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5分钟,在月光下我就瞥见东南方向的高粱地里有动静,一人多高的高粱穗子不断抖动,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我心下明白,他们一定是看见我了。
祁港生上次回家的时候我还不到10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样貌已经改变,但是刘四强上次在祁港生的葬礼上见过我,因此我相信他们还是认得出来我是谁的?
第三十四章当代聂小倩
光脚不怕穿鞋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我并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我,做好万全的准备也是不可能的,打鬼可以用铜钱剑,打人可得用个趁手的家伙什才行,我到院子里找了根趁手的木棍拎在手里,眼睛怒目而视,盯着高粱地的方向,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难道那里面不是他俩,而是什么动物?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虚影从高粱地里慢慢地飘了过来,我一看是个女鬼,这八成就是祁港生腰带上那个吧,我嘴角笑了笑,这二逼女鬼大概还不知道我开了眼,估计还以为我看不见她呢,我将计就计,假装看不见她。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女鬼长得真是不错,跟刚才那个纸扎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鼻子小嘴大眼睛,非常的端庄,而且长得很白净,并没有其它鬼身上那种乱七八糟的颜色,不由得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万万没想到,女鬼也能这么好看,简直是当代聂小倩。
我告诉自己,这可不是看美女,不,看美鬼的时候,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依然把目光投向高粱地,装作还在等待的样子,但另一只手已经悄悄地伸进了口袋,握着铜钱剑的剑柄,就等着甩出一剑让这个聂小倩魂飞魄散。
正当我要举起剑刺过去的时候,这女鬼“嗖”得一下从我旁边猛然加速穿了过去,红色的衣服像一道闪电让我猝不及防,衣服的边缘处简直是擦着我的脸过去的,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样子,我是将计就计,但人家早已经把我看穿,也来了个将计就计。
我赶紧回身一转想组织她进屋,这时就听得身后一阵风起,我回头一看,卧槽,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半块砖头,“咚”一下直奔我的面门,这一下打得我头昏眼花,满眼的金星,紧接着我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飞奔过来,我赶紧咬了下舌尖,振奋下精神。
定睛一看,不是祁港生和刘四强又能是谁?妈的,我也顾不上刚才跑过去的红衣女鬼了,亏你俩还是我的长辈,居然背后伤人如此下作,我抡着木棍不由分说就打了过去。
但他们两个人的身手相当利落,一个侧身就闪过了我的攻击,这个时候大概女鬼已经窜进了屋里,只听见我舅妈在屋里一声尖叫,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打斗声,我虽然有心进去帮忙,可哪里分得开身,祁港生和刘四强早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打鬼我还有点经验,可打人我真心不是古惑仔啊!
这个时候也谈不上什么武功招式了,今天我要把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都发挥出来,我抡起木棍就来了个旋风扫。
这一招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自学成才练出来的,当时每当大扫除,我都被老师派去拖地,用水洗过的拖把不容易干,我就抡起来,自己来个360度原地旋转,像洗衣机甩干一样,很快水分就被我抡得差不多了,但同学们也遭了秧,所以老师经常为这事批评我。
这个招式我练了十几年了,功夫不减当年,两个人果然不得近身,但是转了没多久,我就感觉头晕眼花,刚才就被砖头打的够呛,再这么转下去我非得晕倒不行,我想着他们两个人多少对我也有点愧疚,不如攻心为上,我就大喊一声:“大爷,你对得起咱们家人吗?”
果然我一声喝去,祁港生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瞅准这个机会,就给站在一边也愣住的刘四强一个五郎八卦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胳膊上,这下我可是牟足了劲,估计不折也得来个肌肉严重损伤。
祁港生一看就破口大骂,说:“你小子居然这么狡猾,你爹真是不会管教。”
我一听不由得火冒三丈,卧槽,你还好意思说我爹,我刚要骂你爹才不会管教呢,转念一想,这么骂也不合适,他爹不就是我爷爷吗?我爷爷可是个和蔼可亲的好家长。
我气不打一出来,骂道:“祁善勤。”这个时候我叫回他的本名也是一种攻心战术,“亏你还好意思说我爹,你对得起咱们家人吗?”
