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消失在空气中,不知去了哪里。
郎心慧和罗莉朝大门方位摇动胳膊,以此向巫婆的英灵表示敬意。
刀光闪闪
徐福从先前准备好的箱子里摸出其它化学药剂,没空看瓶子上的标签,胡乱扔向魔婴。
一连撒了几瓶不会燃烧的液体之后,魔婴身上的火熄灭了。
强力溶液和酸液使它的皮肤表面冒起许多大泡,溃烂严重。
与先前巫婆造成的伤害相比,这样实在算不了什么。
联想到这怪物强大的恢复能力,充其量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谢谢你,现在凉快多了。”魔婴咧开黑乎乎的嘴,用沉闷的声音说。
徐福愣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做。
张好古和四名前来助阵的血族悄悄出现,把一些调配好的剧毒液体喷到魔婴身上。
它的皮肤和肢体迅速溃烂、溶解,冒出灰色的烟。
空气中充满了极难闻的气味,腥臭刺鼻。
仍然和从前一样,这妖物总能恢复,无论怎么折腾,它都显得无所谓,不时还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徐福退到墙边,站在郎心慧身前。
“巫婆死了吗?”他问。
“死掉了,我们看到了她的魂魄。”郎心慧说。
“有没有拍照留念?”徐福焦急地问。
“没有。”
“真可惜,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一只真正的鬼。”徐福满脸遗憾。
“巫婆说有缘的话以后还能再相见。”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分别之前应该约定个时间地点,接头暗号什么的。”徐福摇头。
“下一次吧。”郎心慧显得无所谓。
离开了聂小倩尸身的那段魔婴肢体变成蛇状,向母体所在方向慢慢爬过去,罗莉手执一把锋利的西瓜刀,蹲在地上将其砍成碎块。
她的行为收效甚微,那些怪东西刚被弄断,一转眼就恢复连接,速度奇快,仿佛液体又好似固体。
张好古带领四名血族喷完了酸液和溶剂,抽出大刀发动了第二轮攻击。
他们一拥而上,把魔婴砍成了几段,然后切割成小块,扔到有许多老鼠的那条地沟内,或者通过窗子扔到关有二十多头饥饿猪的房间里。
这五位彼此间配合极默契,显然经过长期训练,只见刀光闪闪,旁边的人根本无法插入其中。
庆祝
眼看帮不上忙,徐福只好拿面前地板上的那段魔婴肢体作为试验对象。
酸液喷撒,接合火烧,脚踩,刀剁。
无论怎么弄,那些肢体总能凑到一起,长回原状。
最后他失去了耐心,干脆将其扔往关着猪的房间。
张好古等五人扔在不断地切割,刀光中,眼看堆在地上的魔婴组成部分越来越少,所剩无几。
按照事前商定的策略,徐福和郎心慧开始行动,把关猪的房间门打开,让这些肥胖的家伙四处奔逃。
罗莉把一片木板搭到地沟内,让老鼠有一条离开的通道。
张好古退到一边,按下遥控,车间的四道卷帘门缓缓升起,四下乱窜的猪纷纷朝外跑。
还有几头猪没有跑掉,在车间内四处乱窜乱拱,觅食和找地方藏身。
徐福扮演猪倌的角色,用脚踢,或者刀刺,把它们全都赶出门去。
地上残存的一些细小魔婴肢体被拨到地沟内,让那些还没逃走的老鼠享用。
车间内烟雾弥漫,气味极难闻,地板多处焦黑,一堆一堆猪的粪便映入眼帘。
地沟中的剩余的老鼠被弄上来,驱逐出去,全部四散奔逃。
极目四顾,再也没有妖怪留下的踪迹,众血族松了一口气。
“感觉算不上十分困难,我认为你们夸大了事实,这妖物的生命力虽然很顽强,但最终还是完蛋了。”张好古得意洋洋地说。
郎心慧摇了摇头,慢慢走到窗前观看夜空,显然不想对此评价。
“这样就算搞掂了吗?”罗莉满脸疑惑,无法相信魔婴会被如此容易地消灭。
“如果一小时之后还没有回来,或许能证明它死掉了。”徐福说。
“今夜的事值得为之庆祝一番,建议大家到本市最豪华的血族酒店内好好喝一杯,我请客。”张好古乐呵呵地说。
“最好稍等片刻,以确定那妖怪会不会回来。”徐福平静地说。
想起前面发生的一切,他认为此事不可能如此容易地宣告结束。
一名刀手从办公室的冰箱内拿出几袋医用血浆,开始畅饮。
徐福和郎心慧谢绝了递来的食物。
“我可以尝尝吗?嗅着挺香。”罗莉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有发过誓,当然能喝。”郎心慧点头。
