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掩嘴笑了笑:“其实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韩子高是谁,我想她那个语气,韩子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概和秦桧一样是汉奸之类的,后来查了才知道原来是那样。这个讽刺就有点儿让我受不了,所以特气愤,很想着揍她一顿解气,但她毕竟是女孩,我下不了手也不会让别人打他,那样的话太卑鄙,可是不报复一下就觉得很郁闷。老师那时候又都护着她,我就更不乐意了。反正那段日子心理活动很复杂,矛盾无比呵。”
苗海棠听了笑个不停。
“凉秋让我很佩服,和我成朋友之后几乎就没提过当年我耍她的那些事情。那时候我还特别担心她算计这些事情,会想哪天她会不会也往我书包里塞蚯蚓。”
“谁能预料后来的事情。”
韩睿点头,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从开始就好好对待凉秋,不会伙同别人孤立她欺负她戏弄她,不会让别人提前夺走她的心。
他抬头,四处寻找卓凉秋的身影,却没发现。
“咦,凉秋去哪了?”苗海棠也在观望。
卓凉秋这时正向后花园走来。她看见韩瞳一个人站后花园的假山旁,手里点着一根烟,动作娴熟地抽着,姿态落寞。本来还想问他点事情,一见这个画面,她内心就有说不出的厌恶,转身便走。
不过,韩瞳看到了她,叫着她的名字,且匆忙将烟头踩进雪里。
卓凉秋停下脚步,说:“男人抽烟总是无师自通?”
“这……应该算是。”他很正经地回答。
卓凉秋绕到假山后面,那儿正好有几个木椅子,上面还有积雪,她刚要用手擦,韩瞳就拿着刚接下的领带擦干净上面。卓凉秋坐下之后问他:“听说你要结婚了?”
“恩。”
“噢,和谁啊?”卓凉秋漫不经心地随口问着。
韩瞳双手擦进裤子口袋,偏着头看她,“还是站着吧,木椅子很潮。”
“没事,我不怕潮。”卓凉秋抬着头问他,“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当我没问。”
“反正不是和你的姐姐或者妹妹。”
“哈!”卓凉秋很无所谓地笑着,“你在讽刺我?你也好意思?”
“我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问我这个?”
“你猜。”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听人说起来就随便问问而已,到真没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索性反问他一句,自己好随便编个理由,反正这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我不知道。”
卓凉秋歪着头,看来一下左边,什么也没看到,接着忽然又问韩瞳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韩瞳,你爱过我 吗?”
“凉秋!”韩瞳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肯定不爱我。我和齐傲竹对你而言关系是‘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是吧?可怜的我,当了那么久的包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好理智地散场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是你……是你自己非要走。”韩瞳低着头,“有的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真是……难怪韩睿说你伪君子,你都那么做了我还不走我脑子有病吗?”
“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让人觉得很陌生。”卓凉秋从来不是会用如此随便的语气和人说话,但是今天她……似乎不怎么一样。
“被老爷子这么一折腾,小命差点没了,能不改变吗?”
“凉秋你别信口开河。你和韩睿怎么都认为这是爸做的?”
“是与不是,你自己去弄清楚。”卓凉秋脸色恢复冷峻,再没有刚才那种嬉皮的姿态。
韩瞳转身就走。
“韩睿,别藏了,你给我出来!”卓凉秋对这假山的左一侧喊着。
韩睿一脸灰败地走到她面前,“前半段交谈吓我一跳,后两句话我才明白你的意图。”
“我故意说给你听的。”
“为什么?”
“你耍过我那么多次,我耍你一次过分吗?”
