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这妖惑众生的样子,当真能将人迷得什么魂颠倒,瑾烟心中暗道,若自己身为男子瞧见了这一幕,只怕早就被占有欲极强的王爷给撕个粉碎了。
“你哪里看出本督心情不好了?”,施醉卿淡淡问。
瑾烟忙回过神,“督主今日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往常里施醉卿总是带着笑,那笑容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笑里藏刀,但尽管如此,还是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但她今日却连笑都省了,板着一张脸,让人有些忐忑。
施醉卿抿了抿唇,瑾烟略显局促地捏着一张薄绒毯靠近施醉卿,她将毯子披在施醉卿的身上,轻声道:“督主,天凉了,小心着凉。”
施醉卿捉住瑾烟抽回去的手。
瑾烟略感惊讶地看着施醉卿,施醉卿抬着眼,认真地看着瑾烟道:“瑾烟,你说天地生灵,生生死死,是否有轮回?”
瑾烟难得地见施醉卿眼中有几分迷茫,她柔声道:“瑾烟不知道人是否有轮回,但瑾烟相信,三界之外,六道之中,定然有其运行的规律和道法,今生欠下的,来生接着还,因果循环,永不停息。”
施醉卿放开瑾烟,低喃道:“是么?”
那施醉卿死了,她欠沈惊尘的,是否要她来生去偿还?可冥冥之中施醉卿又觉得,欠沈惊尘的,是死去的施醉卿,也是她……
死了一个施醉卿,又来了一个施醉卿,接着偿还对沈惊尘的愧疚么?
施醉卿从未想今日这般挫败过,她叹了一口气。
瑾烟又抱起施醉卿换下的衣裳往外走,忽然,施醉卿又扔了一个东西过来,“接着。”
瑾烟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一个纸团,瑾烟将纸团摊开,那上面潦草的字迹勉强能看出是人写的,仔细辨别,还是能看懂的。
“这是什么?”
瑾烟疑惑地看了施醉卿,施醉卿已拉了被子,滚到了被褥里,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自己看去。”
“哦……”,瑾烟抖着那张满是皱褶的宣纸退了下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是什么。
兴许这写字有什么异常之处。
“王爷。”,瑾烟见着寂璟敖走来,忙屈身。
寂璟敖目光停在那宣纸上少许,瑾烟忙将宣纸递上去,“王、王爷……这是、这是督主给奴婢的……”
寂璟敖接过看了一眼,眸光无常,随后将宣纸给瑾烟,“既然是她给你的,收着吧。”
“是,王爷。”
……
描金床帘垂下,殿中明珠内敛的光芒隐隐投射进去,能看见施醉卿蜷缩在被褥里的身影,那一头秀发披散在白玉枕上,莹润丝滑。
寂璟敖拂开床帘坐在床沿,伸出手指,从施醉卿的鬓角顺着发丝的走向,抚向了发尾,一遍一遍,不曾停息。
施醉卿掀开被褥瞪着寂璟敖,“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
“孤王摸一辈子,也摸不够。”
施醉卿索性坐起来,冷眼斜了过去,“怎么,王爷今日不去和你的美人们巫山云雨了?”
“睡吧。”,寂璟敖上床,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施醉卿在他怀里支起下巴,“寂璟敖,那洞窟你真要去?”
“你能去,孤王怎么就去不得?”
“觅儿可不是省油的灯,王爷若真是去了,一世英名就败在一个小子手里。”,施醉卿起身,背靠着墙盘腿坐下,懒懒地看着寂璟敖。
觅儿对寂璟敖的杀意,寂璟敖想必早就看出来了,觅儿这次将他们都引去石窟,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觅儿不敢走这一步险棋。
“那你能不去么?”,寂璟敖双眸擒住她的视线。
“不能。”,施醉卿摇头。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问的。”,刀山火海,只要施醉卿想去,他义无反顾地陪着她,仅此而已。
施醉卿面色无常,只眼底有些异样的波澜。
皇尊,寂景傲,前生今世……
人生,真是一场无止休的轮回。
施醉卿侧躺着看男人那张浸透在光影交绰中的脸庞,她状似不经意间道:“寂璟敖,若是老天爷注定不会让你我走到一起呢?”
她的心里此刻有些不安分的因子在剧烈的跳动着,她最是单纯善良的时候尚且得到的是背叛,如今这样冷血残忍的性子,天下人都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谁会对她动真心?谁会对她不离不弃,任世间千般变化,一生执手不放?
