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至今还可以依稀看到有一条沿主峰走向的车马大道遗迹,这一段遗迹隐没在林海之中,大道两侧还有不少的秦砖汉瓦残片。
而此前这里的野生植物和动物资源极为丰富,但是早年间由于保护不力,附近的居民靠山吃山,把树砍得七零八落,野物也打得七七八八,后来这里被评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后才渐渐恢复元气。
这片森林里不仅生长着松树も柏树も桦树等200多种林木,还栖息着豹も狍鹿も灵猫も野猪も黑鹳等150多种野生动物,所以在这周围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丝毫不能马虎大意。
我点了根烟拿出带着的地图打算研究研究地形,但是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陕甘的交界处,玲子看我对她的家乡很感兴趣,就又给我讲了讲这老马家堡的历史。
马家堡的历史悠久,从汉朝起就有人居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形成村落,巅峰时期这里的居民超过了万人,也算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镇子。
但是马家堡名字的由来却是在清末民初年间,当时由于清廷东南地区战事不断,对于西北地区的控制逐渐松弛,终于在同治年间爆发了大规模的回民起义,虽然后来左宗棠采取收降的方法镇压了这次起义,但也给后来西北马家群雄争霸埋下了伏笔,马家军在取得地方军政大权后,采取各种手段向当时的掌权势力示好,以确保自身的利益,同时谋求机会扩充实力。
前后历经晚清政府も北洋国民政府も南京国民政府等多个时代,采用此韬光养晦之法,终于在蒋介石统治期间势力发展到顶峰。
而马家军集团内部则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几同封建世袭,各个集团之间,也是互相姻亲,千丝万缕,缠结坚牢,根深蒂固,本固难拔,所以过去的当政者只能予以利用。在这样的背景下,就诞生了三代“西北五马”。
“老五马”——马安良も马福禄も马福祥も马海晏も马海渊?
“中五马”——马麒も马麟も马廷勷も马璘も马福祥?
“新五马”——马步芳も马步青も马鸿逵も马鸿宾も马仲英。
而这个马家堡,正是当年马福祥侄子马斌的根据地,此地也因此得名。解放之后,由于很多因素,当地的回族居民开始和山外联系,很多回民逐渐被汉化,所以几乎很少人知道这里曾是回民部队的根据地,我一听就不禁猜想,或许这个村子里还残留着一些民国的痕迹。
我看玲子对历史居然这么熟悉,就问她是学什么的,她笑着说和我们一样,都是文科生,不过她是学历史的,自然对家乡的历史多有了解。
几个人草草解决了午饭,我想起昨天鬼送亲的事,怕这老马家堡里不太平,就提议大家到村里去转转,从目前的位置来看,我们处在整个村子的正北面,子午岭则在村子的东南方向,我们的路线规划是从西向东横穿整个村子,最好是找几个保存相对完好的房子,进去看看情况,当然我的借口是看看附近哪里还有抓蝎子的好地方,最好还能顺手打点野味什么的。
村子的入口正在昨晚打水的水井旁,大概是之前居民把这条路踩瓷实了,所以并没长出多少草来,这样一来视野还算开阔。玲子和杨鹏走在最前面带路,我も校花も老张和卷毛则是跟在他们身后,道路两旁的房屋倒塌的很严重,从建筑材料就可以看出,大多还是解放前的房子,有新砖的屋子寥寥无几,窗户也都是纸糊的,小风一吹就噼里啪啦的响。
卷毛很快就没有之前的兴奋,一个劲儿地对老张说,这里真他妈渗人。
走了大概有二百米,我们发现路的南侧多出来一个黄土断层,在断层面上有稀稀拉拉十来个窑洞,院墙早已经不复存在,全部坍塌到地上,但每个窑洞仿佛还有人居住似的,每扇门都紧紧的扣着,阳光似乎也照不进窗户,里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我看这里似乎有些古怪,大家也觉得这里有异,就想进去看看,玲子好多年没有回来过,村子里的人家她也记不全。
老张跨步上前,一把推开其中一间窑洞的门,只见里面的窑顶已经塌落下来,遍地的土疙瘩堆成一堆,而靠窗的火炕也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低头仔细观瞧,里面无非是些草灰も纸灰之物,并无异常,窑洞的墙壁上贴满了糊墙的报纸,老张踱步站在报纸前想辨认出那些报纸的年代。
“嘴上无毛的人在顺昌农村掌大权,县委认为农村要实现伟大变革就必须破除旧框框大胆启用新人,本报讯,最近,笔者在闽北地区……”老张边看边念,“1985年10月18日,星期五,乙丑年九月初五。嚯!这报纸可有年头了。”