“说话凭良心好不好?我什么时候……”
卓凉秋抓起一把雪,在手心搓着,一边搓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谁,在上海和我第二次见面时,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韩睿顿时没了脾气,心里依然有些愤愤然,想着刚才还对苗海棠夸过她,现在她就翻旧本。
卓凉秋笑着站起来,一双冰冷的手环在他脖子上,说:“好了,我们回家。后天我要先去一趟上海。然后继续当一个家庭主妇白天去我妈那儿,晚上等你下班,直到安安在我妈那儿能适应为止。”
回到家里,韩睿思来想去就觉得很不对劲,似乎自己吃了什么闷亏一样,心里别扭极了。后来,他用力摇着已经入睡的卓凉秋,说:“我忽然想起来了,你撇下我,一个人藏起来还生了我的娃,这算什么?说来说去,我们之间的帐早清了。”
卓凉秋揉着惺忪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说:“你弄醒我干嘛?我刚睡着!明天我还要赶飞机呢大哥。”
韩睿带着歉意地吻她额头,柔声道:“唔,秋,对不起。明天我也顺便回去看看公司那边的事。”
卓凉秋朦朦胧胧地应一声:“好。”
过了一会,她猛地睁开眼睛,说:“不行!明天你要抽那么十分钟去我妈那儿陪陪安安。今天晚上她没跟我一起睡觉,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闹着不肯睡觉…… 哎哟,好长时间不做事,肩膀都闲得发酸了,你帮我揉揉。”
韩睿于是尽心尽责地替她捏肩。不过,三分钟之后,捏肩的定义被他广义化了。
四 。。。
第二天一早,卓凉秋差点起不来。
两人一起做早餐的感觉很惬意,她在低头忙碌的时候,韩睿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贴着她的后背看她在切菜板上大展身手,非要耳鬓厮磨一番。
卓凉秋稍稍抬下头,就碰到他的下巴。
“你有比我高这么多吗?”她头摆在那儿不动,带着点疑惑地问。
“平时你都是穿高跟鞋的。”
“放开我,小心一刀切到你手上。”
“好吧,切吧,切残了我天天在家里让你陪着我。”韩睿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吹着。
温热的气流让卓凉秋痒得受不了,卓凉秋愁着脸推开他,“咿,你怎么比安安还烦人。”
“现在不烦你,你马上又要走了。”韩睿无奈地挑一下眉。
“你放心好了,安安被押在我妈妈那儿,我死也会爬回来死。”
听到这句话,韩睿心满意足地不打扰她,在一旁成了打下手的,协助她把简单的早餐做好。
“对了,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韩睿问她。
卓凉秋道:“关于安安。她跟我饶了一大堆,就是想问我安安能不能让她带,我不同意。万一安安被老爷子洗脑那可怎么办?她现在就是我的命,除了我妈,我不会给别人带。”
“啊?我也不行?”韩睿懊恼自己刚才问了那个问题,这话题敏感了一点。
卓凉秋微微一笑;说:“你例外,不在别人那个行列里。”
随后,韩睿一直看着卓凉秋,用那种暧昧至极的不舍目光,搞得卓凉秋莫名生出许多愧疚之心,差点就把自己这次去上海想成抛夫弃子。
十二月中旬,上海的天气比凉州稍微暖和一点。但天有些阴,一片灰白,沉沉暗暗的。
她下了飞机,回到家中,洗了个澡,下午一点多到公司。
朱秘书之前收到个过韩睿的电话,知道今天公司会来一个重要人物她问是哪位重要人物时,韩睿只是低低笑了笑,说见了就知道。这话让秘书琢磨了好久,心想这到底什么意思,猜谜语?她都犹豫了,想要不要通知各部门做好接待工作。这没前没后,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怎么接待?
秘书一直在猜测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以让一贯语调冷漠的韩总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为了不出现意外,她一个上午都在前台晃悠,搞得新来的前台压力很大,一直正襟危坐,生怕自己哪里表现不好。
后来,快到十二点,朱秘书对前台说:“你先去吃饭吧。”
前台哪敢动身。后来,朱秘书直接跟她说:“我在等一个应该会出现的重要的人,你赶紧去啊。”
前台这下才放心,明白为什么她早早就在这儿晃来晃去。
“朱姐,要不要我帮你外带一
份?”
“谢谢,不用麻烦了。”
前台很快吃完,迅速窜回来,还是给朱秘书带了一份回来。当她在楼上办公室里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前台打电话说:“朱秘书,一位叫卓凉秋女士没有和您预约过,她现在要见你……”
秘书听完,差点呼吸梗塞。她急忙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迅速出门,一边疾步走一边在想,难道是同名同姓?
