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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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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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C说:“还有8分钟。”

鲜血淋漓的章回对我大声喊着:“周老大!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兄弟啊!带着我混!”

我本来强制自己不要流泪,听了章回的话,我终于憋不住,眼睛湿了,我朝着他使劲点点头。

老C说:“还有5分钟。”

令狐山一直看着季风,他突然对老C说:“老C,我和季风相爱一场,我能吻吻她吗?”

老C很慈祥地点了点头。

令狐山把目光转向了季风,轻轻地说:“季风,我可以吻吻你吗?”

季风看着他,没说话。

令狐山一步步走向了季风。

大家都默默注视着。

终于,令狐山走到了季风的跟前,伸出双手,颤抖着把季风扶起来,搂在怀中,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亲吻起来。

季风像个木头人,任其摆布。

我看见,令狐山的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眼泪落在盐壳地上就不见了。

令狐山一直没有松开季风,他好像忘记了眼前的处境,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季风两个人。

老C提醒道:“还剩两分钟了。”

令狐山好像根本听不见,他依然深情地吻着季风,旁若无人。

老C终于说:“时间到!”

其他类人立即抓紧手中的武器,慢慢朝我们走过来。

我把眼睛闭上了。

令狐山突然说:“慢!”

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令狐山要干什么。

难道他在最后关头,突然放弃了种族,选择了爱情,要阻止这场杀戮?

就算是这样,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斗得过那么多类人!

令狐山把脸转向老C,嘴唇在激动地颤抖:“她是我们自己人!”

我傻了。

情势转眼急转直下。

季风是类人?不可能!

老C迷惑地说:“你想……保护她?”

令狐山欣喜异常地说:“我没撒谎!她是我们的人,她身上流着我们的血!你摸摸她的心跳!”

季风也呆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我,满眼疑惑。

老C慢慢走上前,伸出那只粗糙的手,在季风的心口摸了摸,也惊呆了。

看来,季风真的是类人!

我这才知道,季风并没有跟令狐山上过床,他们甚至没有过身体接触,不然,不会到了现在令狐山才发现季风的心跳异常!

老C对季风说:“好吧,我们赦免你。”

吴珉再次“呜呜”地叫起来。

长发类人走到他跟前,把他嘴里的毛巾拔掉了,同时把他拎起来。看来,他们要先拿吴珉开刀了。

吴珉慌乱地大叫起来:“我也是你们的人!”

长发类人差点笑出来:“你也是我们的人?我怎么不认识你?”

吴珉开始胡说八道了:“我爸!我爸是你们的人!他和我妈生下了我!”

他终于不疯了!

长发类人笑着摸了摸吴珉的心口,就像去揭开一个谎言,突然他愣住了,回头对老C说:“他真的是我们的人……”

吴珉自己都愣了。

他显然没想到,他情急之下撒的谎,竟然变成真事儿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又看了看那个长发类人,他在确定对方是不是耍自己。

长发类人并没有耍吴珉的意思,他等待着老C的检验。

老C摸了摸吴珉的心口。

吴珉死死盯着他,好像在等待审判。

老C快步走到章回跟前,摸了摸章回,又依次摸了摸白欣欣、丛真、小5、碧碧、孟小帅、郭美……

他后退了几步,喃喃地说:“怎么都是我们的人……”

第173章再次面临选择

我忽然明白了,我们进入罗布泊的这群人,身上都流淌着类人的血统!

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

很可能是这样的——从古至今,陆续有零零星星的类人背叛种族,加入了人类社会,我们正是这些类人的后代。

我们以为我们是偶然组合,或者偶然相遇,然后一起来到了罗布泊,其实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那么,那些死去的队友,他们一定也都是类人的后代。某种力量把所有散落在外的类人后嗣全部召集到了罗布泊,为了什么?

我深深地感到恐怖了。

我以为,我过去的生活属于我自己,每走一步,都是我做出的选择,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那样子的,我始终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牵引着,诱导着,直到2013年4月20日进入罗布泊……

那是多大的工程啊!

