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道:“王爷其实不能够肯定,皇上与景王爷是否在马车内。”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裕王一再摇头:“徐阶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马永道:“我们可以一试马车的虚实。”
裕王道:“没有的,若是随便派几个人,根本不能够接近马车,派高手上去,万一真的是陷阱,我们便得不偿失。”
马永道:“不错,但景王府这一次声势如此浩大,就是没有倾巢而出,也差不多的人,景王爷若是独自留在府中,有谁能够确保他安全?”
裕王道:“吾弟总要冒险一次的了,而根据掌门人的遭遇,府中必然建筑了不少地道暗室,要将吾弟找出来,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云斋插口道:“无论是怎样秘密的地道暗室,属下等也绝对有信心一定可以将之找出来。”
裕王点头道:“本王也绝对相信掌门人有这个本领,问题只是在时间方面。”
马永道:“可不是,万一景王爷真的在马车上,到你们找到了所有地道密室,他们只怕亦已经突围而去,追不上的了。”
裕王道:“就是追得上,他们一杀出虎口,便可以分三路离开,南宫绝等若是全军尽没,只凭你们,纵然能够碰巧找对了吾弟所奔的方向,亦未必能够在他们进入皇城之前将祖惊虹等击杀,将马车及时截下。”
白云斋没有作声,他不能不承认祖惊虹实在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再加上金虎方浪为助,他们纵然能够将之击杀,也要相当时间,付出相当代价,再要追上马车,的确是不容易。
马车一入皇城,自是万事俱休,皇帝纵然不忍心杀这个要杀父的儿子,裕王要继承帝位,也是没有指望的人了。
马永听到这里,急问道:“王爷的意思,到底要他们怎样?”
裕王道:“还是与本王一闯景王府。”语声异常的坚决。
马永怔住,裕王接道:“南宫绝的人大概可以支持半个时辰,换句话,在这半个时辰之内,我们必须搜遍王府,确定一切,以决定留在王府或者赶赴杀虎口。”
马永嘟喃道:“半个时辰……”
白云斋插口道:“有半个时辰,已经足够。”
裕王目光急落:“这句话是掌门人说的。”
白云斋沉声道:“此事若有错,我们甘愿追随王爷赴地狱。”
裕王一声“好”,接道:“你们立即飞马先赶去景王府,本王随后立到。”
白云斋与红叶碧翁朱绢四人一齐拜伏地上,随即退出,迅快无比,
裕王接吩咐心腹侍卫:“准备二十个人的马匹,每一个人两匹,你们十二人立即随本王动身。”
侍卫应声急退,裕王转颐马永:“公公也请随本王走一趟。”
马永嗫嚅道:“奴才骑不得马……”
裕王微笑道:“公公一身武功,即使未惯骑马,相信也可以应付得来,本王心腹亦会助公公一臂之力。”
马永心头一凛,裕王也没有再说下去,举步前行,快步如飞。
马永只有跟上去,目光始终停留在裕王后背,越看越心寒,他暗中苦练武功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裕王一语道破,若非他属下心腹已为裕王所收买,应该就是裕王自己瞧出来。
再看裕王如飞快步,马永却觉得还是后一种可能高一些,那是说,裕王的武功更在他之上。
但知道裕王身怀绝技的人,以他所知却是一个也没有,这只能解释,裕王的保密工夫做得实在太高明。
他不知道跟着一个这样的人将会有什么结果,但现在,已势成骑虎。
他们出到庄院外面,马匹已准备好,左右捧来一袭大红披风,裕王将披风披上,身形一动,已跃上马鞍。
马永看得真切,已完全确定,倒抽一口冷气,不敢怠慢,急急上马。
十二个心腹侍卫亦纷纷上马,看身手,无一是庸手。
裕王把手一挥,策骑奔出,马永紧随,那十二个侍卫牵着空马,亦追了上去。
尘土飞扬中,一行十四人奔出了小镇,也就在镇口,两条人影如飞掠上了两匹空马,左右齐上,紧跟在裕王左右。
那两个人亦是一身侍卫装束,右面一个面如黄蜡,仿佛大病初愈,另一个浓眉大眼,面上的表情异常夸张,就像是平日作威作福已惯。
马永一看他们的身法,却不由吓一跳,他虽然看不出他们的武功深浅,却看出他们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在路旁的几个侍卫亦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看来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同伴身怀绝技。
