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这样的标语随处可见,‘献血无损健康,只需小小勇气’。
徐福年仅十六岁,不够资格,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由此看来,反正不会伤害到身体,让心爱的女子(怪物)喝点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分钟过去。
徐福猛然想到,大胖墩校长的遭遇肯定与自己完全相似,只是作为食物出现在真实身份不明的美少女郎心慧身边。
怪不得那家伙最近脸色极差,估计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为这个新发现高兴起来。
心里一块郁闷已久的疙瘩突然烟消云散,郎心慧仍然是纯洁的,与她的外表完全一致。
他兴高采烈地下楼,到餐馆里吃晚饭。
就在三个月前,家里还是两个人,除他之外有一名乡下来的姑娘。
那时他不用出门吃饭或者叫外卖,一切自有人打点。
偶尔他会想起那位纯朴温柔善良的小保姆,两人曾经度过一段美好的岁月。
一年零五个月前,徐福刚满十五岁,身体发育状况正常。
她受雇于他的父亲来到家中,那时她十七岁。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她勇敢而主动地钻到他床上。
徐福在睡眼朦胧中接受了份意外的礼物。
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大部分同龄人都在为异性感到深深的苦恼,充满了憧憬却不知机会在哪里,他却已经痛快地体会了一切。
那段时间他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超过了同班最优秀的几位书呆子,全是因为保姆每天的监督和强迫,她常常这样说,不做作业就不让抱,不背出这篇英语课文就不许上床等等。
两人共度了许多荒唐却动人的愉快时光。
一天早晨,父亲开门进来,看到他和她相拥而眠,于是她被赶走。
五天后,保姆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新工作,在一家地下食品厂用不好的猪肉作为原料制造香肠,她不敢再与他联系,因为他的父亲严厉警告过,决不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雇人宰了她。她叫他不用牵挂,再过两年她就得回去结婚,他的父亲给了她一些钱,做嫁妆足够了。
徐福为此难过了整整十天,然后渐渐重新适应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每逢周五,会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出现,做一番全面的清扫,把所有需要洗的纺织品洗一遍。
夜间零点,徐福背着装有步枪的吉它盒走上天台,开始寻找目标。
五名飙车族坐在路边花坛上喝啤酒,按照以往观察总结出的经验,这帮人在离开之前会习惯性地把酒瓶扔到大街上。
徐福选中其中一名看上去是头目的青年男子,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另外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同伙脑袋上的洞,不知躲避也没有打电话。
既然如此,他决定再送其中一名到地狱报到。
这一次击中了目标的心脏位置。
杀死两名坏蛋很有成就感,他入睡前心情因此挺好。
食物
“希望你在进食的时候不要催眠我,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也不介意让你吸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能与你真正亲热一次,而不是通过思维引导来体验那些美好的东西。”徐福坚决而镇定地说。
郎心慧的笑容突然凝聚在脸上。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以前发生了什么全都没关系,我只希望将来能有一些好的变化。”他直视她的双眼。
气氛极紧张,空气中仿佛充满了可燃物,一触即发。
“你怕不怕我?”郎心慧面孔显得异常苍白。
“很怕,恨不得马上跑到派出所里寻求保护。”他努力笑了笑。
“非常抱歉,我欺骗了你,还吸了你的血。”她低下头。
“现在饿不饿?”他温柔地问。
“有点饿。”她点头,面带惭愧。
“给,不用客气。”他拉起袖子,把胳膊伸到距离她的嘴十几厘米处。
“哎,你真是个奇怪的猎物,我都不知道要如何与你面对。”
“别用输液管,也别催眠我。”
“直接咬上去的话,显得很不斯文,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可以这样做。”
“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郎心慧沉默了片刻。
“有点喜欢,你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很好闻,血的口感更是超级棒。”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猩红的唇。
徐福感觉到失望,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仅仅只是美味的食物吗?
