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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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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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至少有一个是真的,他哪去了?

我四下晃着手电筒,看到了浆汁儿,她躺在两三米远的地方。

我检查了那些墓道,尽头都是堵死的。我甚至掀开了那些棺材,不见任何人。

没看到出路。

最后,我走到浆汁儿跟前,把她抱在怀里,靠着墓室的墙上坐下来。手电筒亮着,照着前面。

我忽然后悔了,埋葬号外之前,至少应该用放大镜看看他指甲上的微雕,也许能找到出路。

低头看了看浆汁儿,她的脸很安详。

也许,她还活着……

我把脸凑近她的脸,没有一丝鼻息。

身后墙壁上的土“刷刷”掉落,我紧张地拿起手电筒回头照了照,颜色古旧斑驳,那应该是壁画。依稀能看到一红一白两头野兽在嘶咬,正是楼兰民间传说中的金骆驼和银骆驼。

看着看着,我发现了一处图案,类似小孩用刀子乱刻的,“凸”字形,下面有四个圆圈,很像现代轿车的简笔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氧气越来越少,我感觉呼吸困难了。

就这样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相依相偎,晕乎乎地死去,也不见得是件痛苦的事……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孟小帅的喊声,就像从封闭的玻璃瓶里发出来的:“周……老……大……”

我猛地摇了摇脑袋,果然听到了铲沙子的声音。我赶紧关上手电筒,很快就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们把坍塌的沙子挖开了!

实际上,沙子坍塌只有两米多厚,他们用了一个多钟头,把我和浆汁儿挖了出来。

当我抱着浆汁儿从古墓里爬出来,孟小帅哭了。

布布说:“她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

布布说:“要不,就把她埋在这儿吧……”话音刚落,她的眼圈一下就湿了。

我说:“不,她是跟我们出来的,要埋也埋在我们的营地里。”

布布没问为什么。

就算她问,我也说不清。

也许是因为,这个古墓是那个人或者那群人的老巢,我不想把浆汁儿交给他们。

或者是因为,他们在地下摆好了我们的棺材,我非要打乱这个规矩。

布布突然问我:“那下面的棺材上,为什么写着我们这些人的名字呢?”

看来,魏早对他们说了。

我说:“我们不是都活着吗?”

她想了想,不再说话。

浆汁儿的身体并没有僵硬,一直很柔软,我把她放在路虎卫士的后座上,平躺,然后回到了驾驶位置。

我还是第一辆车。

我开得很慢,好像怕颠醒她。

我打开了CD,音量调得很小,朱哲琴又唱起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感觉她就像过去几天一样,在后座上“呼呼”地睡着了。

待会儿,她就会醒来,问我:“周老大,我们到哪了?”

我们沿着标记返回营地。

魏早和帕万在最后,一路拔起那些小红旗,收起来。

前面的盐壳地上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我以为是块石头,渐渐接近之后,我才看清,那不是石头,而是某种金属物,闪着乌黑的光。

我把车停下来,下去看了看,一眼认出,那是号外的电台!

我一时有点恍惚了,号外的电台怎么会出现在荒漠中?而且正巧在我们经过的路上?

对了,号外死了,他死之前提出把电台和他葬在一起,我们照做了……

这是谁把它挖出来了?

后面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纷纷停车走过来。他们都认出了那是号外的电台,不过,已经被砸瘪,调频的玻璃碎了,旋钮掉在一旁。

魏早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木木地说:“号外来盗墓,他的墓反倒被人盗了。走吧。”

我们看到白欣欣那辆房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

白欣欣站在一个高处,使劲朝我们摆手。

我想,他肯定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们慢慢接近了他。

他朝我们跑过来,步履有些踉跄。

我忽然感觉可能出事了,怎么没看见徐尔戈?

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当时不管白欣欣和徐尔戈同不同意,我都应该带上他们。我怎么会把这两个情敌单独留在这个地方?