这样的可能性,施醉卿想着,都觉得未免可笑。
寂璟敖如今对她看重,兴许也不过是几分新鲜劲儿,毕竟施醉卿自认自己这张脸,的确有颠倒众生的本事。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寂璟敖眸光一沉,他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俯身低沉道:“别说如果,孤王从不相信如果,即便是命运,孤王也能逆天篡改……”,他的声音那么沉,沉得想把人一起拉入无间地狱,却出奇的让人觉得心安,他轻声温情道:“卿卿,没人能让我们分离,神鬼亦不能……”
施醉卿和寂璟敖对视了许久,两双风华尽染的眸子,静静的锁住对方,良久,施醉卿移开视线,轻笑了一声,“平日里瞧着王爷成熟稳重,不承想今日也能看见王爷似登徒子一般,情话信手拈来,醉人得紧,饶是本督历惯风月,也险些被王爷给蒙过去了呢。”
“历惯风月?”,寂璟敖倏然冷起了眸子,“如此看来,督主在大都夜夜风月,孤王这几句情话之于督主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
☆、115。第115章 兰花簪
他滑过她肌肤的掌心异常冰冷,而且像带了一层刺,刺得施醉卿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尤其将督主那两个字,咬的异常的重,让施醉卿顿觉头皮发麻。
施醉卿捏住寂璟敖的手腕,试图拉住男人的手,“王爷……”
“既然督主经验丰富,何不露几手给孤王瞧上一瞧?”,男人反而用力扣住她的手,膝盖一顶,顺势就将长腿挤入了她的双腿间,施醉卿看着男人阴森恐怖的连,吞了一口口水,蓦然就想到那些惨死在寂璟敖身下,被丢入黄沙之中体无完肤的女子……
寂璟敖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强得容不下丝毫的瑕疵,自己这举动,还真是有些找死,施醉卿心中无奈一笑,随即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
话还未说下去,寂璟敖下一个动作就将她半条魂都吓飞了。
只见寂璟敖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支双股绿檀兰花木簪,从帘子外透进来的几许明光如碎花般点缀在木簪上,异常好看,寂璟敖脸庞冷硬,在施醉卿错愕不已的目光将那簪子沿着她的衣襟,一路往下滑去。
冰冷坚硬的簪角抵在她的皮肤上,令施醉卿泛起一股冷意,“你做什么?”
“这只簪子是孤王亲手雕的,好看么?本想用此簪为卿卿绾一头青丝,现在想来,兴许卿卿更乐意孤王将这簪子用在别处。”寂璟敖勾起嘴角,抬起手臂,将那簪子狠狠的插入了施醉卿的双腿间——
“寂璟敖——”施醉瞠目结舌,双腿乱蹬,却被寂璟敖压住动弹不得,她看着那支簪子……
“没有——”
“嗤——”,簪子微微一斜。
“呵……”,寂璟敖一声低笑,阴森冷寂,施醉卿心脏剧烈地跳动,看见那刺入她的双腿缝,簪子横在她的双腿间,如盛开的一朵香玉白兰花,寂璟敖刚才的那个动作,是真的把她魂都吓没了,那刹那,若是寂璟敖将那簪子偏了半分,她……
施醉卿吞了吞口水,变态——
“没有什么?”,寂璟敖好似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恶劣,任由那簪子横亘在施醉卿的推荐,“嗯?”
寂璟敖的手段,绝对不是吓唬吓唬人的,施醉卿现在就想砧板上的鱼肉,不讨得寂璟敖欢心了,她有理由相信这个男人下一次插簪子,绝不会失了准头。
“我说,我没有……”,施醉卿抿了抿嘴,越说越小声,“我没有夜夜风月……”
“没有夜夜风月?”,寂璟敖咬着施醉卿绯红得几近透明的耳根子,“那想必偶尔也是有的?嗯?”
施醉卿瞪着他,前生里她作为皇尊亲力培养的狂血杀手,十五岁就成了皇尊的女人,虽然不是夜夜风月,但每次她完成任务荣盛回归皇界,皇尊都会在黑夜之中,潜伏在她的身上,如噩梦一般昼夜颠倒地折磨她,那么多夜色里,她几乎沉沦……
这样,又怎么算是不经风月?
但施醉卿也相信,若是她承认了,寂璟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用那只簪子灭了她。
她更不可能费尽口舌告诉寂璟敖,曾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颠倒了她一世——那只会被人当成疯子,东厂九千岁施醉卿的名声不小,有心人只要一查,这些年她的点点滴滴,寂璟敖又岂会查不到?
所以,皇尊,终究只能成为施醉卿心里,一个埋葬的过往而已,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人会知道。
寂璟敖见施醉卿沉默,眸色越来越暗,深邃沉凉,他的拳头也越捏越紧,“皇尊碰过你,嗯?”
