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说道:“你的胡子大概的修剪一下就行了,到时候我来帮你休整胡子的形状,等我准备好了工具,就开始吧。”
在以前我以为易容术是一件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神奇事情,甚至固执的以为所谓易容,无非就是古人在脸上长个胡子,涂个颜色,就夸张的说是改头换面,那什么易容面具之类的更是不靠谱的事情。
但当那个中年人开始动手为我易容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浅薄,而对我华夏的文化理解是多么的肤浅。
“最高深的易容术,其实是一件从头到尾的改造,需要的时间是很久的,最重要的就是教人怎么改变自己的气质,就比如说扮个江湖人像个江湖人,扮个文人像个文人,这需要易容师去观察这些人的动作细节,谈吐习惯等等,然后去教给被易容的人。”给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在调一些粉末,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忽然发现其实每一门手艺都是值得敬畏的。
“不过,你不用那么麻烦!毕竟不是深入的去接触什么,只是应付一些看你眼熟的人,所以,我也只需要简单的给你改变一下。”说话间,那个中年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粉末,开始动手给我修建胡子。
“不要小看头发,胡子这些存在的作用,有时配合起来的效果,会让对你熟悉的人,一眼都不能认出你来,当然这其中也很讲究,要尽量做到和平日里的形象起来冲突的效果,就比如一个忠厚面相的人,忽然留起了鼠须,那就会起到很大程度的改变。”那中年人的手艺极好,说话间我的胡子纷纷落地,而我透过不远处的镜子,看见他给我修剪的胡型是电视上常常看见的,那种儒雅的中年人会修剪的胡型。
弄好胡子以后,那个中年人又开始为我修剪头发,我的头发一向弄的简单,就是刘海搭在额前的简单短发,而在那个中年人的神奇手艺下,我的头发变成了一个稳重的分头,然后他帮我梳了上去,又递给了我一个金属的平光眼镜,说道:“戴上我看看?”
我接过眼镜戴上了,然后拿过镜子看了看,镜子中的我显得年龄大了些,一下子整个人就变成了承心哥那种颇有斯文气质的人,第一眼之下我有些不适应那是我,但后来适应了,还是能看出那是我自己。
“这只是最基础的改变,给人一点儿视觉的冲击,第一眼就会把你忽略过去,现在则要做细节的改变。”说话间,他把那些他放在茶几上装在小碗里,调好的粉末,拿出来了一碗,也不知道加了点儿什么进去,开始弄我的头发,眉毛,胡子一个都不放过。
在他神奇的手艺之下,我的发色等发生了改变,从纯黑色变得有些微微泛黄,就像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头发自然就没那么黑了,而在头发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白发,相当的自然。
改变发色一边的理发师都能做到,可是要做到我现在这种效果,是一件真正考验手艺的事情,自然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头发,眉毛,胡子是被改变过颜色的。
“这些变色的东西,是我独门的秘方,洗头洗脸也没有关系,至少可以维持半个月。”那个中年人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那个中年人仔细的给我做着易容的工作,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很多关于易容的事情。
他告诉我其实每个人的长相差距是由于细节决定的,就如同头骨只要有微小的距离差距,就决定了人的长相不一样,好看与否。
什么眉间距,眼间距等等等等……一个人要易容,并不是一定要动刀子什么的,只要进行一些微小的改变,整个人都会形象大变。
而且还要利用颜色,来改变脸上的一些光影效果。
他在我脸上忙碌着,一会儿用特殊的胶水什么的东西在我脸上捣鼓,一会儿在我脸上涂涂抹抹,总之这样忙碌了几个小时以后,他再把镜子递给我,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在镜子里我变成了一个五官斯文,脸色白净,神情稍微有些阴郁,但是又透着儒雅的中年人,大概40来岁的样子。
那个时候这个中年人给我技术上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即便到了现代,很多女孩子都跟掌握了易容术在化妆一般,卸了妆让人震撼,但是要达到这样神乎其技的手段,还是需要好好修炼,那是真正的改头换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非常的自然,根本看不出来是改变了容貌,除非贴在我的脸上用放大镜来观察。
“弄在你脸上的东西,都是我独门的特殊材料,如果坚持洗脸什么的,可能一个多月就恢复正常了,但要瞬间恢复,还是需要我调制的一些药水。”说话间他递给我了一个瓶子,让我收好。
我感觉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可是那个中年人却说道:“药水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儿,我这个人最不爱装神,其实不过是化学反应罢了,就好比衣服上的汽油要用什么东西来洗才能洗掉,是一样的效果。”
说话间,他又进来里面为我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是一套西装,衬衫领带什么的都搭配好了,甚至还有一个公文包。
“我没有时间去教你什么气质的改变,但你记得行为稍微稳重一些就可以。你的这张脸和这套衣服配合起来,效果才能达到完美,我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那个中年人对我说道。
我接过衣服,望着那个中年人问道:“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不重要,你去洗个澡,让我涂抹在你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手上的颜色在自然一点儿,换上衣服就走吧。接着你可能需要的信息,在这里,部门让我转交给你。”说话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个密封的信封,又恢复了之前我见到他那种沉默,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接过信封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又催促了我一句去洗澡,我就只能依照他说的话去做了。
而当我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以后,整个房间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仔细看去,中年人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没有了,包括他的一切工具。
我站在屋子当中有些发愣,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民间奇人,而我又对华夏的真正流传下来的各种文化了解多少呢?我以为我身为一个道士,见识已经广博,有时却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发了一会儿呆,我终于想起那个中年人留给我的那封信,我急忙的从茶几上把它拿起来,信的封口完好,真的如中年人所说那样,他并没有看过。
我拆开信,从里面找出了一张信纸,上面和我看过的那张纸条一样,同样写着一个地址,那就是我接着要去的地方吗?
