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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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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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惊虹目光一闪,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虽然都是裕王爷的人,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怎会这样?”方浪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祖惊虹。

祖惊虹接道:“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白云斋他们的任何消息,而裕王爷亦一直都没有用他们,否则之前的一次袭击,裕王爷已经成功。”

方浪道:“当时我们都不在,凭你一个人,的确很难应付他们的袭击。”

祖惊虹道:“当时裕王爷已经完全肯定袭击的目标,若是有那七个人,绝对没有理由不加以利用的,可见得他们加入裕王府,还是这一天半天的事情。”

“难道他们这一次出动,竟然是裕王爷要一试他们的本领?”

“不无可能。”祖惊虹接道:“徐大人也说过,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不难瞧出是一个陷阱,裕王爷在未能确定之前,应该不会全力出击,但王府好藉此一试白云斋他们的实力。”

方浪道:“不管怎样,南宫绝似乎都应该同时出动,伺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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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惊虹沉吟不语,方浪又道:“在我们那边,南宫绝若是率领属下配合出手,只怕我们能够剩下来的没有几多个,相反,南宫绝的人同时向这里袭击,白云斋的人发觉是个陷阱,折回来相助,后果也一样不堪设想的。”

祖惊虹喃喃道:“除非南宫绝只是在一旁瞧热闹,根本就不想与他们合作。”

方浪击掌道:“就是这样,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的了。”

金虎摇头道:“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大家都是裕王的人怎会这样……”

祖惊虹道:“白云斋等人的出现,势必威胁到南宫绝的地位,那也许裕王爷已经有妥善的安排,但站在南宫绝的立场,的确宁可先削弱对方的势力,以免自己的一方大吃亏。”

方浪“哦”的一声,接问:“你们也杀掉了一个。”

祖惊虹道:“那是一个老妇人,白云斋叫她做阿幻。”

金虎大笑道:“这个贼婆子能够一个幻化成七个,老子方才给她弄得昏头昏脑,险些给她弄翻,现在你们将她弄翻了,倒是大快老子的心,来,我们进去喝一杯来庆祝一下。”

也不等祖惊虹的答话,一头便往内堂冲进去,方浪跟上,一面道:“下一次,南宫绝也应该出手的了。”

祖惊虹点头:“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多谢南宫绝,多谢他袖手旁观。”

方浪大笑,可是到他进入堂内,看见白云斋长剑五尺留下来的痕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厉害的老匹夫。”金虎看在眼内,亦不由惊叹失声。

南宫绝这时候正在笑,笑得更开心,他虽然没有跟进去,也没有留在附近,可是他的消息却那么的灵通。

“徐阶果然是一条老狐狸。”南宫绝笑道:“以白云斋一伙的武功进去也是得不到一点儿好处,反而又折了一个阿幻婆,可见非独早有准备,设置了陷阱,而且是非常厉害的陷阱。”

侍候在他们左右的一个心腹杀手奉承道:“公子果然神机妙算,否则我们闯进去跟他们争功,吃亏的只怕就是我们。”

南宫绝道:“便可以肯定,有我们相助,这件事就是不成功,他们怎也不会这样狼狈,若是大家能够衷诚合作,今天这件事即使还未能够完全解决,也应该解决得七七八八的了。”

那个杀手嗫嚅着:“王爷若是知道,说不定……”

南宫绝摇头:“白云斋他们绝不会将这件事的失败归咎于我们的袖手旁观,那样说,无疑是承认他们能力不足,而王爷不会考虑到这许多,除非欧阳易跟他说,欧阳易却是绝不会说的。”

那个杀手点头道:“欧阳先生站在我们这一边,当然只会帮着我们说话。”

南宫绝沉吟着道:“不过无论如何,由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加倍小心,那些倭奴心胸狭窄,口里虽然不说心中必然已恨上我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对我们采取报复行动。”一顿笑接道:“这当然,他们的报复,应该在事情了结或者在接近了结的时候,但一件事能够防患到未然,到时候就不会因为突发而措手不及。”

那个杀手道:“那属下传公子的话,叫所有兄弟留意那些倭奴的行动。”

南宫绝点头接道:“王爷面前有欧阳易替我们着意,那些倭奴相信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又如何?”