马永都看在眼内,知道他们一直都隐藏身份,方才必是裕王作出了什么暗示,才都抖出来。
事实到这个地步,裕王亦没有再保留的必要了。
裕王脑后仿佛长着眼睛,看到马永面上的表情变化,道:“给公公介绍,在本王左边的是排教教主,右边的是辰州言家的当家。”马永笑应,心底却寒了出来,排教在南方势力庞大,教主沈苍武功据说深不可测,行踪更是诡秘,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除了教中重要的成员之外,并不多,而辰州言家亦是武林世家,僵尸拳乃是武林一绝,得其精妙的亦只有当家的言永寿。
裕王接道:“本王留他们在身旁与外面并无分别,却是在外面更好。”
马永试探道:“王爷若是留他们在身旁,只怕难瞒南宫绝眼睛。”
裕王笑道:“当然,他们的外表虽然不怎样惹目,但日子一久,难免会有所泄露,南宫绝是一个聪明人,而且内功高强,要长期瞒过他的眼睛,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马永佯叹道:“南宫绝若是知道王爷身旁有这样的两个高手,一定不敢那么放肆,自以为王爷你没有他帮助,便难成事。”
裕王道:“年轻人难免不知天高地厚。”
马永虽然没有说,心中却已道:“你难道就不是一个年轻人。”
裕王接道:“但无可否认,他训练杀手实在有他的一套。”
沈苍插口道:“我可就没有这个耐性。”
言永寿亦道:“我虽然有这个耐性,却没有这种本领。”
沈苍道:“而且你也近不得那么多人。”
言永寿点头。“否则我的僵尸拳就会大打折扣。”
裕王笑接道:“天下一统,再多的人本王也能够安排得妥妥当当,但现在这种情形之下,本王只有请求能够委屈的暂时委屈一下。”
言永寿忙道:“王爷言重了。”
裕王道:“本王其实并没有丝毫轻视之意,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做得更妥善,更成功。”
沈苍接口道:“王爷不是早已说得很清楚?”
马永随即道:“这就是不说,奴才也非常明白。”
裕王道:“以公公的精明,其实很多事都应该很明白。”
马永道:“奴才早就奇怪南宫绝不在王爷身旁的时间很多,只凭他们的一些手下如何能够确保王爷的安全。”
裕王道:“所以你也有些怀疑本王左右,另有能人?”
马永点头道:“一直到红叶出现于王爷眼前,奴才才没有怀疑下去,王爷左右若是另有能人,红叶怎能够如此顺利偷进去?”
言永寿道:“红叶能够顺利进入,只是因为我们二人都知道,红叶是公公的人,也知道她的目的所在。”
马永心头凛然,又道:“南宫绝也是一个聪明人,何以竟然一直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裕王道:“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江湖人,还未清楚政治的黑暗。”
马永不由叹了一口气,裕王接道:“不过不要紧,经过这一次,他一定会清楚明白的。”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马永只有叹气,裕王亦叹气道:“这当然要看他这一次的运气如何。”
马永颔首道:“他运气若是还好,景王爷与皇上便都在马车之内,否则,只怕难逃一死。”
裕王道:“本王很欣赏这个人,否则,也不会将他一直留在身旁,可惜,本王现在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也是事实。
半里外,白云斋四骑飞快、迅速向景王府接近,他们不知道在景王府将会有什么遭遇,可是他们亦已毫无选择的余地。
他们当然不知道裕王身旁还有沈苍、言永寿两个高手,否则只怕也不会如此热情。在他们的故土已经是甲贺一派的天下,经过数十年,无数次的恶斗,甲贺派终于将伊朗派击溃,他们即使不离开,也只能够躲起来。
这种日子他们都过不了,所以才会西渡大海,来到中原,希望有所作为,正好遇上这件事。
在他们来说,这实在是他们扬名的最好机会,裕王成功继承帝位,他们即使不能够统率中原,在中原武林占一席位应该绝无问题,然后看机会再扩张势力,重回故土,一雪败逃的耻辱,或者更进一步,真的能够统率中原武林。
