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了。
“他来到我跟前,我也没有站起来,只是装作很意外地看着他,他则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只是留下一句话——他在309等你。然后他就扬长而去,我看见他径直走出了酒店,在我之后在日喀则的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听到十三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问道:“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十三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他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十三说:“他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多一点,三十来岁,但是看起来似乎要更小些,角形脸,脸庞棱角很分明,长得很不错,稍稍有些白,比起薛要稍稍差一些。”
我思量着,可是记忆中取根本就没有与之符合的脸庞,我于是说:“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那后来你上去309了吗。”
十三点点头说:“等这个人走了之后,我上去了309,你当时正坐在椅子上,而我看见办公桌上就放着那个人的旅行包,你见了我直接就说——你看看包里的东西。于是我打开旅行包看了,发现旅行包里面有一个盒子,而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块十分罕见的翡翠玉璧,成色非常足,一看就知道是天然形成的,我见了不禁啧啧称奇,我自然知道这就是那个人带来的东西,于是就没开口询问,这时候你又问我——这东西怎么样?我自然回答说十分罕见,然后你就让我帮你在日喀则把这块翡翠玉璧给销出去。
“听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多长了一个心眼,那个人满身的土腥气,是土夫子应该无疑,只是这块翡翠玉璧上却丝毫闻不到土腥气,好像不是从土里头掘出来的,我于是问你这翡翠玉璧是哪里来的,而你却说让我放心,这块翡翠玉璧不会让我摊上麻烦的,我只需要帮你把它销出去就可以了,至于酬劳是一半翡翠玉璧的价钱。我自然是不缺钱的,即便它是什么无价之宝也不会因为它所卖得的钱所动心,只是我却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蹊跷的很,因为在日喀则,这样的好东西只怕根本就没有识货的。
“但最后我还是同意了,于是你很大方地说我可以带着它走,至于交易的地方任我选,之后我就离开了,你说让我尽快,最好在今明两天之内,我都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蹊跷,从我出现在日喀则,再到见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人,再到要十三替我出货,这倒底唱的是哪一出,这本来是我自己做过的事,可是现在却连我自己都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后来结果怎么样了,我于是问十三:“那后来怎么样了?”
十三说:“为了搞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自然是按照你说的在日喀则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古董市场,实际上也不算正规的古董市场,更像是一个风土人情饰物的一条街,我就在那里找到了一家店铺,出了一些钱让他同意我将翡翠玉璧放在他的店铺里销售。
“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当晚就有人看中了这块翡翠玉璧,并且看上去很感兴趣,看了又看,最后确认是真的之后才问了价钱,虽然他装作只是仅仅出于好奇的样子,但是我看得出他深藏在眼底的狂喜和激动,这让我更加觉得这块翡翠玉璧的特殊,于是我也没说话,只是朝这个人比了一巴掌。”
我问:“你比的一巴掌是多少钱?”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记忆中的隐秘…3
可是当我听到十三的答案之后我只觉得很无语,而且深深意识到这的确是他的一贯作风,一点也不像我知道的那个传说中的蒋的样子,只不过从刚刚十三说的那一系列发生的事中,看得出他的心眼还是很足的,虽然很可能他故意忽略了许多细节,但是我依旧能看到他反应的迅速还有心机之深,与我看到的十三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所以十三的这个答案既让我很无语,又让我有一些怀疑,怀疑十三并没有说出他当时真正的想法,当然这些我都不可能亲口去问他,只能暂且相信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十三告诉我说他也不知道他比出的一巴掌是多少钱。
我又细细往深处想了想,忽然觉得十三可能说的是真的,我不该怀疑,因为这是一种最好的方式,也可以看出十三的聪明之处,他虽知道翡翠玉璧很稀有,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人能承受的价钱是多少,而从他所能包容的价钱就能看出这件东西究竟特殊在哪里,而像蒋这样看人如此毒辣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态度,从而确切知道这块翡翠玉璧的价值来,甚至还能看出别的什么来。
我在心里暗暗这样想着,而十三继续说道:“这人见我比了一巴掌,皱了皱眉头,开口问了一句——五百万?我见他一口气能开出这么个数目,就知道他是一头肥羊,只是他才刚出口我就听见旁边店铺老板唏嘘像是要心脏病发作立马昏死过去的样子,为了不想吓到他,我让他暂且回避一下,他倒也懂事,知道我不会亏待他,就暂时离开了。
“店铺里只剩下了我和这人两个人,对于在日喀则这样的地方能开出这样价钱的人已经不是肥羊这么简单了,而我既然已经决定试探他的底细,于是摇了摇头,我看见他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五千万?我不动声色地依旧摇了摇头,然后我就听见他笑了,但是他笑的很不自然,像是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又好像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的神情很复杂,他说道——你要说的是五亿的话就有些夸张了,而且这东西未必……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不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改口说——当然有些地方的确能有这个价,但是你也要知道那也是要有运气在里头的,很多时候也要有命来花这些钱,更别说是在日喀则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价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并没有理会他的恐吓,我知道即便我真的要价五亿只怕他也是会不惜一切来要的,即使让他倾家荡产,但是这不是我的目的,我需要知道这块翡翠玉璧对他和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于是我跟他说我比的这一巴掌不是钱。他听见不是钱立即就懵了,反问我不是钱那是什么。
“我虽然心上有谱,但是却想知道他能够想到的都有些什么,我于是很神秘地对他说:你知道的!而我这句话才刚出口,我果真就看见他瞬间变了脸色,然后他忽然就警觉了起来,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些东西的!其实他说出这样话的时候我心中也是一惊,而且丝毫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就缓和了表情,接着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见十三又说道关键处,于是追问道:“什么话?”
