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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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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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儿顺势也站了起来,随后便来扶身旁跪着的魏雅婷:“妹妹快起来,皇上不追究了。”

魏雅婷缩着身子依旧跪着,半晌没有动弹。

兰昕趁着曹秦川给皇上包扎伤口的功夫,瞥了一眼魏氏,从容道:”既然事情如此曲折,并非一朝一夕能查清楚的,你便先起身吧。左右夏澜已经送去了慎刑司拷问,若问不出什么,本宫自会放了她出来。”

眼中的泪水满是酸涩,魏雅婷不甘心这样的受冤:“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做过,夏澜也没有做过……”她看了一眼薄情的皇上,心生一念,或许远远的逃开这是非之地,才能摆脱这样的折辱与无限:“求皇后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

看着满脸稚气畏惧惶恐的魏氏,听着她口中源于自心之言,弘历甚微的不快。“朕的意思,你明听明白么?此事不再追究下去,也不尽然是你没有做过。或许你香囊之中的米兰干花,正是你自己亲手放进去,为求洗脱嫌疑。”

魏雅婷的泪水,顺着她无助的面颊缓缓的滑下来:“既然皇上如此不信任臣妾,又何为要草草了事?”心里的痛,让她咽不下这委屈。颤抖的声音显然是畏惧可却并不失坚韧。她到底不过才十三岁。

“魏氏住口。”兰昕听她出言不逊,不免嗔责。“皇上的圣意已定,难道你想抗旨?”

魏雅婷噙满泪水的眸子里,依然流淌着畏惧,可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委屈。“臣妾不敢抗旨,臣妾不过是想请旨。”她双手撑地,心虚道:“请皇上让发落了臣妾吧,臣妾不想继续留在咸福宫了。”

弘历只觉得胸口气郁,寻了个借口将此事草草了结,不过是不想太多人无辜牵涉其中,可他怎么会聊到这外面看似娇弱的魏氏,竟然又是个执拗的。“朕方才说了,这件事交由皇后来办,不必再报。”

陈进忠来的正是时候,一个千儿打下去,他便谨慎的递上了一道奏折:“皇上,军机处才呈上的八百里急奏。”

李玉紧着递到皇上手中,见陈进忠眉眼处尽是焦虑之色,心里便担忧了起来。

“回养心殿,传军机处几位大人南书房觐见。”弘历手里捏着折子,正色对皇后道:“这里便交由皇后处置。”眼尾余光阴冷的划过魏氏的脸颊,心愤难平:“不想留在咸福宫的人,便实在不必留下。”

“恭送皇上。”在场的宫嫔随着皇后齐齐道。想必此时,谁的心里都不安宁。

兰昕清了清喉咙,怔忪而严苛道:“碧鲁答应的鸳鸯枕被人做了手脚,身为奴婢,竟然没有发觉不妥。咸福宫上下侍奉在答应身侧的宫人,无论亲疏一并罚扣三月月例。”

紫妜与紫娇不敢怠慢,两宫几个远远立着的小宫婢齐声谢了皇后恩典。

“扶了碧鲁答应好生安歇,若是病情再有反复,伺候再有疏失,本宫必然不会如此轻饶。”兰昕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目光锁定面前的梅勒贵人:“咸福宫至今未有主位,可你是贵人的位分,高于其别两位小主,你便得有个贵人的样子。

但凡宫里有事,总得心亮一些,比旁人多看一些。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怡珠总算松了口气,幸亏今日之事不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她或许也会如魏常在这般委屈。可……皇上分明已经不追究了,这魏常在何必还要自请离开咸福宫呢?

怡珠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必然与魏氏无关。可她自己都百口莫辩,又哪里敢在皇上皇后面前造次,多嘴呢!

“常在魏氏,既然皇上有旨,令你迁出咸福宫,那本宫便……”兰昕想了想,这魏雅婷年龄太轻了,留在这样的是非之人身侧终归不是好事。或许离得远些,早点逃离这份纷扰之外,反而更好。

可放眼皇宫各处,哪里才有稳妥而不显见私的去处呢?

