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亮起,吸引了所有丧尸的注意。
罗莉和郎心慧同时开枪。
“打它们的腿,击碎骨头之后能够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徐福说。
“不用提醒,我知道。”罗莉说。
丧尸朝这边走过来,纷纷被击倒。
徐福把车开到小楼下方停住,叫背小孩的妇女下来。
“多谢你们,不然真不知应该怎么办。”妇女钻进车,脸上全是汗水。
“现在好了,我们一起离开这地方。”郎心慧说。
“昨天撤离的时候,这孩子不知去向,我离开了队伍跑回来找,在菜园里发现了孩子,接着那些可怕的死人追过来,没办法只好上了屋顶,幸亏遇上你们。”妇女喘着粗气说。
“你和孩子都没受伤吧?”郎心慧问。
“没有,还好。”
在这位妇女指引下,徐福驾车开上另一条道路,很快驶离了村庄,进入山区。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月光,这时徐福感觉自己真的远离了城市。
似乎已经安全了,没有丧尸,也没有任何大型动物,已经进入距离山京最近的森林公园。
车行驶在一行干净的塘石路上,油箱表已经亮起警示灯,估计至多还能开出十多公里就不得不停下。
凌晨五时二十分,后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无比壮丽的亮光。
那光芒不可思议地强,感觉远远超过十个太阳。
稍后,大地开始抖动,可怕的隆隆声传来,仿佛大山崩塌,感觉就像闪电在身边几米外爆炸。
劫后余生
“闭上眼睛,低头别看。”徐福大喊。
接下来,无数的树枝和碎石从空中飞过,鸟儿坠落,昆虫的翅膀被冲击波撕碎。
车窗玻璃被砸烂,许多杂物飞进来。
天地山摇,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徐福和郎心慧紧紧相拥,都在用手臂和身体试图保护对方。
在毁灭一切的巨大力量面前,任何个体的努力都显得微不足道。
重物不断落下,砸到车顶。
可怕的灾难似乎总也不肯停下。
空气中全是尘土,视线范围不超过两米。
不知过了多久,轰鸣声终于打住。
郎心慧拨开树枝和碎石,把徐福刨出来,然后是罗莉和抱着小孩的年青母亲。
碎石和树枝已经淹到车辆中部,门已经无法打开,众人一个接一个从被砸烂玻璃窗中钻出来。
放眼望去,周围的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异常巨大的垃圾场,山顶的树全部倒下。
背对城市的一侧因为有山的阻拦,受到的伤害稍轻一些。
从天而降的东西铺了厚厚一层,其中有家具碎片,砖瓦,破烂泛黑的纸和人体残肢以及各种垃圾。
每个人都安然无恙,只有年青母亲的额头受到一些轻微的擦伤,没有流血。
小孩子开心地笑,大概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好玩。
“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还活着。”徐福说。
“这情形让我想起三百年前,刚从泥泞和尸体堆中钻出来时看到的景象。”郎心慧感慨不已。
徐福把父亲的尸体挖出来,抱在怀里。
“大山保护了我们,不然肯定会死。”罗莉说。
“放射尘埃也能致命,赶紧往前走,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徐福想起曾经看过的科幻电影。
空气中全是烟尘,呼吸极为困难,众人用衣服捂住口鼻。
踩着垃圾艰难前进了几百米,找到一幢破烂不堪却还没倒塌的房子,众人进入其中,决定在此休息片刻,等待天亮。
徐福在屋内转悠,想找到一把伞或者雨衣,以便过几个小时后遮挡阳光,最终仅发现两片破床单和一件蓑衣,还有一顶草帽。
黎明将至,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大雨。
“还好咱们在室内,不然可就麻烦了。”郎心慧拉起徐福的手,微笑着相望。
“我讨厌原子弹,这东西不应该发明出来,总有一天人类会把自己毁灭。”徐福说。
“是很讨厌。”她把头埋到他怀中,平静地说,“未来再次掌握在了我们手里,漫长的生命,可以做许多的事。”
雨停了,地上全是泥泞,空气中的粉尘大部随着水滴回到地面,已经可以看清远处的群山。
天亮之后,趁太阳还没出来,徐福和郎心慧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父亲放进去,用一片旧毯子盖好,然后堆上土,最终弄成一个坟包形状。
背井离乡
沿着面目全非的山路前行了大半天,下午十六时,看到了远方的哨卡和守在路上的卫兵。
他们悄悄把枪扔在路边水沟里。
