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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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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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迈克在海利伯里学校的最后一学期,他向伞兵写了封信,并于同年九月得到一次面试机会,面试安排在艾迪索特的伞兵团兵站。他到了那里,盯着那架老Dakota(狐狸:其实就是C…47啦),他的前辈们就从这上面跳下去夺取阿纳姆的大桥(狐狸:二战的老皇历啦),最后一名士官把他们五个毕业生带进面试室。

学校给他的案语——伞兵部队总是要看这个——是学业平平而但体育极为出色。这正好符合伞兵的要求。他被接受了,并于当月底开始训练,这是一段让人疲惫不堪的淘汰训练,为期二十二周,一直到1981年四月才结束。

前四周是队列训练、基本武器操作、野外作业、体能适应训练,然后又是两周一样的训练,不过加上了信号、现场救援以及核生化环境下的防护科目。

第七周是进一步训练,比先前更苦,不过还比不上第八、第九两周——那两周是耐力行军,在隆冬穿越布雷肯山脉,过去曾经有些在哪儿训练的人死于风寒暴露、体温下降以及体力耗竭。训练的人数目开始减少。

第十周是安排肯特郡海瑟的野外射击科目,刚刚十九岁的马丁在那儿成了位神枪手。十一、十二周是“考试”周——就是在沙岭上跑上跑下、在泥地雨雹里穿林子。

“‘考试’周?”菲利普嘟囔着,“见鬼,那剩下的几周是什么?”

考试周过后,剩下的年轻人拿到了他们企盼已经的红色贝雷帽,然后在布雷肯又是三周防御、巡逻和实弹射击科目。此时已是一月底,布雷肯天荒地冷,而他们连火都没有,就那么别别扭扭潮乎乎地睡觉。|炫书&ūmdtΧt。còm网|

十六周到十九周的内容就是把马丁吸引来的东西:伞兵科目,训练安排在皇家空军阿滨顿基地,又有些人退了出去。最后是“空中阅兵”,伞兵的翅膀终于张开了。那一晚,艾迪索特的老俱乐部里又是个狂欢之夜。

还有两周是所谓“最后冲刺”的场地训练以及一些阅兵队列的润色练习。第二十二周是“会操”,骄傲的父母们于是会惊讶地发现他们浑身毛病的小子变成了一个军人。

列兵迈克·马丁一直都被视为POM,也就是有军官潜质的人,1981年四月,他去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学习,十二月回来授为少尉。如果以为荣誉光环就跟上他了,那他就完全错了。

伞兵团有个三个营,马丁被派到三营,那个营在艾迪索特,正好是企鹅模式。所谓企鹅模式就是每个营九年出三年或三年出一年去当摩托步兵。伞兵们全都痛恨企鹅模式。

马丁排长受命带新兵排,就是把他自己经历的那些苦日子让新人原样来一遍。原本他可能就是留在三营当企鹅了,可遥远的某地一位叫莱奥波尔多·加尔铁里的先生让事情发生了变化。1982年四月一日,阿根廷那位独裁者入侵了福克兰群岛。三营受命整装待发。

一周后,受强硬的玛格丽特·撒切尔之命,一支英军特遣舰队启程南行,向遥远的大西洋南端驶去,在那里,时值南半球的冬季,怒海与豪雨正等着他们。

此次南行马丁他们乘的是堪培拉号邮轮,第一站停在阿森松岛,那是个大风淫肆、荒凉不毛的小岛。他们在暂停下脚步,而在远方,人们在作最后的外交努力——希望说服加尔铁里退让或玛格丽特·撒切尔收队。办公桌前的美梦还是破灭了。堪培拉号被远征队唯一的航母“皇家方舟”号翼蔽着,继续启航。

待局势已明,进攻已不可避免,马丁和他的人即被直升机从堪培拉号输送到一艘登陆舰。邮轮上现代化生活条件没了。就在他们乘海王直升机换船的那一夜,暴风肆虐,另一架海王坠入海中,上面的十九名特别空勤团队员丧生,那一夜成为SAS组建以来损失最大的一夜。

马丁带着三十人和三营的其他部队一起从圣卡洛斯水域登岸。出于安全目的,登陆地点距主岛首府所在的斯坦利港有几英里远。伞兵们和陆战队员片刻不停,开始一场让人精疲力尽的行军,他们冒着大雨,跋涉泥泞,向东扑向那座首府城市。

他们的卑尔根背包里带着全部的装备,包重得就像多背了个人。阿根廷“天鹰”攻击机的出现意味着他们要扎进烂泥里隐蔽,但基本上来说,“阿根廷佬”关心的是近水的船而非泥浆里的人。如果船沉了,上岸的人也就完了。