当秘书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新来的前台正和久违的卓总聊得欢乐。朱秘书这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走到卓凉秋面前,难以掩饰惊讶情绪地说:“卓、卓总!”
前台神色茫然。
毕竟是新来的,况且大家都知道韩睿的心结在哪,谁也不敢在公司堂而皇之地讨论莫名消失的卓总,如此讳莫如深的话题,一个新来的要是能知道才怪。
卓凉秋一如往常,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半个小时之后,你把我不在这段时间的所有业绩拿到我办公室,还有,”卓凉秋抬腕看表,“三点钟,通知各个部门负责人到会议室开会。”
“是。”秘书紧紧跟上卓凉秋的步伐。
走进办公室,卓凉秋审视一番,说:“还真是被他弄得更漂亮了。”然后又问秘书,“韩睿没跟你说我要过来吗?”
“呃……”秘书有些尴尬,韩总那模糊不清的话,算说还是没说?
“好了,我知道了。”卓凉秋微微一笑,从秘书的犹豫中她都能猜到韩睿的不靠谱,早知道她就自己提前跟秘书说了。
朱秘书出去整理文件,回来的时候听卓凉秋在那儿打电话。
卓凉秋声音和蔼地说:“韩睿,你怎么不说清楚,看大家那个眼神,跟见死人复活了一样。”
“这就对了,让大家也分享一下我当初的心情。”韩睿低声笑着。
卓凉秋笑道:“没人会像你那样。”
“嗯,安安跑过来,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卓凉秋自然同意,她柔声唤道:“安安吗?听到妈妈声音了没有。”
电话那头,安安奇怪地听着自己母亲的声音,到处张望,就没发现母亲的影子。
韩睿试图讲解,让安安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安安啊,妈妈在电话里,来,喊妈妈。”
安安很懂事地喊着:“妈妈!妈妈!妈妈!”然而眼睛还是看着别处。她绕了一个圈,结果自然没有发现卓凉秋的身影,于是人类感情之一的失望光荣地临。幸了她,她感觉自己似乎落入绝境一般,迅速张开嘴巴,哇哇大哭。眼睛的造泪功能异常发达,那泪珠就一刻不停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韩睿于是郁闷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听到卓凉秋的声音。
“哎,你怎么把她搞哭了?”卓凉秋埋
怨。
“夫人,是你搞哭的!”
“算了算了算了,我挂电话,让我听到她哭声心里就怪不是滋味。”
这时,秘书才进来,将她需要的文件递给她。
“辛苦了。”卓凉秋低头看文件。
秘书傻傻地看着卓凉秋,差一点忘了自己现在应该出去通知各个部门负责人三点钟开会的事情。她转身出去的时候,感觉今天和以前的那一天一样。好像这两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下午开会的时候,大家一致感觉不大卓凉秋以前一直不在公司这事。卓凉秋对公司最近项目的了解程度并不亚于在做的任何一位。
秘书想,这也不应该奇怪,一直代理公司事务的可不就是人家的丈夫。
开完会,卓凉秋出去见了一个人,一起吃了个饭,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打电话告诉路青禾自己到上海。第三天,卓凉秋见完她要见到第二个人,便回到凉州。一路小心谨慎,倒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影子。老爷子似乎也懂得同样的伎俩不宜重复使这个道理。
此后每周她都会回一次上海,公司的一切都正常运营。
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地在自己的领地里吆五喝六。
当年的那件事,卓凉秋再也没有提及,似乎上一次的饭局起作用了,总之,这件事和韩继宏看似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不知道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的人也装作永远不会知道。
宏大集团内部最近出现一些争执,一个大的项目在要启动的时候遭到总裁韩瞳的阻挠。董事局已经批准的方案,他似乎发现出有问题。
韩睿作为大股东之一,压根不搭理他的意见。小股东们都在看韩继宏和顾董事的意思。而另外一个持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的人,压根没出现过。
韩睿知道是谁,韩继宏也知道,顾董事和别的股东就不清楚此人是谁了。
顾董事对韩睿似乎游离在好和不好之间,既不明确地拒绝韩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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