郎心慧担心被人识破自己和徐福的血族身份,让罗莉和年青的母亲走在前面。
没人怀疑他们并非人类,士兵安排这些新到的难民到账蓬中住下,送来食物和水,还为三岁的小宝宝找到了几盒牛奶。
“你们居然能逃出来,真是幸运。”一位士兵说。
他年纪大概十八岁左右,笑容可掬,极为淳朴。
徐福感到十分难过,城里死掉的武装人员成千上万,大部分都是像这样的年青人。
为什么会这样?徐福痛苦地想,此事并非不可避免,最终却弄成了这般景象。整个事件当中保龙一族和血族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肯定一点,所有一切与自己有直接联系,如果那一夜不要放走陈圆圆,天地同寿令就不会出现,山京市到目前应该还会好好,跟从前一样,车水马龙,繁华而生机勃勃。
而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废墟,只有一部分生命力异常顽强的昆虫还活着。
懊悔没有任何用处,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但徐福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郎心慧对送东西来的士兵说:“我们在屋子里躲藏了几天,好多丧尸围在外面,一直不敢出来,直到昨天夜里,那伙怪物不知为什么竟然走了,赶紧开着车跑出来,街上到处都是会走路的尸体,好可怕,绕来绕去终于开出城,沿着乡间小路进入了保护区,油用光了,只好下车走路。”
“原子弹爆炸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士兵问。
“不算很远,就隔着三座山,离这儿大概有二十多公里。当时的情景太可怕了。”郎心慧说。
“当时你们所处的距离在核辐射方面基本安全了,只是冲击波还很强。”士兵说。
“是啊,差点被石头和垃圾砸死。”郎心慧说。
“为什么要动用原子弹呢?”徐福问。
“进入城内的部队伤亡惨重,其中有几只全军覆没,为了局面为至于失去控制,只好扔了一枚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你们千万要保密,别跟人说,否则会追究我泄露军事机密的责任。”士兵低下头,为自己的多嘴感到不安。
几个小时后,驶来几辆大客车,运走停留在哨卡的难民和伤员。
年青的母亲遇到了几位亲戚,开心地与他们走到一起,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和徐福等人告别。
天黑之后,客车到达一处难民临时安置点。
数千人在一所学校内暂住,操场上全是帐篷,教室里的课桌全当作床铺让人睡觉。
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难民,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徐福和郎心慧饥肠辘辘,却无法进食,只得强忍住。
罗莉抓住一只乱跑的公鸡,兴冲冲地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偷的,快杀了喝血吃肉。”
出门扔鸡骨头的时候,徐福看到了雪儿,一个小女孩用一根绳子拴着它在树下绕圈玩。
他吹了一声口哨,雪儿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是你的狗吗?上个月我在街上捡到它。”小女孩说。
“曾经是我的狗,名叫雪儿。”徐福说,“多谢你照顾它。”
“小狗狗还给你,以后别现再弄丢了。我还有一只猫和一只大牧羊犬,没有很多时候陪它玩。”小女孩说。
难民
徐福抱着雪儿回到帐篷里。
郎心慧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
雪儿伸出温暖的小舌头,轻轻舔她的脸。
“真是一只漂亮的狗狗,让我抱抱它好吗?”罗莉满脸羡慕。
夜间,难民们围着几台仅有的电视机,观看新闻。
一位体格壮实的军方发言人接受采访,说山京市在原子弹轰击之后,所有变种狂犬病患均被消灭,因为撤走难民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所以人员伤亡微乎其微,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稍后会有专业清理放射污染的工程队进入废墟中,十年内,一个崭新的山京城将会再次矗立起来。
“但愿如此。”郎心慧对电视里的讲话如此评价。
“我再也不愿回去了,到别的地方住,同样可以过得很好。”郎心慧说。
徐福想起父亲的叮嘱,点点头。