得到上线的允许,罗莉伸手接过一包血浆,拨去塞子,仰起脑袋大口狂饮,喉咙上下活动。
无聊
“味道好极了,以前从不知道人血竟然如此美味。”罗莉扔下空空如也的袋子,感慨万分,“现在我算明白了,郎姐姐发誓做一名素食者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
“习惯了,也不算很难。”郎心慧若无其事地说。
一小时后,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又过了半个小时。
张好古和四名血族因为无聊,凑到一起打牌,输的人必须用短刀刺穿自己的胳膊。
据血族通用教材中记载,这样的游戏能够提高身体受到伤害时的恢复能力,可以算是一种煅炼。
罗莉请徐福表演徒手攀墙,说要学习这门功夫,将来当一名女飞侠,专门劫富济己,或者去盗墓,因为最近她看了许多部《鬼吹灯》,对于那些深藏于地下的宝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徐福在车间内转悠,观看各种机械设备。
从小学四年级起,他就对汽车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曾经梦想过当一名赛车手,像伟大的舒马赫一样,再不济也要当个亚洲越野冠军。
他走到一辆指南者面前,掀开盖子看里面的发动机。
许多复杂的管子和电线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有限的知识完全不可能理解这样产品,更别提改装和修理。
一只小老鼠出现在车轮旁边的暗影中,用黑乎乎的小眼睛盯着徐福看。
他伸脚轻轻踢轮胎,想把这小东西惊走。
但它不为所动,仍然停留在原地。
他感到疑惑,这说明什么?
小老鼠是否因为吞吃了魔婴的肢体而失去了原本的意识,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那些吃了魔婴一部分身体的猪能把自己胃肠中的怪物肌体彻底消化掉吗?
那些老鼠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活泼可爱?
徐福不禁担忧,此次行动是否会酿出大祸,就像三年多前那一次由于放过陈圆圆而最终导致山京城毁灭的不幸事件。
他蹲下,温柔地问:“你是一只普通的老鼠吗?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老鼠举起前爪,轻轻擦拭面部尖尖的嘴和胡须,对他的问话毫无反应。
一般情况下,除非中毒弄坏了大脑,否则老鼠在见到人之后肯定会逃走。
这是为什么?徐福摇晃脑袋,思维中满是困惑。
老鼠仍然在车轮下,继续卫生活动。
怀念
徐福走回来,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其它血族。
“真有此事,我得去看看。”罗莉拉过郎心慧的手,奔向那辆车。
两人蹲下,仔细寻找,却不见老鼠的踪影。
“在哪,怎么看不到?”郎心慧问。
“小老鼠,快出来,有炒花生给你吃。”罗莉温柔地呼唤。
“刚才还在的,一转眼就消失了。”徐福失望地说。
“想来想去,我们的行为似乎有些多管闲事的味道,魔婴和它的跟随者虽然吃人,但根本没有伤害过血族,可以肯定将来也不会把我们当作食物,它显得很孤独,总想跟人玩。”郎心慧说。
“说实话,我希望魔婴不要死掉,它挺有趣的。”罗莉小声嘀咕。
“目前安定平静的生活挺好,不想被这怪东西破坏,所以我希望它别再出现,就算没死也到别的地方玩去。”徐福说。
“如果魔婴不再出现,我可能会想念它,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先前唯恐它不死,欲除之而后快,现在却担心再也见不着它。”罗莉说。
“估计你会如愿以偿,只是魔婴恐怕不会像从前一样了。”徐福说。
他在车周围转悠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只老鼠,它仿佛凭空消失了。
就算是拥有出色嗅觉和听觉的血族,想要找到一只小动物也并非易事。
巫婆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他先前曾经想过求这位神通广大的怪女人帮忙,为父亲召魂。
可聂小倩死了,魂魄不知去了哪里。
