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道:“不是啊爷爷,铁蛋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一家也是好人,再说了,做点好事咱不也积德吗?咱能帮就帮吧。”
爷爷说:“这种事你帮不了,你功力不够,又没练过胆,小心别吓坏你。”
我心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啊,就说:“那怕什么,我想这种手艺、胆量也是有遗传的,您和我二大爷那么猛,我觉得我多少应该有点基因,你就告诉我,怎么帮他们吧。”
我爷爷还是低头不语,我一看没办法,就又去求我奶奶,我奶奶说:“这个和之前那养鬼的事不一样,并不简单,你还是等你二大爷回来再说吧。”
我一听也是,就说:“那好吧。”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铁蛋给我打电话,说出大事了。
铁蛋在电话里哭腔都出来了,说:“唉呀妈呀,老祁啊,也没什么征兆,那个寡妇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家门口,说要摆酒,我爸我妈都慌了。”
我一听电话里果然非常嘈杂,能听见他爸妈在电话那头哭。
我就问他奶奶什么情况,铁蛋说他奶奶倒很淡定,并没什么大反应,说罢就让我赶紧去。
我说:“不行啊铁蛋,我去你家最少得1个小时,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铁蛋说:“你快点就行,我跟寡妇说家里没菜,我得上城里去买,中午才能给她摆,寡妇同意了,这会吃馒头夹肉呢。”
我一听那还好,就说:“行,那你等着我就来。”
我赶紧把这事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一听人命关天也有点着急,但又怕我一个人扛不住,就对我说:“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这忙不是轻易就能帮的。”
我着急得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就说:“爷爷,这时候了还哪有那么多顾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爷爷叹了口气就说:“那好吧。”我奶奶在旁边也是“哎”的一声,看样子我入行是命中注定了。
说完爷爷就从他上了锁的书柜里给我拿出了一瓶东西,然后告诉我,让我今晚别回家,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大半天,我奶奶也从柜子里翻出来好多道符,拍着我的脑袋说:“这可都是好东西,你省着点用。”然后又告诉我这些符该怎么使用。
他俩说完以后,我立马就就不想去了……
说实话,我爷爷说得有点渗人,要是我二大爷在就好了,直接让他去。
这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我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校花,原来铁蛋把寡妇去他家摆酒的事也跟校花说了,估计是怕我不来,就抬出校花,好让我骑虎难下,虽然他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种做法也太卑鄙了。
没办法,校花既然都知道了,不去的话,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我爷爷奶奶还是不太放心,一直对我说:“小心点,注意安全。”我点点头就出门了。
这次非同小可,我尽量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虽然腿肚子有点软,但咱大小也是条汉子,绝不能丢脸,毕竟咱是有家族背景的人,我和校花一碰面就直奔铁蛋家了。
进村一看,铁蛋家门口真是人山人海,昨天还在猫冬的村民似乎全都来了,好多妇女还抱着孩子嗑着瓜子看热闹,那些小孩也是满脸鼻涕,一个个探头探脑地看着,我心说:“鲁迅算是骂对了,真尼玛看热闹不嫌事大。”
铁蛋爸一看我来了,仿佛看见了救星,拉着我的手,哭着就问我:“小祁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拉着他的手说:“您先别着急,老太太没事吧?”