施醉卿身躯一颤,她刹那的异样已经在寂璟敖心里有了答案,施醉卿撇开视线,唇瓣一扯,道:“有没有,王爷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反正这个本尊也没男人,寂璟敖碰了,比她解释百句千句有用,她何必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寂璟敖冷然一笑,手指滑入了施醉卿的双腿间,施醉卿咬着牙,知道寂璟敖是真要来“试试”了,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像一个失贞的女人张开双腿被人验明贞洁后浸猪笼,让她觉得羞耻。
寂璟敖却只是在她腿间摸了一把,随即便捧着她的脸,低沉道:“你的身子,孤王比你更清楚,往后,不许说这些话来搪塞孤王,嗯?”
施醉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嗫嚅道:“知道了……”。
寂璟敖舌尖****着施醉卿的唇瓣,这个不快的小插曲就这么一笔带过了,他低嘎沉迷道:“卿卿嘴儿这么甜,来,也说几句情话给孤王听听……”
无耻——
施醉卿瞪着眼,“说你妹。”
“嗯?”,寂璟敖像似没听清她暴走的话,眯着眼看了她一眼,“说,孤王想听你说。”
“天黑了,王爷,安生睡觉不行么?”
“你说是不说?”,寂璟敖的动作开始不规矩起来,施醉卿躲避他无耻的动作,有些怒气,“寂璟敖,你别太过分了——”
“不想说?那便说句简单的……”,他擒住她的下颌,“说你是我寂璟敖的女人。”
施醉卿不配合,“我是太监。”
“那也是寂璟敖的太监。”,他微微用力,神色显得几分期待和戏谑,“说。”
施醉卿今日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被寂璟敖捉弄逼迫,更是布满了阴霾,她冷着脸半刻,突然粲然一笑,勾住了寂璟敖的脖子,“寂璟敖,我爱你……”
寂璟敖浑身一震,眼里瞬间涌上的惊喜如满天星辰绽放,却听施醉卿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王爷,这句,是否更好听?”
看寂璟敖失神的模样,施醉卿心里微微好了一点——她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寂璟敖明知她是存了报复的心,还是低声满足道:“好听。”
施醉卿勾住寂璟敖脖子的手轻微缩了缩。
“卿卿,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记住了,我是你的男人,不管你飞的多高,也终究要回到我的怀里……”
……
☆、116。第116章 他是过去
寂璟敖的话像隔了一层雾飘进施醉卿的耳里,朦朦胧胧的,就像她当初进了这玄武行宫,就注定和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不休,如今她捉弄似得说了一句话,更像是被寂璟敖生生世世纠缠的诅咒。
……
“卿卿……”,寂璟敖低头,怀里的女人此刻眉目静详,正闭眼装睡了。
寂璟敖也不点破,只是将她拢在怀里,在她耳根上轻咬一口,低低叹息了一声。
施醉卿到底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作祟,脸贴在寂赤裸的胸膛上,疑问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叹气?”
问完又觉得这个问法有些别扭,不经思索又接了一句:“王爷是在叹息美人在怀看得吃不得的遗憾么?”
她到底是在不找边际得说些什么?施醉卿悔恨不已,她施醉卿什么时候也有语无伦次的什么?尽是说些找虐的话。
果不其然,这句话又激起了寂璟敖的邪火,“孤王吃不得?当心孤王真一口咬了你。”
这小狐狸,吃定他不敢贸然碰她,倒是以此来试探撩拨他了。
“卿卿,你始终是怀疑孤王的能力?”
施醉卿挑着眉,那表情像是在说: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寂璟敖一个翻身将施醉卿压在身下,“别来激孤王,男人这里可经不起激,小心孤王真把你办了,你知道,孤王的手指和嘴,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卿卿今夜还想试试,嗯?”
他怜惜她今日乏了,心情有些不乐,忍着没真对她下手,她倒是不知好歹,几次三番的来挑战他。
“王爷要把我办了,那就拿出几分真本事,荷枪实弹让卿卿瞧瞧王爷的男人之风,王爷可别就只会些嘴皮子的功夫。”,施醉卿一反常态,媚眼如水,双腿如蛇缠住男人的腰,柔软的身体在男人的身下妖娆地扭动,那风情万种的媚骨差点让寂璟敖的理智崩溃,
施醉卿噙着笑,吊着眼尾看施醉卿,她真是受够了寂璟敖每夜的那种折腾方式,明明火被他撩拨得她将人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却总是