徐尔戈在大学的时候就爱上了孟小帅,多少年过去了,两个人甚至都没有任何联络,他的感情却没有冷却,而且越来越炽热,足以看出此人有多偏执。5年里,他为孟小帅做了几次整容,又为了她来到罗布泊,甚至想和她同归于尽,那是正常人的思维吗?

当孟小帅知道他是谁之后,不但再次拒绝他,而且恶语相加,又当着他的面,投身到白欣欣的怀里……

他肯定不会放过白欣欣。

我怀疑,徐尔戈已经出事了。

也许他想杀了白欣欣,身体却不如白欣欣高大,反而被白欣欣杀死了……

终于,四辆车开到了白欣欣跟前,我下了车,等着他走近。

白欣欣跑到我的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徐尔戈,徐尔戈死了!”

第58章真正的目的

白欣欣说,徐尔戈死了。

孟小帅几步就冲过来,尖声叫道:“他怎么死的!”

白欣欣说:“我也不知道!”

孟小帅再次喊起来:“就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不知道?”

白欣欣说:“你对我喊什么!”

我伸手挡住了孟小帅,盯着白欣欣,低低地问:“他在哪儿?”

白欣欣说:“就在房车旁边。”

我说:“发生什么了?”

白欣欣说:“中午的时候,我在房车上睡觉,他不想睡,不上来。我睡了大约半个钟头,醒来之后,下车没看到他的人,就喊了几声,也没人吭声。我四处找了找,看见他躺在沙地上,已经没气了!”

孟小帅说:“你撒谎!肯定是你杀了他!”

白欣欣也吼起来:“人在做,天在看!等我的电视再出画面的时候,你们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干的!”

我想了想,说:“白欣欣,你诚实地告诉我,我们走了以后,你们有没有争吵?”

白欣欣的眼睛落下去,过了会儿,他才说:“有。剩下我们俩的时候,他跟个傻逼一样,莫名其妙地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放过孟小帅,他说不然就杀了我!我和孟小帅怎么样,跟他有毛关系!我搭理都不想搭理他,回到房车上就睡了。”

我说:“你锁了车门。”

白欣欣说:“我的车,为什么让他上来?我怕他趁我睡着之后,真的杀了我。”

魏早走过来,说:“我感觉白欣欣没有说真话。”

我回头,对身后几个人说:“不,他说的是真话。”

魏早说:“你怎么知道?”

我反问他:“为什么我们那么轻易就离开了那个古墓?”

魏早回答不出来。

我说:“那个人,或者说那群人,并没想弄死我们。他们掠去浆汁儿,就是要把我们骗到古墓去,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分开我们,然后选择落单的人下手。另外,他们也想让我们看看那个死亡名单。”

我接着对他说:“你还记得古墓里的那些棺材吗?你想想那些名字的顺序。”

魏早摇摇头:“我只记得第一个棺材好像是衣舞的……”

我说:“嗯,第二个棺材是号外的,第三个棺材就是徐尔戈的。看来,这是顺序。”

白欣欣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都写着我们的名字。”

白欣欣小声问:“也有……我?”

我说:“你是第5个。”

他一下就沉默了。

布布问:“我是第几个?”

我说:“你是第10个。”

她说:“噢。”

没想到,她的口气很平淡,就像等待看病的患者问护士:“我是第几个?”护士说:“第三个。”她轻轻“噢”了一声,就退回到椅子上坐下来,耐心等待了。

白欣欣说:“就是说,我他妈也快死了?”

我说:“你别急,我是第4个,在你前面。”

孟小帅问:“我呢?”

我说:“应该恭喜你,你是最后一个。”

孟小帅说:“不对!”

我看着她:“怎么不对?”

孟小帅说:“衣舞是第一个,号外是第二个,徐尔戈是第三个,那浆汁儿是第几个?”

我说:“她是第9个,她在你之前。”

孟小帅说:“可是,她……”

我朝车上看了一眼,她还在静静地平躺着,我说:“我总觉得她没死。至少,她还没到死的时候。”

白欣欣说:“你们把浆汁儿带回来了?”

