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飞手一抬,一掌狠击向阿灏的左腿,阿灏并非一般人,反应过来,扭身就想避开,顺势还想在玄飞的左臂上挥上一记。
可玄飞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比苦鸣寺的主持都要高出一截,眼看就要避过玄飞的手掌,玄飞的手掌突然往前一探,改变方向,按在了他的左胁上,只听“咔”的一声,阿灏的肋骨应声而断。
阿灏嚎叫一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快要撞在人群上时才堪堪的止住步子,虎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玄飞。
打小以来,除了有回偷看香风庵的尼子洗澡,没把握好时间,被狠揍了顿,什么时候他吃过这样的亏,就是赵欺夏的身手都要远逊于他。
这一出手就被玄飞打断肋骨,真是老脸丢尽了。
“哇啊啊啊!不算,你偷袭,重来!”阿灏按着左肋,一摇一摆的走上来。
赵欺夏拦住了他,平静的凝视着玄飞的双眼:“我索了她的魂但没索成,你也打了我的人了,这件事就算完了吧?”
玄飞冷眼看着她:“这由你说的算?”
说完,玄飞突然探手往前,一把摸在赵欺夏的肩头,正要往下一按,让她吃个大亏时,心头一悸,手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
“你是修香的人?”玄飞缓缓说道,他在赵欺夏身上闻到了异样的香味。
有关修香人的事,老爷子曾提过,这些人亦正亦邪,极为难缠,现在凌一宁没大碍,而这女的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何六那香虫的事还弄不清楚,以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自己还要着落在这女的手上。
赵欺香悄然点燃了背后的七彩香,微微一笑:“玄公子莫非瞧不起修香之人?”
“哼,我不是什么公子。”玄飞冷哼了声。
柱子突然一声尖叫:“玄飞,那……香婆又点了根香。”
柱子和玄飞说过话后就站在了赵欺夏和阿灏的身后,以他的意思是去堵人家的退路,实际上顶个屁用。
玄飞心下一凛,就瞧着一道七彩香烟在赵欺香的背后团团升起,旋即幻化出七道彩芒直奔自己身前而来。
“识魂香?”玄飞一愣。
村民们都瞧热闹似的议论起来。
“这香婆本事还真不小,七彩的香都能整。”
“这叫啥来着,实力,你懂吗?”
“滚,连自家婆娘都看不好,还实力?”
“你说什么!”
赵欺夏可没心情去听那些村民在聒噪,她直愣愣的看着那七彩香盘在玄飞的身上,绕了七圈后,冲过顶门,汇聚在头顶,聚成一条七彩瑞龙。
她那张脸胀得通红,没想到这个靠山村的神人就是身怀王魂的人,她差点都激动得要冲着天空大喊大叫了。
阿灏万分惊讶的张开了嘴,傻眼道:“小夏,这是你要找的人?”
赵欺夏连连点头,上前就拉着玄飞的手说:“你能不能带我走?”
柱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拉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的手,问这句话极为暧昧的话,他三秒钟后狠狠的打了个寒战,使劲的摇头。
玄飞冷笑一声,甩开赵欺夏的手往回走,到了义庄外头也不回的抱起凌一宁,伸腿勾上了门。
“怎么办?小夏。”阿灏摸着大光头问道。
要是没和玄飞打那一架还好说,还能拍着胸口跟赵欺夏说能把人逼出来,还能让她答应下回给上十分钟,可这脸都没地搁了,条件就无从谈起。
要不是赵欺夏欺负了人家媳妇,那估计也好办。
“我等着他。”赵欺夏咬着嘴唇说。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人,总不能让他跑了吧。
“那他要不出来呢?”阿灏问道。
“那我就一直等。”
阿灏出语了。
外头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散去,柱子上前拍了几把门见没人答应,就搬来个梯子搭在墙上,还扭头问道:“你们爬不爬?”
阿灏希冀的往赵欺夏那瞧过去,赵欺夏摇头,他也使劲摇头。
半晌后就看柱子爬出来,又过了半晌,柱子拎着锅羊肉又搭上了梯子。看得阿灏肚子咕咕直叫,口水流在地上一滩。
“你要饿了就先回苦鸣寺吧。”赵欺夏鄙视的看他一眼。
“不饿,不饿,就是要做晚课,小夏,你先等着,我做完晚课就想法子溜出来,给你带饭。”阿灏说完就溜了。
赵欺夏信他的话才有鬼,苦鸣寺的晚课阿灏一次都没参加过,今天会突发奇想?