我来不及回想导致我走进罗布泊的无数个巧合,我更想知道,谁是幕后推手?

难道是那个白头发的女人?

难道她是类人们的祖先?

无论怎么说,刽子手的屠刀离开了大家的脖子,我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身体就像一下就散架了。

我弱弱地问:“现在几点了?”

老C掏出怀表看了看:“零点11分。”

我说:“处决时间过了,你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

老C说:“我们不会杀死自己人,你们走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能走出去,只能在沙漠上自生自灭。”

说完,他朝其他类人挥挥手,那些类人就走过来,为我们解绳子。绳子系得太结实了,他们花了几分钟才把所有绳子解开。

那个长发类人为我解开绳子之后,阴险地笑了笑,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说不定哪天,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子还会登门拜访,不要怠慢它。”

能死里逃生,大家当然欣喜若狂。只有吴珉的表情很复杂,刚才他暴露了。

季风对令狐山说了声:“谢谢……对不起。”

令狐山面无表情,仰头看天。

我对老C说:“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们能不能回家住几天,慢慢找出路呢?”

老C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家在罗布泊之外。那个世界,漆黑一片。”

说来也怪,恰恰在这时候,类人们手中的火把正好燃烧殆尽,陆续熄灭。整个罗布泊也陷入了黑暗中。

我上车把车灯打开,类人们统统不见了,只有盐壳地上的尸体。

白欣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我们怎么可能都是类人的后代呢!这件事怪死了!”

我说:“不多。”

白欣欣说:“我们所有人都是!你还说不多?”

我说:“你听过那句话吗?水里无鱼市上见。”

白欣欣说:“你少说你们60年代的典故,我们听不懂。”

我说:“意思就是说,你在水里捞不着鱼,不能怪没有鱼,你去集市上看看,有很多鱼。我们这些人可能是所有沦落在外面的类人后代了,现在,我们都被圈到了罗布泊上。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心跳异常?难道你们和跟我一样,都不爱体检?”

接着,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我发现,虽然每个人的情况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阴差阳错,全部错过了体检那一关!

最后我说:“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聊。”然后我指了指地上那些复制的大山,说:“我们把他们埋在一起吧。他们是一个人,一个英雄。”

章回走过去,弯腰拿起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工兵铲,默默地挖起坑来。

其他几个人也走过去,分别在盐壳地上挖起来。

孟小帅在四眼旁边,呜呜地哭。我走过去看了看,四眼的眼睛半睁着,眺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低声说:“来,我们把它埋了吧。”

只有吴珉背着双手站着,看着那些尸体,又说话了:“我们要给他们立个墓碑。”

他终于说人话了。

不过没人搭理他。

他继续说:“木杯……不对,应该是金杯!不对,应该是火杯!不对,应该是土杯!也不对……哈哈,应该是水杯!对对对,水杯!他们在这儿最需要的是水!”

我突然扔掉工兵铲,几步就冲过去,一拳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朝后一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说:“你去把郭美杀了吧!然后去找你的雇主拿钱!×你妈,做杀手也要有个杀手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你的无耻了!”

说完,我对他又踢又踹。

他背对着我,佝偻着身子,我踢他一脚,他朝前走一步,我踹他一脚,他再朝前走一步,同时夸张地惨叫着。

丛真从后面把我抱住,拽开了。

吴珉回过身来,对着我大喊大叫:“我不怕你!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背得下来吗?”

我彻底绝望了:“滚刀肉,真正的滚刀肉……”

孟小帅走到我身旁,小声说:“我想了,他不是真疯,也不是假疯,他是半真半假。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步,基本废了。”

我不再搭理吴珉,继续跟大家一起挖坑。

我们把四眼埋了之后,我说:“四眼,对不起,我们不能把你和你的主人埋到一起,我们找不到他了,如果你有灵,你自己去找吧,我相信你记着他的味道。”

孟小帅的眼泪又掉下来。

接着,我们埋了那些复制的大山。

章回说:“给他立个碑?”