我微微皱眉,不懂那代表着什么,在我自己的心里,及时找到我的师兄妹们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情,至少找到他们我才会有一点儿和那个势力对抗的底气。
可如今……我又有了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要知道我对部门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就冲江一给我那几枪,一个不小心我会真的没命!
那我应该怎么办?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莫名的一下子感觉到毛骨悚然,我究竟是在害怕什么?门外是谁?
第二十六章 躲藏
这种危机的感觉是突然爆发而来的,我的灵觉从一开始没有示警,却是那么突然出现强烈的危机感,那么总结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那个给我带来危机的存在是突然出现的,目标也许并不是我,就如正好路过了这里然后来看看什么的。
第二,就是那个存在异常强大,强大到可以压制我的灵觉,只有十分靠近,针对性十分明显之后,我才能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而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门的几秒钟,我基本上已经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有谁会那么闲来无事,恰好到这里来看看?而且又正好是可以带给我危险的仇人 ?
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开门?其实此时我已经走到了门前,可是越是靠近大门,我越是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和极度的危险感,我从内心感觉到畏惧。
‘嘭嘭嘭’,敲门声还在无情的继续,每一下都像敲在了我的心底,我的手轻轻的放在门把手上,迅速的发冷,在这一刻是紧张到了极限。
我想通过门上那个简陋的猫眼看一看门外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要那么做,那么做了一定会悲剧。
难道装作没有人吗?我没有把握门外那个人不会破门而入!或者,直接跑掉?但这里是三楼,跳下去的动静会很大,像上次那样躲着吗?可这里虽然偏僻,也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但毕竟是城市,不是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农村,搞不好就被什么人给看见了,那样……
我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决定,我走到门前的脚步声刻意的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就是这样的小心也几乎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帮助。
“你们找谁?这是我的屋子,你们谁哪个?”就在我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带着强烈当地人口音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楼道里,带着强烈的疑惑和不解质问着来人。
那一瞬间,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事情总算有了一丝转机,不是吗?
我的反应很快,听见这话以后,立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门前,这套旧房是个简单的一套二,我进入其中一间卧室,打开那老式的黑色衣柜,躲了进去。
衣柜很大也很空,我躲进来并不显得拥挤,只是外界的声音一下子就隔绝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这样的气氛下,过去了将近一分钟,我听见了开关门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我说你们怎么进到我屋子里来了,你们到底是谁?我要报警了。”是那个当地人在说话,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指责的意思。
我听到他说话并没有人回应,反倒是那几个脚步声在屋里转悠开来了,当其中一个显得有些轻的脚步声进入我藏身的屋子里来以后,我一下子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那感觉就像一只小鹿在面对老虎。
那是气势上的绝对压迫!这感觉就告诉我,来人非常的厉害……
我一开始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毕竟老李一脉练气的基本功夫是异常特别的,模仿龟息,最后模仿胎息,这敛息只是最最基本的,却也可以作为一样秘术。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安全感,那人在屋子里转悠,我躲在黑暗的衣柜中,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过了十几秒,他停留在这间房间不动了,而那个当地人不停的在大吼大叫:“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是强盗吗?”
“仔细在这个房间搜搜。”终于,我听到了这个停留在房间的人说话了,好听的男中音,带来一丝慵懒随意的气息,但就是那么一句话,让我全身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被发现了,那么就只有……我暗暗的掐起了一个起手诀,这样能最快的召唤傻虎出来,是的,就只有拼命了。
我没有破门而出,因为灵觉里有一种感觉,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随着那个声音的落下,我听见另外几个脚步声都进入了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就是一张大床,几个矮柜,外加这一个大衣柜。
“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叫人了。”那个当地人愤怒的吼叫着,接着他还真的喊了起来,有人抢劫了,快来人啊。
“你最好安静点儿。”一个显得有些暴虐的男声响彻在了房间里,然后应该是一把推走了那个中年人,因为我藏声的衣柜门发出了一声闷响,是人撞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那个当地人的声音有了一丝畏惧,停在衣柜的门边,有些胆怯的说道。
“咦,莫非弄错了?”又是那个慵懒随意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探究的好奇,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就像很遗憾一个好玩的物事原来是如此的感觉,但他也没表态,到底是继续,还是就此停下。
“你让开。”那个有些暴虐的男声再次响起,那一刻我终于紧张到了极限,听脚步声应该是朝着衣柜这边走来了,而他喊让开,应该是让那个当地人让开吧?
当地人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是让开还是没有让开,而这一秒的气氛几乎是紧张到了极限,我快要按捺不住了。
却在这时,一个匆忙的脚步声跑进了房间,带着粗粗的喘息声音,大声地说道:“快,快快……”
“快什么快?你这幅急匆匆的样子是在奔丧吗?”是那个暴虐男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言语之间颇为不客气。
而另一边,那个慵懒随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重点。”
接着,外面就是一片安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据推测,应该是那个后面闯入的人在给谁耳语之类的。
在这样安静了将近一分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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