铁蛋爸含着眼泪说:“没事,我妈看起来挺精神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说:“那就好,你放心吧,今天这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我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寡妇,寡妇似乎也认出了我,抬起头来也瞪着我,我俩就这么对视着,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不一会,眼睛就酸了,那寡妇的眼睛就像假的一样,也是一动不动,我俩对视着足有快2分钟,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寡妇突然指着我对众人喊道:“他摸过我的胸。”
顿时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我脸都被气紫了,跟这个疯子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进了屋,校花也捂着嘴笑,我说:“你笑个毛线啊,没心没肺的。”校花大概也觉得这时候笑场不太好,就憋着笑走开了。
过了会儿,铁蛋一脸不快地买菜回来了,铁蛋妈泣不成声,边哭边做饭,我和铁蛋搭手把桌子扛到院子里摆好,然后铁蛋就去请寡妇妇进来吃,寡妇倒不摆架子,抬脚就进来了。
我就把院子大门关上,对看热闹的众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没什么可看的。”但他们哪肯走,都在门口站着不动,很多人都开始翻墙头爬树了,麻痹,这素质太低了,我一看拦不住,没办法,就对村里人说:“那你们别出声。”村里人只要能看热闹就行,就都点点头。
我让铁蛋父母把菜码齐,这次拿出的不是三副碗筷,而是四副,然后我就让铁蛋一家和校花都进他奶奶的屋里等着,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我给了寡妇一副碗筷,又给左右两边摆了两副,最后一副放在我面前,然后掏出奶奶给的符,给左右两边的凳子上各自贴了一张,坐下来和寡妇一起吃。
吃着吃着,寡妇突然很小声很小声的跟我说:“没用的”。
这三个字虽然声音极小,但是我听到耳中就跟打了一声惊雷似的,而周围的人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第十一章开眼
当着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回话,但是从这三个字就能断定,这个寡妇绝对不是疯子那么简单,我趁着擦嘴的功夫,也小声对她说:“有用没用今晚见分晓。”
我刚说完这句,寡妇就放下筷子,指着我又对众人大喊:“他说他今晚要来摸我的胸。”
我真是火冒三丈,操你大爷的,我真想举起桌子照她脑袋就打拍下去,这个疯婆子太可恶了。
看热闹的村民又是一阵大笑,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也顾不了那么多,站起来就对她说:“礼数我也做到了,这命你们随时来取,但是到时咱们也要说道说道,不能就这样平白取人性命。”
寡妇笑笑不再言语了,接着在那吃,我看了看两张灵符,并没有出现折痕,看来还是有点作用。
灵符这种东西,据我奶奶说是源自辰州,后世经过不断的演化,再加上后人的不断创造,究竟有多少种已经无法考究了。
按理来说,这种灵符每张有每张的用处,这张可以开眼,那张可以辟邪,还有的可以镇宅,总之功能强大,品种齐全,而我奶奶给我的这种就比较厉害了,功能也比较多。
当然物以稀为贵,这种灵符很难生产,要先找高人画符,然后把符供在寺庙或者道馆里,每天听诵经礼佛,等上十八年才可以用,而且每次只能供九张,现在基本上已经失传了,只有家族里几个最牛逼的人物还在造这个,数量也是少的可怜。
我奶奶给我这些是她嫁给我爷爷时的陪嫁,不知道压在箱底多少年了。(行里人的陪嫁看起来比现在那些要房要车的简单得多,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这种符在黑市上一张就是好多万)。
而也有一些人,可以直接把法力灌入到笔头上,只要画过的地方就都可以变成一张符,不过我目前并没有这么强的法力,只能使用奶奶给我的符。
我把符贴在凳子上是因为这两个座位坐的就是附近的勾魂鬼差,给他们看看符,是想让他们给个面子,试试能不能高抬贵手,既然没有折过的痕迹,就说明鬼差并没有坐下,我心里就纳闷了,那为什么寡妇刚才说没用呢?
