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现在他已基本断定,不是狐精就是鬼。刘大少只感觉心中一阵阵寒意,犹豫了片刻后,他向着白影飘去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刘大少来到了村东头,这里人烟稀少,除了阿兰生前住过的那栋房子,就只有房后那一颗老柳树,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月朗星稀下,清风吹拂着树梢上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似乎正有无数虫蚁在里面爬动,传说这老树上了年纪,已经成精了,里面住着老狐狸精。
刘大少站在柳树对面的一处灌木丛里弓着腰,向外窥探着,黑暗中什么也看出个所以然来,耳中只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他怀疑那个白影说不定就是狐狸精,可能就潜藏在这颗大树里,踌躇思量了半天后,他想狐狸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成了精也无非只能迷惑人而已,像我刘大少这种人,不会轻易被它迷倒的,小小狐狸不足为虑。想到这里后再看看手里那根“齐眉棍”,心中顿觉安定了不少,管它什么狐精鬼怪,只要一现形我就给它一顿乱打,娘的,不死也得残。
刘大少勒了勒裤腰带,握紧棍子,轻轻的走近了柳树,他警觉万分,丝毫不敢大意,脚踩在枯枝败叶之上,感觉就像是踏在烂泥上一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突然,他感觉好像踩到了一个硬梆梆球状的东西,用力踩了两下,那个东西居然一阵蠕动,刘大少吓的“腾”一声放了个响屁,掉头就想往回跑,那个东西突然“吱吱”叫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大刺猬。
刘大少拍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心中暗叹,自己一世英明险些被一只刺猬给毁了,提起“齐眉棍”戳了戳,刺猬马上扭着屁股跑了。
刘大少心想,还是我够厉害,临危不乱,小小一只刺猬就算成了精又能奈我何?心里虽这样想,可实在不敢再大意了,弯下腰一边用棍子拨弄地面,一边向芦苇荡深处寻去,寻了半天之后一无所获,无非就是一些枯草烂叶和不知名的虫子,连狐狸毛都没见到一根,失望中不禁又有些庆幸。
搜寻良久后,刘大少感觉腰酸背痛,于是直起身来用手捏揉弯久了的腰,此刻天已经微微亮了,草叶上也泛起了晨露。刘大少无奈,只得倒提着自己的齐眉棍,敲响了田村长家的大门。
在刘大少喝干了三大茶缸子水,描述完昨晚发生的一切后,田村长摇了摇头,虽说心里觉得也有些蹊跷,但也不能整天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吧?
但村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今天张家丢鸡,明天李家又少了鸭。村民们便纷纷的议论起来,一个个对刘大少的经历连连肯首。把议论的目标锁定到了大柳树。这样一来二去,村中老人便断言定是大树年久成了仙村人们须要虔诚供奉。否则一旦仙人怪罪。满村生灵就要大祸临头了!
看到村子里越穿越邪乎的风言风语,田村长沉吟了片刻说道:“村中的怪事如若真的缘起于大柳树。那这棵树到真有些名堂了!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树再大怕也成不了仙呀!”