我们几个把所有的报纸都看了个遍,发现离现在最近的报纸也在93年左右,我大概算了下时间,这里已经荒废了二十年,看来确实不错,我们又在窑洞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蝎子安家的痕迹,于是就鱼贯而出。
刚一出来,杨鹏甩了甩自己的中分头,像个带路汉奸似的,指着最气派最大的一间窑洞说:“咱上那里去看看吧,保不齐那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看这个窑洞果然和其他几个窑洞不太一样,单是门和窗户的颜色就明显鲜艳许多,有点寺庙的感觉,仔细辨认,还能看清门上刻着一对福字。杨鹏用手推了推,里面似乎被反锁了,于是便叫上老张一起用脚把门踹开,门刚一开,就看见里面的灰尘被我们震得四下飞扬,阳光也一下子洒了进去,虽然模糊,但也能看个大概,等到尘埃落定,我们才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这个窑洞比刚才那个大了三倍有余,最末的顶端处放着一张长长的大供桌,上面歪歪扭扭放了五层灵位,其中不少已经倒在了供桌上,供桌下方放了一个祭奠用的香炉,个头并不大,似乎是什么人刻意留在这里的,窑洞的墙上并没有报纸糊墙,而是用石灰刷过,虽然有些蛛丝,但也还算干净,墙上还歪歪斜斜的挂上了几幅画像,再往下就是些落满灰尘的蒲垫,而在供桌的左侧和右侧,则停了两口棺木……
我一看怎么这里还有棺材,就看了看玲子,玲子说:“这是我们回民的埋体匣子,我也记不大清了,搬迁的时候我还小,看样子这里好像是谁家的祠堂……”
我心下不禁奇怪,回民怎么会有祠堂?
第一百五十九章宣德炉
?站在一旁的玲子告诉我们,马家堡虽然是回民聚集地,但是很多家庭都不是纯粹的穆斯林了。拿他们家来说,很多穆斯林的规矩都已经不再遵守,虽然这是对真主的亵渎,但是也是时事使然。
清末民初的时候,马家堡就有很多人回汉通婚,发展到今天,村子里的回民和汉民数量基本都快持平了,只有一些穆斯林家庭扔在坚持老规矩,而大部分家庭都已经被逐渐或者彻底汉化。
这祠堂应该也就是汉化后的产物,虽然这里放的是回民的埋体匣子,但是形式上很棺材也差不了多少,玲子很小的时候村子就搬迁了。因此也只能大概估计出这里可能是以前是某个家族的祠堂,毕竟全村现如今虽然叫马家堡,但是并不全都姓马,还有别的姓,即便是马姓。也分了好几个家族。
那埋体匣子说是停,但摆放的形式却极其古怪,我虽然对风水之道不很了解,但是这个摆放埋体匣子的方式肯定也是经过高人指点,而且这位高人也是按照汉人的规矩来的。
只见埋体匣子的两头分别有两个木头做成的大木架,形式有点像小型的秋千架,然后上方由一根粗木链接,从粗木上又拉下两条铁锁链,把棺材吊在空中,每个落在地上的木柱下,又用砖块使其和土地隔开,防止土气接触到棺材,砖块上还有些苔藓。看样子年代久远。
老张看见棺材,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却也觉得新奇,在一边喊着要开棺验尸,卷毛大概是觉得棺材里搞不好会有陪葬品,也在一旁怂恿。
二大爷告诉我,凡事都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想成事,必须思前想后,尤其在这种环境下,一定要把四周的环境看清楚才能动手,否则一旦遇上麻烦后果便不堪设想。
想到这我赶紧拦住他们,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玲子的老家。再加上杨鹏也是马家堡的亲戚,主人家都没说话,我们更不好吭声。
我走在供桌前,看了看上面摆放的灵位,大概数了下。有近百个,清一色全是马家的人,看来这里应该是某个马家的祠堂了。
作为行里人,来到人家的祠堂,就免不了一拜,我问卷毛要了一跟烟,用打火机点着,给这些灵位作了一揖说:“各位马家的前辈,小弟几个多有叨扰,还勿见怪。”说罢,便想把烟插在香炉里,谁承想这个香炉实在太小,于是我就攒了攒地上的小土堆,把香插在了土堆上。
老张他们觉得我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就说:“老祁,认识你这么久了,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家伙也太虚伪了,都要揭棺材盖了,还舔着个脸给人家上香。”
我说:“你知道个屁,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村子存在这么久了,保不齐有点灵气,我不得拜拜啊,你想被人家追到西安讨债吗?”
