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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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空梦-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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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下间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史良台叹气说道:“大人,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家里受气。。。”
于飞龙打断他的话道:“放你娘了屁,老子刚才明明看到你的家丁在辱骂我徒弟是孽畜,老子当时就能想到他在家里是什么地位,你不要辩解,你儿子都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我了。”他随后朝门内的孙余粮高声叫道:“饭桶开门。”
孙余粮这时蹲在院内,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说道:“我不开,我就是不开。我不愿看见这个畜生。”
于飞龙吼道:“放屁,他是你亲爹,开门,你就是不让你爹进去,也得让你师父进去吧?”
孙余粮道:“那你让这个畜生滚远一点,我不愿看到他。”
于飞龙道:“奶奶的你开门不开。”
孙余粮道:“妈的我就是不开。”
于飞龙吓唬他道:“你小子要是不开门,那我可要让你打发回家啦!”
孙余粮蔫了,他最怕的便是于飞龙赶他回家,只好硬着头皮极不情愿的打开大门,脸上央着不快的神情。
“支牙”门开了,孙余粮瞪着两眼看着史良台,嘴里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史良台此时双眼含泪望着他,抖动双唇似要说话,忽见孙余粮一口浓痰托在他脸上。
那史良台流着泪微笑道:“孩子,爹就是能看到你,心里也是高兴,你就是骂爹打爹,甚至杀了爹,爹也认了。”
孙余粮瞧着史良台,随后又白了于飞龙一眼,道:“姓史的,老子再告诉你,我姓孙,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是那个老女人生的,妈了八字。”话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于飞龙心说:哪个孩子遇到这样的爹,恐怕都恨之入骨吧。
突然他心头一紧,他想到了王冰燕,想到了她跟自己的孩子,不禁脸上一苦。
他想到:哎呀,我他妈不会早晚跟眼前这位仁兄一般吧,我现在也当爹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孩子他娘和孩子在哪儿?

第八十八节 回忆
史良台突然发觉于飞龙脸色难堪,忙问道:“大人哪里不舒服吗?”
于飞龙回道:“没什么,就是牙疼,嘿嘿。。。”
史良台拱手道:“大人,承蒙您对小儿照顾,这是草民从晋阳带来的礼品,望大人手下。”说着他示意身后的仆役将摆在门口的箱子抬进大门。
于飞龙赶紧伸手拦住,道:“别,先别这样,我要问问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史良台压低嗓子,道:“恐怕不好讲,咱们还是进了府内再说。”
于飞龙看着大门外站满了瞧热闹的路人,随即道:“行,府上说话吧!”
他将史良台一行带进衙门内,随后把大门又关上。
待到得他的房间,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几乎令史良台窒息,难闻,难闻之极,拉杂的像个狗窝,赃衣服随便扔,外加更多的凌乱之物,比如说空酒瓶啊。。。。。。
史良台忍不住用手遮掩一下鼻子。
于飞龙看出他恶心,憨笑道:“鄙人的房间没有收拾,让史员外见笑了。”
史良台忙摇手道:“不不不,没有见笑,没有这个意思。”他随即让下人将礼物带进屋子打开让于飞龙看。
只见那箱子里装得不是什么金银,而是整坛整坛的陈醋。于飞龙立刻就纳闷,心说: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醋?干吗不送金银啊。
史良台道:“于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新意望大人笑纳,您对小儿实是再生父母。”
于飞龙仅是呵呵一笑没有表示,那史良台命下人打开一个坛子,这小子立刻不笑,呆呆的站在那里,愣了,傻了,呆了,木了,他两眼整的的圆圆的,瞳孔中映满了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不是别的,而是人见人爱的银子,地位仅仅比黄金差那么一点点,虽说这小子以前见过不少的好东西,可是满坛子的银子他还是头此见,虽然他此时手头有从澶州挂来的三十万两,可那是银票不是银子,银票不是现成的,而银子倒是现成的,他过了半晌才缓过神,对史良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史良台拱手浅笑道:“这是草民对大人的一点点新意,您对犬子的恩情小民终生难忘,因晋阳离定州要远,草民怕带这么多银子惹眼招歹人打劫,所以才装进醋坛里,这样保险。”
于飞龙忙冲他施礼陪笑道:“银子是好东西,是人都喜欢,既然史院外如此客气,那么我于某人自然笑纳了,史大哥,其实咱们都是为了这孩子着想麻。”
史良台此时犹如受宠若惊,忙躬身道:“草民哪敢受大人的大礼啊,大人叫草民大哥实是折杀小人也。”
于飞龙呵呵一笑,道:“既然史大哥给了在下如此厚利,在下自然非常喜欢,呵呵,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史大哥有什么事情要兄弟办。”
史良台道:“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草民也却是有事央求大人办啊。”
于飞龙道:“何事?只要我于某人能够办到,在下一定鼎立相助,不过。。。”
史良台忽然看到于飞龙脸有难色,赶紧问道:“大人有何要求?”