说罢我也不管那个捂着胳膊的刘四强了,一个劲地猛攻祁港生,祁港生年轻的时候大概没少练,虽然年龄大了,但身手真心不俗,我心中担心屋里三舅的情况,一时难免分心,正当我们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我突然发现高粱地里又他妈飘出个东西。
那虚影颤颤悠悠,时高时低,呼啦啦的好像个风筝,这不是刚才在洞窟里堵住我的那个纸扎女鬼吗?
祁港生背对着她根本没发现,一边的刘四强也是捂着胳膊,还在我旁边劈头盖脸的骂我目无尊长,也没注意到纸扎女鬼。
我知道纸扎女鬼有求于我,搞不好就是来帮我忙的,就依然佯装和祁港生打斗,纸扎女慢慢的飘到了祁港生的身后,这个时候刘四强终于看到了她,刘四强本来就不是行里人,自幼就远离这些东西,后来学习不错考上大学,毕业后就从了政,据说现在官还不小,也算是给家里长脸的人物,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这种有违人伦道德的事。
我猜想他可能也没见过什么鬼,并没有什么心理承受能力,真看见纸扎这样的极品女鬼,我都要被吓一跳,何况是他,他指着纸扎,“呜呜”的叫着说不出话,两个眼睛瞪得巨大,一脸的恐怖表情,祁港生本来和我打得胶着,猛然看见刘四强惊恐的表情,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自己身后有东西。
一回头,纸扎女那阴森恐怖,半张纸扎半张血肉模糊的鬼脸吓得祁港生头发都竖了起来,纸扎女吓人的本领非常有天赋,但祁港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他腿也吓得哆嗦,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伸手就要去拿腰间的八卦袋,我知道这玩意儿能收鬼,也是件法器,哪里容他动手,一棍下去正好把他腰间的八卦袋打到地上,祁港生手摸了空,转过身来寻找,我二话不说又抡起一棍照他的脑袋就是一下,纸扎女看我已经占了上风,就向屋里飞去,看样子她是要帮忙帮到底了。
刘四强一看大势已去,没想到我还有个帮手,哪里还顾得上祁港生,自己兔子般地撒丫子朝高粱地里逃了,我也没打算去追,毕竟我这身手不到家,万一追过去被他逆袭哪里划得来。
祁港生一看刘四强颠了,捂着脑袋骂了一句“操他妈的”,就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心说你还好意思看我。
祁港生倒是不慌不忙,对我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老二还是让你入了行,大爷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他刚一说完突然一扬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从地上捡了块砖头,“砰”的一声打在我的鼻梁上。
“哎呦喂”,我猝不及防,鼻血“滋”的一下就流出来了,等我再抬眼看时,祁港生两条腿蹬得飞快,也向高粱地里跑去,真他妈比泥鳅还滑,我骂了句:“我操,疼死我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屋子里我三舅妈又一声尖叫,不好,那女鬼还在里面,我抄起祁港生被我打掉的八卦袋就飞似地赶紧跑了进去,原来是虚惊一场。
眼前的一幕倒是让我莫名其妙,只见那个漂亮的红衣女鬼跪在地上,抱着纸扎女的腿不住的哭,那声音就像两个金属片在一起摩擦一样,刺耳的厉害。
我看看三舅,还好没出什么事,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再看我三舅妈,估计是被纸扎女的样貌给吓坏了,捂着眼睛都不敢看,不过还算她厉害,只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还拿着我给她的百福印四处乱戳,好几次差点戳我脸上。
纸扎女朝我点点头,示意那红衣女鬼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我就上前拉住我三舅妈的手,让她不要怕,三舅妈还是不敢睁眼,没办法,我就让纸扎把红衣女鬼带到了屋外,嘿嘿嘿,我要好好拷问一下这个当代聂小倩。
这个红衣女鬼几乎是我从业以来见过最好看的鬼了,之前不管是寡妇家那俩鬼差,还是之后学校食堂的恶鬼和坟地的老太太,再算上刚才那个纸扎女,一个长得比一个惨。
眼前这个就不同了,说她是当代聂小倩,真的是一点也不过分,那身段那长相,活脱脱的王祖贤啊,我一时间都忘了她是女鬼,恨不能上去问她QQ号是多少,能不能交个朋友什么的?