但三个小时后阿灏还是送来了饭,他手里还抓着只烧鸡。
“他还没出来?”阿灏瞧着赵欺夏还在直挺挺的站着,气道。
赵欺夏平静的望着紧闭着大门的义庄,摇了摇头。
“喂,姓玄的,差不多得了啊,别真以为我们怕了你。”阿灏扯着嗓子在喊。
义庄里头,凌一宁睁着大眼睛在看玄飞:“你真想让她一直站在门外?”
“如果我和以前一样的话,我会要了她的命!伤核你的人,总该受到惩罚的。况且,又不是我逼她跪的!”玄飞温柔的说道‖时,心里边也有些奇怪,自己的魂气明明已散,为什么她还能测到自己身上有王魂?
凌一宁脸蛋发烫,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其实是我先动手的……”
玄飞伸出手止住了凌一宁的话:“不关你的事。”
原因玄飞在柱子那听说的,柱子是听村长说的°婆和和尚过来义庄,直接就说要找玄飞,凌一宁问她找玄飞做什么,香婆什么都没说,那个和尚口气轻浮的调解戏了凌一宁两句,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和尚。
凌一宁用的是父亲凌正教的解尸手,是赶尸人用来解栓在尸体手腕中的绳索所用的工夫,算是擒拿手的一种,不算是顶尖的工夫,一但使用手上会溢出少许的尸气,要是沾上皮肉就会溃烂。
赵欺夏大惊一下才使出索魂香,想要救阿灏。
她不知道的是,凌一宁的解尸手徒有其形,并未像凌正一样得其三昧,别说尸气,连力气都不大。
玄飞知晓大概真是误会,但他也想教训一下赵欺夏,而且一个修香人找到自己身上怀有的王魂,她的目的是什么?
还要带她走,带她去哪里?
玄飞摇头不语,挟了块羊肉就往凌一宁的嘴里递。
他极享受这种平静的生活,才刚过了七八天,他不想被外人打扰。
凌一宁被羊肉的汤汁弄得满嘴都是,玄飞看了忙拿起手巾帮她擦。魂魄离身虽是不久,但身体虚弱无力,还是会维持一两天的。
说不得这两天就要靠玄飞照料了。
凌一宁等他擦过嘴后,脸突然间就红了:“我想要……小便。”
义庄里没厕所,一般两人想要解决问题都是到义庄后面的菜园子里。玄飞愣了下才微笑扶着她去厕所,不知凌一宁这时候心却在扑通乱跳。
玄飞小心翼翼的将凌一宁扶到一个比较平整的地方,然后便将头扭了过去。
“啊……”
凌一宁的惊叫吓了玄飞一跳,连忙回身扶住快要倒地的凌一宁。
凌一宁想要提起裤子,可是却是无能为力。
洁白如玉的腿上虽然沾了些许污泥,但是玄飞依然是看的有些发呆。
“你……能扶我起来吗?”凌一宁碎声说道,声音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
玄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抱起凌一宁,将她抱回屋里。
玄飞将凌一宁放到床上,小心的擦着她身上的污泥。
玄飞不是柳下惠,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正常人,可他也是个热血青年。
十分钟后,站在门外的赵欺夏耳中传来了阵阵的喘息声和撞击声,她好奇的伸着耳朵听了会儿,脸就帘臊得通红。
一向只瞧过女人身子,连毛片都没看过的阿灏摸着下巴道:“里头莫非打起来了?”
赵欺夏啐了口:“他们在做那种事。”
“咦,奇怪了,那女的不是动不了吗?动不了也能做?”阿灏继续怀疑着。
赵欺夏懒得向他解释,扯了两团布塞在了耳朵里,来个耳不听为静。
阿灏却是越听越带劲,不由自主的贴到了门上。
这义庄的门是前两天柱子杠来的门板钉成的,原来的门已经成了玄飞的床,钉得还算牢固,要不然被阿灏这一靠非得出大事不可。
听到门里的喘息声慢慢的缓下来,阿灏才长出了口气,沉思了会儿,说道:“有一柱香时间?”