卷毛一听也说:“老祁说的对,这种事还是应该知会人家一声,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咱哥几个指着人家身后的东西发财,多多少少也要有点诚意啊。”听着意思,他已经断定这棺材里有好东西了。
老张还要反驳,被我拦住,我说:“别扯淡了,咱是来抓蝎子的,不是来找宝贝的,你们就不能消停点,这可是人家玲子的老家,别顿不顿就要揭棺材板行吗?”
杨鹏听罢连连点头说:“我都不惜的说你们,老张你和卷毛能不能正经点,想钱想疯了吗?什么事都敢干。”说完挠了挠头,“你说这埋体匣子怎么吊在半空中啊?”
这时校花就说:“祁正,你二大爷不是懂点这种事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说罢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校花是希望我借此机会给大家说说这村子邪门,别回头出了事,给大家有个惊醒。
于是我便说:“这个我二大爷还真跟我说过,说是棺材,不,埋体匣子吊在空中,好像是因为风水不对,如果埋到地里死者就不能安息,有可能还要害家里人,所以要吊在外面,等过个二ゅ三十年,煞气散尽了,才能入土为安。”
杨鹏一听我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就笑着说:“没想到老祁懂得还挺多。”说罢又转头问玲子,“你还有印象吗?这是谁的埋体匣子啊?”
玲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当年确实还小,实在是记不清这是谁的了,不过看着埋体匣子的外表,可不像只放了二ゅ三十年,感觉放了100年都有可能。
平白无故的祠堂里放了两个埋体匣子,我开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也想打开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又碍于玲子和杨鹏,因此始终没敢开口。
卷毛和老张倒是不怎么客气,一直在边上撺掇我们把埋体匣子打开瞅瞅情况,万一要有什么东西,搞不好哥几个就少奋斗二十年。
渐渐地,杨鹏似乎也动了心思,就也加入了说服玲子的队伍之中,一头中分充分证明了他的“汉奸”本质,果然,玲子也不吭声,那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爱干啥干啥。
我一看玲子松了口,心想不看白不看,就让校花和玲子在屋外等着,大概是卷毛僵尸片看多了,手里抄起一根木棒对我们说:“你们开的时候小心点,万一里面有僵尸,我这失传已久的降魔棍法一定会打得他跪地求饶。”
我们三个看他都有点犯二了,谁也不搭理他,我让老张小心点,要是开启盖后有什么动静,什么话都别说先给他一顿爆揍,老张是以前是体育生,身体倍棒,胆子也还算大,就拍拍胸脯说:“你们放心吧。”
于是我便和杨鹏一起把埋体匣子的盖起了开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卷毛的木棍就打了过来,我心想:这下糟糕了,难不是真遇上僵尸了,好在现在是白天,我带着法器,虽然免不了一场恶战,但也不用过分担心。纵木尤亡。
等我和杨鹏再低头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棺材里哪里有什么僵尸,只放着一件白色的破衣服,也没有尸体,而棺材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窟窿,敢情这埋体匣子早已经报废了。
我和杨鹏不禁大骂卷毛一惊一乍,就连老张也被卷毛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不住地骂他缺德。
我们并不死心,开完一个还有一个,这次我们长了记性,慢慢地抬起盖子,果然,一具死尸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具死尸已经没有了皮肉,只剩下几件衣服和累累的白骨,那窟窿头的眼洞格外深邃,让你感觉到他依然在注视着你,看这些衣服似乎是清朝的款式,仔细辨认就能看出这还是件官服。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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