“景祺阁乃是受责的宫嫔偏居之所,阁前又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乃是为冷宫里的宫嫔预备膳食,浣洗衣衫的地方,你便挪去哪里吧。”兰昕觉得那一处偏僻,且临近冷宫,想来没有人会愿意沾染这一份晦气,必然是不肯贸然前去的。

”多谢皇后娘娘。”魏雅婷有些想哭,她不知道自己往后的命运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更多的是骗不了人的庆幸,如此一来,她便不可以为心里的他守身如玉,不必在担心有人算计,因为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再看不见皇上冷峻的面容,锋利的眸光,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薛贵宁得了皇后的脸色,连忙着人将魏氏带了下去。

索澜看着一室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心里也不是滋味。只附耳小声道:“皇后娘娘,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那鸳鸯枕毕竟让人做了手脚……您看是不是再细细查问。”

“查出如何,查不出又如何?”兰昕的声音也十分轻柔:“皇上有了圣意,本宫也无可奈何。折腾了这一日的,本宫乏了,回宫吧。”

“恭送皇后娘娘。”怡珠又是一福,心里多有不得劲。待皇后走后,她便领着小云返回了自己的寝室。

“小姐,您没事儿吧?”小云瞧着她脸色不好,心里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和碧鲁答应的事儿有关?奴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事儿一天没有水落石出,咱们一天都有嫌疑。若不是景祺阁竹林苑不是好去处,奴婢还真想躲上一躲。”

怡珠幽幽一叹,沮丧道:“你错了小云,竹林苑才是好去处。这里反而不是。”

“小姐,您……”小云以为是小姐灰心了,并不知道该如何劝,只喃喃道:“后宫之中,恩宠还真是难以平衡。太盛太弱似乎都是不好,小姐即便不愿意争,也不能凭白叫人连累啊。无论是不是魏常在,成日里和她亲近的除了您也就是碧鲁小主了。

可碧鲁小主总不会自己害自己吧,那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岂非岌岌可危了?这该如何是好?”

扑哧一笑,怡珠抵不住心里的凉薄:”小云啊,我在皇上心目中何曾有过地位啊?连丁点的地位都没有,哪里又谈得上岌岌可危了?更何况,说谁碧鲁氏不会自己害自己了,说不定就是她的精心杰作。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引起皇上皇后的注意,若不是这样,她有怎么能让存了害她之心的人望而却步。

人心叵测,咱们也算是见识找了。现在想想,方才倒真是不如求了皇上,也去那竹林苑和魏常在做个伴。只怕有人不愿意咱们在眼皮子底下碍眼呢。”

小云因为畏惧,粉白的脸上呈现焦黄的黯淡之色:“小姐,没有证据,这话可万万不敢乱说啊。万一要是传了出去,皇上必然怪罪。”

“是啊,好多话都不能说。”怡珠苦苦笑着,满心抵触:“皇上非但天纵英明,且还是十分的专治。看似专情,后宫之中却宠妃无数。小云,我心里好害怕,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日子该怎么熬哇。”

“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小主声音有些哽咽:“可真是为难小姐您了。”

“不行。”怡珠猛然站起了身子:“你去准备下,我得去一趟长春宫求见皇后娘娘。事情不是白出的,就一定不能白去。无论魏常在是不是冤枉,我都得把自己知晓的如实禀明皇后。总不能叫人就这样给害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桃换肌肤菊换妆

小云蹲跪在梅勒贵人身前,轻轻的掸去她膝上的尘土忧心忡忡道:“小姐,您三思啊。【 不叫人白害了自然是好,但人心难测,您有什么法子能让皇后娘娘信咱们呢!娘娘要是真的不信,只当没听见也就算了,万一误会小姐您多生事端,背后捅刀子,那……”

柳叶弯眉正弯卷了愁色,怡珠仔细想了想入宫这一个月多所经历的重重事,心一寸一寸的坚硬起来。“入宫前,听闻最得宠的妃主莫过于慧贵妃,而皇后娘娘又与皇上琴瑟和谐了数十载。可这一入宫才看清楚,君恩难测,君王的情意断断不会长久。”

动了动唇,小云想宽慰几句。

怡珠却扬起眸子,坚定道:“君恩难测,情意又不会长久,那我岂能轻易就付托终生在一份风雨飘摇甚如浮光掠影的情分上?想来唯有皇后,也只有皇后才是咱们最终的指望。能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必然才是最好的。”

话说到这里,怡珠已经说服了自己的心。“小云,别嗦了,快去准备。打铁要趁热,我这就去长春宫。”

“是。”小云匆匆起身,再不劝什么,只按吩咐去办。

怡珠闭上眼睛,趁这个功夫又仔细回想了碧鲁答应承宠至今的种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从来都看不透。正如同这紫禁城里的人心一样,从来不是凭空能想透彻的。

索澜扶皇后落座,转首绞了白棉丝绢,递给皇后拭汗:“天气越加炎热了,难为娘娘今日这一番折腾。”