我说:“没东西啊。”

章回就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利用那9把工兵铲,在坟上插出了一个“义”字——4把一撇,4把一捺,剩下那把正好是个点。

大家在坟前低头站立,默哀。

接着,我说:“走了,回家。”

这次我开孟小帅的悍马走在前头。季风坐在我旁边,孟小帅和吴珉坐在后座上,吴珉睡着了。

孟小帅说:“周老大,我们要走多远?”

我说:“从地图上看,我们从湖边直接插向西北,到达太阳墓至少250公里。”

孟小帅说:“我们走了一下午,才走出七八公里……”

我说:“我也很奇怪,上次我带着季风和令狐山,从湖边出发,为什么那么快就到了太阳墓……”

季风说:“我听一个类人说过,其实我们一直在几十公里的范围内转来转去。”

我一惊。

罗布泊究竟有多大?此地鸟不拉屎,没人精确测量过。

通常说的20万平方公里,只是指古湖面积。如今,这里变成了盐壳之地,盐壳之地有多大?

通过画面,用视觉感受的话,也许才能看出我们的奔走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人站在荒漠上,把他缩小成米粒那么大,四周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盐壳。

一座大楼矗立在荒漠上,把它缩小成米粒那么大,四周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盐壳。

一个城市坐落在荒漠上,把它缩小成一堆米粒那么大,四周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盐壳……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们去的那个太阳墓,可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阳墓。”

孟小帅说:“我们的方向没错吧?”

我说:“从地图上看,它就在那个湖的西北方。”

孟小帅透过车窗朝外看了看,说:“嗯,我们现在的方向应该是西北。”

我说:“那也不一定。”

孟小帅说:“看太阳啊。”

我说:“令狐山说过,这里的天空有时候是转动的。”

孟小帅说:“天空……会转动?”

我说:“很可能,那个湖也是移动的。”

孟小帅说:“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说:“换个角度想想就不怕了——如果你转向了,把东当成了西,那么北斗星就跑到南方去了,天空就被转动了;如果你走错路了,以为回到了家,却找不到家,你就会以为它被移动了……”

天亮之后,我们继续在盐壳地上颠颠晃晃地行驶。

终于听见“嘭”一声巨响,悍马被震得跳了一下。

我说:“爆胎了。”

我把车停下来,下车查看,四个轮子都没事。

回头看去,丛真开的那辆越野车停在50米之外,车身微微倾斜着。

竟然是他的车爆胎了。

孟小帅说:“真不给力!”

我却对那只爆炸的轮子有一种感恩之心,就像对四眼的感觉一样——它一路忍受着锋利盐壳的刺痛,一直把我们送出了黑夜……

我和孟小帅走过去,帮助丛真换上备胎,把那只瘪轮子丢在了盐壳地上。

然后,我们继续行驶。

走着走着,前面的地势突然高起来,那是个巨大的土台,土台下扔着我们很多车辆——那是我、季风和类人令狐山丢下的一辆越野车,还有孟小帅、吴珉、章回、白欣欣、郭美、复制人周德东丢下的一辆越野车、两辆卡车。

孟小帅喊起来:“太阳墓!”

我一点不惊喜,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它就是故意在前面等我们的,缺乏善意。而且,我不觉得它就是考古学家发现的那座太阳墓。

车开近太阳墓,停下来。

我第一个跳下车,爬上去看了看,那些木桩天长日久被暴晒,大多干裂了。它们就像小孩子的图画,笨拙地呈现着放射状。

后面两辆车也开过来。

大家统统下了车。

我从土台下来,让大家背上所有气瓶,装上几只手电筒,带些食物和水,准备进入太阳墓。

白欣欣专门跑到我们丢弃的那些车辆前看了看,嘀咕了一句:“真他妈可惜,这么多车都能开个小型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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