“还有没有其它地方让你喜爱?”他忍不住问。
“有,你跟其它人不一样,更深沉也更成熟,说话有趣,还有——长得帅。”她羞涩地低着头。
“可不可以抱抱你?”他深情款款地说。
“我饿极了,先喝点血再说。”四只长长的尖牙撑开了她的嘴,原本仙子般的形象破坏殆尽。
徐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发觉她与电影里常见的吸血鬼和妖魔非常相似。
“暂停。”他大吼一声,急忙缩回手臂。
“为什么?刚才还很大方的样子叫我喝个痛快。”郎心慧满脸困惑。
“能把獠牙收回去吗?很不美观,完全破坏了你的形象。”他皱着眉头说。
“直接从人体吸血就得这样,不然没办法。”
“还是用输液管吧。”
“我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案,在你的静脉上弄出小洞,然后我把嘴凑上去,这样应该能行。”郎心慧拍拍自己脑袋,无比开心地大声说。
她的样子就像刚被老师表扬了一番的幼儿园小孩。
他再次把胳膊伸到她面前。
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舔了选定的部位,仿佛医生动手术前消毒,接下来,她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捅破了皮肤和血管,然后把嘴凑上去。
徐福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舒服。
她的唇和舌头很柔软,有些凉,被接触的部位觉得有点麻。
十多秒钟后,她抬起头。
“饱了吗?为何吃得这样少?”徐福像一位热情的主人在宴席过程中招呼来客。
“可以啦,喝多了你会不舒服的。”
你是鸡腿
“你喝了多少?”徐福问。
“大概——有五十毫升吧。”郎心慧说。
“怪不得我感觉不到难受,原来没出多少血。”他抬起胳膊,发觉原本应该有伤口的地方竟然是光滑的一片,顿时有些不高兴,“刚才真的吸了血吗?怎么看不出,是不是你又玩催眠术?叫你喝你就喝呗,干嘛这样子,咱俩谁跟谁啊。”
“真喝了。我的舌头和唇有麻醉作用,还能使伤口迅速痊愈复原。”郎心慧辩解。
“哦,原来如此。我觉得你应该去当医生,专门替人治外伤或者整容,一定能大赚。”徐福仔细观看,发觉皮肤表面确有一道小小痕迹,看来是错怪她了。
“你这么好,我还吸你的血,现在内疚得要命。”郎心慧诚恳地说。
“伤口愈合得很快,所以你只喝到一点点。现在还饿吗?”他问。
“还饿。”她点头。
“再喝一点吧。”他大方地把手臂伸出来。
“不,再喝会内疚死的。”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态度很坚决。
“少喝点,没事的。”徐福非常殷切。
“盛情难却,我就喝一点点吧。”她拿出小刀,喉咙里响起吞咽唾沫的声音,表情有些诡异,似乎内心深处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吸血的时候眼睛呈暗红色,有些吓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是那样的莫名其妙、荒唐而怪异,比如现在,竟然坐在一位美丽的吸血鬼少女面前,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伸出手臂让其尽情享用自己的鲜血。
网购到一只狙击步枪,并且用这东西杀死了三个人和一只怪物。
如果说给别人听,肯定谁也不会相信。
可这偏偏是事实。
对于一名即将升入高中的学生来说,这一切显得极为有趣,刺激并且危险。
这一回郎心慧吸得更多。
当她停止后,徐福有些头晕。
“天啊,我真是个混蛋!说过不再喝你的血,怎么又吸了好多。”她蹲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
现在她的眼睛不再泛红。
“吸血的时候眼睛会变红,同时情绪失控,是吗?”徐福问。
她点头:“真糟糕。”
“每天要喝多少人血才能维持生命?”
“如果敞开胃口,起码得一点五公升左右,当然不能如此奢侈,我每天一般喝三百毫升人血,然后喝一些动物的血作为补充,加上一些生肉和水果,这就是我的食谱。”
“想喝人血是不是全靠自己捕获猎物?”
“只是偶尔这样做。我们有专门的食品供应渠道,大部分来源于医院和血库。”
“人类在你眼里算是什么?”
