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爱恨,也没有江湖纷争,安安静静看潮起潮落,多好!而且这里的生活很规律,我来这里一年多,居然长胖了五六斤呢!”
我摇了摇头:“这里明明就是一座监牢,你却把它当成了疗养院!”
徐度武叹了口气:“当你无法抗争命运的时候,就要学会接受它,并且慢慢喜欢上它!这个道理我来这里半年多时间才逐渐懂得!”
“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可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操纵!”我这番话说的豪气干云。
徐度武默默看着我老半天:“耿小七,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小女友了!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会爱上你!你年纪虽小,但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江湖豪气!”
“啥?!小女友?!”我回过头。
“那个颜苏呀!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子,她不是你的小女友吗?”徐度武说。
“呵呵!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想到颜苏,我的心又莫名地惆怅起来,也不知道颜苏在阴间那边过得好不好?她是否像我想她一样在想着我呢?
年少时候的朦胧情愫,总是让人着迷,却又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心烦意乱。
有多少人,许多许多年以后,还能想起年少时候的那个她?
那个她还会不会出现在你的记忆深处,让你一辈子都割舍不下呢?
雨过天晴,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吧!
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颜苏,也为了自己的使命!
第八十一章以暴制暴
一连数天过去,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颜苏。
虽然我们都在柳氏义庄里面,但却彼此无法相见。
干他二大爷的,就算坐牢也还有探监呢!
我被管事的安排到伙房工作。和徐度武每天待在一起。
当然,因为我们个头小,也不会做饭,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伙房里打下手。比如切菜扫地。烧火洗碗什么的。
用徐度武的话说,这是义庄里面最轻松的一份工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偶尔还能悄悄偷块肉吃。
说起偷肉吃的时候,徐度武两只眼睛都在放绿光。
也许吃肉。是他活在这里的唯一追求。
其实我并不认为伙房的工作有多么轻松,我觉得这活儿又脏又累。
因为整个义庄的伙食都是伙房负责,所以我们的工作几乎从天不亮就要开始。起床和面蒸馒头熬稀粥,等义庄的人吃过早饭。我们还不能休息,立马就要洗菜生火,开始准备午饭。午饭吃过,成堆的碗筷需要我们刷洗,等到累得腰酸背疼的时候,又要开始准备晚饭。
即使我有武功底子。并且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是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运转,刚来这几天还真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相比而言,看上去瘦瘦弱弱,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徐度武,更能承受这样的生活。也许一年多的“牢狱”生涯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许不能离开的绝望早已磨灭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就像头驴一样的绕着石磨转圈,一日又一日,这样的人生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伙房里管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曹土仔。
此人面相很凶,土肥圆的身材,搭配着一张四十二码的长脸,脸上还有麻子,长得比胡大壮还要丑。
这人每天也不干事,腰间总是别着一根牛皮鞭,叉着腰在伙房里走来走去,一副巡逻官员的模样。谁要是做事慢了一点,或者懒惰了一点,那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抽下来了。
而且这个混蛋下手特别狠,他才不管抽到你什么地方。
在伙房的第三天,我亲眼见到曹土仔教训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那个青年大概是太累了,洗碗的时候都快睡着了,手一滑,盘子砰地落在地上摔碎了。
曹土仔闻声而来,还不等那个青年反应过来,牛皮鞭斜劈而下,重重地抽打在那个青年的脸上。
青年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倒了下去,满脸都是鲜血,脸上皮开肉绽,一条血口子自左边眉梢斜拉到右边唇角,看上去非常骇人。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鼓眼等着曹土仔,甚至都没人敢上前搀扶那个青年。
当时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径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当牛皮鞭再次狠狠落下的时候,我挡在青年面前,伸手抓住了牛皮鞭,怒吼道:“住手!”
场上的空气顿时就凝固了,周围的人都非常惊诧的看着我,在他们的心中,早已忘记了什么是反抗。有些人看我的眼神还带着浓浓的哀伤,好像我要大祸临头了似的。
曹土仔在伙房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突然遇到反抗,明显有些意外。
他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刚来的臭小子,你想要造反吗?”
我在众人面前挑战曹土仔的权威,这让曹土仔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更何况反抗他的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
“给我滚!”曹土仔怒骂着想要抽回牛皮鞭。
但是牛皮鞭被我紧紧拽在手里,曹土仔这一下竟然没有抽动。
曹土仔怔了怔,随即加大力气,想要夺回牛皮鞭。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松手,曹土仔猝不及防,一下子用力着空,踉跄着后退几步,摔了个王八朝天,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片嗤笑之声。
“笑?!都他妈给我闭嘴!”曹土仔又急又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满脸都是乌黑的锅烟灰,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土王八。
“干你娘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曹土仔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气得七窍冒烟,大步流星冲过来,脸上的横肉都在瑟瑟颤抖,一副要把我咬碎的凶狠模样。
唰!
牛皮鞭当空而至。
曹土仔只是一身蛮力和狠劲,这种人跟街头混混的打架方式没有区别。
也许对付普通人会有效果,但是在习武的人眼里,这他妈根本就是装腔作势。
在我看来,曹土仔下盘虚浮,这一鞭看似凶猛,实则毫无章法,而且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就像慢动作一样,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尽丽尤弟。
我冷哼一声,影随身动,抢先一步撞入曹土仔的怀中,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曹土仔手中的牛皮鞭,滴溜溜转身绕到曹土仔身后,牛皮鞭套住曹土仔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轰然叫好,我为大家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恶气。
我单膝跪压在曹土仔胸口上,双手紧紧拉着牛皮鞭,牛皮鞭猛然收紧,勒入曹土仔的脖子里面,曹土仔一张脸顿时憋成猪肝色,不能呼吸,两只眼睛向外突出,活像一只死蛤蟆,他的脸上流露出惊恐和乞求的神色。
“哼!”我冷冷松开手,指着曹土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着,你的命在我手里,我随时都能取回去!”