城里肯定还有其它阴阳师,可以想见,像她那样厉害的绝对是稀有物种。
四十分钟过去,一切正常。
“魔婴完蛋了,不会再回来。”罗莉沮丧地说。
“你好像挺想念这怪物。”徐福说。
“魔婴弄死了同学们最讨厌的校长和教务处长,就此事而言,我应该感激它。”罗莉说。
“可它变成你的模样,咬掉了数学教师的JJ,污陷你,对此你应该很生气才对。”郎心慧说。
“可我就是没办法恨它,为什么会这样?我承认自己怕魔婴,担心它乱来,可这并不能成为消灭它的理由。”罗莉说。
“我猜想,用不了很久你就能再见到魔婴。到时候别吓得满大街乱跑就好。”徐福说。
“这倒是难说,我的勇敢状态很难一直保持。”罗莉不好意思地笑。
英勇事迹
大家一起动手,在车间内寻找老鼠,每发现一只就送到窗外放生。
张好古笑嘻嘻地说万事大吉,喝酒去。
凌晨四时,众人来到桃园市规模最大的一家夜总会内。
这里的幕后经营者是血族,服务对象主要是人类,另有两个楼层只对血族开放。
面色苍白的侍应生把众人领到酒吧内,安排好座位。
舞台上正在表演一出现场吸血大戏。
被催眠的两名活人,在昏睡中被放到桌子上,上身赤裸,露出热气腾腾的肌肉和皮肤。
三名血族厨师手执各种精细的工具,从壮汉身上抽出血液,供下面的顾客食用。
他们会根据献血者的体格和健康状况取出适量的血,最多不超过五百毫升。
事后还会注射一些激素类药物,让供血者迅速恢复,减少身体不适反应。
这里的厨师常常做这样的事,一切驾轻就熟,动作麻利,他们不时把手里的刀和针管以及杯子抛到空中,玩一下杂耍,博观众一笑。
张好古是此地常客,据说一年当中约有半数的夜晚在此度过。
罗莉饮下一杯刚取出的鲜血,意犹未尽,伸出舌头舔杯沿,难舍最后一滴。
徐福和郎心慧牵着手,与相识的血族一一打招呼。
张好古带领四名血族猛男洋洋得意地向其它同类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其中不乏夸大和吹嘘的成份。
在他们的语言中,魔婴被说成一位神通广大、能够呼风唤雨的可怕妖精,身高四米,体重三吨,能够降服恐龙,撕裂狮虎和大鳄鱼,有亿夫不挡之勇。
他们经过一番复杂而危险的战斗,动用多种奇妙而凶狠的手段,先用硫酸浇,接下来用汽油烧,最后亲自上阵,挥动大刀把妖怪斩成碎片,扔去喂猪,喂老鼠,就这样终于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最后,张好古郑重其事地宣称:“今夜,我们拯救了人类,以及地球。”
听众们虽然大部分都不以为然,却还是大力地鼓掌。
由此可见,血族是个理智和极富涵养的种群。
几名漂亮的女性血族登台,在闪烁的灯光中表演铁杆舞。
按照惯例,接下来即将开始性乱活动。
徐福和郎心慧碰杯,喝光了红酒,然后叫上恋恋不舍的罗莉,离开了夜总会。
“这地方挺有趣,以前从没来过,新鲜的人血味道真是不错,我还想再玩一会儿。”罗莉说。
“以后再来吧,今夜到此为止。你不会变老,有几百年的青春时光,用不着忙于
享受。“郎心慧说。
成长
驶出停车场,徐福若无其事地扔了一张百元钞票给守门的人类保安,告诉他不用找零。
保安开心地咧嘴大笑,连声说谢谢老板。
大街空旷无人,徐福先前用布蒙住了半块车牌,此时肆无忌惮地狂飙,视各种限速标志和监控器若无物。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成了吸血鬼。”罗莉脸上笑容漾溢。
“有所得必有所失,此事可以用平常心看待。”郎心慧冷冷地说。
“没灵魂有什么关系,只要今生过开心,哪管来世洪水滔天。”罗莉愉快地说。
校园内,学习委员消失了,再没有出现。
十天后,罗莉渐渐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同时也体会到血族的不便之处。
“昨天下午有游泳课,我得在脸上涂厚厚一层防晒油,还要穿连体泳衣,打扮得像个外星异形一样,同学们都笑话我。”她抱怨。
“慢慢习惯了就好,我几百年都这么混下来了。”郎心慧说。
罗莉对攀墙的功夫很感兴趣,每天都抽空折腾两小时以上。
结果常常摔得头破血流,幸好血族恢复能力强,只需半个钟头就能长回原样。
傍晚时,她再次爬墙,一不小心从三楼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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