锦澜如常的体贴,用蜜汁调了胎菊茶给皇后润口降火:“这天饮菊花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奴婢怕后宫的纷乱非但不会止,反而会因为这一批新晋的小主而愈演愈烈,皇后娘娘就是喝尽了宫里的好菊花,也解不了心烦。”

“由着她们吧。”兰昕端了茶来,小饮几口。随后才道:“心烦与不烦也熬了这么些年了,本宫早已经习惯了。”

索澜让小宫婢将盥洗的器皿端了下去,连同那白棉巾也一并拿走,才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幽幽道:“今日的事儿实在蹊跷,奴婢看不明白了。皇上在意碧鲁小主是显而易见的事儿,怎的从鸳鸯枕里找到了蛛丝马迹却不再追查下去了。

而那魏常在才一十三岁,怎见得就是她惹的祸呢?还有那一位梅勒贵人,看似缜密细致,遇着事儿了倒也沉稳,却正是她这一份沉稳让人看不清楚了。自然,最可疑的还是那位碧鲁小主,真就是天真无邪么?还是说从跌进皇上怀里的那一刻起,都是她挖空心思的算计。”

“世事无绝对,不容易看明白才有意思呢。”锦澜抿着唇瓣甜美一笑:“倒是皇后娘娘心善,顾全了皇上的圣意不说,又保全了那魏常在。看她小小年纪的被送入宫来,还真是多磨多难。”

薛贵宁躬着身子走进来,提了提眉毛,道:“皇后娘娘,咸福宫梅勒贵人有事求见。”

“梅勒贵人 ?'…3uww'”锦澜看了一眼皇后的眼色,微然有些烦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看来咸福宫的事儿没弄明白,这个梅勒贵人也很难静心啊。可她这样巴巴的急着撇清自己,就不怕反而落得旁人的怀疑么?”

“让她进来。”兰昕又抿了几口微甜的菊花茶,转首对锦澜道:“这茶不错,就是蜜汁有些浓稠了,不如搁点冰糖好入口。去再奉一盏给这位梅勒贵人尝一尝。”

“是,皇后娘娘。”锦澜无声的轻叹,以眼神交代索澜别放松警惕,随后沉着步出了内室。

“姑姑好。”迎面走来的梅勒怡珠很守规矩的朝锦澜福了福。

“小主客气了。皇后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请吧!”锦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梅勒氏,换句话来说,这后宫里的妃嫔娘娘们也就是嘉嫔还比较好相与。

“谢姑姑。”怡珠也不在意锦澜是什么语调,只是迈着端庄而得体的步子,兀自朝皇后的内寝而去。临门时,她回首叮嘱了小云:“你在外头候着,别到处乱跑,这里是长春宫,处处要守规矩才可。”

孤身入了内室,怡珠的心还是有些慌乱的。脸色虽然依旧沉稳,但细看之下,依旧难掩忧虑。“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看座。”兰昕神态端然,淡漠而又平静,而那种疏离感似乎有从未见过的陌生。

怡珠谢过,坐在索澜搁好的团圆的蝶戏牡丹凳上,微微垂首道:“臣妾本不该打扰皇后娘娘的清净,可今日之事,臣妾实在于心不安…”

兰昕搁下了手里的茶盏,平心静气的看着眼前的梅勒氏,却并不急着开口。反而以丝绢轻轻的沾了沾唇心的茶渍,淡然的听着。

“臣妾并不知道碧鲁答是如何遭人陷害的,非但不知,反而另有疑心。魏常在虽说年纪轻些,可心思到底不至如此。臣妾很清楚的记得,碧鲁答应发病的那一日,魏常在整日与臣妾在一起整理各色的彩线,并不曾去过碧鲁答应的寝室。

皇后娘娘万万不要以为,臣妾是为了脱罪才信口开河,急着撇清。实际上即便是臣妾不说这番话,也没有罪证能证明臣妾与此事有关,可有些事倘若搁在心里,怕是长夜更难入眠,于心不宁。”怡珠垂首,在心里掂量着自己将要说的话,始终没敢看皇后的表情。

“那你便说吧。”兰昕平和的声音,听不出过多的心思。

“同时咸福宫住着的宫嫔,娘娘若问臣妾疑心谁,那便是碧鲁答应自己。”怡珠一字一句都说的格外清晰,像是说给皇后听的,可更多的则是说给她自己听。“有谁只得答应她对米兰花敏感,又有谁只得那对鸳鸯枕对她这样重要,即便是更换了宫里所有的摆设,也断然不会将这对枕头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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