“我怎会知道?”南宫绝笑笑。

那个杀手恍然道:“我们等候王爷的消息。”

南宫绝微一颔首,笑道:“我现在只是想看看白云斋如何向王爷复命,那种表情一定很有趣。”

“那公子要动身了?”

“我只是想而已。”南宫绝摇头:“即使赶回去也未必会看得到。”

“何以见得?”

南宫绝反问:“你若是白云斋会选择什么时候在王爷的面前出现?”

那个杀手失笑道:“当然是没有旁人在王爷左右的时候。”

南宫绝大笑。

白云斋四人在裕王面前出现的时候,裕王的左右并没是没有人,只是那个人存在与否,他们都不在乎,那个人的存在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那个人是太监总监马永,是将白云斋他们引荐给裕王的人。

看见他们只得四个人回来,四手空空,马永浑身不自在,半掩嘴巴不住干笑。

碧翁朱绢拜伏在地上,红叶垂下头,并有白云斋端坐在地上,正视裕王满布皱纹的脸庞,既没有露出不安的表情,也没任何变化。

他的语声与神态一样冷静,将事情细说了一遍,果如南宫绝的推测,并没有片言只字提及南宫绝等人,说他们如何两次都袖手旁观,也没有贬低自己,只是夸张陷阱的恶毒,埋伏的厉害。

裕王听得很用心,听罢忽然叹了一口气,一声:“可惜。”

马永诧异的望着裕王,裕王仿佛没有在意,喃喃地接道:“上路的绝无疑问已经是吾弟的大部份实力,我们若是全力攻击,一举将之歼灭,以后的事情便简单得很。”

马永更显得诧异,似乎想不到以裕王的愚蠢,竟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裕王随即目注马永:“以公公看,本王属下南宫绝是不是一个那么愚蠢的人,竟然不懂得掌握住那个机会,配合伊贺派七位高手的行动。”

马永干咳一声,道:“奴才不敢说!”

裕王道:“本王叫你说,不妨说。”

马永终于道:“南宫绝是一个绝顶聪明人。”

裕王点点头:“他是的,公公可知道,他何以变得那么愚蠢?”

马永叹息道:“相信是担心伊贺派高手影响他的地位。”

裕王道:“我们应该考虑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可是我们都没有尽力去阻止这种结果的出现。”

马永垂下头,裕王接问道:“除了助伊贺派的高手一臂之力,公公以为,南宫绝有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马永道:“奴才以为可以乘那个机会,全力袭击景王爷的府邸,以他的力量,景王爷府邸中即使设有陷阱,也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裕王又问道:“何以他不这样做?”

马永道:“那是因为他考虑到伊贺派的人为了挽回面子,必定会反击景王爷的府邸,正好借助府邸中的陷阱再削弱伊贺派的实力!”

裕王抚掌道:“公公明察秋毫,难得难得。”

马永叹息道:“可惜奴才不能够洞见症结,阻止这种事发生。”

裕王笑了笑道:“公公在说本王的不是?”

“奴才不敢——”马永拜伏,这片刻他的惊讶,实在非笔墨能够形容。

在他的心目中,与别人一样,一向以为裕王是一个庸才,但现在看来,裕王的智慧非独不比他为差,而且显然在他之上。

白云斋听到这里,面容亦起了变化,突然拜伏,道:“属下知罪!”

裕王一扬眉:“你何罪之有?”

白云斋道:“若非属下倨傲不逊,引起南宫公子的不满,事情也不会弄至这个地步,这一次坏了王爷的大事……”

裕王挥手打断了白云斋的话,道:“其实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本王!”

马永道:“何出此言?”