我说:“她在我的车上睡着。”

接着,我长长叹口气,说:“走吧,徐尔戈一个人在营地里躺着,我们回去看看他。”

很快,我们就开进了营地——所谓营地,其实只是白欣欣的一辆房车。

大家下了车,一起走到房车旁,果然,徐尔戈在沙地上躺着,纹丝不动。他的脸上呈现着痛苦的表情,双眼睁着一条缝儿,眼角糊着沙土。他的脚下蹬出了几条横七竖八的深沟,脖子上有一圈紫色痕迹,应该是被勒死的。

孟小帅在他旁边坐下来,像个乡村婆姨一样嚎啕大哭。

大家都不说话,听着她哭。

过了几分钟,布布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她擦干了眼泪,突然问白欣欣:“他,他中午吃饭了吗?”

白欣欣说:“吃了,一包方便面,两个咸鸭蛋。”

孟小帅再次大哭起来。

我说:“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魏早、张回、白欣欣就去拿工兵铲了。帕万一直在观望,他也跟着去了。

魏早回来,问我:“埋在哪儿?”

我的心里空空如也,非常非常累,我弱弱地说:“就埋在这里吧。今天我们不走了,陪他一晚上。”

大家就在沙地上挖起来。

这里的土质相对比较松软,大家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墓穴,正准备把徐尔戈下葬,孟小帅说:“等下!我给他洗洗脸。”

她拿来一瓶矿泉水,一条白色毛巾,蹲在徐尔戈身边,哭着给他洗脸。

这时候,水贵如油,但是没人会说什么。

我们把徐尔戈的箱子和背包和尸体一起埋了,包括软包装罐头,压缩饼干,药物,摩擦发电手电筒……

孟小帅留下了徐尔戈的录音笔,那里面有徐尔戈对她的表白。她哭着把那只录音笔装进了自己的箱子。

布布拿来两只香梨,一块馕,放在了埋葬徐尔戈的沙包上。

接着,布布说:“把她……也埋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浆汁儿。

我说:“不,浆汁儿不该死……”

这时候,我发现我说话已经有点混乱了。

布布低声说:“周老大,她已经死了。”

白欣欣朝我们看过来,这时候他才知道,我们只是拉回了浆汁儿的遗体。

我说:“古墓那些木牌上有顺序,她现在不该死……”

布布看了看我,说:“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要守她一夜。”

布布说:“好吧。”

我看了看所有人,悲怆地说:“我们搭帐篷,然后所有人去挖求救信号。到了明天,我们已经整整困在罗布泊10天了,我们不走了,等着有救援飞机发现我们吧……”

白欣欣非常支持这个建议,他连连说:“同意同意!”

布布说:“周老大,我们去挖吧,你留在营地里陪浆汁儿,总要留个人放哨。”

我想了想,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先画出那三个字母的字形,然后再挖,至少100米长,半米宽。”

接着,大家迅速搭起了两顶帐篷。然后,除了我,都拎着工兵铲去挖求救信号了。

我把浆汁儿的睡袋铺好,把她从车上抱下来,放进了帐篷里,让她躺成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她的身体避开了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她的脑袋对着帐篷门,有风吹进来,她的头发一下下撩动着。

我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她真的就像睡着了。

天快黑了,那些挖求救信号的人一起回到了营地。

我们的车停成了一排,挡风。

求救信号位于车辆的西南方。我去看了看,他们挖出了“SOS”的基本形状,但是很浅,他们打算明天继续挖。

我回到营地,跟大家一起下挂面,煮鸡蛋,吃完,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白欣欣带着两个女性睡房车。

我和浆汁儿睡一顶帐篷,其他三个男性睡一顶帐篷。

我们剩下8个人了。

今夜,我们将和三具尸体为伴。

我在睡袋上躺下来,把手枪放在了旁边。里面只剩下了两发子弹,不过,我至少知道了,它们都是有效的。

关上应急灯,帐篷里就彻底黑下来。

在我眼里,躺在旁边的浆汁儿其实是个植物人,我甚至觉得她能听见我说话。

我果然说话了——

“浆汁儿,你听着啊,我们把你抢回来了,现在你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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