真正的敌人是严寒、绵绵不休的冻雨和体力的透支,这鬼地方连棵能靠靠的树都找不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朗顿山。

三营停在山下,他们在所孤伶伶的农庄里装备好自己,开始做准备工作,国家派他们远出七千英里就是来干这个的。当时是在六月11…12日的夜里。

原本这是场无声的夜袭,事实也如此,直到米尔恩下士踩到一颗地雷。然后就热闹了。阿根廷佬的机枪开了火,照明弹将山岭谷地照如白昼。三营要么退回去隐蔽,要么冲进弹雨拿下朗顿。他们拿下了朗顿,代价是二十三人阵亡,逾四十人受伤。

当子弹在他耳边撕裂空气,人们在他身后倒下,迈克·马丁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味道,那是种怪怪的、金属样的味道。

不过他本身没事。而他那个三十个人的排,包括一名军士和三名下士在内,共计六人阵亡,九人负伤。

守卫在山脊上的阿根廷士兵是强征来的新兵,小伙子都来自阳光明媚的彭巴斯草原(有钱人的儿子自可逃掉兵役),怀念着没有霪雨、严寒及泥泞的家乡。他们放弃了掩体和散兵坑,掉头逃走躲进了斯坦利港。

天光破晓,迈克·马丁站在无线岭的岭脊上东望那座城市,东望那冉冉的朝阳,他重新找到了已被遗忘多年的父辈们的上帝。他向上帝感恩祈祷,发誓永不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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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十岁的迈克·马丁在父亲巴格达Saadun的花园里蹦蹦跳跳,逗乐那些伊拉克客人时,远在一千英里外,一个男孩出生了。

由巴基斯坦白沙瓦通往阿富汗贾拉拉巴德的公路西侧是白山山脉的Spin Gahr山,而它又被高耸的托拉博拉(狐狸:貌似素“黑尘”的意思)山从上方俯瞰着。

这些山从远处看来仿如两国间的巨大篱障,地冷山荒,山顶终年积雪,到冬季就大雪封山。

Spin Gahr座落在阿富汗境内,而沙费德岭则在巴基斯坦那边。Span Gahr山上的雪融水和雨水汇成众多河溪一路下去流向贾拉拉巴德周边的富庶平原,同时也在高地山谷间形成了众多的小块绿地,可以种地、栽果树、牧放些山羊绵羊。

生活是严酷的,生命维持体系又如此单薄,所以山谷间的社群也小而分散。在这里繁衍生活着的人们是为老不列颠帝国所知所畏,过去称他们为帕坦人,现在叫普什图人。当时他们曾依托在岩堡后用一种叫“赭兹”的、长长的、包铜的老式阿富汗滑膛枪战斗,而他们的枪法个个都像现代的狙击手。

英统印度时期的诗人卢迪亚特·吉卜林只用四行文字就写出了山地人对那些在英国接收了昂贵教育的军官们是何其的致命危险:

边防戍所的混战

黑暗山路间的征行

两千英镑的教育

堕于十卢比的火铳

(狐狸:这里排版很乱,全练成了一句而且没标点,偶读着好像是诗,凑合着翻吧,最后一句的火铳,原词是“jezail”,也就是偶前面说的那个“赭兹”,这是种老式的阿富汗滑膛枪,似乎米正规的中文名,福尔摩斯中文版里音译叫捷则尔,听起来像个欧洲品牌,偶决定按照中国中古史籍对中亚事物起名的风格给它起名叫“赭兹”。不过发现这名字放在诗里貌似也很难听的说,意译一下,全当俺们中土大套筒吧@_@)

1972年,一道高地山谷中有个叫Malokozai的小村庄,像所有这类小村庄一样,它的名字来自建立它的一位古代战士。这个定居点有五处围墙圈起的大院,每院一家,每家二十左右人。村子的头人叫努里汗,每值夏夜,男人们就聚到他的大院,围在火边啜咂无奶无糖的热茶。

如所有的大院一样,墙壁就是居所和畜栏的所在,所有人都熟悉一心。当太阳西沉远方,黑暗笼上群山,段段桑木就燃起熊熊火堆,驱散即使盛夏里也仍刺骨的严寒。

从女人那边传来压抑含糊的哭叫声,但一有大声传来,男人们就止住他们欢快的交谈,看看是不是有新消息传来。努里汗的妻子在生她的第四个孩子,她的丈夫祈祷着希望安拉会给他个次子。男人有个儿子——孩提时照顾羊群,长大了保家护院——这是唯一的正理。努里汗当时已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和两个女儿。