不过他还是决定,抽时间到那大树下亲自探个究竟。
到了天亮,田村长就到了大柳树下,提起柳树作怪之事。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见闻。住村西的张成说到:“我家离神树最近(自从大树现了异象,村人就称为神树。以示尊敬了)孝敬它老人家的鸡也不知多少了,口气虽是自豪,脸上却显出心疼的神色。凡是到了树下的小家畜,很多都不见了,我看不如把树砍了了事!”刘大少插嘴道,但立时就被村中长者白秃子训斥了一顿。
田村长提出找些鸡鸭今晚试试。张成家便自愿捐出一只鸡来,只是村中大人谁也不愿意晚上陪着田村长到树前去看试验,怕得罪了神灵,不过幸好,刘大少在关键时刻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出来做伴。
将鸡栓在树下后,村人陆续回家睡觉了。田村长和刘大少在离大柳树约三丈远的地方支个案子。喝茶聊天。眼睛不住的望树下看着。等着结果。
一直到了下半夜也没见什么异常。两人已经困的不行了一个劲的打瞌睡,刘大少一个劲的说田村长是没事找事,田村长正思索今晚可能没有什么事发生了,又笑自己太过轻信,说不定这树下怪事就是刘大少这混球杜撰出来的。边想边又望树下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看去,便再也收不回来。
原来栓在树下那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形无综。
见此情景,田村长起初虽有些诧异,但稍微一定神,就安心了下来。他轻轻叫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刘大少,刘大少一见鸡没了,这还得了?就叫起来,我草,真给吃了!这算哪门子神仙龙王,就知道祸害咱村子人!田村长作个手势,叫他禁声。然后轻轻的走到树下,绕树干走了一圈。
突然间,他瞧见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东西背对着他坐在树洞里,看样子应该是个人,但洞口那么小,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女人像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似乎凝结,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田村长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在不断加速。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女人开始缓缓的转身,令田村长惊异的是,转身时他渐渐的看到了女人的侧脸,慢慢的看到了她的正脸,恍惚中田村长感觉这张脸很熟悉,仔细一看,惊的差点叫出来,这个女人正是村子里死了很久的阿兰。
阿兰就这样直挺挺的窝在那里,目光空洞,浑身披着红色的嫁衣,玲珑曼妙的身体凹凸有致,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田村长的眼前,田村长没有去欣赏她的身体,而是用招子死死的盯着她的手,她的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大砣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原来是动物的心肝肠等内脏,还在滴着血。
阿兰就这样僵硬的抬起抓内脏的手放到口边,张嘴咬了上去,只见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着,满嘴都是血,田村长站在树外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很快阿兰就吃完了内脏,伸出舌头舔干净嘴上的血,之后又将手也舔干净,叭嗒着嘴似乎回味无穷。
这种场面太过匪夷所思,田村长连自己是谁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浑身颤栗,忽然一不小心头碰到了一根树枝上,发出“嘭”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起来格外刺耳,树洞里的阿兰好像也听到了,叭嗒着的嘴突然停了下来,呆立片刻后,从树里探出了脑袋。
田村长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身体也似乎不属于自己了,傻傻的站在那里,除了发抖以外不会动,眼睁睁的看着阿兰瞪着一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田村长再也站不住了,连滚带爬往村里跑去。
几个钟头之后,村内突然来了十多个端着枪得民兵。一个个冻的脸发青抄着手不断跺脚。村里人马上被惊动了。纷纷从家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田村长也跟了来。
第52章 旱魃!(4)
“喂,喂!”
“是不是民兵处!”田村长如风般的跑回了自己的村长办公室,将老式电话机的把手一阵紧摇,那边的接线员刚接通号码,就情不自禁的大喊大叫起来。
“您……请问您是哪位?”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出现在了电话的另一头,听他的语气,似乎难掩惊讶之色。
“我找你们队长,周广庭!”
“不……我是说您是哪位,我登记下,再……”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就遭了气急败坏的田村长破口大骂。
“登你妈隔壁!叫周广庭给老子接电话,村子里出大事了。”田村长抱起话筒,嘴巴几乎贴在了上面,喷了一话筒的口水。
“好,您稍等。”年轻人算是懵了,只得去找他们的民兵队长来解决问题,听着悉悉索索的盲音,田村长简直是度日如年。
约莫几分钟,话筒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豪迈的嗓子响起:“微,谁啊!俺就是周广庭。”
“我,田光荣……”田村长没好气的道。
“哦,村长啊,啥事,说!”
“还说个屁,你他娘的赶紧拉一车民兵过来,出大漏子了,哎,等等,先别挂,记住,再带两桶汽油来,找不到汽油?不会抢呀!把那两辆卡车的油箱给老子放了,事后我赔他们。还有,最好把枪也带上。”田村长吩咐道。
“靠,我说老田,你搞毛子飞机啊!演习还是干仗?”周广庭眼睛瞪的老大。
“别跟老子废话,赶紧的!大事!”