赵欺夏瞪了他一眼,盘腿坐下,一直站着她也有些受不了。
这时,不远处的祠堂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成名篇:震关东 第三十五章 豁天局
第三十五章豁天局
“出大事了!”柱子慌张的翻墙而入,身上的汗把他的背心都浸湿了。
玄飞估摸着要出事,就帮凌一宁把衣服给穿上了,否则柱子这次过来看到就是两个光秃秃的大活人了。
“出了什么事?”玄飞吃惊的看着张皇失措的柱子。
联想到刚才的爆炸,难道是何六的牌位出事了?
“整个祠堂被爆平了。”柱子抓着头发,“村长带着人在救火,可水浇上去一点用都没有。”
玄飞想去看看,但凌一宁行动不便,总需要人照顾才是。
“我背着嫂子。”柱子拍胸口道。
说完,就去里头找了条绳子,不等玄飞同意,就把凌一宁架起来托在了背上,由于他个头大高,本该托着凌一宁的屁股,变成了托她的脚。
玄飞翻上墙头,拉着柱子翻过去,才跳下墙。
赵欺夏看到玄飞露面,弹起身跑过来:“是祠堂里出事了?我也过去瞧瞧,不定能帮得上忙。”
玄飞犹豫了片刻,想到老爷子提起修香人的种种玄妙之处,而赵欺夏也展示了她不凡的法术,就说道:“先把你的真面孔露出来再说。”
赵欺夏毫不犹豫的往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妩媚无端的脸孔,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欺霜胜雪,让玄飞颇为意外。
他原以为赵欺夏就算不是长得惨不忍睹,那也是“惊若天人”,要不然何必要打扮成老太婆的模样,那不是丑人多做怪是什么?
可没想到下面是这样一张巧夺天工的脸,真要形容起来,那可是罄竹难书啊。
“玄飞,不得了了,祠堂里的发虫灾了。”村长夸张的叫着跑过来。
听过洪灾、火灾没听过虫灾,柱子那眼都快睁得跟门把一样大了。
玄飞脸色凝重的说:“先赶过去,不定是什么妖蛾子。”
赶到祠堂外,阿灏脸上那种懒洋洋的表情也收敛起来,瞪大眼瞧着熊熊大火燃烧着的祠堂和那地上不断的蠕动着的黑虫,失声道:“香虫怎么会这样?”
说这些黑虫是香虫有些不大恰当,黑虫的个头比香虫大了三倍不止,像个小蛇一样在地上蠕动着,村长说是虫灾,那是他认得香虫。
玄飞瞧着火势越来越旺盛的祠堂看去,在滔天大火中仿佛瞧见了个人影。
“你那里有定魂香吗?”玄飞问道。
赵欺夏在衣袋里翻出颗紫色的香说道:“要定什么魂?”
行家啊,一般的定魂香只能定人的魂,而其实无论人畜虫蚊皆有魂魄,无非是魂魄多少强弱而已,而施法的对象要不明确的话,极容易伤极无辜。
白日是赵欺夏使用索魂香,而村民能无碍的站着旁观,就是她使用了高超的指定施法对象的手法,才让那些村民没被索魂香一概的把魂给索去。
“能不能索住这些香虫的魂?”玄飞问了句,就摇了摇头。
这难度太大了,数量也太多。
“你先让村民出来,我设定一个范围,就能把香虫的魂都给定住。”赵欺夏自信的说道。
高手啊,玄飞瞥了她一眼,不待他开口,村长就大声喊道:“都给我过来,别浇水了。”
喊了几声没人理会,不是说村长威信不够,可在代表着全村历史的祠堂前面,十个村长都白搭。
柱子气道:“是不是村长说话也不管用了?那我柱子呢!”
还别说,他这一吼,真还走过来三五个人,这些平臣被柱子当沙包打的,他们怵他。
玄飞还在等待着村民走过来,就听凌一宁惊叫了声:“那些香虫在喷墨汁。”
玄飞大吃一惊,就着火光看去,只见最靠火的那些香虫正在蠕动着身子喷着黑色的墨汁,再仔细一闻,炽热的空气中传来一股子腥臭味。
“不好,柱子,你和我过去抓人,注意,千万别踩在那些香虫上。”玄飞大喊一声,冲到了人堆里,抓着人就往外跑。
柱子紧随其后,赵欺夏着急的冲阿灏喊道:“你也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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