雪儿趴在他怀中,乖乖进入了梦乡,罗莉站在一边,不进伸手轻轻抚摸小狗头顶柔软的白毛。
天亮之后,车队继续往前开,许多难民转头望着故乡方向痛哭流涕。
一对中年夫妻满脸悲伤地告诉郎心慧,他们刚刚装修好房子,买了家具,正要搬进去住,却发生了这样的灾难,一切全完了,自己的钱花光不算还借了一些钱。
“只好人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慢慢来,重新赚钱就是。比起那些不幸成为行尸走肉的人,你我其实运气不错。”郎心慧这样安慰他们。
“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们辛苦十多年好不容易弄下一点的积蓄就这样归零了,怎么想都高兴不起来。”妻子说。
“你们有孩子吗?”徐福问。
“有,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在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外的老家,由她的爷爷奶奶照顾。”中年男子说。
雪儿在徐福怀里哼哼,把小小的脑袋挪动了位置继续睡。
中午,车队到了另一个城镇,这里非常热闹,难民的临时住房占据了所有的人行道和空地。
人群没有发现血族同类,也没看到狼人,看样子怪物们要么早已经远离,或者就是还留在山京城,被核弹炸成了灰。
郎心慧希望找到当地组织,然后靠拢,解决食物问题。
在大街了转悠了几圈也没能找到一个同类,她失望了。
在徐福建议下,三人离开了难民接待站,走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徐福问司机想不想跑一趟长途,直达三百公里外的汴州。
“五千块,先付钱再上车。”司机干脆地说。
“你这样很黑啊。”徐福有些生气。
“不坐拉倒,有本事你挤长途客车去。”司机有恃无恐,完全是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样子。
“好吧,按你说的办。有个条件,如果到不了终点,你必须退钱。”徐福说。
“除非车出毛病坏在路上,其它原因导致无法抵达不退钱。”司机说。
“就这样吧。”郎心慧拉着徐福的手。
新的生活
途中几经周折,一行三人终于到达汴州,然后转乘火车,向南边前行,到达海滨城市桃园。
徐福与继母和生母通了电话,通报了父亲的死讯,并告诉她们自己一切都好,不用再牵挂。
很多话无法细说,他能够想象得到,她们肯定满腹疑虑,可是有很多事根本无法解释,只好由得她们在暗地里乱猜。
他们暂时住在一处靠近港口的度假村里,打算租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
安顿下来,三人开始商量有关未来的计划。
徐福这样想,应该做一名自食其力的血族,不必依靠任何组织,混在人群中做一名诚实的劳动者。
郎心慧已经发誓除发展新成员时必须的初次拥抱之外不再喝人血,他决定也这样做。
罗莉打算到学校继续读书,年满十八岁后再决定是否当血族。
她想约郎心慧和徐福一同去上学。
“光从外表看,你们其实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两三岁而已,郎姐姐和你可以去念高一,我从初二开始。”罗莉说。
“现在这样子去上学肯定会非常无趣,我是男生,在学校里却得每天躲着太阳,体育课的时候不能在露天游泳池玩水,踢足球的时候要防止被晒伤,想想都头疼。肯定会被其它人视为异类。”徐福摇头。
“唉,我也是这样想,不必再去惹麻烦了,学着过点平静的日子吧。”郎心慧说。
“你们都不上学,我一个人去好孤单。”罗莉愁眉不展。
“你已经十三岁,应该学会照顾自己。”郎心慧说。
“我有点怕,担心自己有时会情绪失控,用特异功能弄伤其它同学。”罗莉说。
“遇上什么事先忍耐一下,觉得太麻烦的可以打电话求助,我会催眠术,同时很擅长打架,一般情况下学校里的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郎心慧安慰小妞。
“你们想做什么?”罗莉问。
“我觉得当一个渔民挺不错的,好多年前我就一直向往《老人与海》里描述的那种生活。驾一艘小船出海,抓一条大鱼,回来之后到集市上换成食物和钱。”徐福满脸身往的神情。
“你会游泳吗?”罗莉问。
“会,但不怎么出色。血族不需要呼吸也能生存,我潜水肯定非常厉害,可以到海底抓一些别人无法捉到奇怪鱼虾,送到市场能卖出好价钱。”徐福兴致勃勃地说。
“你们过自由自在的有趣生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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