十三说:“他说——玉鲤金龙串七串,敲得阎王殿中殿。”
我重复一遍:“玉鲤金龙串七串,敲得阎王殿中殿?这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薛忽然开口说:“这是暗语。”
十三说:“薛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句暗语,那人念出这句话之后见我毫无反应,反而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然后我听见他忽然开口说——这块翡翠玉璧五百万,你如果愿意我即刻付钱给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听他这样说我知道我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那一句暗语已经让他知道我是唬他的,而再装下去只能功亏一篑,于是我答应以五百万成交,这人倒也爽快,问我是要现金还是支票,我当时心不在焉的,心想你要急着将这块翡翠玉璧出货只怕也不是因为钱,于是我说要支票,最后他拿着翡翠玉璧就走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留意到一个很细微的迹象,他手中提着一口黑皮箱,看他手上用力的样子,似乎很沉,而我忽然有一个念头,这里头是不是就是现金!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完全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早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如果当时我说要现金只怕他当场就能数出五百万给我!
“意识到这点,我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于是我给这家店铺的主人一些好处费就急急忙忙地跟着这个人出去,只是这个人很狡猾,还没走出这条街,他已经没有了踪影,他很可能从我没有对出暗语之后就已经对我多有防范,也肯定会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心想他这边算是没有任何线索了,于是就到酒店来找你。”
听十三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再次有了同样的问题:“这个人长什么样?”
而这回十三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估计这个人的模样并不是真的,而是易容出来的,这还是后来我从一些细节上推断出来的,我猜测,他很可能是来酒店找你的那个人!”
我惊道:“怎么可能,他将翡翠玉璧给了我,我又让你销出去,他又买回来,他是吃撑了还是咋的,要费这样的功夫?”
十三却说:“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我想过一个问题,你和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将我卷进这件事里来,又或者是想用这样的法子告诉我一些什么。”
我只觉得这件事蹊跷诡异的很,只是对十三的猜测依旧有些不能理解的地方,也许他比我想得的多想得周全,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猜测,于是我便没有作声,而是听他继续说下去,只听十三继续说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你见我拿了支票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这儿快就回来了’,只是你嘴上这样说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之意,然后你看了看支票又说:‘我以为你会卖的更高一些或者拿回些别的什么来。’我只是听你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你将支票收了起来说让我明天中午过来找你拿一半的酬劳。
“我本来对这一笔钱并不在心上,也不怕你耍赖,于是就答应了,回到我的住处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是却百思不得其解,而到了最后我不得不相信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件事是你设下的一个局,至于是个什么局,我却有些猜不透。”
连蒋都猜不透,那么他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说我的心机比他还要深沉?只是听到这里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问道:“那你第二天从我那里拿到一半的酬劳了没有?”
十三说:“我拿到的不是那一半酬劳,而是整张支票,中午我到那里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而你早已经走了,只有那张支票被压在桌子上,我去问酒店的服务人员,他们说309没有退房。于是我更加奇怪了,而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你了。”
听十三说到这里,我开口问道:“那么你在日喀则见到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三说:“我只记得是鬼节之后一些日子。”
我心中想着这就对了,鬼节是七月十四,离中秋只有一个月,而刚刚薛说四叔得到了我的踪迹,想必之后我再没有出现在日喀则就是被赶来的四叔给接回去了,只是为什么后来我又变成了原来的自己,十三看到的那个我是谁,还是说是我的什么情况,而后来四叔又是如何让我回到正常的,以至于我完全缺失了这段记忆,而且还去见了明老有了后来的经历?
消失的半年里,我又都做过些什么?
我想到这里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突突地跳疼,十三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我在日喀则也没见过你四叔,大约是那日之后你就被他找到带回洛阳了吧,再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在龙潭北沟的墓里头,你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细细算起来,这件事已经时隔五年,而当我前不久再次去日喀则的时候怪不得四叔这样阻拦不止,而且这样担忧,原来是有原因的,并且还是十分重要的原因,而且日喀则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分外蹊跷的地方,因为当我两三岁的时候也曾被掳到了那里,这是我早已经知道的事实了。
龙潭北沟,日喀则再到这里,看似完全毫无干系的三个地方,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连在了一起,还有魏王长生墓,更是与这些地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倒底,将这些地方完全联系在一起的最关键因素究竟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记忆中的隐秘…4
只是因为我的忽然昏迷竟然牵扯出这样一段隐秘的秘密来,甚至它就发生在我身上,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分毫,可见四叔瞒得滴水不漏,甚至就连我再一次踏足日喀则他都没有泄露出半个字,直到最后亲自来找我,于是我想起在日喀则比较关键的一个人来——布多,或许在五年前的日喀则之行,我已经和他有过交集。
十三在讲述这些我早已经不记得的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十三则也坐在上面,只有薛站着,只是我看见自从十三开始将这件事讲给我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墓门外在看,我也留意过几次,只是墓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显得幽静而恐怖,只是薛就这样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我和十三站起来,正打算不理会这里究竟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