于飞龙顿了顿,说道:“我没有要求,只是先声明,我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帮你,另外如果你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姓于的第一个拿你试问,此外你要是想通过银子让我答应让你儿子回晋阳,告诉你,老子不干,这银子我也不收。”
听完这些,史良台立时长出一口气,他拍拍胸脯,说道:“大人您真是吓煞草民,我仅仅是想在定州开个分店,贩卖陈醋,希望能够得到大人照顾,不要收我们的税钱,只有这个要求,至于粮儿,我知道他恨我,甚至想杀了我,唉!都怪我造孽。〃
姓于的看在这银子的份上,再加上史良台此时的可怜像,火气也渐渐消了,他拍拍史良台的肩膀,道:“当爹便是苦差事,吃力不讨好,对孩子好了没人说,倘若要是虐待孩子,那可是要招来一片骂声地。”
史良台苦笑道:“作人家的养老女婿,就是窝囊,儿子跟他娘家的姓,不跟他穷爹的姓啊,草民为孙家生意奔波数十载,可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把孙家的生意从小作大,现在可说号称天下“醋王”,中原乃至江南,巴蜀的醋,十有八九都是从我的店铺中发的货。”
于飞龙叹道:“大哥你也不容易啊。”
“嘿嘿,没辙,大人,在下就现走了,看到孩子了,心里也落踏实了。”言罢史良台拱手转身便要走,于飞龙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叹息声。忙拉住他的胳膊,道:“怎么史大哥刚来就要走啊,你儿子还没给你说话那。”
史良台摆摆手,道:“我伤孩子心太深啊,孩子既然不肯原谅我,那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那?回晋阳,作我买卖去,隔三差五顺着路方便,再来定州见见孩子。”他额上的道道皱纹,以及近乎憔悴的脸色,于飞龙可以看出,此事对他打击甚大。是啊,谁让此人当年那么。。。可怜的父亲。
不过越是于飞龙拦他,那史良台越是要走,于飞龙忍不住吼道:“你奶奶的,这么不给我面子?大老远来了,也不小住两天,难道你不想给你儿子说话吗?不想让你儿子再叫你一声爹吗?你想让你儿子一辈子把你当仇人吗?”
史良台立时站住,沉思片刻,随说道:“听大人的,为了能让儿子再认我这个爹,我就厚脸皮在您府上待几天,看看余粮是否还认我这个爹。”
“好,爽快,这才是老爷们,呵呵。。。”
一个大笑,一个苦笑。
于飞龙心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大爷就偏要管管这家务事,不信管不成。
他专门把史良台拉住,然后把门关上,说道:“史员外,我虽然知道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可是具体的我不清楚,劳烦您给我彻底的说说,也好让我明白,你们父子为何如此反目,虽然你逼死的他的母亲,可是你给我的表现好像总有一种难言之隐。”
史良台叹气道:“如今,我看也仅能靠于大人您来调和我跟粮儿之间的矛盾了,我只好说了,虽然我真的有苦难言,可是这压了几十年的火,不吐不快啊。”
随后于飞龙搬个凳子让他坐下,自己站着听他讲,那史良台开口便说道:“大人,在下对您的来历也略知一二,知道您也是武林中人,这事还要从我没有认识余粮他娘以前说起。”
于飞龙心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是武林?又是江湖?