不管了,反正礼数算是尽到了,就等天黑了。
按理说,人有白天死的,也有晚上死的,白天死的魂魄还在近处,鬼不能见阳,但鬼差可以,所以白天死了的人,鬼差会很快就来把你勾走,要不然就魂飞魄散了。
而晚上死的人,鬼差就偷懒了,一般死者家里就都会烧纸钱,献贡品什么的,鬼差搂够了才会来勾魂,所以如果铁蛋奶奶是晚上去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争取,看她目前那个样子,很精神,想必熬到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寡妇吃完就走了,临走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转身背手时用手指勾了勾我,那个角度之下只有我能看见,我猜那意思大概是让我去找她。
我怕出什么意外,就给老太太门口贴了张灵符(灵符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效用了),然后坐在门口掏出我爷爷给的那瓶东西,看过周星驰演的那个《回魂夜》吗?里面说擦着牛眼泪就能看见鬼,其实这个是不全面的,行里人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类似于我爷爷这种高人,练的登峰造极,开了天眼,平时就能看见脏东西;
第二种就是缺乏天赋,这种人只能通过身体传播出去的一种超声波去感受鬼,和蝙蝠捕捉昆虫的原理差不多,但是这种人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
第三种就是我这种二把刀了,需要借助外力看鬼,当然也有像我二大爷那些练了多年却始终没有开天眼人,也得靠爷爷给的这瓶东西,这瓶液体是柳树叶、牛眼泪等多种元素组合弄成的,使用时并不需要往眼睛上抹,只需要拿手指蘸一点,然后抹在额头位置,也就是二郎神第三只眼睛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抹这种东西,心里比较紧张。此刻,天边的夕阳渐渐西垂,我看着天马上就要擦黑了,想想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铁蛋家的人说:“大家小心点,谁敲门也别开,除非我回来。”
然后我又对校花说:“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校花似乎来得有点后悔,但是这时候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起初她还想跟我二大爷学艺呢,现在一看事情这么邪门,早把学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就给自己额头抹了一把,径直朝寡妇妇家走去。
这村里不比城市,既没有霓虹又没有路灯,隔三差五草丛里不知道有什么小动物还弄出点动静,我这又是第一次开眼,估计怎么着也能挺12个时辰,感觉真心有点肝颤,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方显我英雄本色,我怕自己等会儿尿裤子,就找了个犄角旮旯,先把水放完再说。
好不容易凭着记忆摸到寡妇家门口,就看见里面微微有点亮光,没想到寡妇居然还有钱交电费,一进去才发现不对,原来寡妇正蹲在地上烧炕,光都是从炕洞里映出来的,看来寡妇也是个平常人,冬天睡觉也得烧炕。寡妇一扭头看见我来了,也不吭声,接着往炕洞里填柴火,我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当然更没有鬼,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事,我就问寡妇:“大姐,您叫我来做什么?”
寡妇好像恢复了正常,扭过头来冲我笑了笑了说:“他家的事你管不了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我看她说话口齿清楚,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就问她:“为什么?”
寡妇说铁蛋奶奶私藏铁蛋爷爷的鬼魂这么多年,阴间那边不肯放过她,所以今晚肯定会来索命的,毕竟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
我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心里也就多少明白了点,话说回来,也难怪,阳间还有法律呢,想必阴间的法制观念也很强。但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我就又问寡妇:“大姐,我看您现在挺正常的,为什么白天要装疯卖傻呢?”
寡妇停下了手里的活,叹了口气说:“哎,我是自己命苦,并不是装疯,我只有在勾魂时和晚上才是清醒的,这都是鬼差安排给我的差事,我要是干不好,我男人就得在阴间受罪,没办法。”
我一听寡妇也不容易,但是我又一想鬼差也不是坏人啊,为什么要威胁她,就又问她。
寡妇说:“我男人生前坏事做绝,死了难免要去阴间过刑,我从小也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才向鬼差求情,帮我男人赎罪,鬼差禁不住我苦求,最后才答应我,给了我这份差事,我虽然每天去勾魂,实际上晚上睡着后,灵魂出窍还要帮鬼差干很多事,只能等到阳寿尽了才能摆脱这一切,到那时,或许我男人的罪也才能赎清。”
我一听寡妇还真是个中国好媳妇,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就问她说:“那铁蛋奶奶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寡妇摇摇头,接着往炕洞里填柴火说:“没有,要不你自己去跟鬼差说。”
我心想:说就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老子现在也算半个行里人,还能怕鬼差不成。我就问她:“鬼差在哪啊?”
寡妇抬起头用下巴一指说:“这不是来了吗?就在你身后。”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喉结一鼓偷偷咽了口唾沫,我慢慢地转过身,果然身后站着两个东西,一般来说,大家听过的鬼差无非就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其实远远不止如此,阳间每天死这么多人,他们四个哪里忙得过来,所以每个地方都会有当地的鬼差,类似于西游记里每个地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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