产婆从阴影里疾行出来,外面是一片黑暗,火光映亮的只有那张长着鹰钩鼻的脸和他的黑须。她在这父亲的耳边低语,然后父亲红褐色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我将叫他伊兹马特,这是我祖父之名,愿他灵魂永远安息,”努里汗这样说,几天后阿訇来这村庄给孩子命名行割礼时他也是这样做的。

养这个孩子没什么不寻常的。该学步时,他就蹒跚学步,该跑时,他就气鼓鼓地乱跑。像所有农家孩子一样,他想做那些大孩子干的事,五岁时他就可以帮着放羊了,夏天跟着放羊上高山草场,冬天女人们铡草料时就让他照顾羊群。

他渴望走出女人们的屋子,迄止其时,他能想到的最自豪的日子就是有一边被允许加入到火炉边的男人里,听普什图人如何在这群山里与红帽子Angleez战斗的故事,那些战斗就发生在一百五十年前,恍然如昨。(狐狸:好想叫red…coated Angleez作红毛鬼…_…!)

他父亲是村庄里最富有的人,在这里,富有只有一种形式——母牛、绵羊、山羊。通过悉心不懈的照料和艰苦工作,这些会提供肉、奶、皮毛。有小块的耕地可以提供麦片粥和面包,水果和植物油来自茂盛的桑树与胡桃园。

没有什么需要离开这村子的,伊兹马特汗的头八年就是这样。五个家庭共用一所小清真寺,每到周五就共同礼拜。伊兹马特汗的父亲是个虔诚的信徒而非原教旨主义者,更非狂热分子。

此山之外,阿富汗称自己为民主共和国,或简称DRA,可那纯属误称。那个政府是共产党政府,而且严重依赖于苏联的支持。从信仰的角度来说,也很古怪,因为这荒野之域的人们历来是虔诚的穆斯林,对他们来说,无神论是不敬神的行径,是无法被接受的。

不过城市里的阿富汗人也历来是温和宽容的——至于狂热,那是日后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在那时,女人可以受教育,没什么人蒙住脸,歌舞不仅是允许的也是人们司空见惯的,那恐怖的秘密警察追逐的也是反对派政治犯,而非宗教风化问题。

Malokozai村和外界的联系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时不时的库奇人市集,这些流浪者赶着走私货物的骡队,避开开伯尔山口的大道和大道上的巡逻队、边防军,穿山越岭,寻着通往巴基斯坦帕拉奇纳尔的小路而行。他们会带来平原上、城市里的,以及遥远的喀布尔政府和山外世界的消息。此外还有一台收音机,那是个传家宝,先是呱呱剌剌的乱响,然后也会冒出他们听得懂的语言。那是BBC的普什图语广播,它给普什图人带来一个非共产党版本的世界。那是个宁静和平的童年时光。然后,俄国人来了。

对Malokozai村的人来说,无所谓谁对谁错。他们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的共产党总统如何为自己的权力欲而惹火了他的莫斯科师傅。现在有意义的就是整个苏联的军队已从乌兹别克斯坦跨过阿姆河滚滚而来,他们穿过萨朗山口,拿下喀布尔。这不只是伊斯兰与无神论之争,这是侮辱。

伊兹马特汗所受的教育很基本。他已学了祈祷用的古兰经章句,尽管其所使用的是种他弄不懂的所谓阿拉伯语。本地的阿訇不是常驻的,实际上,带着大家祈祷的是努里汗——同时他也教村里孩子的基本读写,不过仅限于普什图语。交给他普什图人生活准则“普什图瓦里”的也是他父亲。荣誉、好客、为了洗雪侮辱而世代复仇——这些是做人的“规矩”。而莫斯科,已经侮辱了他们。

抵抗在群山中开始了,他们称自己为“真主战士”游击队。但山地人首先需要开个会——即阿拉伯语所谓的“舒拉”——来决定该做些什么以及由谁来领导他们。

他们对冷战一无所知,但他们听说现在自己有了强大的朋友,苏联的敌人。好极了。敌人的敌人……这些人中首先就是毗邻的、由原教旨主义独裁者齐亚·哈克将军统治的巴基斯坦。尽管信仰上有所不同,但是他仍与叫美国的基督徒是盟友,以及她的朋友,曾经的敌人——Angleez人。(狐狸:不知道Angleez到底是什么,反正不是盎格鲁就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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