那当然都是将来的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站稳脚步,所以他们必须全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好让裕王达到目的。
也所以,他们反而希望景王府这一次的行动仍然只是一个陷阱,皇帝与景王仍然在王府之内。
只要能够找到一个比较重要的人,他们就能够将景王府的所在迫问出来。
白云斋绝对有这种自信。
天竺移魂术
景王府的外围有如死城,白云斋四骑奔来,才有了生气。
王府的大门大开,由外面内望,一个人也没有,亦死寂一般。
白云斋毫不犹疑,喝叱一声,飞骑夺门疾冲了进去,却就在坐骑冲进大门那刹那,身形便离开马鞍,在马后落下,五尺长剑一抬,随时准备劈下。
那匹马直奔至大堂前石阶下,“希聿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白云斋这才仗剑奔了进去,红叶朱绢碧翁三人亦已下马,成品字紧跟在白云斋身后。
白云斋快步如飞,直入大堂,一路上看不见半个人影,也没有遇上任何机关埋伏,甚至听不到丝毫异响,整个景王府一片死寂,所有人仿佛都已经走光了。
红叶加快两步,走到白云斋身旁,道:“爹,我们分开搜索。”
白云斋颔首:“各人小心,一有发现,先发讯号,会合大家再采取行动。”
红叶三人各自一颔首,身形展开,疾向不同的三个方向掠了出去。
白云斋随即取过剑鞘,撞在地面上,那之下若是没有地下密室,不难从撞击声听出来。
他的动作非常快,不过片刻已然将整块地面敲遍,并无发现,也没有多作逗留,立即离开大堂。
朱绢碧翁亦不是采取这个方法,碧翁用的是在大堂内拾来的一条铁棒,他用的兵器是十根尖针,在这方面当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朱绢当然也不能用那些布条,取过腰插的一柄短剑往地上敲击起来。
他们的动作也非常迅速,并没有忘记只有半个时辰可用。
红叶却去了阿幻中伏丧命的那个内堂,那里的地下设有陷阱已经不是秘密,从白云斋的口中,她还知道陷阱下还设有弩箭手。
那些弩箭手是由陷阱上垂下去还是陷阱下另有地道相通?红叶要知道的就是这一点。
若是另有地道相通,则地道另一端通往何处便值得深思追寻。红叶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内堂亦是寂静得有如鬼域,红叶四周绕了一个圈便在一角伏下来,那个内藏逾丈剑条的铁球从袖中滚出,落在掌中。她也是就将铁球敲在地面上。
地下是空是实一敲便能够分出来,红叶很快便确定了那个陷阱的位置,眼看她便找到了翻板缝隙所在,可是怎样才能够将板弄开?
她正在沉思,堂外人影一闪,白云斋掠了进来,也显然想到了由这个陷阱追查下去。
看见红叶蹲伏在那里,白云斋不由赞叹一声:“好孩子——”
红叶道:“女儿在找这机括所在。”
白云斋摇头:“不用——”接挥手。
红叶身形一动,猫也似掠上了一条横梁,蹲伏在横梁上,蓄势待发。
白云斋猛吸一口真气,挥剑过顶,暴喝声中,一剑力斩而下。
这一剑的威力,真可以开碑裂石,剑落处,陷阱上那块地面立被斩开了一条深长的裂缝,白云斋拔剑之际再一挑,老大一幅地面竟然给他硬硬挑起来,那个陷阱终于出现。
绳网仍然紧结在陷阱正中,阿幻的尸体也仍然在绳网中。
“娘——”红叶脱口一声。
白云斋即时断喝一声:“住口!”他与阿幻原是夫妇关系,难怪目睹阿幻葬身绳网,那么激动。
红叶给喝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是那么坚毅。
白云斋剑再挥,绳网尽断,阿幻的尸体随着绳网落下,他是要借阿幻的尸体一试陷阱的虚实。
忍者无情,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尸体还有利用的价值,白云斋都不会放过。
红叶看在眼内,黛眉一跳,并无多大反应。
尸体落下,“噗”的一响,白云斋红叶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尸体直坠陷阱底下没有另藏异样。
白云斋身形这才掠下,却是剑先下,剑着地,“叮”一响,证实陷阱底下没有另藏陷阱,白云斋身形才着地,左手一晃,亮着了一个千里火。火光照耀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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