裕王道:“本王一错在犹疑不决,若是当机立断,吩咐不管上路的是什么人,全力扑杀,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马永沉默了下去,裕王目光落在白云斋面上,接又道:“二错是本王虽然看出你们之间的敌意,自信对你们已经作好了安排,未加制止,以致南宫绝按兵不动。”

白云斋方待说什么,裕王已接上说话:“对于阿幻,左源太,风天坊的不幸,本王甚感不安,日后,本王一定会补偿你们的损失,只须掌门人以及在座几位莫要因此而怀恨,与本王以及本王所属发生磨擦。”

白云斋四人齐应声:“王爷言重了。”

白云斋接道:“王爷放心,白云斋誓死效忠,以报王爷知遇的恩德。”

“好——”裕王一摆手,随又道:“其实本王最初的意思,只是要几位弄清楚上路的是何许人,以便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白云斋疑惑的望着裕王,马永道:“王爷原以为你们一发现是陷阱就会撤退。”

裕王点头,补充道:“当然,南宫绝若是配合出击,则不妨联手将之击杀。”

马永接道:“王爷的意思是,你们当时不应该恃勇恋战,招致不必要的伤亡。”

白云斋拜伏道:“王爷教训得是。”

“你们当时的心情本王也很明白,这也不是你们所做的最坏的一件事,”裕王一顿接道:“你们最坏的是跑出吾弟府邸,在不见南宫绝的人采取行动的情形仍然要闯进去,以致阿幻婆中伏身亡。”

白云斋沉声道:“我们只是……”

“只是希望能够将吾弟解决,或者砍倒几个较重要的人,不致空手而回,面上无光彩。”

白云斋只有点头,裕王随又道:“这站在你们的立场,无可厚非,但是以整个大局来衡量,却是一种既不智,又鲁莽的举动,舍本逐末,轻重倒置。”他一顿一叹:“本王不希望今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马永接口道:“王爷的意思是你们应该以大局为重,抛开私人的成败得失恩怨。”

白云斋完全明白,拜伏道:“属下担保以后不会有同样事情发生。”

裕王放柔声音,道:“本王即位之后,你们伊贺一派便是中原武林之首,又何必计较目前的得失成败。”

白云斋目光一闪,与其他三人再拜伏称是。

裕王接又道:“本王也不希望下属勾心斗角,各行其是,互不为谋。”

白云斋道:“这还请王爷跟南宫绝他们说一说。”

裕王颔首道:“本王会跟他们说的了。”嘟喃着又道:“这个人心胸狭隘,不知轻重,又无容人之量,难许大任,本王发觉得也总算还不太迟。”

白云斋四人听说,眼瞳都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

裕王随即挥手:“你们可以退下了。”

白云斋四人应声退下,马永也挪动身子,也将退下去,裕王却将他叫住:“公公请再留片刻。”

马永忙道:“未知王爷有何吩咐?”

裕王目光落在马永的面上:“公公是否觉得很奇怪?”

马永苦笑:“王爷大智若愚,奴才自愧不如。”

裕王道:“本王一直以为一个人装作什么也不懂,知道的事情反而会更多,谁也不会去提防一个笨蛋的,是不是?”

马永由心寒出来,叩首道:“奴才誓死效忠王爷,请王爷放心。”

=炫=裕王道:“本王也请公公放心,治理偌大一个国家,需要各种不同学识技能的人,公公是本王所需求的人。”

=书=马永道:“奴才一直以来确实做过了一些……”

=网=裕王挥手道:“公公若没有特长之处,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马永不敢再作声,也不敢再望裕王。

裕王轻叹一声,道:“徐阶也是一个人才,难怪当年严嵩虽然权倾天下,他也始终站得稳稳,非独没有给挤跌,而且还扶摇直上。”

马永低声道:“他现在可是帮着景王爷与我们作对?”

“现在是的——”裕王微笑。

马永诧异望着裕王,忽然道:“王爷是说,他到头来还是会倒向我们这边?”

裕王淡然应道:“也许——”

马永道:“奴才不明白……”

裕王道:“本王以为你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勇士,只是一个政客。”

“政客?”马永下面的话未接上,裕王已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政客?”

马永道:“王爷请说。”

裕王道:“政客也就是那种天生要做官的人,他们不做官就不舒服,做起官来也总比其他的人出息,不在乎利益,只要有官做就成。”

马永哮喃道:“徐阶的确是这种人。”

裕王接道:“对于政局的变化,他们也看得很透彻,也因此才能知所取舍,无论政局变成怎样,他们都能够继续做他们的官,不受影响。”一顿又道:“有人形容这种人是墙头之草,首鼠两端,不管是怎样的风,都不会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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