他听了史良台的讲述,不禁身子猛一得瑟,一阵寒意逼上心头。
一段数十年前武林旧事,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一段血腥的往事,一段骇人听闻的江湖风波。
原来那史良台是山东青州城外一户农家子弟,弟兄两个家有老父老母,干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以种地、贩卖木炭营生,虽然过得清苦,倒也能够添饱肚子,在他二十岁那年,朱梁朝官府的差役们下来收税钱,史家因为田地歉收,一时难以交清官府的赋税,人家官差不管三七二十一,交不起就要抓人,恰好那天史良台不在,陪着老父亲进城卖木炭了,家里仅剩他年仅十三岁的兄弟,和多年重病缠身的老母。
官差看到史家无钱,当场就把他兄弟带走了,史母见找儿子要被抓走,拼了老命护着幼子不让官府抓,官差岂是好惹的?二话不说,朝起水火棒将抱病在身的史母活活打死,那年月,你小老百姓的命值几个钱?按照人家官府的话来说便是“无知叼民,死了活该。”是啊,人家无钱无势啊,让人欺负啊,蝼蚁命不值钱啊。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亲眼看到母亲被官差打死,实不知内心感受如何。
待史良台和他老父回来时,他老母早死啦,兄弟也被抓了,若不是邻人告知,他们还以为是山贼绑票哪,母亲算是白死了,兄弟算是白抓了,告啊?可是找谁告啊?找状师写状子,还要钱呢,贫民老百姓家里哪有钱呀,有钱也被官府收走喽。你告谁?告官府?呵呵,官官相护千百年的道理,是人都知道,忍忍算来,咱不告啦,咱还作咱们的顺民吧,只要能活,只要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头,死了,就白死吧,三尺黄土包埋葬了一个活了几十年,苦了几十年的妇人。
史良台的兄弟被抓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听人说,他兄弟被官府放了以后,跑到泰山上当道士去了,另外还让一位和他曾经同关在一个牢房的乡人转信给他大哥和父亲,说:“我不混个人样绝不见你们。”
果然他兄弟说道做到,真的有出息了,这自是后话。
兄弟两个,成了一个,史良台的老父亲,为了他们史家的香火,咬咬牙勒紧裤腰带,给他从商州找来一个年岁比他大十岁的妇人作媳妇,长得不怎么好看,甚至可说上丑陋,别的不说,单说嘴,嘿嘿,獠牙满口,如果说模样不好,这也就算了,只要脾气好能干活,农家人喜欢的就是这个,可是这个老妇女,不仅不会干且爱惹是生非,比如看着张家的房子不好,便指指点点,李家出了什么事情,就开始满街宣传生怕没人知道,人家烦的就是这种人。
史良台对他这媳妇甚是不满,好几次想休了她,可是没法子,他老父死活不同意,也是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当儿子的算老几?偏偏此时这女的有了,唉!为了史家的香火,史良台只忍气吞声,打法他的日子,可是没过多久,青州爆发了一场瘟疫,疫情难以控制,那时整个青州腐尸遍野,朝廷也懒得管,他朱梁朝此时还忙着跟河东的李存瑁打仗呢,谁管这等球事?有钱的都跑到远方躲在去了,没钱的穷人只要有力气能跑的跑,能溜的溜,剩下的仅剩那些跑不动的老弱妇孺,此时史良台的老爹,刚好死在那场瘟疫中,史良台自由啦,解放啦,他跑了,他懒得理那个整天对他唠唠叨叨的娘们,不去理会还没出生的孩子。
史良台心中是这样想的:“只要老子活着,媳妇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女人就是衣服穿一件换一件。”
等到十几年后,他兄弟下山了,因为他发达了,他是谁呢?
泰山派第十九代掌门,空空道人是也,江湖中的泰山派,江湖中的空空掌门。

第八十九节 无言
当空空道人可谓衣锦还乡探访亲人时,发现家里早已没有故人,父亲死兄长跑,家里仅剩下他不认识的嫂子和只知种地为何物的少年侄子。
那个女人得知道士便是自己小叔子时,直可谓号啕大哭,将他兄长是如何抛弃她们母子的事情从头到尾添油加醋叙述一番,将那史良台描述的比宋朝的陈世美还要更上一层楼。
空空道人此时已是人近中年,在江湖中名气甚旺的侠客,堂堂六大派之一泰山派的掌门,同时也是杀人无数的掌门。他双手之上早已不知沾满多少登门挑战江湖后生的鲜血。
江湖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同样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空空道人自从十三岁那年看着母亲被官府活活打死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妇人的一面之词当然也能令空空道人义愤填膺,他听完兄嫂的哭诉后,拔腿便离开,提着一柄长剑开始寻找他的兄长,准备随时杀了他,在他的思维中抛家弃子罪不容诛,哪怕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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