“听了不许生气。”
“不会,有思想准备。”
“食物。跟你面对鸡腿或者牛排什么的感觉大致差不多,总的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真差劲。还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原来仅仅只是其它族类的粮食和点心。”徐福觉得这一切非常幽默。
关于吸血鬼
“被你吸过血,我会不会成为你的同类?”徐福问。
“请放心,不会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我吸光了你的血,你将成为没有意识的丧尸,到处胡乱咬人。只有经过初次拥抱才能成为我的同类。”郎心慧说。
“什么叫初次拥抱?”
“这么说吧,得先吸光你的血,紧接着割破我的身体让你喝血,经历这样的整个过程,你将会拥有一些我的经验和能力,以及记忆,这就叫做初次拥抱。”
“听说血族永生不死。”
“活得更长一些而已,良好的状态保持不了很久,我见过几位一千多岁的老家伙,思维全乱了,傻乎乎的,跟白痴差不多,如果没人照看,他们会坐在原地把自己饿死。”
“你生于哪一年?”
“乾隆四十一年。西元搞不清楚。”
“已经活了几百年,看上去却跟我一般年纪,真好。”徐福流露出羡慕。
“漫长的生命其实很无聊,所以才会编个身份来上学,想混在人群当中,交一些朋友。”
“让我成为跟你一样的生命吧。”徐福央求。
“你现在的模样太年青,再过几年,等到你有二十岁的时候,如果还想成为血族,我会设法帮你。”她得意地笑起来,“这事不能乱来,得上级批准才可以,生存空间有限,我们得严格控制种群数量。”
“计划生育?”
“有些相似。根据一些学者的研究,每一名血族成员的背后,最起码得有三千名以上的人类,这样的比例才能相安无事。”
“比考公务员还难。”徐福想起那个流行的说法,二十八比一,而吸血鬼与人类竟然是三千多比一。
他站起来,想要找水喝,因为头晕,步伐摇晃。
“快躺着,我出去买东西给你吃,快告诉我喜欢什么。”
“不用,一点不饿。”
“可我想为你做些事,随便安排点什么,当我是女奴就好。”她急迫地想要取悦他。
“坐下,陪我聊天。”
“就这么简单?”她一手托着下巴,眼里充满困惑。
“你会唱歌吗?唱一首听听。”
“我会哄小孩子睡觉的歌,听好,开始啦。摇啊摇,摇啊摇……”郎心慧把徐福抱在臂弯里,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目光极为慈祥,不时在他额头上吻一下。
“你力气很大啊。”徐福发现她一点也没有费劲的样子,仿佛怀里抱着的并非一名少年男子,而是一只蓬松柔软的棉花枕头。
接下来,郎心慧把徐福放到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一次是真的,决不使用催眠术。”她诚恳地说。
稍后,她满脸羞涩地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徐福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跟一位三百多岁的老处女亲热,如此奇异的艳遇非同寻常,等会一定在日记本里留下浓墨重彩的清晰记录做永久纪念。
他冷得发抖,因为怀中人体温太低,跟抱着条冰冻鱼似的。
可他不愿放开。
虽然很凉,但幸福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啊嚏!”他认为自己大概感冒了。
城市英雄
二十三点四十五分。
徐福和郎心慧站在天台上,各执一架望远镜,四处观察。
“那个女人穿得真暴露,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阿福,快来打爆她的头。”郎心慧手指西南方一千多米处的大街。
“太远了,很难射中。”徐福举起望远镜,沿她所指方向寻找了好一阵子,发现穿得少的女子有好几位。
“你老盯着那边看得目不转睛,是不是那贱人的身材比我漂亮。”郎心慧突然不高兴。
“也就穿得凉快些而已,似乎算不上大错,你应该寻找真正该杀的坏蛋,发现以后通知我。”徐福放下望远镜,悄悄叹息了一声,不无沮丧地发觉,原来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跟普通女子一样容易嫉妒。
小吃街外面有两群人在打架,酒瓶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周围有数百人不畏危险地观看,场面煞是宏大。
两人看了好一阵,找不出帮助某一方的理由。
“站在这里快一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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