“行,我马上到!”周广庭似乎听出了点蹊跷,眉毛皱了皱,赶紧放下了电话,跑到外面招呼民兵去了,在他的记忆里,田村长一直是冷静沉着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井井有条,据说还是下一任镇长的最佳人选,眼下他竟然急成这般模样,肯定是出问题了,难不成是出了土匪?这和平时期,不大可能呀?
几个钟头之后,村内突然来了十多个端着枪得民兵。一个个冻的脸发青抄着手不断跺脚。乡亲们马上就被惊动了。纷纷从家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田村长带着刘大少也跟了来。
寒暄一阵后,田村长就指挥着民兵从卡车上抬下一些大塑料桶来。都放到了大柳树的周围,人们正不知村长大人要搞什么名堂。跟在一边的刘大少倒先开了口。叫乡亲们从自家多弄些柴禾来。农民别的没有。家家户户柴禾有的事,经这田村长一吩咐,刚忙动起手来。大人小孩一起忙和了半天。弄来小山似几堆柴禾。也都堆在树的周围。
田村长又吩咐两个把着土枪的民兵将树外围原先设置的障碍去了。把柴禾在树下堆了老大一圈。又把木桶打开,里边满满的都是汽油。倒了许多在柴禾上。都忙完后。民兵队长让村民都站的离树有五六十米远。他们自己却是靠的近近的,一个个如逢大敌似地,满脸警惕。原来背在身上的土枪都端在了手里。并噼里啪啦的拉上了栓。
一切准备就绪,还没等村民明白过来。田村长一声令下。一个民兵举着个火把过来。一下就将泼满了油的柴禾堆点着了。火转眼就烧了起来,越烧越旺。
泼了油的柴堆燃起的大火,在寂静的旷野中熊熊的燃烧着,发出劈啪劈啪的声音火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烘的人脸上热乎乎的发烫。
看着眼前的一切,村民们都不知道田村长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孩子们倒是不想那么多,只是被眼前火势的壮观吸引了。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看。
刘大少此时倒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施展开那条三寸不烂之舌,找了块青石头坐下,跟大家娓娓道来。田村长在前面听着,也没阻止,只是吩咐民兵加快速度,同时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止这怪物狗急跳墙。不一会儿工夫,阿兰尸体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在人潮中传播了开来,而且据说各家的鸡鸭内脏都是被她吃了的,再加上刘大少说到阿兰咀嚼内脏时的恐怖摸样,村民们全给吓得脸面煞白煞白的,胆小的娃儿直接坐地下哭了。那几个有见识的老家伙倒是看到前面有民兵守着,不会出啥篓子,便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面,举着拐杖对大树指指点点,说村长这样做得对,阿兰这不是死而复活,是尸变,幸好这田村长处理的即时,不然等到成型了,全村百来口子一个都别想跑。支书李阳也慢慢知道了火里的是阿兰,有句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两个人还是相好过的,所以赶忙上前想吩咐民兵们灭火,却被田村长一个冷眼瞪的退了回去,再不敢唧唧歪歪了。
转眼间,大柳树已经被大火吞没。这时田村长又发话了,叫村中的人除了青壮年男子以外其他人都回到村子去。于是老人,妇女孩子都陆续回去了。虽然有几个特别淘气的孩子别扭着不肯走,但吃了父亲两巴掌后,也不得不撅着嘴跟着回家了。
于是大火周围人少了,只剩下壮年村民和田村长以及他带来的民兵队。这时,田村长摆手示意了一下,民兵们又从板车上拿下一些东西来。这是些什么东西呀!村民们从来也没见过。是一些细的铁缆绳编的网?上边的结点上挂满了有五个抓的小铁钩。大家一起动手把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在火堆的周围铺了一圈,用蹶子死死的固定在地上都准备完以后,田村长让大家都在铁网周围站成一圈。村民们不知就里,只是老老实实的听田村长吩咐。
火势越来越大了,站在周围的人们都觉的热浪一阵阵的扑来。灼的脸生疼。不少人受不了,纷纷望后退。
突然,被大火包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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