了,可心还是冷的。茶虽好,本宫没有那个意境罢了。”

裕妃眼角略微抽搐几下,随即道:“能一直侍奉在贵妃娘娘身侧,是臣妾的福气。这些年,若是没有贵妃娘娘悉心的抚育,或者弘昼早已经……又怎么会有如此的福气。”为难之色稍重,裕妃道:“可臣妾始终愚钝,及不得旁人,伺候娘娘总有疏忽不妥之处。还望贵妃娘娘海涵。”

“你我同属皇上的妃嫔,实则是这紫禁城皇宫飞檐叠嶂下的姊妹。裕妃你这样说话,未免客套的有些生分了。该不是有什么……要,求本宫的懿旨吧?”熹贵妃转冷的眸光,缓缓的顾盼四周,最终才极不情愿的落在裕妃的脸上。“你且宽心,既然是姊妹,本宫一定偿你心愿。”

这显然是要裕妃自己张口,说出她熹贵妃心里较为满意的话来。

裕妃哪里会不明白,慌忙道:“娘娘啊,弘昼是您的养子,也是臣妾嫡出的骨肉。十一年的时候,皇上册封了他为和硕和亲王的头衔,可这两年来投闲置散,不得皇上重用,到了今时今日也没有正经的事儿做,臣妾这当额娘的心里多少有些忧虑。

眼下皇上龙体抱恙,前朝之事甚多,臣妾厚颜无耻,替弘昼谋个职位,哪怕是去御书处做个小小的管事也好哇。那臣妾就心满意足了,总不至于让弘昼他游手好闲不是。”

“当一个小小的御书处管事,未免太委屈了弘昼。”熹贵妃知道,裕妃已经懂了她的心意,这才要为自己的皇子谋个职位,俯首称臣。试图证明她与弘昼均没有不臣之心。眼底涌起一丝喜悦,熹贵妃喃喃道:“弘昼毕竟是养在本宫膝下的好孩子,本宫于心何忍。”

裕妃以为熹贵妃是痛下杀心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道:“贵妃娘娘,臣妾母子只盼望着能好好伺候您与四阿哥,再无非分……”

“依本宫看,内务府事务也一并交由弘昼来打理才好。”熹贵妃打断了裕妃的话,实际上她并不觉得弘昼会是弘历的威胁。这些年,她处心积虑的为四阿哥铺了路,怎么会临了的时候才让旁人动歪心呢。她更看重的,其实是裕妃的臣服之心罢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裕妃信熹贵妃的所言。却不知道熹贵妃是不是当真信了她的话。“多谢贵妃娘娘,臣妾替弘昼感激娘娘厚爱。”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说服弘昼,乖乖的听从熹贵妃的安排,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生出乱子才能保住性命。

第四十一章 :花绽新红叶凝碧

小厮将宫里飞鸽载来藏信的小竹筒交到弘昼手里,就匆匆退了下去。。

弘昼握着小指粗细的竹筒,寻了个无人的静处,轻轻抽出纸卷来。捻开纸卷,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仅有“臣”一字。

这个字让弘昼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原本的种种憧憬随之破灭。他知道皇上的时日不多了,熹贵妃把持着后宫良久,兴许早已经将手伸向前朝了。那么,弘历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五爷。”徐子莫立在不远处唤了一声,拱手道:“您吩咐子莫查的事情,已经有头绪了。”

弘昼将纸团攒成小球,攥在手心,转首道:“去书房再说。”

徐子莫点了点头,跟在弘昼身后,双双往书房去。此时嫡福晋吴扎库氏迢芸正好经过,看着五爷和徐子莫匆匆而去的身影,她不安的蹙了蹙眉,对身侧的侍婢雪鸢道:“端一盏参茶来,本福晋要亲手奉给五爷。”

雪鸢乖巧的点了点头退下。迢芸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竭力轻巧的跟着二人往书房去。腹中这个孩子,已经是五爷的第四子,她与五爷的第三个孩子了。为了这个孩子,她必得遵循裕妃的嘱托,劝住五爷蠢蠢欲动的心思,臣服于宝亲王弘历。

“说吧。”在弘昼将那一团小球扔进了铜炉,化作一缕黄烟之后,他沉稳落座才道:“有什么头绪。”

尽管徐子莫知晓书房里再无旁人,还是不安的压低了嗓音,轻声道:“奴才已经让人查探过,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说四爷……并非熹贵妃嫡亲的骨肉,甚至极有可能是汉女之子。如此一来,四爷便不是正经的满人,试问这样的血统何以登基为君?”

弘昼嚯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眼瞪得又圆又大:“兹事体大,你可有证据?”

徐子莫为难的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一股风吹得极为猛烈,像是从宫里透出来的,可追其根由却寻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奴才只晓得,昨个四爷入宫求见皇上,却让熹贵妃娘娘挡在了养心殿外。想来四爷知晓了风声,欲向皇上求证,熹贵妃怕自己苦苦经营了二十五载的母子深情破败,这才……”

“说来说去,这些不过是你的揣测之言。”弘昼本是极有兴趣的,毕竟关乎弘历的血统是否纯正,可当听到子莫没有证据时,滚热的心房当即又冷了下来。“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的时日不多了,即便四阿哥弘历果然不是熹贵妃嫡亲的骨肉,也必然是皇嗣。皇上既然能将他交给自己的宠妃抚育,必然舐犊情深,不会轻易更改圣意。”

对五爷的话深信不疑,徐子莫肯定的颔首:“奴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奴才始终觉得,关乎血统之事,即便皇上不介意,臣子们也未必就肯。倘若……”眼珠一转,徐子莫的诡计便随口道来:“倘若裕妃娘娘愿意站出来,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公诸于世,即便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真藏着皇上给四阿哥的圣旨,也未必就能令言官们点头。”

这话像是给弘昼提了醒,他的脸色几度变幻,时而阴戾,时而自信,时而又无比的怨恼:“即便言官们能放过这么大的污点疑团,史册也一样不会放过他爱新觉罗弘历,这么一来,他自己又有何颜面君临天下。或者说,要皇上收回成命难,逼弘历自行让位却易。”

徐子莫连连颔首,目光随之闪烁起笃定的光芒:“不错五爷,四爷自觉理亏,必然会……”

一句话还未说话,弘昼忽然冷下脸示意他住口。窗外似乎有人。

弘昼一方面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方面示意徐子莫一侧钳制,两人缓缓逼近了门处。互睇一眼,猛的推开门蹿了出去。

惊得吴扎库迢芸一个激灵,脸上瞬间就显露了青色。“五爷,不要啊,是妾身。”

“是你。”弘昼的心突的一跳,随即收回了匕首。“子莫,你先下去吧。”虽然这样千钧一发之际,许多决意迫在眉睫。可弘昼还是担心方才的举动吓着了迢芸,这才吩咐子莫先走,欲安慰有着身子的妻子一番。

当然,弘昼也同样想要弄清楚,何以她此时会出现在书房门外,究竟她听见了多少。

迢芸抚了抚自己高高挺起的腹部,又按了按胸口,幽然呼了一口气道:“五爷,妾身本想给您奉一盏参茶,谁知雪鸢那丫头慢手慢脚的,这会儿还没送来。”

弘昼扶着迢芸走进书房,待她坐稳,道:“这么说,你已经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

“是。”迢芸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正经了脸色,诚然道:“五爷与子莫之言,迢芸几乎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且印象深刻,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忘不掉了。”

“前朝之事,与妇人无关。”弘昼蹙了眉,显然不悦:“何况你有着身子,实在不必为此时忧心。”

迢芸扶着椅背,吃力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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