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好色可不是时候,再说了,校花要是知道了,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看过《倩女幽魂》的人都知道,聂小倩可是个有情有义的好鬼,但眼前这红衣女鬼是好是坏却尚未可知,但我想她也是被祁港生胁迫,想必不会是什么恶鬼。
第三十五章龙头
果不其然,几句盘问下来,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这位聂小倩居然和纸扎是亲姐妹,之前纸扎说要报仇,指的正是这档子事,姐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哭着把她们的遭遇给我讲了一遍。
原来,纸扎女鬼是红衣女鬼的亲姐姐,她们姊妹一共三个,此前在洞窟里听到红衣女鬼求祁港生放过的那个姐姐,就是她们现在还活着的大姐。
有这么一年,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祁港生从香港回家探亲,几乎走遍了所有的亲戚,这也包括同为四大家族的刘家,那年祁港生来到前山村,碰到了红衣女鬼。
当时的红衣已经29岁了,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总是挑三拣四,成了老姑娘,祁港生一口蹩脚的港式普通话现在听起来虽然土鳖味十足,但是在那个时候却绝对的洋气。
红衣女鬼就这样被祁港生骗到了手,玩弄过了之后,祁港生很快便暴露出了本质,他听说那两件能长生不老的法器有一件落在了刘家的手里,当时行里知情的人都知道,法器必须被放在阴阳相交之地,否则在阳间停留超过12个时辰就会被阳气所蚀,失去灵气,在阳间则亦然,所以必须放在只有孤魂野鬼才能到达的阴阳之地。
于是祁港生就起了歹心,将红衣活活勒死,红衣的鬼魂被祁港生收进了八卦袋,自此就成为了祁港生的工具,纸扎发现妹妹死后,找祁港生理论,但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很快也被杀死。
好在纸扎脑子还算好使,变成鬼魂之后逃得快,没能被祁港生收服,所以她就一直徘徊在祁港生的周围伺机给自己和妹妹报仇,为了让红衣女鬼听话,祁港生以做生意为引,将她和纸扎的大姐和姐夫带到了香港,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做局使他们欠下了巨额赌债,还给他们身上悄悄放了些辟邪之物,使鬼怪不能近身。
如果红衣敢不听话,大姐和姐夫的性命自然难保,红衣没办法,只能听任祁港生的摆布,原本祁港生希望红衣能杀了三舅和那几个下地的人,但红衣知道他们都不是行里人,不忍心要他们的性命,就摄了他们每人一魄,所以他们才昏迷不醒。
听到这,我就问她:“那你摄的魂魄都上哪去了?”
红衣指了指我抄在手上的八卦袋说:“都被祁家大爷收在了这八卦袋里。”
我赶紧把八卦袋翻了个底朝天,果然里面飘出四个隐隐约约的元神,其中三个飘向院墙外,应该是找他们各自的肉身去了,我三舅的那枚魄则是慢慢地飘进了屋,我赶紧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他就清醒了过来,我又给他喂了点鬼屎,三舅的精神逐渐好转,我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就让纸扎和红衣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声张,我还要靠她们扳倒祁港生和刘四强呢。
三舅恢复了神智,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我笑了笑问他觉得怎么样?
三舅苦笑着说:“还好,就是浑身酸疼。”说罢又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丑不可外扬,我找了个借口把三舅妈支了出去,就把来龙去脉都讲给他听了,三舅听到我大爷还活着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
但是当我提到刘四强的时候,他眼睛却充满悲伤,没有一丝的意外,带着哭腔说:“没想到,四弟为了这些不义之财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过他既然愿意背弃整个家族去寻这长生不老之术,想必这种狠手他也下得去。”
我一听,似乎三舅也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三舅叹了口气,把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那天三舅他们发现的那些瓷器正是刘四强所藏,此前说过,刘四强从小并未入行,而是选择走上仕途,他一路官运亨通,已经是地方上的大官了,这些瓷器全部是他多年经营所得。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他可能还想着长生之后可以利用这些瓷器大发一笔横财,从此隐姓埋名,过上“都教授”一样的伏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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