曹土仔猛地一颤,忙不迭地点头。
对付这种恶霸,就是要以暴制暴。
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曹土仔确实被我收拾怕了,一骨碌翻身爬起来,灰头灰脸的离开了伙房。
从这天以后,曹土仔收敛了不少,再也不敢随便殴打工人。
而且他看见我,就像看见恶鬼一样,避得远远的,也不来招惹我。
虽然我在所有人当中的年纪最小,但我却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很多时候,男人,是需要用拳头来说话的!
再后来的几天,我俨然成为伙房里公认的“大哥”,我的工作量迅速减少,因为每次我准备洗菜刷碗的时候,就会有人主动站出来帮我做。我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都要来讨好我。
大概是沾了我的光,徐度武的日子也变得滋润起来。
他给其他人自吹是我的铁哥们,那些人都非常羡慕。
徐度武原本在伙房里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但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每天都有一圈人围着他溜须拍马,帮他做各种各样的工作。
这一日,伙房里炖五花肉,阵阵肉香弥漫出来,馋得大家狂咽口水。
徐度武找个借口支走了负责做饭的家伙,揭开锅盖,悄悄捞了一块肉装在碗里,端到我面前:“小七,快来整一口,正宗五花肉,可香了!”
当时我正眯着眼睛,躺在草垛子上打盹。
徐度武这小子不错,对我鞍前马后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肉,但也足以证明他对我的尊重和忠诚。
其实习武之人对肉类并没有多大兴趣,再加上我看见徐度武这小子自己都在使劲的咽口水,于是我笑着摆摆手:“我不想吃,你吃吧!”
“你真不吃?”徐度武眼睛一亮。
“嗯!”我点点头。
“好吧,那我自己吃,这么好的一块肉,可不能浪费了!”徐度武端着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吃起来,满嘴是油,还不断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就在这时候,伙房大门打开,几个义庄的仆人走了进来,喝止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冷冰冰地说道:“所有人都到这边排队请香!”
我翻身爬起来,不解地问徐度武:“请香是个什么玩意儿?”
徐度武嘴里含着一块肉,听到“请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唰地就变了。
第八十二章断魂香
“喂!那边的两个小子,过来排队!磨叽什么呢!”仆人朝着我们大声吆喝。
我从草垛子上爬起来,推了愣神的徐度武一把:“发什么愣呢,快过去排队!”
徐度武这才回过神来。囫囵吞了肉块,擦干净嘴角闪亮的油渍,跟着我一起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伙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
人们都低垂着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再想起徐度武刚才的那副表情,我对这个“请香”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一听见“请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呢?
我回头问徐度武:“哎,请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们看上去好像都不太对劲啊!”
徐度武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小七啊,你刚刚来这里,很多事情还不知道,这请香可是柳氏义庄非常诡秘。也是非常恐怖的一项活动!”
“诡秘恐怖的活动?!”徐度武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外,我赶紧让他详细说来听听。
徐度武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所谓的请香其实就是抽签,仆人会拿来一大把香,每人抽一支,其中有一支香只有半截。抽到这支半截香的人就会被仆人带走!”
“带去哪里?”我好奇地问。
徐度武说:“每次那些仆人都把话说的很好听,抽到半截香的人就会被调走,据说是伺候少庄主,给少庄主当仆人去了!”
我微微一怔,原来义庄里面还有个少庄主,也就是柳夫人的儿子,但是来这里那么多天,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少庄主,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变态少年。
反正我认为,凡是跟义庄有关的人,都是变态!
“能够被调派去伺候少庄主,也是一分美差,至少比在这里受苦受累强啊,为什么大家还显得不情不愿呢?并且,这有什么好恐怖的?”我一脸不解。
“那些仆人的鬼话怎么能信?”徐度武咬咬牙,再次把声音压低,几乎细不可闻,也幸好我耳力不错,能够听得清楚,就听他说:“凡是被调派去伺候少庄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都没有在义庄出现过,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此杳无音讯,所以我们都叫这香为断魂香。谁抽到这支香,谁就回不来了。私下传言,少庄主是个吃人魔,那些被送去的人都被他吃掉了,所以才有去无回!你说这还不叫恐怖吗?”
“吃人魔?!”我背脊一寒,听徐度武这么说,这件事儿还真有些蹊跷,况且传言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那些被送去的人就算没被少庄主吃掉,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柳氏义庄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它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和疑云。
“请香仪式多久一次?”我问。
徐度武说:“一月一次,每次抽选一个人,每个组轮着来!上个月是卫生组,这个月轮到我们伙房组!上个月卫生组被抽派出去的那个家伙,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你俩小子嘀嘀咕咕什么呢?快过来请香!”仆人不耐烦地催促我们。
我和徐度武对望一眼,最后两支香,我们一人分了一支。
我看见徐度武在请香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这香跟寺庙里的那种香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并没有什么重量,但是一想到断魂香这档子事情,就莫名地感觉手里的香无比沉重,就像拿着一根铁棒似的。
我也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慢慢摊开手掌,掌心里溢出细密的汗珠。
嘘!
还好!
我长吁一口气,我手中的香完好无缺,没有断折。
“哈哈!我没有!”
“我的香是完整的!”
“谢天谢地,我也没有抽中!”尽丽贞技。
没有抽中断魂香的人们,高兴地叫喊起来。
“哎,你怎么样?”我拍了拍徐度武的肩膀。
徐度武浑身一抖,小脸变得惨白如霜,手中的香也掉在地上。
此时的徐度武失魂落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